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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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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霜不可置信，“你疯了？”
韩非转身，扶住她，“我没疯，我诚然想要保住韩国不假，可是，我的计划，才是上上之选！”
“韩国如此，灭与不灭，有何区别？”
“秦王真心待我，我自当真心回之！”
姜星霜抓住他的袖子，“可是他不是当初那个受到权臣掣肘的君王了，他变了。”
“还有李斯，他会放过你？”
韩非盯着她的眼睛，笑了出来，揉揉她的头，却被拿掉了手，有些讪讪，“忘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你说的，我何尝没有考虑过？但是星霜，师兄只能止步于此了。”
不论是救韩，还是如何。
闻言，姜星霜的眼泪不期然落下。
韩非大手帮她擦干眼泪，外面阳光灿烈，为二人周身镀上一层暖色，也显得韩非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星霜，答应我，不要卷入到这件事中，这是我与师弟，同为法家的较量。”
“不要和秦王接触太多。”
姜星霜退开一步，笑中带泪，“若你能一直好好的，答应你又何妨？”
“可是师兄，有些事情，你无法保证。”
“我只能说，后面的我一定做到，前面的，也由不得你我。”
说罢，不再听韩非说话，疾步离开。
走到门口，她顿了顿，“师兄日后少喝些酒吧，秦律禁酒。”
“师兄素来以法为尺度衡量行为，这里是秦国，比韩国更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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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人一样，历史亦然。
终于，在一个清晨，韩非被下狱。
姜星霜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荒谬感，她见证了这一段不知是不是历史的“历史”。
马上将自己收拾一番，心沉甸甸的，便去秦王宫求见嬴政。
她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到了秦王宫前，姜星霜见到了似是在那儿等人的李斯，不欲理会，拿出了当年嬴政留下的玄鸟纹玉佩，“姜齐宗室姜星霜，求见秦王。”
李斯慢慢踱步而来，“师妹来了，也该叫我尽尽心，秦王贵客，哪里需要在这儿候着？”
姜星霜正眼都没一个，“这儿就不得不说李大人好手段，若非你，我这一趟都不必走。”
李斯也不恼，仍是四平八稳，“师妹说笑了，不论有没有李斯，结果都是一样的。”
“此一去，师妹该小心才是，别过多操心师兄了。”
前方便是章台宫，丹陛高高，厚重肃穆。
自昭王起，这便是秦国历代国君理政之地。
不等找人传召，她便被引进了侧殿，依旧是赵高。
“女郎请，今晨一早，君上便命奴在这儿等着了。”
姜星霜眼睑微垂，打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劳烦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奴分内之事。”
进了殿内，嬴政身着玄色深衣，跽坐于桌案前，读着韩非所著的《存韩》一篇。
“你来了？坐，是为韩非求情？”
姜星霜深吸一口气，坐在他对面，“是，我来为师兄求情，还请君上放他出狱，您与他虽相交不深，但是他的为人，你一清二楚。”
“他说存韩，必然是有其理由。”
嬴政抬眸，放下手中竹简，深邃的凤眸紧紧盯着眼前少女，“寡人自然知晓，只是，寡人更好奇，故国与理想之间，他会选择哪一方？”
姜星霜的眸子泛起涟漪，“为什么要如此为难他？生他养他是韩国，他是韩国公子，你不用他便是，何必如此？”
因为激动，她面上带了一丝薄红，眼神一如往年那般清亮。
“可生养之恩，在他入秦之后，已然还了个干净，他入秦，生死再与韩国，韩王无关。”
“寡人需要韩非这样的大才，一如当年的孝公与商君。”
道青年君王起身，威仪深重，玄衣如夜如深海，仿佛一眼便可使人溺毙其中。
“我与他，未必不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姜星霜揉揉眉心，颇觉心累，“或许吧，这个要看他了。”
“寡人给他三日时间思虑清楚，三日后，不论成与不成，寡人都会放他出狱，只不过，若是寡人不满意，他也只能是韩国质子了。”
姜星霜颔首，“这是自然，我也不希望他回韩国。”
至此，韩非的话题结束。
见她恢复了些精神，才问道：“你师兄定然说过，叫你远离秦国，远离寡人，怎么还是来了？”
外面侍人将桌案搬了进来，围炉烹茶。
“不可为的事情多了，但人心最难估量。”
说着，姜星霜笑了起来，“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这一笑，如雨后初霁，雪后新梅，无忐忑，无怨怼，仿佛浮世三千，红尘来去，不过云烟，千帆过尽，惟释然而。
嬴政正在分茶，见此，手微顿。
“你觉得这咸阳如何？”
“繁华，富庶，法度严明。”
待到温度适宜，姜星霜呷了一口茶，“好茶，入口清冽回甘，茶汤清亮，只可惜，我不好此道。”
她站起身，'“天色已晚，姜星霜告辞。”
说罢，转身离去。
嬴政仍是分茶，看起来心平气和，“可是爱竹？”
姜星霜停步，偏头道：“很重要吗？”
嬴政没有说话，她才缓缓道：“山峰壁立千仞，直指苍穹，我敬，却永不会爱。”
“不对等的，终究无法长久，地位一样，感情亦然。”
章台宫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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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姜星霜抱着装有逆鳞的盒子，一大早就兴冲冲地去了云阳监狱，拿出带有秦王印信的诏令，畅通无阻。
可越往里走，就越发安静，安静到令人觉得无端诡异。
韩非在狱里的待遇不差，李斯送来的所谓的“毒酒”，也空空如也。
他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儿，面前站了一位眼蒙薄纱，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子。
韩非席地而坐，牢房阴暗不掩美人风华，“只可惜牢中无酒可用，阴阳家贵客远道而来，着实失礼。”
“韩非子，”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果真不负盛名，那想必我的来意，你也清楚。”
“东西交出来，免你一死。”
韩非起身，闻言轻笑，语气笃定，“苍龙七宿？又不在我这儿，我如何交给你？”
“阴阳家杀伐成性，也不值得信任。”
月神容色淡淡，“那看来，你不愿配合了。”
言罢，一记咒印打出，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紫色的光晕倾泻而出，照亮了韩非的脸，也映在了姜星霜眼中。
姜星霜一到，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当时心神大乱，“你敢！”
挥舞着盒子，一道气劲打出，将咒印打散。
月神回头，隐藏在印着暗纹的薄绢后的眼眸带着几分了然，“哦？姜齐后人？”
“你祖上与周王室的关系匪浅，你确定你要进这浑水中？吕姜一族好不容易脱身……”
闻言，姜星霜冷笑，“你怕不是颅内有疾，忘了吗？吕姜嫡系，如今唯我一人。”
“我能抽身吗？既然如此，我必然逃不过。”
姜星霜将木盒扔在地上，碎裂的逆鳞缓缓成型，带着无尽的煞气与血气，如尸山血海中走出。
她缓缓握住逆鳞，剑意如山，渊渟岳峙，四散而去。
月神一惊，收起面上的淡然，“天生剑心？不愧是吕姜后人，总能出现这样惊才绝艳之辈。”
“只是，到底年轻。”
姜星霜不与她废话，一剑挥出。
剑气带着浩然剑意，四面八方而去，将月神堵得密不透风。
月神极速后退，手中打着咒印，眼神郑重。
她的攻击咒印不多，更擅长控心类咒法，对上这样意志力强大的敌人，也只能以内力硬抗。
姜星霜根骨清奇，又有父母临终前灌顶的内力，饶是月神为东皇之下第一人，也远远不如。
一瞬间倒退数十步，身边的木屑石屑飞溅，甚至化为齑粉。
“真是想不到，短短十年间，你竟到了如此地步？”
月神的眼神仍旧古井无波，“你倒是会藏拙，所有人低估了你。”
姜星霜举着剑，对着她的心口，粲然一笑，“是吗？包括你们的东皇阁下？”
说罢，又攻了上去，招招凌厉，锐不可当，哪怕自己也被月神的内力打出一身伤痕，也不罢手。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令月神左支右绌，不多时便露出破绽，姜星霜眼神一厉，忍着逆鳞对她的反噬，将剑送入了月神左胸，打入内力。
月神也不甘示弱，阴阳合手印打出，重重击在姜星霜身上。
两人当即重伤，尤其月神，唇角溢血，气息奄奄。
她不是十多年后的月神，如今也才二十余岁，少了的这份时光积淀，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
十多年后？
为什么会想到这里？
姜星霜摇摇晃晃站起身，偏偏头，脸上都被劲气划伤，血流不止，却显出三分妖异，嗤笑道：“便宜你了，剑偏了一寸，只是余生，你就半死不活地活着吧。”
“年纪大不代表通透，你的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在我眼中，比笑话还不如。”
她始终注意着周围，韩非手持逆鳞，不可能只有一个月神。
身后传来一道风声，她旋身抵挡，逆鳞飞出，打落了东皇太一的攻击，原本原地重伤的月神也勉强立在其身后。
“东皇阁下，此番不顺，是我之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