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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想见你、即便今天是4月1（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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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话，实际上不适合夜跑。呼出暖暖的空气雨水就带走热量，无人陪伴无人途经自己的身旁，然而却不想停下来。木兔光太郎眯着眼朝着深黑的夜空望去，头顶除了一直降落的雨水什么都没有。
擦了把脸上的水，手觉得冷就握得更紧。提高速度之后能够对抗低温，心里也跟着热热的一直平息不下来。
屏幕熄灭时，还停留在对话框页面，最后一条是自己约对方一起吃咖喱。木兔清楚记得，他不太能吃辣，只是自己想要吃什么他都陪自己尝试。然后今天他发了条消息公开说，要结婚了。
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不介绍也没见过，恋情终于到结婚之前这一刻，才放出消息，太奸诈了。木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用奸诈去形容那个人，不甘让他不停质问着。
“很累……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又觉得轻松下来了。”
二人参加的最后一届春高，赤苇还没散尽身上的汗，背对着木兔，他微微仰起头这样说着。也就在木兔毕业的同时，赤苇退出了排球部。
之后还在高三的赤苇被他约出去吃饭，问及排球部的事，赤苇才说不知道了，已经退部很久没再去。这话让木兔沉默了一下。
与自己不同，木兔清楚，从一开始赤苇对于排球的看法便很一般。并不是热爱的态度，只因是爱钻研的好脑子，所以打得不赖。而他能在排球部陪自己努力两年，木兔觉得，这多少让自己产生了依赖。
不是对特定二传手的依赖，而是赤苇京治这个人。
木兔就在不间断的奔跑中，回想起高中的夏天来。赤苇吃着苏打味的冰棒，流着汗一个人坐在体育馆的背面。
“赤苇啊，太热了你就先歇着吧，下午的训练要不就先停了吧？”
担忧他热过头中暑，木兔商量着，然而赤苇却摇头。
“不用，等午休过后应该会好起来。今天休息了明天也会想休息，我没那么多动力，木兔学长不必在意我，我会调整好的。”
汗水贴着赤苇明显发白的肌肤滚下，运动服都浸透了，经受不住热浪侵蚀的他看起来一推就倒，木兔没由来生起了气。
“那你这么说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我们去扣球好了！”
转身没去看他，但他听见赤苇慌忙跟上来的脚步声，如同自己输了一般的木兔气得直咬牙，却什么也说不出。
“今天木兔学长的斜线球还要练吗？如果练的话记得拉伸好再进行。还有不可以因为热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汗蹭得到处都是擦起来很麻烦。然后记得让白福学姐……”
“我知道啦！”
明明在为他担忧，他却没完没了地说自己的事，木兔气得大吼。
“别再提我了，倒是你啊赤苇！如果你敢因为中暑昏倒了，我绝不饶你！听清楚了嗷！”
周围没有别人，木兔泄愤一般大吼着。可没走出几步，他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才看到，赤苇站在稍远的地方，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没、没自信一定能坚持下来，提前跟你说一声抱歉木兔学长。”
脸色已经完全白了的赤苇晃了晃身形，伸手撑在外墙上，手里的冰棒应声掉落。
“不是吧你真的中暑了啊？！”
赶忙跑上前去扶住就快倒下的身体，浑身是汗却泛着凉意，摇摇欲坠的姿态很明显已经走不了路了，被搀扶时，赤苇却依旧推拒木兔的手臂。
“我只有一点喘不过气而已……”
仍旧嘴犟的赤苇倚靠着墙壁尝试挪动步子，才走了没几步木兔就看不下去了。
“我第一次生你的气赤苇！今天我不许你再练了！”
“……啊？”
赤苇回过头，苍白的嘴唇不等解释，整个人便栽倒下去。木兔一手捞起几近昏厥的赤苇，不顾两人都浑身是汗，背起人就朝保健室跑去。
夏日的烈阳丝毫不怜悯众人，木兔承受着猛烈的日晒，身负着另一个人的体重，只是跑了两分钟，脑袋也开始晕了起来。热气搞得人没有耐性，将赤苇扔到保健室的床上，保健老师吓了一跳。中暑了的话得先开窗通风，最好能尽快把体温降下来，还得喂一点运动饮料。
“我去取几个冰袋来，你稍等一下。木兔同学，你别靠他那么近，不看看自己一身是汗……”
保健老师嘱咐了一句，还握着赤苇的手僵了一下。想松开又不放心，便对着老师离去的背影大喊“他不会死掉吧”，蠢得赤苇苍白着一张脸还是笑了出声。
“……怎么办，我现在思考的都是下午的训练。现在我……爬的力气也没有了，都看不到木兔学长训练的样子。”
“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赤苇你啊，我老早就觉得了，你是不是脑袋本来就不正常啊？虽然木叶也这么说过，但我以前可一直都不信呢！”
“诶、是吗？我没觉得。”
“那你干嘛那么执着要看我打球！所以你来打二传是为了最近距离看比赛吗？比那种有被强发球砸晕几率的位置还近的赛场位置？”
嘴里叨咕着这句话说起来好绕口，木兔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没注意到赤苇一直盯着自己被握紧的左手。出汗了，滑滑的，但没有松开。
“我只是……算了，不重要了。不过今天真的是热疯了啊，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都白得像雪人似的了，吓死我了好吗？多关心关心自己OK？”
似乎才想起这个人累到中暑，木兔慌忙站了起来去找东西。赤苇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咬了咬早已干涸的唇，轻轻“嗯”了一声。
喂赤苇喝水的时候，因为本人爬不起来，木兔只好搂着他灌。赤苇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下去，木兔问他怎么了，赤苇才解释中暑不能一次大量饮水，需要多次少量。
“汗味，好臭……”
倚靠在木兔怀里喝水，间歇也没松开。嫌弃了一句，就让木兔有些僵硬。
“诶？！真的有那么臭吗？”
明明一身汗味自己却闻不到，赤苇觉得木兔抻着上衣闻来闻去的样子很好笑。
“嗯很臭，不过我不介意。毕竟我身上也都是汗臭味。”
“才没有！我每次训练前都闻得到你头发上的香味。虽然之后会被一大群臭男人的汗味掩盖啊……不过还是很香的！”
“是吗？那你现在还闻得到吗……”
赤苇的苍白衬得木兔跟发烧了一般脸红红的，虽然只是坐在床边，但两人靠在一起，彼此能听见呼吸声。赤苇轻飘飘地说完，眼神转向别处不去看他，木兔瞄了一眼倚在自己臂弯里的人，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来仔细嗅起了赤苇耳边的头发……
“……嗯……”
滚烫的热气喷在耳朵上，惹得赤苇蹭了一下，不自觉发出哼声来。随后他听见耳边传来口水的吞咽声，还有木兔贴着耳朵的轻声感叹。
“好好闻……”
“……明明都是、汗的味道……”
“眼睛也很好看，皮肤也好白，脸小小的……”
想说他净说些没用的，不料木兔捏住了赤苇的下巴，强掰着他的脸面向自己。二人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的超近距离下，赤苇屏息不敢说话，也逃不开对方的视线。
“我、你……赤苇你真的，你真的让我困扰。”
新鲜的距离让木兔的心差点跳上嗓子眼，自己的唇抖得厉害，再看赤苇的唇，那仅有一点点的粉让他觉得无比诱人。
“抱歉、抱歉木兔学……唔……”
真是不得了。已经那么可爱了竟然还喊着自己，木兔脑袋里什么都不见了，本能驱使着他直接堵住了赤苇的嘴唇。柔软的感觉瞬间融化了原本的紧绷，试探着撬开对方的齿列也水到渠成。在不断的唇？舌？交？缠与？唾？液？混？合时，身后传来了保健老师的咳嗽声。
“保健老师也不都是在这种时候不在，下次谈恋爱麻烦换个老师看不着的地方哦你们这两个臭小子……”
不知道那是不是吻，光是思考这件事木兔就用了两天。
当天下午因为要避暑训练中断，来看赤苇的白福吃着冰淇淋顺便也带了他们的份，只是木兔虽然有在吃，但怎么看都像是木偶在重复着机械动作。
“赤苇，那家伙是不是脑袋热短路了？冰淇淋都没了他在那掏什么呢？”
小声询问的白福一脸担忧，精神好一点的赤苇看了两眼，笑着说没事。
“一会我再请他吃一个估计就好了。”
白福也不懂，只是之后两日木兔不在状态，训练就好像来凑数一般。
教练询问木兔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支着耳朵听的赤苇不敢看他，害怕这个笨蛋说出具体原因。然而一直到毕业，木兔也没问出口，赤苇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一直到那年春高，木兔发挥得精彩无比，闪耀的他盖过了当时大多数的热门王牌，为他高兴的同时，赤苇提了一句“仰望星星原来也需要一个好视力”，两人互相凝视了一番，木兔只回了他一句：
“我会一直在你的视线里发光，别弄丢了。”
别弄丢了。木兔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这赛场上可以称之为闪光点的存在，却得在茫茫观众中找寻很久才能看到赤苇的踪迹。他柔软的头发依旧乌黑，视力不怎么好也戴上了眼镜，每每看到他，不知说什么好的木兔都要思考怎么才能跟他说更多话，怎样才能共处更久。所以老是赖着他跟自己一起吃饭，也不过只是想再多看他一眼而已。
跑到赤苇家的门口时身体已经被雨水浸透，手指发凉内心却火热的木兔按了几次门铃对方才开门，穿着浴袍的他头发湿漉漉的，对上视线时吓了一跳。
“木兔学长，怎么这么晚……淋雨夜跑？”
被赤苇拉进房中，站在玄关处脱掉了衣服，不等自己说什么便被塞进了浴室，嘱咐不洗干净泡暖不要出来。可泡进赤苇泡过的热水的木兔开始冷静，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错事。
想来已经决定结婚的赤苇跟未婚妻是两情相悦，自己呢……只要赤苇不说，就一定觉得他没有恋爱对象；自己不说，就觉得不会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自己不说，一切都还不会崩塌，多年的友谊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等到对方要抛开自己成立家庭时，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设身处地去想，要祝福他吧。木兔承认，自己确实是喜欢他的，然而这一切对方似乎都不清楚。当年那个吻没给赤苇造成任何影响，他甚至第二天还能如往常一般问他要不要扣自己传的球，结束后照样帮自己捏肩膀舒缓疲惫，也因此木兔什么都不再提。
从浴室出来，赤苇看着电影没有开灯。房间里黑黑的，他穿着浴袍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向正盯着自己的木兔。
“我这次来，是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非要这么晚还淋雨过来？”
“啊……那个，就是……”
坐在赤苇身旁的木兔连舌头都紧张起来，然而他还是不看向自己。没办法木兔只好双手扭过他的身体，强行让赤苇面对自己。
“说啊。”
赤苇没有反抗，不戴眼镜的他跟高中时期差不许多，一双清冷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亮晶晶的。木兔眼看着这样的赤苇就要成为人夫，成为谁的爱人，或者成为跟自己没任何关系的小孩的父亲。心内哀嚎声响起，木兔想再吻他一次。
一点点凑近的身体让木兔无法原谅自己，双唇几乎就要触碰到一起，木兔强忍着挪开脸，一口咬在赤苇的肩膀上将人扑倒在自己怀里。
“嘶……”
被咬得吸了一口凉气的赤苇将头贴到木兔的颈侧，没有喊一句痛。
“……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
呜咽着的木兔没松开嘴，试图让对方疼起来，也好明白自己心内有多痛苦。
“请帖，我在准备。”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看着赤苇挽着别人，我讨厌你……”
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发言。赤苇抬手摸了摸他潮湿的头发，转而轻轻搂住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高大木兔。
“你要说的不是讨厌吧？”
“就是讨厌，我就是讨厌赤苇……如果说喜欢，肯定比现在难受一万倍。所以讨厌……”
“嗯呵呵……”
赤苇轻轻笑了起来，随后摸出放在沙发旁边的手机按亮屏幕，对着木兔的脸说道：
“今天是四月一日。”
“诶？”
木兔一愣，松开牙齿与赤苇对视。
“所以我说我要结婚了只是谎话而已。”
看着虽然被咬得要流血却仍旧一脸游刃有余的赤苇，木兔一时乱作一团，被骗也没来得及生气，反而大声解释了起来。
“那我说讨厌你也是谎话啊！我在说谎的，我在说反话的！你不要信啊赤苇！”
“还有十分钟今天就结束了，你有没有什么真话想对我说？”
语毕，赤苇静静地看着焦躁的木兔一个人想要张嘴却奈何没到第二天而不知如何开口。
“还……还没到2号吗？”
小心翼翼问出口，木兔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能偷偷瞧对面的男人。
“没到。不过我的手机已经被调到2号了，你可以说真话了。”
“那赤苇麻烦你跟我在一起！以后不要跟别人结婚，就跟我结婚，我爱你！”
干脆洪亮的嘶吼式表白在房间里回响，赤苇目视着这样热烈的木兔，思考了一下便主动将人拽向自己，仅在耳边“嗯”了一声随后如同报仇一般朝木兔咬了上去。不过不是肩膀而是对方颤抖的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绝望了，这篇。能过过不能过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