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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include the 179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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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六分,朱义策收到商陆的消息后,将蓝牙耳机塞进右耳,全频道发出指令:“开始行动。”
下一秒,百位警察从庄园四方现身,翻墙的翻墙、踹门的踹门,在他们将整个庄园包围的时候,警笛声四起。东西南北全部都有警察组成的人墙,还有人举着喇叭朝庄园内部发出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配合警方有秩序地离开现场接受调查。
这样不寻常的动静自然也是传到了曲戴民他们的耳朵里。
第一个吓破了胆的是程煜飞,他混这一行几十年了,赶上警察扫黄也不是头一次,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尤其今天还是曲戴民发起的聚会,按理说应该是圈内最安全的会场了才对。可是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察,怎么也不像是有群众举报,反而像是蓄谋已久了。
被警方逮捕是小事,只要身上干干净净,那么叫人花钱保释就足够了。
但程煜飞畏惧的是曲戴民。
“民哥,”磕嗨的阿先在此刻却最为淡定,他站起来走到左手边的墙壁,推开原本摆在那里的酒柜,打开后面的暗门,“快走吧。”
另外一位年长一些的大爷则是指挥着两个刚刚唱歌的小姑娘收拾着茶几上的雪茄和酒杯,然后催促着她们快点儿从暗门离开。
曲戴民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平静地朝暗门走去。
程煜飞屁颠儿地跟在曲戴民身后,厚着脸皮想要一起逃跑,想着只要曲戴民允许自己一起跑的话,就说明对方并没有生自己的气。
“小程啊,”曲戴民却把他挡在门外,“你今晚给我找来这么大一个麻烦,一会儿到了局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拎清了,我再酌情考虑要不要继续咱多年的交情。”
程煜飞亲眼看着暗门再次被关严,他坐在沙发上跟其他神情慌张的小年轻们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207这个房间原本是非常难发现的秘密包间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房门被商陆踢坏,反正警察很快就找到了这里。被逮捕的时候,程煜飞没有反抗,他脸色发白地被警察押到楼外,上警车之前看到了正在和便衣警察交流着什么的商陆。
那一刻,程煜飞终于想明白了商陆今晚来赴约的目的。
蓝红色交替闪烁的灯光照耀得让程煜飞看不清太远的地方,但他仍然倔强地瞪大双眼,只为和商陆对视一下。
他很少会对什么人产生浓厚的恨意,但程煜飞在和商陆对视上时,在看到商陆脸上那不屑的笑意之后,心里就已经想象着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场景了。
程煜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输的,但他相信曲戴民一定不会输,哪怕是今晚警察已经把庄园彻底包围又如何呢,他相信曲戴民还是有本事不留痕迹地潇洒离开。今晚聚会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曲戴民也出现在了这里,而知道的人也一定不会出卖曲戴民。
毕竟出卖了就是死,而且还不能死得干干脆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商陆看似赢了、实则一败涂地。
今晚曲戴民不会被逮捕,但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商陆所为,那么今后等待着商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一点的程煜飞,终于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到底是谁特么的叫来的这么多警察。”从暗门迂回上了三层的曲戴民等人,坐在密室里等待着警察离开的功夫,阿先通过门外的监控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八成就是刚刚叫商陆的那小子吧,那小子眼神里带着一股警察才有的不屑感。”最为年长的大爷把玩着手里的两个核桃,以此来平复心情。
“那不是个演员来着?孔佑彬不是说那是去年一起拍戏的人吗,拍的什么电影……叫什么、什么漫步海洋?”阿先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孔佑彬也不可能骗咱啊。”
“漫步海洋不是常山的片子吗,当时他指名要商陆做主演,很多人不服,就搞了个公开试镜。我很多朋友都去参加评审了,不少人当场就被商陆的德语给糊弄过去。”大爷笑了一声,“这么一想,那小子还真就是个天才啊,倒是没毛病。”
“那又怎么了,那很了不起吗?”阿先抱着双臂,看向曲戴民,“出了个小风头也成不了气候,您说是不是啊,民哥。”
曲戴民安安静静地思考了一阵,随后拍了拍阿先的腿:“我今晚对你很失望,你好好反思。”
阿先浑身一颤,立刻跪在曲戴民脚边:“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民哥……”
“不过我是早知道你是这个性子,也有我一部分责任。”曲戴民又拍了拍阿先的脑袋,随后抬头对那个大爷说,“商陆从前年空降热搜那一刻我就在留意着他了,这么多年了,再怎么幸运的人,也没有不受资本的吹捧就能够长时间挂在热搜上成为众人焦点的。所以那时候我就在研究商陆有什么特别。不得不说,现在大众看习惯了年轻又漂亮的男生,对商陆那种充满真实感的学霸会产生不一样的好感,可是那也不足以让他成为热门演员。但刚刚商陆那番话,我倒是有点儿想明白了,看来他有可能是通过操作数据的手段来获得的关注量。”
大爷认同地点点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事,要是真的能,那控制住他的话,不是离我们的目标就更近了吗。将来想让谁火、谁立刻就能火,甚至都不怎么需要出钱出力。”
“恐怕这一点赵问荆比我们更早发现了。”曲戴民叹了口气。
“区区一个赵问荆,”大爷笑了一声,“没骨气这件事啊,是家族遗传,他太爷爷和爷爷都能自杀,爸爸转行逃离苦海,那他又能强到哪儿去,给点儿压力就投降了。”
“赵问荆的确没什么,问题在于常山什么时候才能跟赵问荆解除利益上的捆绑。”曲戴民难得露出愁容,“现在常山还是个眼界很低、格局很小的导演,但万一将来有了别的野心,就很难对付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小心翼翼的不和常山有正面接触,现在更是要谨慎。”
“我原本以为这次邢振东他们能把光影彻底给压下去呢,再等等吧,年底差不多就有结果了。”大爷说着,把核桃换了个手,“不过假如说这些警察真的是商陆叫来的,那他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想要把民哥拉下来?”阿先昂起头猜测道。
曲戴民拍拍他的脸蛋:“你这傻小子要不是讨我欢心,估计不知道要死多少遍了。那商陆看到我之后根本就没什么反应,看着我养的女孩儿时眼神里带着悲哀和审视,尤其是最后递给他雪茄的时候……呵,这么一想,那根雪茄他最后放到哪里了?”
“完全没注意,当时光顾着听那小子瞎白话了。”大爷愤恨地咋舌一声,“障眼法啊合着是。”
“可真是好久没看到圈子里出现想要执法的救世主了,挺有意思。”曲戴民翘起腿,手掌搭在阿先的头上,“上一个想要执法的天真小孩儿,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国家的工厂做劳务派遣,你还记得吗,阿先。”
阿先拼命摇摇头,扬起夸张的笑脸蹭了蹭曲戴民的手:“那就是个傻逼,我早忘了。”
“如果真的早就忘了,你应该也不会知道我说的是谁。”曲戴民眼睛里没有笑,用力揪了一下阿先的头发。
“行了行了,你就别欺负他了。”大爷看不过去了,呵斥了一句,“现在外面也没动静了,该走了吧。”
曲戴民松开阿先的头发,阿先爬着到电脑跟前看了看监控:“外面已经没车了。”
曲戴民点点头,站起来对那两个坐在角落的姑娘说:“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盯着手里的东西,如果少了一克,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两个小姑娘用力点点头:“老板放心。”
阿先打开和进这个房间完全相反的一道门,在前方开路。走过一段有坡度的路之后,到达一部电梯门前。进电梯显示的是2层,下通地下一层。
“不过他们警察倒是利索,这么快就把人都带走了。”大爷说着,有些敏感地皱了皱眉,“这个效率不太像普通扫黄啊。”
“说不定有缉毒部队。”曲戴民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突然察觉到异常,“他们为什么没有继续搜查现场?”
大爷也是同时抬手想要将电梯紧急停下来,但电梯的程序注定了他们不会成功,抵达地下一层的电梯开门的瞬间,就见外面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两个亮出证件、举着枪的警察。
“曲戴民先生,”中间的警察收起证件,向曲戴民他们迈出一步,“麻烦配合警方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义策,”曲戴民身旁的大爷却站了出来,“朱义策吧你是。”
朱义策愣了一下,表情从难以置信转变成严肃:“王局,您怎么会在这儿。”
“叫什么王局,我都退休多久了。”王大爷走出来拍了拍朱义策的肩膀,“你小子真行啊,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派出所的小民警呢。”
朱义策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王局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是当然的,不能违反了咱局里的规矩。”王局扭头朝曲戴民点点头,“戴民,跟警察客气一点,听到没有。”
曲戴民谦和地笑着:“那是自然。”
“不过我真的吓一跳,”朱义策特别安排三个人分别上三辆警车,而他则是亲自“接待”这位退休老干部,“我们今天接到报案,说这边有人聚众进行违法活动。”
王大爷在后排大声笑着:“我就说楼下突然热闹起来了,我和戴民就在二楼唱唱歌而已,唱累了去吃了个饭,这不,刚准备走呢。楼下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坐在副驾驶的朱义策转过身盯着王大爷的眼睛:“王局是在二楼什么房间唱歌吃饭呢,我们刚刚居然没有找到你们。”
“嗐,这楼建得不好,要我说就是违章建筑了,走着走着就让人迷路。”王大爷舒舒服服地翘起腿,“当初小郭儿把这儿装修成酒店,我就说这要是死了个人,得拆了楼才能找到。所以这楼就改成KTV了不是,偶尔我们就来这儿放松一下。”
“小郭儿?”朱义策回忆起刚刚那片庄园的房产权的确属于一个姓郭的人,“是搞房地产的那个郭焱?”
“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刚刚调查的时候发现这房产属于他公司名下。”
“呵呵,是啊,就是个喜欢拿新鲜东西给当局上贡的势利眼,一个不小心就得因为他而被反下去。”
朱义策转过身子,继续问:“您和曲戴民怎么认识的呢。”
“就那么认识的啊,春晚他正巧坐我附近,聊了两句觉得投机。人家不愧是演警察演得那么出色,骨子里正义感也很强。我还说有机会给你们也都介绍介绍呢,不过你看,这不就是赶巧了。看来大家都有缘。”
无懈可击的一番说辞让朱义策深感无力,原本他在找到商陆口中的那个“紧急用的其他出口”时,还觉得这一次一定十拿九稳了。
现在看来,商陆的所有推理都没有错,曲戴民一行人果然是等到警方撤离之后才打算离开,而且这栋房子果然就有一个相当隐蔽的地下室。
这一切只是因为商陆觉得这房子从外面看高度符合三层楼高,地基恐怕也相对较深,那么搞个地下室出来也绰绰有余。可是明明有三层高,但楼梯却是只到二楼,二楼的房间没有窗户,所以根本判断不出来那算不算是顶层,这就更容易制造一个密室出来了。
在朱义策的印象里,上一个有着如此洞察力的人,还是郑勇他爸在路边捡回来的干儿子来着。不过朱义策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个传说中的干儿子到底有多牛,只是听说那人远远的看一眼河边儿警方和纵火犯之间对峙的情况,就能判断出哪一方处于弱势。
如今的商陆也给了朱义策差不多的感觉,就是……见鬼了的感觉。
不过一旦心里接受了“商陆不是人、不需要和他对比”的这种想法,朱义策就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商陆的建议,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和郑勇的部下一起,在距离庄园五百米远的地方找到地下室出口,沿着出口走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一个地下停车场,里面停着将近十辆豪车。
商陆什么都推理到了,唯独没有料到这群人里居然有一个早年退休的局长。
“你们这次行动,有没有通知媒体?”被朱义策带到了公安局的王局长简直犹如回到了自家水池的鱼,自在得像是反过来在指导着朱义策一样。
朱义策也不敢怠慢,将他带到环境好一些的会议室,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没有,王局可能有所不知,一楼是夜总会,二楼很多房间里都在进行着非法的身体交易,最重要的是参与其中的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有部分当红明星。这要是叫媒体知道了我们这次行动,恐怕会被大做文章。”
“怕什么,那就让他们去大作文章!”王大爷转着手里的核桃,表情可是说不上来的威严,“就该让这些小年轻好好长长记性,成天到晚没点儿正行,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成体统。”
朱义策都懵了,他也是想到对方肯定比自己更强势,但是没想到这人反过来站在道德高地的样子、就跟真情实意一样。“王局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吗?我闻到现场有麻叶的味道,现场也找到了一些手卷烟的证据,这可是聚众吸毒啊。”
“反了他们了!”王大爷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着,“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不堪的事情,你给我查,都给我查清楚咯!我倒要看看今晚在我脚下胡闹的人都有谁!总之先把小郭儿给我逮捕咯!他肯定逃不开干系!”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朱义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王局,您平时和曲戴民交情怎么样?”
“还行吧,偶尔吃个饭、聚一聚的关系。怎么?”
“王局有没有觉得曲戴民有可疑的地方?”朱义策盯着王大爷的面部细节,祈祷着可以找到一丝破绽。
哪知道王大爷也真的陷入了沉思,回忆着、面色沉重起来:“我倒是不觉得戴民有哪里可疑,但经常跟在他身旁的那个明星挺疯癫的,要着重查一查。不过我也想过,戴民要是为人真的周正,那为什么要把疯疯癫癫的人带在身边呢?这事儿我也记在心里,将来要是发现戴民有什么不正确的行为,一定尽快通知小唐和老郑。”
小唐和老郑……恐怕是指朱义策的直属上级、缉毒总队大队长唐增泉,以及现任公安局局长郑文。
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摆出来,朱义策就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审问面前这位王家强了。
毕竟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麻烦王局了。”朱义策掐着自己的大腿,抑制着心里的不服,朝王大爷笑了笑。
忙活了一晚上,朱义策眼睁睁看着最大的鱼跑了,而且还是他亲自目送他们坐上了车。
“喂,郑队啊,我朱义策……”凌晨三点,朱义策坐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点了一根烟,满面愁容地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破皮鞋。
刚刚自己送走的那三个人,每个人穿的鞋都是被擦得锃亮。
郑勇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事情我听商陆说了。”
“他特么嘴倒是快!话说他怎么知道的啊!”朱义策有点儿生气。
“他跟你一个部下搞好了关系,说来也有意思,才刚认识几天啊他们就互相称对方是铁哥们儿了。”郑勇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郑队你跟你爸联系了吗?”
“夜深了,明天我会联系他。”
“郑队……你跟王局关系熟吗?”
“不熟,说真的,我爸跟他关系也不熟,都不是一路人。”郑勇颇有无奈,“当初有件事儿我印象很深,有个儿子犯了事儿的富豪,带着金条来找人托关系,我们对此都是嗤之以鼻,想着随便把那人打发走就可以了。可是最后王局负责的那个案子,犯了事儿的儿子在律师的辩护下被当庭释放了。”
“操。”朱义策骂了一句,然后气冲冲地把烟按在地上,站起来用力跺了几脚,“操!操!操!反腐行动为什么没有把他给办了呢!为什么!?”
“小点儿声,朱队,冷静点儿。”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这是错的啊,这是、这特么的,简直令人发指!我们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为什么、为了能让一小部分人可以过上神仙般快活的日子?那我情愿再也不努力了,我情愿大家一块儿死。”
“朱义策,你是太累了,回去睡一觉儿吧。好好睡一觉儿,再醒过来的时候,你会回忆起努力的价值。”郑勇平静地安慰着朱义策,直到对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才挂断电话。
“勇哥,你也该休息了。”站在他身旁搀扶着他的袁文倩,在旁边轻言轻语地说,“至少也躺下来吧,别再站着了。”
“静不下心。”郑勇放下手机,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拍了拍袁文倩的手背,“你也不用陪我了,回家吧。”
“我放不下心,”袁文倩轻轻抱住他,“第一次看到你这个状态。”
“呵呵,我什么状态啊?”
“像是,下定决心要为了大义而赴死一样。”袁文倩昂起头对上郑勇的双眼,“我不会阻止你去办案,但至少你也要以自己能够活下来为前提,再去努力吧。”
“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你可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是,哪怕你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安危,我都……”袁文倩话没有说完。
郑勇稍稍冷静下来,转过身把袁文倩抱住:“我知道,我也不难为你。小倩,你不是说了你要再去找个别人然后幸福地过日子吗,你不是说你打算带着你的比我帅一万倍的男人过来让我嫉妒、让我眼红吗?呵,前些日子你把商陆带过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那是你新找来气我的男人来着。”
“我从高中开始寻找让我满意的人,”袁文倩缩在郑勇的怀里,小声说着,“标准变了又变,帅的、有钱的、博学的、智商高的,全都找了个遍,但真的让我喜欢上的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因为新鲜感而造成的错觉,一个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还有一个……是让我第一次产生想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想法的人。”
郑勇笑了一声:“我是那个白月光吗?”
袁文倩摇了摇头。
“那我是错觉?”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袁文倩红着眼睛抬起头。
郑勇慢慢地深呼吸了一下,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我要是普通公务员就好了,那样的话,现在就能毫无顾忌地跟你求婚了。小倩,我要是现在和你求婚的话,你会嫁给我吗。”
“求你别在这里立什么死亡flag行不行!”袁文倩真的哭了出来,“为什么要在这种节骨眼突然说这种话题,我不要,你得给我好好活着。哪怕我这辈子不嫁人,不嫁给你也不嫁给任何人,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郑勇抬手碰了碰袁文倩的脸颊,犹豫着点点头:“真的吗,你愿意为了我、终身不嫁?”
袁文倩气鼓鼓地撅着嘴。
“我不值啊,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又不是你说了算。”袁文倩轻轻踩着郑勇的脚。
郑勇觉得自己已经是死而无憾:“谢谢,你的这番话,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袁文倩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左右郑勇的决心的,毕竟她心动的也就是这一点。这个郑勇见到美色同样会双眼发直,第一次看到自己脱掉衣服的状态时说话都结巴了,看上去就像无数普普通通的男人一样,但袁文倩却能够清晰地分辨出郑勇和无数男人不同的地方。
就是因为只有她才能察觉到那份不同,所以她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并且每一天都祈祷着对方能够活久一点。
既然没办法让郑勇变得贪生怕死,那么袁文倩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让更强更聪明的其他人来为她心爱的人保驾护航。
于是,浑身都是挂的商陆就成为了她的最优选。
“昨晚你立功了啊。”周日上午九点,袁文倩按响了商陆和蒲薤白的家的门铃,被邀请进门之后第一句正式发言就是对商陆的夸赞。
还没有睡醒的商陆顶着他的鸡窝脑袋,茫然地看着袁文倩:“立……什么?什么功?”
“在场真的发现了毒品,而且你偷偷拿到手的那支雪茄当中也含有高纯度的ICE,混合了微量调整过的LSD。”袁文倩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地面对商陆,争取让自己去忽视掉对方硬挺得尺寸暴露无遗的小兄弟。
薤白这个时候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把客用的马克杯摆在袁文倩面前的茶几上,再把商陆的那杯咖啡牛奶递到他手中,最后才坐在商陆身边,伸手帮商陆拽了拽居家服的□□:“昨晚那支雪茄,商陆只是闻了闻都觉得头晕了。可是既然有了这么决定性的证据,为什么还会把曲戴民他们给放了呢?”
袁文倩双手抱着马克杯,忍受着面前这对情侣的恩爱暴击,同时还要让自己思维清醒:“现场没有找到第二支雪茄了,在现场发现的都只是非常普通的麻叶而已。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其实是……曲戴民有王局保着,王家强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人脉都还在,在当局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商陆喝了口咖啡牛奶,缓慢地眨了眨眼:“不知道大家都在愁什么,有话语权又怎么样,那就不能逮捕审问了吗。”
“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畏权贵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当初和王局对着干的人都是什么下场?进监狱的进监狱,被流放的都去西藏守边疆了,更惨的还有直接剥夺国籍、被卖去其他第三世界国家做工人。”
“嚯,这是什么操作啊,玩儿得挺大。”商陆傻笑了一声。
“我听说过这种传闻,”薤白比商陆看着要靠谱多了,“曾经有个试图和曲戴民对着干的明星,当时那个明星也是家喻户晓的程度了,但最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消失于大众视线,后来有媒体爆出他已经不再是中国籍,具体在哪个国家就不清楚了。圈子内对这件事一直都神神秘秘,不过我记得夏姐和阳哥都对我说过,说那估计是曲戴民利用上头的关系来把那个人给办掉了。”
“是什么明星?”袁文倩也是第一次听这种事。
薤白闭上眼睛用力思考了一下:“当初演风雨情深的那个……招牌动作是摘帽子朝大家鞠躬……叫什么来着。”
“风雨情深的男主吗?于佳学吗?”袁文倩记得自己小时候可喜欢那部电视剧了。
“啊对,对,于佳学。”
“我靠,那不是当初的影帝来着?”
“继曲戴民之后的影帝,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火过了曲戴民,夏姐说恐怕就是因为对方不把曲戴民放在眼里,一点儿都不收敛,所以才惹祸上身。”薤白忧心忡忡地看向商陆,“这次商陆恐怕也……彻底激怒曲戴民了,比起毒贩那种小人,我反而更怕这个。”
“娱乐圈就是刺激啊。”商陆朝薤白举了举杯子。
“你能不能严肃一点,这是跟命相关的事情,你怎么还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呢。”袁文倩心里真的气,为什么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天才,真特么的不公平。
商陆委屈地抓了抓脑袋:“我还没睡醒呢……你们别这么严肃啊,天塌下来也得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吧。”
“商陆,假如说现在生命受到威胁的人是薤白,你还能这么悠闲地说出这种话吗。”袁文倩严肃地质问。
商陆立刻清醒了大半,眼睛都彻底睁开了:“恐怕不能。”
“你明白吗,薤白现在就是这种感受,你考虑考虑他的感受行不行。”袁文倩放下马克杯,像个教导主任一样教训着对方。
商陆点点头:“行。但是,如果我要是说,我也是好好考虑过计划的呢……”
薤白和袁文倩对视了一下,再度双眼放光地看向商陆:“什么?什么计划啊?”
“嗯,”商陆抓起薤白的左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我敬爱的常山爸爸,应该快要睡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但我自己很喜欢最近这几章!要是明天过得顺利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