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不愿再当对照女配》丛晓暮

6、长大

　　温雨绵长大了。
　　各种意义上的。

　　她发出一声惊呼：“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身量迅速拔高，可原本的衣服没能随着变大，此时已被撑得破破烂烂。
　　衣不蔽体。

　　一件男士外衫自前方飞了过来，落在温雨绵身上。

　　“我什么都没做。”前面那人背对着她，闷闷道，“可能是琼山泉水和老蛛的丝结合后，产生了一些问题。”
　　“我储物袋里没有女子衣衫，这件，你先将就穿吧。”

　　温雨绵被自身的变化吓到，一时间有些无措，才会质问到殷无念头上。
　　回想起异变突发时，还是殷无念先发现，他的表现还算君子，想来应该不是他搞的鬼。
　　她没脱里面的衣服，只把殷无念扔过来的衣衫套在外面。

　　隔了一会儿，殷无念问：“好了吗？”
　　温雨绵有些尴尬地应道：“好了。”

　　听到她的答话，殷无念回过身来，看到温雨绵的脸，愣了一下，脸上是极为明显的错愕，眉头深深皱起。

　　温雨绵对他的这种反应有些不解。
　　自小她就被各路姨娘婶婶夸赞，也算个小美人胚子，就算长大了略有些长歪，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吧。
　　而且她记得原著书里对温雨绵长大之后的描述，顶多就是有点憨傻，长相并不丑啊。

　　怎么就被这个殷伯伯嫌弃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温雨绵转身往湖中看去，想通过水面倒影看看长大后的自己究竟什么样子。
　　殷无念：“诶，别。”

　　“！！！”
　　温雨绵看到湖水中的自己，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她的身子已经是大人的身量，脸却依旧是九岁的状态。
　　这种搭配看起来违和至极。
　　黑天半夜的，恐怕是个人看到她的样子都能被吓到大喊一声“妖怪”了。

　　相比之下，殷无念的反应不仅不过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静。

　　温雨绵捂着自己的脸，脑子乱成一团。
　　难不成这是剧情的力量在惩罚她？不走主线就会遇上奇怪的事情？

　　温雨绵要哭了：“我不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吧……”
　　殷无念冷静安慰：“莫怕，我这就带你回师门，找我师父帮你看看。”
　　说着，他于空地上召唤出他的巨剑，一脚踏上，向温雨绵伸出手。

　　温雨绵双手捂脸，不肯松开：“你还是用之前的那个法子，把我定在剑身上吧。”

　　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御剑而来。
　　彼时温雨绵身上都是蛛丝，殷无念怕她一个站不稳摔在自己身上，或者是粘在剑身上，在获得温雨绵同意后，使了个定身咒，使她略微悬浮在剑身之上，但又和法剑绑定，不会从上面掉落。

　　殷无念有些不解：“你不是在快到琼山的时候喊着不舒服吗？”
　　温雨绵：“相比之下，那种不舒服我可以忍。”

　　她是一点都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个诡异的样子。

　　最后还是殷无念屈服，他按照之前的方法把温雨绵带上剑身。在他们离开琼山前，温雨绵不禁叹了口气，小声遗憾道：“烤鸡没吃到。”
　　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

　　殷无念的声音自前面传来：“这顿烤鸡记下了，改日定会带小温姑娘来吃的。”
　　温雨绵心想，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这人看来还行，挺上道。

　　琼山到殷无念所说的“师门”的距离就有点远。
　　温雨绵也不知道怎么在心里计时，只感觉他们飞了很远很远，她甚至都饿过劲了，殷无念才在一个山头落下。

　　一落地，温雨绵就迅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指缝间观察眼前的这块地方。

　　他们落在了半山腰，山形陡峭，没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也无可供人行走的石板路，所站的地面上，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坡度。
　　不远处能看到一座茅屋，样子很是简陋。

　　这不会就是殷无念口中他师父的住所吧。

　　殷无念：“前面便是我师父的住所了。”

　　温雨绵：……
　　还真的是啊。

　　两人走近，还没见到人，温雨绵就闻到一股异香。
　　是烧烤的味道。
　　折腾半天，晚上也没吃饭，她本来就饥肠辘辘，闻到如此诱人食欲大开的味道，更饿了！

　　这味道怎么好像是从前面那顶茅屋里传出来的，总不至于是殷无念师父在烤什么东西吧。
　　修真者不是要辟谷吗？

　　殷无念自然也闻到香味了，他的步频变快，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温雨绵快步跟上，只听前面那人声音清冷，全然是不悦。
　　“师父你怎么又大晚上的吃烤鸡。”
　　“呃……”

　　温雨绵后退两步，没跟着进屋。
　　在门外，她也能听到殷无念训人的声音。

　　“师父你要随性而为，也考虑一下自己的胃吧！知道我们山中的山鸡有剧毒，还吃这么多！”
　　“说好了我按赌约变成这样，你戒三天烤鸡，为何说话不算？”

　　对方一句话没说，别是在蓄力吧？
　　万一那个殷无念的师父突然暴起，把殷无念拍死在屋里，出来看到她再以为是妖怪，顺手也把她敲死了可怎么办。

　　温雨绵被自己脑补的后续发展吓了一跳，眼睛盯着屋门一眨不眨，脚下缓缓后退。

　　“好了，我不吃了总行了吧。”
　　“行。那你把我的……恢……”
　　“诶，……到时间……行……”

　　离得有点远了，屋里两人的对话不是那么清晰，但温雨绵也能听出来，殷无念师父好像没发火。

　　正当她又往靠近茅屋的方向走了两步，屋门大开，里面先后走出殷无念和……一位少年？

　　那少年白发白须，胡子长得快拖到地上。五官却极为清秀，英气逼人。

　　这到底谁是谁师父？

　　正当温雨绵目瞪口呆之时，殷无念开口：“小温姑娘，这位便是我的师父，外界人称钧石老人。”

　　钧石老人……
　　钧石老人？！

　　温雨绵想起来了，这钧石老人不就是原著中提到的，青阳宗不世出的，离历劫成仙仅一步之遥的老祖宗岑钧？

　　钧石老人是这位殷无念的师父，那殷无念自然也是青阳宗门人。

　　兜兜转转，她为了躲剧情碰上这么多倒霉事儿，竟还是没躲过，甚至被拉到青阳宗驻地腾海山了？
　　温雨绵一时间有些绝望。

　　“小温姑娘是吧？无念跟我讲了事情经过，哎呀，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钧石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也别着急难过，肯定有办法可破。”
　　这岑钧顶着一张嫩脸，说话时声音又很苍老，实在是很违和。倒是和殷无念成了鲜明对比。
　　岑钧看了看温雨绵，小姑娘慌得很，他以为温雨绵脸上的无措是因为突遭大变。
　　也是，普通人虽然知道这世间有修道者和妖族的存在，毕竟生活中也很少遇到这种诡异情况，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岑钧对温雨绵招招手：“来来，小温姑娘，近着点，不用怕我。”

　　温雨绵心一横，反正他们还没碰上叶轻，自然不知道她是从叶轻那边跑出来的事情。只要她瞒着不说，等身体年龄忽然变大的事情解决，她再跑路就是了。

　　思及于此，温雨绵心态放平许多。
　　面前这一对师徒，看起来也都不太正常的样子，她便放下遮住脸的双手，往岑钧的方向走过去。

　　岑钧同她差不多高，一双眼睛像是历经了跌宕起伏又归于平静，饱含着智者的慧光。温雨绵同他对视，心情也沉静不少。

　　“奇之怪哉，小温姑娘是吧？你的内魂不像是仅有九岁，但魂体和□□又无比洽和，并不是外来的生魂挤占了□□。怪哉怪哉，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岑钧看了她一会儿，面露不解，直接把自己的推断说出口。

　　这话把温雨绵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岑钧眼神这么毒辣，能看出她的灵魂历经世事，不是一个小女孩的灵魂。
　　她装作迷惑不解的样子：“仙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岑钧摆摆手：“别别，我还没成仙呢，叫我老岑头就行。”
　　温雨绵：……

　　这位钧石老人还真是有个性。
　　就算对方这么说了，出于礼貌她也不能这么叫，于是便依着俗世的规矩，尊尊敬敬地喊了一声“岑老先生”。
　　岑钧咂咂嘴道：“也行吧。”
　　殷无念适时提醒：“师父你就别纠结称呼的事情了。小温姑娘这身子的问题，有没有法子能解决了？”

　　钧石老人又捻了捻胡子：“我是没法可解。”
　　殷无念：“这……”
　　温雨绵心里也着急起来。钧石老人在原著中，战力说不上最强，也是头一档，又因为寿数绵长，见多识广，大家都很尊敬他。连他都没办法，她岂不是真的要顶着这副身子活下去了？

　　“别急啊。”钧石老人见殷无念和温雨绵脸上都变了色，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般，嘿嘿一笑，“我现在不能解，但知道有个法子可以让小温姑娘从现在的异常状态恢复。”
　　殷无念皱起眉，语气颇为无奈：“师父，这时候你就别闹了吧。”
　　“好吧好吧。真是死板无趣，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钧石老人小声嘟哝了一句，冲殷无念摆摆手，“你还记得清灵镜吧？”
　　殷无念：“照出世间万物原型的镜子？”
　　钧石老人：“是了。那东西不仅可以照出原形，略施术法，也可让万物归于原型。”
　　殷无念：“可清灵镜早就佚失了吧。”
　　钧石老人：“谁说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