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行医变成首领这件事》孤烛异乡人

82、第 82 章

　　卫道神思不属地工作了一天，幸好他的手艺还算熟练，也并不需要怎么动脑子。

　　完成了工作，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

　　月临武磨磨蹭蹭过来找他。

　　一青令明也在食堂吃饭，他们就坐在一起。

　　村上虎步和半边月也过来，这样的味道就走到桌边坐下。

　　苗地秀石子和居然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出来吃饭的田中凉三郎也到了食堂。

　　于是一桌子就凑得齐了。

　　桌上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谁都不开口，低头吃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肃穆得整个食堂也渐渐安静，那些嘈杂的窃窃私语和大声的谈笑都压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迅速吃完，迅速离开了这里。

　　没一会儿食堂就空了许多。

　　村上虎步开口问卫道：“大人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卫道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村上虎步低头吃了很大一口食物，他咀嚼着肌肉排好像在嚼仇人的肉，但脸上的表情有些浅浅的愤恨，更多的情绪却是无可奈何的味同嚼蜡。

　　半边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苗地秀石子小心翼翼地坐在边上，不明所以，感觉今天是难得的不好吞下去的一顿饭，坐在座位上，大半个身体都是悬空的。

　　这种姿势很累人，但他也很紧张。

　　他紧张得忘记了要调整姿势，只是觉得身体僵硬又酸痛，完成工作之后疲惫又困倦。

　　坐在他身边的田中凉三郎，欲言又止，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肤色有些苍白，因为最近的不见天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都泛着淡淡的红血丝和一层青蓝色的薄膜。

　　已经初步有些非人的特征了，看起来吓唬人，但又很容易让人觉得他身体虚弱，一推就倒。

　　一阵风吹过来，他的衣服咧咧作响，还会给人一种他马上就要死了的错觉。

　　田中良三郎想了又想，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这里不适合说那样的话，要是别人有意见，听见了不跟我吵起来才怪。

　　还是算了，我没那个力气跟他们吵架。

　　他在暗中摇了摇头。

　　一青令明起初也有些不明所以，但略一想他就明白过来，缓慢咀嚼着食物，没有说话。

　　月临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要挠头，顾及这里是食堂面前又是食物，放下了手。

　　他拿起餐具，毫不客气啃了两口食物，因为太着急岔了气，不由自主咳嗽起来，差点把刚刚吞下去的食物又吐出来。

　　田中凉三郎被他吓了一跳。

　　一青令明拍了拍他的后背。

　　村上虎步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食物。半边月张了张口又低下头去。

　　苗地秀石子隔得有点远，伸了伸手没够到，关心看着，有些担忧。

　　村上虎步不太看得惯他们这样。

　　他大口吃完食物，起身对卫道说：“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卫道点了点头。

　　半边月低头三下两下，吃完了也跟着走了。

　　桌上空了一些。

　　田中良三郎，不声不响地端着东西起身走了。

　　苗地秀石子左右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空了。

　　月临武缓过气来。

　　他对苗地秀石子说：“你要是想走也跟着他们去就好了。”

　　苗地秀石子先是想摇头看看自己的食物，又点了点头，吃完了就走了。

　　卫道的食物还剩下很多。他今天吃得有些慢。但他平时也对食物没什么兴趣。所以没人觉得不对。

　　月临武擦了擦手和嘴角，看向卫道，整个人突然有些肃穆的氛围。

　　“你要问什么？”

　　“我想不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作为朋友，我当有权知道，大人之后的计划是准备做什么？”

　　“过两天就回去，没有什么其他准备，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这么着急，总不能一拖再拖，要是真出了大事那就来不及了。”

　　“大人以后还回来吗？”

　　月临武问。

　　卫道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

　　一青令明笑道：“大人是做不得主还是没想好？”

　　卫道看了他一眼，咀嚼着食物笑道：“做不得主怎么样？没想好又怎样？”

　　一青令明回答道：“要是做不得自己的主，我们替你做主，要是没想好我们等你想好。”

　　月临武点了点头。

　　卫道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回答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

　　我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你们要我做什么决定做什么主？

　　但卫道想了想还是回答说：“我会回来的。”

　　一青令明含笑问：“是为了施舍我们吗？”

　　卫道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月临武问：“那是你想回来？”

　　卫道还没出声，一青令明笑了。

　　月临武有些恼羞成怒，涨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卫道说：“你们既然找我，我总不能半路把你们丢下。只是去一次，又不是死在那边，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一青令明点了点头。

　　月临武不依不饶问：“如果有事怎么办？不回来了吗？”

　　卫道叹了一口气说：“我会让人通知你们，大概时间不好说，但如果事情办完，就算我不回来，也会告诉你们。”

　　月临武勉强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卫道趁着最后在这里还有一点时间，连轴转工作，一夜未眠，睁着眼睛，头也不回，登上飞船离开了这里，一气呵成，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人来送行。

　　他在飞船里想，就算是为了工作也是要回来的。

　　卫道在飞船里过了两三天，到了帝都又休息了两三天，清洗干净，调整精神状态，赶到了王宫附近。

　　一大堆复杂的礼仪之后，卫道在正式的场合见到了金子金桔。

　　金子金桔看起来比卫道更加困倦，好像他已经连着转，工作了一个月，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滴水未进就在这里等着卫道见面似的。

　　金子金桔看见卫道来了，也不跟他讲究细节的礼数，只是对其他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尽快下去，说自己要和卫道单独谈话。

　　卫道心想，难道你就不怀疑我是假扮的或者要来刺杀你吗？你之前对我可算不上特别好。

　　想到这里，他抬眼去看金子金桔，厚重的衣服和繁杂的头饰没能让卫道看清楚，不过卫道已经察觉出隐约的诡异的气氛。

　　他只瞥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站在原地。

　　其他人都离开了宫殿，卫道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边上。

　　金子金桔对他招了招手。

　　卫道走上前去。

　　金子金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一点点往外走。

　　他的速度很慢，比起卫道上次见到他的时候，精气神已经衰落了很大一截。

　　卫道有些疑惑，但欲言又止地伸手扶了上去。

　　金子金桔没有拒绝他的搀扶。

　　卫道就立刻感受到金子金桔身体大把的重量都在往自己身上倾斜。

　　卫道的感觉就好像他本来只准备拿一根豆芽，结果拿了一把里面还藏着一颗秤砣。

　　走了一段路，金子金桔坐了下来。

　　他让卫道坐在对面。

　　卫道刚刚坐下来，金子金桔就对他说：“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接替我。”

　　卫道觉得这件事不行，差点站起来。

　　金子金桔料到他的反应，慢悠悠说：“其实你不愿意也可以，我给你一个清闲的工作，一个大房子，随便你想住在哪里，但是你不能再回去，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也是为你着想，我现在还在这里，还没有死，你就必须听我的话，你明白吗？”

　　换而言之，他在这里一天，卫道别想回去工作，他知道卫道在乎工作，果然之前不会那样。

　　卫道想了想，想要同意又想拒绝，于是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子金桔慢悠悠拿出一堆东西递给他，让他慢慢看。

　　金子金桔没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活下去了。

　　他必须尽快在自己死之前找到一个接班人，毕竟他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小儿子，而是一个种族的领袖。

　　他不能甩手就走，那这里再好也会变成烂摊子。

　　就像枝头一颗新鲜的苹果，时间久了也会掉下地来腐烂。

　　如果没有果农看守，苹果再好也会被小偷或者强盗带走。

　　金子金桔在这里耗了大半辈子，不希望自己死了之后，事情变成那么糟糕的样子，更何况他有那么多亲戚，尤其有一个兄弟，他放不下金子上野。

　　他要把自己的位置和权利交给卫道。

　　卫道会得到他的金银珠宝身份地位。

　　作为交换或者说交易，金子金桔需要卫道在他死后代替他照顾金子上野，他希望卫道能让金子上野，无忧无虑一直到死。

　　只要金子上野不会因为他死去而跟着他死，又或者卫道因为他死杀了无人庇护的金子上野报仇，他再也没有可担心的了。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应该有很多候选人。”

　　“我很多年前就在准备这件事，但我发现你比任何人都合适，你是天生的王。”

　　“我答应了。”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