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狂缠上后》抱黎

8、第 8 章

　　舒念路过钢琴室的窗口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道短促的琴音，她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的人却不是许斯白，而是他的父亲，许林。

　　许林站在钢琴旁，用手轻抚钢琴，表情是她没有见过的眷恋，至少舒念并没有看到过对方对着自己母亲时露出过这个表情。

　　门忽然响了，又关。

　　屋外又走进一人，看到许林后道：“怎么不开灯？”
　　“别开。”许林的话语打断了少年的动作，“以前你妈妈就经常是这样，练琴练的入迷了，连天黑都会忘记。我就坐一旁听着，也一同忘记天黑。”
　　许斯白放在灯按键上的手撤了回来，走进房间坐到了钢琴前：“您想听什么？”
　　“星茶会，你会吗？”
　　许斯白点头，调好节拍，弹起了这首歌。
　　“小时候你妈妈最爱弹这首歌哄你，现在变成你弹给我听了。”

　　星茶会曲调清脆欢快，哪怕在有些阴翳的室内，听着也温柔。

　　“你和你妈妈很像，对钢琴的热爱和天赋，或许你还要超过她一些。”

　　许斯白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在弹琴。

　　“我记得你有写过一首曲，之前和你说的比赛你考虑好了吗？有那个比赛你就能……”

　　后面说了什么，舒念没再继续听。

　　看别人缅怀前妻挺没意思的，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回房间多玩几把游戏。
　　虽然她游戏也没有玩成。
　　刚打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她床上等着他的陈韵女士。

　　“你们班主任给我发了短信，说抓到了你三次逃课，上周周考还考了全班的倒数第一。你知道为了给你转学去一中，我费了多少口舌吗？”

　　宁城一中，虽然名字比较简朴，可却是一所传承百年的高校，里面拥有最舒适的环境和顶级的师资力量，学生也是各顶各的好。

　　舒念忽然有些没由来的无名火，反驳：“是我要转学的吗？”
　　她的基础本来就差，心思也没有在学习上，在普高都属于后进生，更何况是去一中。

　　“我给你转学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你以前的样子，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和校外那群混混混在一起，那是学生的样子吗？”

　　舒念没有说话。

　　“看看你，再看看许家另一个孩子，你真让我……”

　　“妈。差不多得了。”舒念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您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舒念反问，“我已经做的足够了吧。”

　　“你说我性格不好，要我在许家收敛一点，我有好好在装。你说那新弟弟有特长，很得许林青眼，我也去学了跳舞。你现在又说我要好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以为……”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陈韵并没有听进去她说的半句话：“你这性子真的要改改，我说你一句你回我十句，学习不好不自己反思，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舒念走到了镜子前，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自己的脸，她的皮肤白，左脸很明显的红了一大块，还有下了指痕。
　　“您说我这样出去给爸看看怎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要说这是我自己摔的吗？毕竟在他眼里，你是一朵小白花。”
　　“舒念！你要毁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活吗？”
　　舒念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陈韵跟在了她身后，但却没追上她。

　　舒念并没有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去找许林，去找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掉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
　　挺没意思的。
　　这个家，烂透了。
　　小三的妈，出轨的爸。
　　大家都一样的烂，也都享受了烂带来的成果，就这样不好吗？

　　舒念走到一半边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翻出了随身带着的气垫把左脸的红色印记遮住，确定看不出任何痕迹后，打车去了台球厅。
　　雨停了许久，空气中的热气又浮了上来，坐上车后，让人觉得黏腻不堪，有种褪不去的潮湿感。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

　　此时时间有些晚了，或许是下雨的缘故，今天的台球厅并不像往常一般热闹，舒念走进去的时候恰好遇到正准备离开的黄毛。
　　舒念叫住了他。
　　黄毛看到她时也有些惊讶，道：“念姐，这么晚怎么还来了？”
　　“找人。”
　　“找谁？”
　　舒念的视线在台球厅内左右打量，但是并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你想找小沈？”黄毛问，“他不是去找你了吗？为了给你送一瓶饮料。”
　　“他去找我了？”
　　“对啊，老板和我说他包都忘拿了，你顺便带给他呗。”黄毛说，“那小孩对你还真是……”
　　舒念笑了笑：“我去拿包。”

　　果然。

　　她并没有看错，钢琴房内的那瓶粉色饮料就是桃子饮，并且是他沈溯送给许斯白的。

　　舒念拿到了沈溯的包，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给对方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对面响起了一道清亮的男声：“舒念？”
　　“是我。”
　　“什么事？”
　　“这个不该我问你吗？我看到未接电话那栏有你的名字。”
　　“打错了。”沈溯说。
　　在他挂断之前，又听舒念道，“可是我都来球厅后，听阿虎说你下午翘班去找我了，真的没事吗？”
　　沈溯皱了下眉，把电话挂了。

　　下一秒，舒念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沈溯挂断了一次，第二次才接通。
　　这次对方倒是坦诚许多，开口便道：“你把你家地址发我，我来找你。给你还包，以及……关于许斯白的事，你不会拒绝的吧？”
　　“……”

　　沈溯并没有把自己住所的详细地址发给舒念，而是把对方约在了胡同口。
　　台球厅离这并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达，但他还是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舒念。
　　“你们这的路可真难找，我想抄个近路，结果差点迷路在胡同里，路边连灯都没有，这是什么上世纪的建筑吗？”
　　“舒念。”沈溯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你想和我聊什么？”
　　舒念将手里的包递给对方，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介意么？”
　　沈溯摇头。
　　等对方把烟点燃，他才道：“你想和我聊什么？关于许斯白。”
　　“嗯……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舒念夹着烟抽了两口，缓缓的吐出烟雾。

　　“你应该比我要更加了解许斯白，他优秀、矜贵，无论在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朋友才对，可是没有，他的性子太过……”舒念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对方，片刻后才道，“傲慢。以至于他抗拒几乎所有人的接近。”

　　“包括我。”

　　沈溯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缓和我和他之间的姐弟关系，当然这也是在帮你，我们互惠互利。”

　　其实在大部分时候舒念并不在意许斯白对自己的看法，她的脾气同样不好，在第一次吃了亏后，她不会蠢到给对方第二次言语侮辱她的机会。所以在搬进新家的这一个月以来，她和许斯白的见面次数寥寥可数。

　　“你觉得怎么样？”

　　可这个家太烂了，无论拎出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烂的无可救药。

　　他许斯白凭什么要独善其身？凭什么能独善其身？

　　永远做她的对照组，永远都比她优秀。

　　“我把你介绍给他。”舒念说，“以朋友的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要烂就一起烂吧。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