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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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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果然皱了,万幸毁的不厉害,程许拜托琳娜帮她熨衣服,自己准备对应颜色的丝线。
琳娜果然是心灵手巧的人。
本来程许还有些不放心,在她的印象里外国人都不擅长做这些,但琳娜出人意料,完成的还算不错。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赵枝乐过来了。
她拎着塑料袋开门,乍一见到屋里坐着的外国女人,愣了好半晌。
“啊?我开错门了?”
她忙往外退,直到程许拎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才惊愕的“啊”了一声。
程许有些不好意思,“你先进来,枝乐,我有话想跟你说。”
程许把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赵枝乐。
赵枝乐惊愕不已,再到后来听到林青安和程佳梦的后续,笑的前仰后合。
“她们就欠这个!”赵枝乐说,“看她们之后还敢不敢再欺负你老实人好!我劝你之后也别跟她们再联系了!跟程家人都断了吧!本身她们也没把你当亲人!”
“嗯。”有这一回,她也把事情都彻底想清楚了。
“但是,”赵枝乐瞧了眼坐在一边吃盒饭的琳娜,用眼神示意程许来阳台,两人将阳台的门一关,赵枝乐神情凝重,“徐月时要是对你不好,你可得记得跑啊许儿,反正他也给你钱了,那可是六千万啊......”
一说到六千万,赵枝乐看她的眼神都复杂了,“现在男人一个个精明的要命,他给你这么多钱,给你妈妈治病,还让你白住檀苑的房子,我可不信他真有这么简单,很有可能——”
“什么?”
赵枝乐正视她,“他有一些变态……的爱好,就,反正,总之,你一定要小心,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知不知道?”
程许:“......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程许说,“这件旗袍做完,我之后不打算继续接了。”
程许做旗袍就是因为没钱,想赚快钱让她喘口气,为此学习的时间都被压缩。
赵枝乐只感叹两句程许这手艺不做旗袍,老主顾得后悔死当初没多拍两件,闲聊几句,程许拖着行李箱搬离了这间留她大半个年头的出租屋。
林青安跟程佳梦被关了五天,这期间程家人肯定会过来找她,程许跟赵枝乐说这些日子最好还是先别回来,等林青安从局子里出来,敲几回空门就知道她搬走了。
“行,你就放心吧,对了,过些日子我办音乐节你记得过来啊。”
“嗯。”
程许坐上出租车,对赵枝乐挥了挥手。
车子行驶,琳娜跟她一起,处理了一天的杂事,这会儿已经到傍晚了,天还下着毛毛细雨。
她手不自觉的,一下下转着左手中指带着的戒指。
不知是否是因为有意识,琳娜并没有在行驶过程中与她有任何交谈,这也正好让程许舒了口气,她本来还在担心徐月时的这位下属会八卦的对她问东问西。
到了檀苑,程许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赵枝乐听见徐月时给她的是檀苑的钥匙时,会震惊地瞪大眼。
因为檀苑根本就不是豪宅那么简单,程许也是到了这里才想起来,她曾听人说过,这片地方的别墅是一般有钱人都没办法买的,还得有权。虽说是别墅区,可每栋之间也离得非常之远,并且别墅区安保二十四小时巡逻,想要买菜买水果直接跟小区工作人员说一声就可以了,堪称懒人天堂。
“檀苑是老板在本国的私人房产,”琳娜说,“从他祖父那里分割下来的房产之一,程小姐可以放心,除了保洁和老板本人,不会有任何人会上门打扰您。”
“......哦。”
夜色下,静静隐匿在森林之中的别墅,让程许想起曾经看过的吸血鬼电影中,吸血鬼伯爵会住的城堡。
但当她靠近,森然的面纱就一点点被揭去了。
别墅矗立在周边巨大的庭院之中,总体黑白木色的别墅楼,门口巨型的木门旁侧雕刻着徐家木牌,庭院里没有亮灯,但依稀却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潺潺流水声。
隔着夜色,程许看清了眼前厚重铁门上雕刻着的繁复纹路。
“院子里有不少花朵,”琳娜用她不太正宗的中文说,“是负责修剪的佣人种植的,如果程小姐不喜欢,可以拔掉它们,装饰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不会,”程许道,“我也很喜欢花朵。”
“先进去看看吧。”她帮程许开了门,琳娜说,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防盗的必要,周边人也并没有这个意识。
“不会有小偷从森林里穿过来吗?”程许好奇地问。
“除非是他们不要自己的生命,用灵魂飘过来,周围覆盖着高强度的电网和报警铃,并且时刻有警卫带着狼犬巡逻,不说人,就是苍蝇蚊子,这里也只会比外面更少。”
庭院内一片漆黑,但大的好似迷宫,琳娜先道,“老板告诉我要录上你的指纹,稍等一下。”
她摁主门密码,先进屋开了灯。
一瞬间,屋外大明,庭院里亮着数不清的雕花落地灯,散发着明黄如珠玉般的柔和光线,满院中式庭园设计,奢华大气,有假石潺潺流水,庭院中央用大理石做底盘摆放着一座庞大的黑色木鱼雕像,底下搁着满当当的金色钱币,程许看不出这是什么木头雕刻的,风一吹过都能闻见木头的清香味,左右还有长长的林中小径。
“来这里,程小姐。”琳娜在屋里对她招手,程许快步过去,绕过前往屋内必经的两头对称镜面水池,禁不住瞧瞧摆在门口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进了屋,接着视线不可自控的扫了一眼屋内。
对比屋外高调,屋内倒是对应了檀苑的名头,地板上开着一片巨型凹槽,里面栽培着一小片假山水池,还在潺潺流水,时不时有金红鲤鱼游荡而过,主体黑白的装修颜色,大气却不单调。
“来,把大拇指摁在这里。”
“好。”
采集完指纹,琳娜带她上楼。
“这里共三楼,七房六厅八卫,老板告诉我,二三楼随便程小姐支配,一楼除却那些紧闭的房间之外,还请程小姐只在公共区域活动。”
“他也会过来吗?”程许眼睛忍不住左右看,问完才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徐月时都说过,他需要的是一个陪伴,当然会过来。
“是的,檀苑是唯一一个老板闲置,却会派专人打理的宅子。”
她回过头,看着程许,“而且,程小姐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外人。”
外人。
程许能感受到琳娜对她并没有讨好之意,有的只是让程许觉得舒服的好意,琳娜本心觉得程许和她就是平等关系。
她是外人,程许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可不会觉得有了个口头未婚妻的称号,自己就是徐月时的“内人”了。
但也出乎她意料。
据她的想法,徐月时既然不喜欢寂寞,那么应该养过不少情人。
琳娜没理由欺骗她,檀苑的别墅是徐月时祖父的爱宅,徐月时貌似与他祖父关系也不错,但貌似他却只将这栋别墅分给过她一个人居住,为什么?
“程小姐,楼上的灯都在这个位置,”琳娜给程许展示,“你记好位置,我就先回去了。”
“好,再见。”
琳娜下了楼。
檀苑的房子,大的出奇。
她自己一个人从楼下爬到楼上,又从楼上跑到楼下,只感觉自己好像一条孤零零的幽灵。
这里每层建筑还不一样,但却不显突兀,二楼开始掺杂些堆放的古董,三楼整体装修是欧洲中世纪风格,但明显都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程许正一点点搬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就听有人摁响门铃。
她吓了一跳,脚步迟疑走到门口,打开了琳娜刚才告诉过她的门口监视器。
来人却并不是程许以为的徐月时。
而是一位中年妇女。
程许忙拿起接话筒,听门口女人的声音道,“程小姐,我是负责这里的保姆,琳娜助理告诉我您今天刚搬来,要我来帮您搬运行李筹备晚饭。”
“哦哦,好的。”
程许应声,正在思考该怎么开门,就听外面大门被人推开了,屋门被妇女拉开,程许才意识到这位保姆是有钥匙的,摁门铃就是担心会吓到她。
“程小姐,您可以喊我老陈,或跟老板一样喊我陈姨,琳娜助理怕你拘束,您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啊。”
陈姨是个穿着中式棉麻衣裳,年龄不足四十五的妇女,平和又亲切,程许看她直接搬起行李箱上楼吓了一跳,就听陈姨笑。
“放心吧程小姐,我力气大,您这行李是要放到哪屋啊?”
“您帮我放在二楼楼梯口那儿就行了。”程许也生怕她闪了腰,直到见她把行李箱放到地上才松下心。
“徐小姐,二楼卧室您都看过了吗?”
“还没呢。”程许回答,就见陈姨直接开了二楼的大灯,走廊里摆放着一架又一架古董展览柜,墙上挂着不少欧洲油画,暗红色墙纸花纹奢华又显浓烈,偶尔经过立在墙边的中国花瓶或是挂在墙上写着中文的折扇,程许都忍不住将视线挪过去。
“这楼古董多,”陈姨说,“您要是嫌不好,还可以换三楼。”
“不用,我挺喜欢二楼的。”
陈姨给她开了二楼两间卧室的灯。
程许选择了靠近楼梯扶手的大卧室。
“行,那您的行李需要我帮您整理吗?”
“不用。”行李这东西,她本身就不喜欢别人插手。
“那行,今天我就在楼下保姆房睡一晚,您有什么事儿一定记得喊我啊,我担心您过来不适应。”
程许感谢她的贴心。
她选择的这间卧室很大,床摆在房间中间,床头靠墙,对面有一条十分柔软的长沙发,整间卧室呈深绿色调,旁边的墙上开着窗。
这会儿天黑,看不清外头有什么,只能见漆黑树影随风摇晃,程许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就困了。
*
七月二十四,正赶上徐家孙辈最小的小女儿过生日。
虽是旁支,但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过来侍奉膝下,倒入了老爷子眼,讨得几声“乖孙女儿”。
就因这个,但凡跟徐家有些牵扯的都抢着过来给这位他们连名儿都喊不出的小女儿庆生。
琳娜一手撑伞,一手提着Bonpoint的服装袋跟周大福珠宝的袋子拉开车门,就见开着阅读灯的车厢里,男人正坐在车后座,翘起一条腿的膝盖上放着本开了一半的书。
“老板,这是我挑选的礼物。”
“放在这里吧,”徐月时说,苍白指尖揭起一张书页,“她怎么样?”
“程小姐吗?”琳娜道,“我听您的吩咐帮她录上指纹就回来买生日礼物了。”
“叫陈姨过去一趟,”徐月时起眼,神情停顿,像是思忖,“直接拜托陈姨今晚在檀苑住一夜吧,多尽心些。”
“好的。”琳娜拿出手机,就听男人道。
“忙完这些你就下班吧,加班辛苦了,明天记得和王倩说一下加了几个小时。”
“一会儿生日宴不需要我陪同您一起吗?”
这是徐月时回国第一次参加正式的聚餐宴,她虽长期跟在徐月时身边,但也知晓国内情况鱼龙混杂。
“不需要,”兴许是察觉出她担忧的问题,徐月时起脸,微微弯眼,“你的业务能力浪费这种时间是屈才,回去吧。”
车门这才关上。
徐月时一路看书,到徐公馆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摆放在中间的高层蛋糕没人食用,本该是主人公的小女孩坐在木椅上穿着公主裙昏昏欲睡。当司机拎着两个大袋子弯腰走在前面,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满室有一瞬寂静。
他倒是“入乡随俗”的很。
正有人想上来跟他搭话,就见男人脚步停下,站在不知情况的接待员面前,拿起桌上签字笔低声问他。
“签在哪里?”
“签......签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