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尸潮循环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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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玫头皮一炸，手脚俱是冰凉，鸡皮疙瘩起遍全身：
它在说话？
……这玩意，有智慧？
轰隆隆——！
天地昏暗，怒雨磅礴，深绿色的树木在风雨里着魔般地狂舞。
一道闪电亮如雷殛，蓦地点燃了半边雨幕：
众人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瘦长人影。
怪物的脖子奇长，柔软地向前垂落，脑袋则像是昆虫的头部，有棱有角地生着三张人脸。
属于眼睛的窟窿里，生长着大簇的刀刃，面孔上犹然挂着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应是嘴巴的地方却没有嘴唇，一口尖细的牙齿你拥我挤，光秃秃地曝露在外。
这个脑袋正抽搐不断地左右乱晃着：
“我……饿……了……”
空气凝固，死寂发酵。
众人皆是一脸惨白。
除了A教父。
这神经病竟然在指指点点：
“朋友，你不自卑的秘诀是什么？”
长得这么抽象也好意思出门？
玫：“……”
微生：“……”
你说你惹它干嘛！！！
唰！
几道疾影蓦地从怪物身上飚出，仿佛是数条毒蛇弹出了洞穴，速度快得几乎无法以眼辨识！
一座加油机被当场洞穿，诡黑色的长条事物横亘在空气里——
玫瞳孔骤然一缩：
手臂？
这是怪物的手臂？
砰！
千钧一发之际，玫飞身扑倒了A教父！
怪手堪堪擦着玫的头顶掠过，打中了不远处的黄毛尸体；只听见唰然一声利啸，殷红的血雾翻滚迸爆，完整的黄毛立刻变成了六份肉条！
被它抓到的后果并不难猜。
A教父惊喜地评价：“哇，汁多肉厚。”
炫我嘴里。
玫怒道：“我不害怕，你正常点！”
否则我一拳炫你嘴里！
咕叽！
怪手剐中尸体后，闪电般地往后一缩，像是被拉扯后松手弹回的橡皮筋——A教父把玫往下一按，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怪手一爪剐中了地面，奇长的指甲几乎擦出了火星！
这个姿势着实不太妙，玫丰满的胸脯狠狠给了A教父一巴掌，金丝眼镜都飞了出去。
哧地一声，玫的衬衫扣子崩出去三粒 ，粉红色的内衣系带纤纤细细，艰难地绷在少女白净笔直的肩膀上。
晶莹的雨珠滑过玫笔直的锁骨。
玫此时已经顾不上了：“所有人上车！！”
别傻站着！
呜呜呜呜呜——！
沉雄有力的引擎声响起，玫反手拔出了尖叫死神，剑镡咆哮着喷吐出怒龙一般的闪电。
尖叫死神狠狠地斩切在怪手上：
当！
玫脸色骤地变了：
什么？
玫虎口巨震，剑身嗡鸣不断，好似砍中了一截等量的钢筋上！
——尖叫死神砍不断它！！
“啊……”
怪物发出了混沌而诡异的抽嘶声：
“痛啊……好痛啊……”
咕叽、咕叽、咕叽！
难以言喻的黏糊声响起。
怪物陡地“爆裂”开来。
不，它本身并没有炸，只是胸前陡地探出了数十条手臂，像是一只深海乌贼甩出了所有的腕足！
这些手臂在雨中狂舞，似藤蔓、若狂蛇、像长鞭，尖细的指甲交织成一张致命的巨网——
微生面无表情地拔刀出鞘！
唰！
幽蓝色的刀光荡开豪烈的长弧，水汽冻结，寒气肆虐，仿佛一弯冷月钩下了漫天的流霜！
江雪左文字是大太刀，刀刃有十拳之长，挥舞时霸气无俦，磅礴的刀影就像是一条咆哮不息的江河。
喀啦啦啦——
微生拔刀，凛冬暴降，肆虐的寒气中滴水成冰，怪手的表面立刻冻上了一层幽蓝色的冰霜。
微生刀锋所过之处，犹如钢刀切开奶酪，怪手纷纷断裂，肉冻混着冰渣四散飞射！
有戏！
微生冷声喝道：“玫！”
玫心领神会，这是清理代码的默契，她方才的斩击是刮痧，说明这个怪很扛得住物理伤害——
它的弱点应该是元素系法伤！
玫手腕一翻，红发漫卷飞舞，两柄尖叫死神凌空对撞，暴烈的猩红雷电纵贯天地！
滋啦啦啦！
玫的雷电呈现鲜血一般醇厚的红色，它在微生的冰晶上折射跳跃，犹如一道惊艳的火虹。
玫举起右手，两指并拢，拇指竖起，指尖对准怪物的头颅。
这是一个开枪瞄准的手势：
砰！
明炫的闪电收束成光柱，顿时贯穿了怪物的头颅——
玫：“啧？”
打偏了。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怪物的长脖子往旁一甩，焊烈的电光并没有打爆怪物的头颅，只是烧灼出了一个焦黑冒烟的巨大创口！
玫的闪电暴烈难当，微生的寒冰霎时挥发，而怪物的两张脸几乎是瞬间被融化。
难以形容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玫喃喃道：“……它好像很生气。”
微生小声逼逼：“……它一定很生气。”
A教父分别给了这两人后脑勺一下：
“上车！”
傻孩子还看热闹！
·
玛莎拉蒂Ghibli，黄毛抢来的豪车，车钥匙还是方才微生甩尸体时甩出来的。
A教父坐进驾驶座，显示屏逐次亮起，仪表盘指针转动，引擎咆哮出沉雄狂野的声浪。
玫跌进副驾驶，看了眼后视镜，倒抽了一口冷气：“——”
怪物静默地站立在瓢泼大雨里，像是一尊丑陋怪异的邪神雕塑。
它仅剩的一张人脸，冷冷地盯向这边，正好和玫在镜子里撞了个对眼。
微生在后排座位回头：
“它要干什么？”
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阴云怒雨，夜色溶溶。
怪物厉声尖叫——！
凄厉怪异，震耳欲聋，超市的玻璃橱窗登即爆碎！！
引擎轰鸣，积水飞溅，玛莎拉蒂Ghibli在尖叫声中蹿上了高速路。
玫惊道：“它这是在无能狂怒？”
——它总不能指望一声尖叫把我们吼死吧？
微生一脸茫然，头发上还挂着冰碴子，看上去像一头去外边鬼混了一圈的萨摩耶。
打架他有招，想事他没辙，狗勾的智慧仅限于咬人。
A教父忍不住了：
“你们不觉得这像个仪式吗？”
玫：？
微生：？
两脸懵逼，四眼茫然：
什么仪式？
A教父：“大声喊叫，要么是引起注意，要么是招来什么……”
——咚！
车身狠狠一晃，玫猝不及防，一头栽向挡风玻璃，微生及时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微生飞速抽回手，像是被烫了一下。
方才玫的衬衫系扣崩开了，如今领口敞得很开，他刚刚无心一按，指尖碰到了玫肩膀皮肤。
寒冷的，细腻的，柔软的，像是一等一的好玉，偏偏又被雨淋得冰滑。
A教父淡淡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A教父突然道：“我外套给你。”
A教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脱下了西装外套，两人体格差太多，这外套像个小毯子，玫的手脚立刻缩进了里边。
她像只湿淋淋的猫。
A教父手指一动，又蜷了起来，表情如常地握着方向盘。
方才那一番打斗，玫的鬓角乱七八糟，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A教父突然萌生了“给她撩上去”的想法。
但还是太唐突了。
他也就心里想想。
成年人磨磨唧唧，少年人敢想敢做。
微生直戳了当地伸出手去，刚刚碰到玫的鬓角，就被玫打掉了。
玫不耐烦道：“干什么？”
微生默默地缩回头去，假装自己是条萨摩耶。
玫：？
A教父憋笑开车。
“喂，”玫看了A教父一眼，“你什么都不问？”
这到底只是个灵魂碎片。
这一路过来，玫和微生大显神通，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怎么也不像个普通高中生。
——你也不好奇么？
A教父淡然看她一眼：“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玫：“当然。”
进入循环位面，就是为了A教父，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只要A教父问了，她都会如实回答。
A教父：“你是不是认识我？”
玫：？
我当然认识你，这算什么问题？
“我是说，”A教父慢悠悠地补充，“你是不是认识……啧，另一个时空的我？”
玫心里一惊。
这个灵魂碎片的聪明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在巨大的信息壁垒面前，他居然能够猜到这一步。
也是，这虽然是个灵魂碎片，但他的性格、智力、情感，应该跟银A没有什么区别……
玫：“你怎么知道？”
A教父微笑：“猜的。”
玫翻了个白眼——性格也和银A一样谜语人。
A教父笑而不语。
是玫的眼睛。
玫的眼睛是寒冷的绿色，以至于嬉笑怒骂间，都有一股戏谑的冷冽。
但一旦她望着A教父，眼神会不自觉地软化，寒潭凝碧融成了一汪翡翠。
这倒不是爱意。
是比“喜欢”、“依恋”、“憧憬”，还要更无法抗拒的情绪惯性：
——服从。
这是被支配者，对主人的眼神。
再凶狠、再强悍、再无畏的恶犬，在主人的脚下，也只是条毛茸茸的宠物。
A教父笑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玫默然。
……她也不知道。
手下？学生？工具？
好像都是。
也好像都不是。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A教父一眼看出了她的怅惘，“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玫不假思索：“为了他。”
——为了银A不被逻各斯杀死。
她失去了莉莉安，她不能再失去A教父。
微生面无表情地擦着刀。
A教父循循善诱：“他承诺了你什么？”
你为了他而来，你能得到什么？
玫迟疑：“……没有。”
她只是不想让他死而已……
“好孩子，正向反馈，也是一种隐形承诺。”
A教父温和地微笑，“这在教育中很常见：比如，我就算没有要求，学生也会认真完成我的作业——”
“因为学生很清楚，只要完成了我的作业，就会得到我的嘉奖。”
“为什么？”
“——他们渴望变成我的‘好孩子’。”
A教父的笑容像个蛊惑人心的谜：
“你是不是也想做好孩子？”
玫瞳孔骤然一缩。
她想。
……她想得到银A的爱。
只要玫表现出色，银A便会再次重视她的价值，把她当作趁手的工具使用起来……
这样玫就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了。
玫不想做没人要的野猫。
早在多年以前，黑A就一语道破了她的本质：
“缺爱的孩子。”
A教父笑着摇头：“那他一定很坏。”
玫冷冷道：“你又不认识他。”
你只是个灵魂碎片而已。
不要一副无所不知的口气。
他现在像极了高高在上的……黑皇帝。
“从小被套上项圈的家犬，无法像野狗一样思考。”
A教父笑容温柔而残忍，“他把你的存在价值，和他对你的爱，牢牢地联系在了一起——你根本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就算A教父放开双手，玫依然会主动套上颈绳，把绳索另一端交到他手上。
“知道为什么吗？”
A教父淡声道，“因为他控制着‘爱’的来源……对你来说，爱就像是商品，只有不断挣钱才能买到。”
玫眼皮一跳：“……闭嘴。”
“但他是个公正的主人，奖罚分明，从不偏私，你只要努力，就能获得他的爱。”
玫厉声喝道：“闭嘴 ！！”
唰！
A教父悠然扬起半边眉毛。
江雪左文字自后向前伸出，架在了A教父的脖颈上。
微生垂下冰冷的视线。
A教父不为所动：“同病相怜，嗯？”
——原来是两只报团取暖的小猫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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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偏头：“什么声音？”
先前的震动愈发地明显了。
雨刷不停地左右摆动，磅礴的雨水四散分流。这场暴雨似乎无休无尽，暴躁的雨流像是铿锵的铁水，在车顶上擂出一曲激昂的鼓乐。
雷声滚滚，闪电烁烁，道旁的树木像是天罚下不安狂舞的群魔。
玫惊悚地睁大了眼睛：“……”
等等，这是？
雷声，雨声，风声。
除此之外——
脚步声！
是千万人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声！！！
玫愈发毛骨悚然，窗外风雨晦暗，一幢幢人影咆哮着冲破雨帘！
四面八方，不可计数。
是尸潮。
方才怪物的那一声尖叫，召唤来了成百上千的丧尸！！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尸潮循环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