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熊》惜清风

17、第十七章

　　人家都说，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等了老半天终于来了个顾客的女老板，几乎是热情满满地迎了上来，好奇地问着两个年轻人要什么花样。

　　“哟，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是好看。这么惹眼的长相不能浪费啊，来我们女儿会上玩，那必须要来点手绘，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我给你们推荐一个？”

　　拿起放在身后的图册，做生意想做双的老板，话说的那叫一个动听。

　　听完她的话，原本还不想花冤枉钱的齐夕，默默把往上抬的屁股又放了回去。说的也对，好歹来这里玩一趟，画个纹身好像也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想到这儿，刚还因为醉意有些慢半拍的人立马精神起来，在周凉开口前连忙假装好奇地问道。

　　“是嘛，那都有什么花样啊，老板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诶好嘞，我这儿花样是最全的，还都是成套的，你们想要啥样的都有。而且我们家用的颜料都防水防脱色，好几天都不会掉嘞。”

　　听到齐夕的话，原本就热情的老板更是高兴，手里的画册翻得哗哗直响，边翻还边不忘介绍，让旁边的周凉一时都插不上话。

　　好奇地垂下头，假装认真地打量着老板手里的画册，没听到反驳声的齐夕偷偷弯了弯唇。

　　老实说，被齐夕吐槽为智商税的手绘纹身，除开的确有些虚高的价格以外，商品本身还是有观赏价值的。

　　原本只是随意地翻动的女孩，在看清楚上面的花样后，忍不住当真来了兴趣。

　　跟外面永久性的纹身不同，女老板这里的更像是人体彩绘。鲜艳的颜色勾勒出精致的造型，漂亮的纹身装饰让人越看越喜欢。

　　而且和常见的花样不同，女老板这里的花样明显不少都是原创设计，至少不是烂大街的货色。

　　感兴趣地翻了又翻，站在旁边的周凉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忍不住好笑地拿扇子继续给她扇了扇风，估计这酒的后劲儿也就一时上头，倒不是很持久。

　　想来也是，真要是酒精度数很高，到时候喝高一两个壮汉，那这女儿会就的确有热闹可以看了。

　　不知道旁边人在想什么的齐夕，随着脸上的热意慢慢褪去，心里对这彩绘的兴趣也越来越浓起来。终于，在对面的林姥姥等人继续转向下一个农产品摊子的时候，她总算挑好了自己喜欢的花样。

　　“周凉哥，我们画这个好不好？一人一个！”

　　举高画册，小姑娘手上指着的，恰好是画册最末尾一页。

　　从前往后翻，越到后面的就代表选的人越少。而在女儿会这样的节日里，画册前面无非都是鸳鸯并蒂莲花这些图案，寓意都再明显不过。

　　而除了那些，剩下的图案里面，也就齐夕手指的这个还算的上是‘一对儿’。

　　虽然不知道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怎么选中了这个，女老板还是卖力推销道。

　　“这个花样好看，今年挑这个的人可多嘞。”

　　好看？

　　扬了扬眉，望着画册上的Q版胖头鱼，周凉半天没答话。

　　胖胖的鱼头上是红通通的鱼唇，膨胀的像个热气球的鱼身后面，摆着条扇形的大尾巴。一左一右两条胖头鱼，手拉手游在一起，整体看上去就像是合成了个爱心，跟幼儿园小朋友经常看的插画图片简直一模一样。

　　“你要我也纹这个？”

　　指了指肥嘟嘟的胖头鱼，周凉语气深沉。

　　点了点头，仿佛没听到对方话里的嫌弃，齐夕期待地睁大眼睛，低声道。

　　“纹嘛纹嘛，画出来就很好看的，你一条我一条，说明我们两个关系好，有什么不好的？”

　　“……呵”

　　凉凉一笑，听着齐夕狡辩的话，周凉捏了捏眉心，被堵得一下说不出话。心里也只当她是想和人凑成一对，干脆转过头望了望，随后把陪在陈奶奶和林姥姥身边的贺楠找了过来。

　　“你们两个小姑娘一人纹一条，好不好？”

　　弯下腰，用商量的语气看着齐夕，男孩脾气好的让旁边看着的女老板都忍不住咂舌。

　　啧啧，这可真是小美女才会有的对象，哪儿像她那口子。年轻时候别说陪着纹身了，陪你吃顿饭都恨不得没时间。

　　不过这两人不是在早恋嘛，那边的是家长？胆儿这么肥？

　　压根没看出来周凉是大学生，齐夕也才上高中的老板，摸摸下巴一脸疑惑。

　　但尽管周凉给出了自觉不错的建议，齐夕明显还是不乐意。偏偏又怕贺楠误会，小姑娘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看了看那个图案，听了事情原委的贺楠倒是也忍不住无语地瞅了周凉一眼，主动拒绝道。

　　“不要，我不喜欢鱼，我不纹。”

　　“你不喜欢——”

　　“那阿楠你就再选一个，周凉哥你就陪我纹这个，好不好？嗯？”

　　打断周凉的话，晃了晃男孩的袖子，早就结痂的手掌心已经拆了纱布，但仍旧能看到一个明显的圆形伤疤，齐夕期待地抬头。

　　垂了垂眸，被望着的周凉眉峰微微扬起，沉默片刻后，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当哄小孩儿吧。

　　嘈杂的集市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流不见丝毫减少。甚至因为即将到了饭点，这附近也有好几个摊子都在卖土特产，聚集来这边的人反而还多一些。

　　注意到几个年轻人在往身上画画后，买了不少特产的林姥姥和陈奶奶过来看了一眼，就先去旁边卖雨都镇特色凉茶的店里坐着休息了。

　　原本贺楠也打算过去坐一会儿，但偏偏齐夕给她也挑了个花样，女老板怕她这单生意跑了，一个电话把自家楼上做饭的女儿叫了下来，母女两齐上阵一起纹。

　　歪了歪头，平摊着掌心的齐夕好奇地看着晃动的笔尖，原本以为会很痒，但不知道是不是女老板的技术很好，一直等到画完都没啥反应。

　　嫩黄色的鱼身，粉白色的鱼鳍，钉子造成的圆形伤疤化成了蓝灰色的鱼眼睛，憨态可掬的一条胖头鱼，转瞬间就跃然手上。

　　轻挑了挑眉，低头戳了戳周凉因为同样摊着手，所以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齐夕后知后觉地抬头，望着面前手脚麻利的女老板道。

　　“老板，我是不是亏了？这个图案这么简单，你画的这么快，不会还要收我两个人的钱吧。”

　　跟旁边刚刚起了个头的贺楠相比，转眼都已经画完上完色的齐夕，看着同样收完尾的周凉，明显感觉到了差距。

　　尴尬地扯了扯嘴，要不说没人愿意选这个图案了，本身就是拿来凑数的女老板噎了噎，还是反应迅速地道。

　　“那这样，你们省下的这点功夫我给你加到你朋友身上，再给她脸上的花补个蝴蝶怎么样，这可要花好大一会儿功夫了。”

　　收好手上的勾线笔，老板坚持不提少收钱，只表示愿意多做工。

　　颔了颔首，好歹也算是争取回一点福利的齐夕，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而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商量过程，莫名其妙就又被扩大了纹身范围的贺楠，刚刚想反抗，结果被见机行事的老板女儿递过来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里漂亮的纹身，到底还是年轻姑娘的贺楠，没忍住默默闭上了嘴巴。好久才出来玩一次，画一下也没什么吧。

　　因为他们有三个人，老板特意又从楼上搬下来了两把椅子。这会儿女老板和她女儿都围着贺楠，旁边的齐夕没有凑过去，只把手对着周凉晃了晃。

　　“你看，这两条鱼虽然看着一样，但只要放在一起——”

　　说着，齐夕把手搁到周凉旁边，得意地提醒道。

　　“你就能发现他们其实游的方向是对着的，就好像是在朝对方游一样。”

　　白皙的手掌旁边，是肤色稍微深一些的大掌。就算是同样的胖头鱼，男孩手里的鱼还是被老板刻意画的大了些。听着齐夕的话，没有什么想象空间的男孩简单道。

　　“这是呈镜像关系的绘图方式，所以你看着像是在朝对方游。”

　　“……”

　　谁在问你这个

　　费尽心思的齐夕无奈地收回手掌，瞬间没了分享的欲望。

　　没发觉她情绪变化的周凉低头看了看手机，马上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因为听说雨都镇的粟米饭很好吃，这次几人都没带吃的过来，而是打算直接在这儿找家饭馆。

　　已经逛了这么久，担心两位老人饿了的周凉，让已经缓过神的齐夕回凉茶店照看两个老人。而后又跟贺楠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先去附近看哪里有合适的饭店了。

　　几乎是齐夕刚走，贺楠就立马感觉周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即使环境还是吵闹，但没了跟自己说话的人总还是不一样。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专注地画着蝴蝶翅膀的女老板让自家女儿也先上楼继续做饭了，随后看着贺楠脸上的纹身，忍不住笑着搭话道。

　　“你们两个小姑娘感情可真好，有了男朋友还出来一起玩。好多人都是有了对象就忘了朋友，哪儿会带着一起逛街啊。”

　　男朋友？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