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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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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暗，秦缓的面前只剩下最后一位病人，他忍不住伸腰，“第一天就要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秦缓一看最多也就二十来岁，说出“老骨头”这个词时旁边的守卫和来帮忙的学生都笑出了声。
只有伊恩·希尔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平常秦缓教导他时也总是说他研究医术已经有数十载，“师父，你上次教我那个给人放松用的按摩方法我已经学会了，等会我给你按按吧。”
秦缓看向正在抓最后一幅药的伊恩·希尔曼，“按摩是辅助手段，你还是得尽快学会看病，这才能帮师父减轻压力。”
“我明白的，师父，我回去就去将今天看见的病例和用药写下来，只是要劳烦师父在百忙之中还得抽空指点我。”伊恩·希尔曼将药递给最后一位家长，然后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有心学习，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劳烦的。”秦缓说道。
德沃德·休斯见秦缓已经闲下来连忙上前说明来意。
早在秦良玉带着他们三人来时秦缓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他清楚三王子的人是来做什么的，可没想给他们好脸色。
再说他忙碌了一天，也确实是累了，需要休息也是正常的吧。
“我忙碌了一天，连口饭都没吃，有什么事还是等我吃完后再说吧。”秦缓起身对着德沃德·休斯说道。
德沃德·休斯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此时已经带比琳达·内文逛完居民区的秦良玉正好回来。
老远就听到他们两人对话的秦良玉看向德沃德·休斯，“秦先生是城主医师，要是累出个好歹，我想你和那位马森也赔不起。”
“可是……”德沃德·休斯还挣扎着想说点什么。
他实在怕艾尔弗雷德·马森就这样被放着不管，等下会因为体弱而死掉。
虽然艾尔弗雷德·马森身上的伤也不是他打的……
对啊，艾尔弗雷德·马森身上的伤又不是他打的，不给他治疗的人也不是他，就算艾尔弗雷德·马森真的死了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好吧，那我在这里再等会儿。”
德沃德·休斯改口说道，不过他没准备回到后院，毕竟他只站在这就能听到艾尔弗雷德·马森那吵闹的声音。
好在艾尔弗雷德·马森是个体质一般的魔法师，被秦良玉攻击后他靠自己是不可能从后院挪到店铺这边来的。
秦缓笑着带伊恩·希尔曼往家里走，其他人也各自回到家中。
“师父，我们真的要吃完饭就回医馆给那个马森治疗吗？”伊恩·希尔曼询问道。
他师父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休息的时间，怎么偏偏来这种事。
这三王子的人真该死。
“我说有什么事等我吃完再说，可没说我吃完就会回医馆，还是你不愿意帮师父按摩了？”秦缓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弟子。
他这弟子在医术上天赋不错，又勤奋好学，最大的缺点就是和他一样不知变通，不对，应该说比他还要严重些。
好在他们现在的小城主宽宏大量，对小事从不计较。
“原来是这样，那等师父吃完饭，消完食，我再给师父按摩放松一下。”
“好、好。”
秦缓在家中吃完饭又享受着伊恩·希尔曼的按摩。
此时离他们回到家也过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
德沃德·休斯坐在医馆中一直等不到人，脸色也逐渐黑起来。
他自觉自己没什么地方得罪到四王子的人，但似乎这边的人都很不待见他们，在整治艾尔弗雷德·马森时居然连他也一起耍。
他突然就有些羡慕被秦良玉带走的比琳达·内文，不用在这里受这种气。
有些忍不住的德沃德·休斯黑着脸走回后院，对着还在大骂的艾尔弗雷德·马森就是一脚，“闭上你的嘴吧！”
本来德沃德·休斯还想着，这次任务他们虽然不算成功，但一路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也该从三王子那得到一点奖赏再走。
但现在看来，什么奖赏都不够弥补他受的气啊。
德沃德·休斯这般想着，直接离开医馆往城门走去。
艾尔弗雷德·马森的身上本来就有伤，现在再被踢上一脚，直接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还给医馆一片宁静。
等秦缓带着伊恩·希尔曼回到医馆时，医馆里空无一人，唯有艾尔弗雷德·马森孤零零地躺在后院里。
秦缓见状只能和伊恩·希尔曼一起将人带回医馆。
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因为秦良玉和德沃德·休斯的攻击力度都不轻，艾尔弗雷德·马森又只是一个没有锻炼过体魄的魔法师，在他们的攻击下除去外伤和骨折外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内伤。
内伤只能休养，近期肯定没法舟车劳顿。
这就意味着艾尔弗雷德·马森必须留在格诺城医治。
当然，如果他强行要离开，格诺城也没人会拦下他。
毕竟贺礼和人才已经到手了，艾尔弗雷德·马森对格诺城来说没什么大用，想死在路上他们可管不了。
秦缓虽然不喜欢艾尔弗雷德·马森，但作为医者，他在治疗上是绝不可能做出任何有碍自己职业道德的事。
确定艾尔弗雷德·马森的伤势后，他便让伊恩·希尔曼先处理一下艾尔弗雷德·马森的外伤，然后以艾尔弗雷德·马森作为教学工具，教伊恩·希尔曼该怎么接骨。
艾尔弗雷德·马森真该感谢德沃德·休斯给他的那一脚，不然现在他可没法这么舒服在昏迷中接受接骨治疗。
接骨完成后，秦缓才开始抓药，然后让伊恩·希尔曼熬药。
熬药比较耗费时间，在他们熬药的期间艾尔弗雷德·马森缓缓转醒。
他看着这陌生的地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刚刚经历过什么。
“德沃德·休斯，你怎么敢！”
他突然的一声大喊让正在熬药的伊恩·希尔曼差点下错药。
秦缓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快被他翻烂的《基础药理学》，在听到艾尔弗雷德·马森喊叫的内容后慢悠悠地说道：“不用喊了，跟在你身边的两人都已经离开了，不过你们带来的其他手下还在不远处的旅馆中，你要是需要可以去那找人伺候你。”
“当然，我们这里不会有人帮你传话的，你得自己想办法将他们找过来。”
艾尔弗雷德·马森听到秦缓的话后直接涨红了脸，“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们就不怕三王子问责吗？还有，德沃德·休斯居然敢攻击我，我一定要禀告给三王子，让三王子为我做主。”
这一刻艾尔弗雷德·马森直接忘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满心都是自己要怎么惩罚德沃德·休斯和比琳达·内文。
秦缓见他实在气得不轻，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他口中的两人已经叛变，一个投靠了格诺城，另一个也已经决定另寻明主，他想象中的复仇注定只能出现在想象中。
毕竟除去北奇城，在其他地方，以艾尔弗雷德·马森的能力真的没资格排到另外两位的头上。
艾尔弗雷德·马森又喊叫了几声发泄自己的不满，随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看着已经被麻布捆绑住的腹部和手臂，不解这是在做什么便以为秦缓没给他好好治疗。
“这破布快给我拆开，你们这里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光明魔法师吗？我要光明魔法师给我疗伤。”艾尔弗雷德·马森开始对着秦缓发难。
光明魔法师那自然是没有的，而且秦缓找莫尔斯问过，光明魔法师的主要能力是净化和治疗外伤。
像艾尔弗雷德·马森这种骨折的情况，如果直接动用魔法，手就算恢复了也是畸形的。
“没有光明魔法师，手给你捆上是为了你恢复时骨头不至于错位，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这布捆绑起来也不保障，动作一大还是会……”
秦缓叨叨絮絮地说道一半就听见艾尔弗雷德·马森那传来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随即伴随着艾尔弗雷德·马森超分贝的喊声。
幸好这个医馆是孤零零地开在南区，不然艾尔弗雷德·马森这一声还不得吓到周围的民众。
秦缓在心中庆幸着，不过他丝毫没有要上前去给艾尔弗雷德·马森看的意思。
他是有医德，但架不住有病人非得自己作死啊。
“伊恩，刚刚我教给你的手法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师父。”伊恩·希尔曼双眼发亮的走到秦缓身边，他一瞬间便明白了师父是准备让自己做什么，脸上充满期待，转头看向艾尔弗雷德·马森的目光中也带着令人恐惧的兴奋。
秦缓满意地点点头，“来让师父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是，师父！”
“你……你要做什么？！”
“啊！！！”
随着伊恩·希尔曼那不熟练的手法艾尔弗雷德·马森再次尖叫。
“师父，好像不对……”
“为师看看。”
“啊！！！”
伊恩·希尔曼研究了下艾尔弗雷德·马森那重新被自己师父包扎好的地方然后惊叹道：“原来得这样啊。”
研究结束后他开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艾尔弗雷德·马森。
这下艾尔弗雷德·马森可不敢乱动了，他躺在床上，开始想着自己该怎么惩罚这两个卑贱的剑士。
但他现在手动不了，想用最简单的魔法都不行。
这时他便开始后悔，当初其他人都在钻研无需配合动作和咒语的魔法时，他嫌弃这些只能在低级魔法上使用而不愿浪费时间去研究，这导致他现在连最简单的土刺都放不出来，只能任由这两个卑贱的剑士欺辱。
秦缓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抬头看了眼伊恩·希尔曼，“药的时间是不是到了。”
听到秦缓的话，伊恩·希尔曼这才想起药还在炉上熬着呢，他连忙走到炉边将盖子打开查看药的情况。
一瞬间，一股苦味蔓延在医馆中。
“这是什么玩意，快丢出去！”躺在医馆中唯一的病床上的艾尔弗雷德·马森又开始喊叫起来。
不过秦缓和伊恩·希尔曼都没有理会他。
等伊恩·希尔曼将药端到他面前时，他才明白这苦味是什么东西。
“你们真的有从医学院毕业吗？熬药不知道加香料吗？这味道我怎么可能喝下去！”艾尔弗雷德·马森又开始抱怨起来。
而且看到药后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这痛好像不只是外部受伤所致，应该是连内里都伤到了。
这样的伤只喝药真的能治好吗？
“我要放血，我的伤太严重了，不放血怎么可能会好。”艾尔弗雷德·马森看都不看伊恩·希尔曼端上来的药一眼，直接提出他脑中所知道的最好的治疗方法之一。
秦缓在听到艾尔弗雷德·马森说到医学院时就已经若有所思，他是在城主的提议下才知道可以直接在学院教导弟子。
不对，在学院中的应该叫做学生。
以往他都是每收一个弟子就让弟子跟在他身边学习，大多数弟子都是苦难的孩子，和他情同父子，有的最后会出师离开有的则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但学生想来就不一样了，毕竟按莫尔斯他们的说法，到学院授课只是在每日中抽出些时间，而学生也不会像他的弟子一样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或许他在这个世界就只会有伊恩·希尔曼一个弟子，到时这医馆也要交给伊恩·希尔曼。
当初他还觉得城主的想法虽然能最大化的传播学识，但缺少师徒间的传承和手把手地教导，教出的学生的能力如何实在是没有保障。
现在看来，这种模式在这个世界上是通行的。
那么，其他地方的医学院是什么样的，他们是否有比自己更为优秀的医学知识。
秦缓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产生好奇，如果有机会，他想亲自去学一番。
“我要放血、放血！你们到底听到没有，你们不会连放血都不会吧，这么没用到底是怎样从医学院毕业的！”艾尔弗雷德·马森依靠自己的大嗓门将秦缓从沉思中走出来。
“放血？”捕捉到艾尔弗雷德·马森话中的重点后，秦缓一脸疑惑。
放血是他理解的意思吗？这家伙又没中毒，放什么血……
艾尔弗雷德·马森看着秦缓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不满地瞪大双眼，“就是放血啊，你们不会真的不会吧！”
“你们两个有得到行医证明吗？”
“咳咳，这又是何物？”秦缓轻咳两声掩盖自己因为不懂艾尔弗雷德·马森意思而产生的尴尬。
艾尔弗雷德·马森这下变成了震惊，“你们连医学协会颁发的行医证明都没有，怎么敢开医馆！”
“为什么不能开，这医馆是城主大人给我师父开的。”作为土生土长的格诺人伊恩·希尔曼也从没听说过什么医学协会和行医证明，在他眼中，格诺城就数城主最大，城主同意他们开店他们就能开。
而且城主还答应他，等他出师，也让他开医馆去，就开在师父的旁边。
艾尔弗雷德·马森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城主的权势确实能让没有行医证明的人开店，但他不想被这种连证明都没有的人治疗啊，这可是会死人的。
他躺在床上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
秦缓见状挥挥手让伊恩·希尔曼去拿一个木盆和一把刀过来。
要放血是吧，他秦缓也可以啊。
只要保证他不死就好了，放血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医馆中没刀，伊恩·希尔曼跑出门找了一个守卫借来一把大刀。
在巡逻的这队守卫正好是格诺城的人，在听说居然有人想让别人帮忙放血时还想着一起来凑热闹，但按照制度规定，他们晚上的巡逻可是有路线和时间要求的，现在他们还不能停下来休息，只能遗憾地和伊恩·希尔曼告别，顺带嘱咐他，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热闹可得叫上他们。
不过伊恩·希尔曼并没有答应，因为他还记得自己师父说过，有些治疗是私密的，不能让患者暴露在人前。
想来这种奇怪的需要放血的病症也是私密的一种吧。
伊恩·希尔曼拿着大刀跑回医馆，原本就已经快晕过去的艾尔弗雷德·马森看见这把刚打造好还未曾真正见过血的利刃时直接吓晕了过去。
秦缓也不在意他晕不晕，直接将木盆摆好，拿着刀对艾尔弗雷德·马森的手臂上开一道口子。
他开口子很是注意，并没有动到大血管，血液从艾尔弗雷德·马森的手臂上流出。
秦缓仔细地观察着艾尔弗雷德·马森的神色变化。
除去能看出脸色因为放血而变得惨白外，他实在是看不出这放血给艾尔弗雷德·马森的伤带来了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神奇的东西，也许这放血也是需要一定的方法的，秦缓想到，毕竟从艾尔弗雷德·马森的话中可以知道，这门手艺还得去医学院学的。
秦缓寻出止血的草药按在艾尔弗雷德·马森的伤口上，等到彻底止血后他叹息地对着伊恩·希尔曼说道：“看来我在医学知识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只困在自己已有的学识之中对我精进学识不利的。”
“也许师父能让城主帮忙看看能不能寻来其他医师，这样师父就能有人讨论了。”
“是啊，其实不一定需要医师，如果能寻得相关的书籍，对你我的医学也是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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