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都辞职不干了》梅花雀

8、第 8 章

　　回去的路上，孙玫萱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这一切还要托身边的凤氏复读机所赐。
　　“怪叔叔，哈哈，怪叔叔。”
　　孙玫萱狠狠剜了他一眼，“别忘了，这怪叔叔里也有你的一份。”
　　然而凤梧丝毫不以为耻，并且依旧以此为乐，“怪叔叔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孙玫萱神色不善，凤梧见效果甚好，继续作死，“怪叔叔，我要吃麻辣烫，可以给我买一份吗？”
　　孙玫萱又瞧了他一眼，那一眼已经不带任何攻击性情绪，像极了无可奈何的麻木，凤梧心道不好，不会是说过头了吧。
　　却见这位小花神走到路边摊，跟小贩买了一支棉花糖，付钱，转身，塞到他手里，动作一气呵成。
　　“我不要吃棉花糖。”
　　“你还小，不能吃辣。”
　　不提年龄这件事情，他们还能是模范好同学，凤梧当即心态爆炸，棉花糖怼到了孙玫萱的脸上，他的原意不是这样的，奈何他错估了孙玫萱的速度，和他生气时的手速。
　　孙玫萱的脸上占满棉花糖，他扯下时，甜甜的糖丝粘着发丝、睫毛、皮肤。
　　“那什么，我帮你弄下来。”
　　凤梧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可棉花糖碰到汗液，当即融化，粘在皮肤与皮肤之间，带着黏腻的质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手指，甜甜的。
　　又想起这糖待过的地方，猛地收回手指，他刚才都干了什么蠢事，他才不是喜欢吃棉花糖，不行，他要纠正这件事，然而他错过了好时机，那本该听他解释的人早就跑远了。
　　凤梧追上去，“你去哪里？”
　　孙玫萱指了指上面的字，凤梧这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公厕。
　　嘈杂而窄小的街道上，一辆轿车七拐八拐，终于从随时可能拥堵的路段突围，挤进一片高楼内，林立的高楼和统一到缺乏趣味的风格预示着这里是一片公寓楼，只有飘在外头的衣物和花草告诉人们，这里住的人不尽相同，在统一中还有着每个不同的故事。
　　而今天，故事就发生在其中一间房间内，租住这间房间的是一对兄弟，据邻居张大妈所说，那是一对惹人怜爱又可怜的兄弟，哥哥在本该上大学的年纪，早早出来打工，供弟弟上学，而弟弟乖巧懂事，很会讨人喜欢。
　　张大妈表示，她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孙子，可到现在，她的儿媳妇肚子都没有动静，可急死她了，奶奶心爆发的她，常常关照这家人的生活。
　　“哟，小仙回来了啊，今天学校怎么样啊？”
　　张大妈熟稔地拉着江仙聊家常。
　　江仙提了一下书包带，“挺好的。”
　　“学习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就背这么多书，来，奶奶给你买了棒棒糖，”张大妈已经很自觉地，并提早地享受了奶奶的身份，好让将来自己的孙子到来时，不那么惊慌失措。
　　“谢谢张姨。”
　　“诶呀，叫什么姨啊，要叫奶奶。”
　　“可张姨看上去就跟我姨一样年轻。”
　　“瞧你这孩子，净瞎说，”张大妈又塞了一把干果到他口袋里，江仙乖巧地告别，并回到租住的公寓。
　　打开门，门口放着三双鞋，事情很不妙，江仙转身就想跑，一只大手拎住了他的书包，他又想金蝉脱壳，奈何人家大门一关，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
　　逃脱无望的江仙坐回了客厅，他名义上的哥哥，实际上的同僚正坐在那里，加上凤梧和孙玫萱，正好四个人，占了四个方位，那模样像是三堂会审，而他是最弱小无辜的那一个。
　　若真的是这样，那诸位就想错了，在这里，将心机城府、战力诸多因素考量下来，许哲才是最弱势的那一个，不止是这里，在十二花妖里，许哲的综合排名也是垫底的。
　　别看江仙小小一个妖，折腾起别人来，手段五花八门。
　　“说吧，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
　　“我是小学生，你们不能压榨童工，”江仙破罐子破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低头一瞧，是蜜瓜味的。
　　“若你算童工，那比你小的算什么？”孙玫萱道。
　　江仙道，“婴儿？”
　　无辜躺枪的凤梧，“……”
　　“别说那些无关的事情了，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不是你要说的吗？凤梧不满，可惜现在江仙才是众人的焦点，没人理无辜可怜的他。
　　江仙不答，从口袋里挑出四根棒棒糖，一根是绿色包装纸，一根是黄色包装纸，两根红色包装纸，江仙将其中一根红色的收回去，又掏了一根，是紫色的。
　　他将棒棒糖列在桌上，看向凤梧，“这位大哥哥，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为什么要问我？”凤梧表示，他只是来看孙玫萱倒霉的。
　　“选一个吧，你的选择能改变这件事的结局。”
　　凤梧瞧着那小鬼的眼神，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小鬼，那是有所预谋的眼神，他随手指了一个，指向紫色那根，“就这个吧，葡萄味的。”
　　江仙将那根棒棒糖拿了出来，确认道，“是葡萄味的不变？这里还有草莓味，柠檬味，苹果味，大哥哥若是喜欢，还有别的味道。”
　　“不变。”
　　江仙的小手将所有棒棒糖收拢，又从厨房取出一个罐子，罐子不透明，他将棒棒糖的头朝下，塞了进去，只留下白色杆子，然后像求签那样，把罐子来回倒腾，再推到孙玫萱面前，“抽一支吧，抽中了葡萄味的，我就跟你回去。”
　　四选一，从概率上来讲，就是25%，这对孙玫萱很不利，但这比孙玫萱想得更简单，在他原来的设想中，许哲是最容易劝说的，现在也还留在人间，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而江仙那干脆的态度与许哲泾渭分明，若他真的抽中了，水仙花妖的事就可以提前解决。
　　但太顺利，总没好事，“等等，你不会使诈吧？”
　　“你也刚才也看见了，棒棒糖一直在桌上，我放进去的时候，也没机会偷梁换柱，快抽吧，我还等着吃晚饭呢，哥哥，我们晚饭吃什么？”
　　他抬起小脸看向对面的许哲，许哲道，“今天来不及烧饭，我点了外卖。”
　　“又是上回那家炒菜？”
　　“不是，是麻辣烫。”
　　作为大哥，许哲这选择相当糟糕，要是张大妈看见了，一定当即就能让外卖小哥转到回去，然后拉着江仙去她家里吃饭。
　　江仙道，“正好，糖吃多了，有点腻。”
　　凤梧听了，心有所动，“你什么时候点的？送了没？”
　　“你们打断我买菜，并把我从超市里带出来之后。”
　　许哲幽幽看了凤梧一眼，看得凤梧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