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熊》惜清风

15、第十五章

　　“噔噔噔……”

　　轻轻敲着院门，早不是第一次来这边的齐夕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倒是难得有些紧张起来。

　　下意识理了理衣袖和裙摆，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饰，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仰起了头。

　　还好，来的正好是他。

　　拉开门，身材修长的男孩照旧是平时的装束，明显没有像两个小姑娘那样特地为今天做什么准备，但这也不妨碍看清齐夕今天的打扮时，周凉欣赏地笑着弯了弯唇。

　　明明齐爸齐妈都不是特别南方人的长相，尤其齐妈人太瘦，不笑时看着还有些凶，但偏偏两人的女儿却是完全不同。

　　鹅蛋脸，远山眉，形似桃花的眼型，乌若水墨的瞳仁，配上白糯糯的皮肤和带着点肉的红唇，最是惹人怜爱的南方女孩经典相貌。

　　平时因为喜欢披着长发，齐夕的五官倒还没这么突出，只让人觉得气质婉约。但这会儿把头发盘起来，戴上精致漂亮的头饰，当真是谁看了都要夸一句漂亮姑娘。

　　没有动手摸小姑娘的头，怕把她的打扮弄坏的周凉，笑着弯下腰轻声夸奖道。

　　“夕夕今天很漂亮”

　　“嘻嘻嘻~”

　　没有说话，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的齐夕，直接就笑弯了眼睛。

　　而看着那月牙般的双眼，周凉也忍不住笑着迎两人进来，边走边对林姥姥说道。

　　“林奶奶眼光也好，选的衣服很漂亮。”

　　“嘿嘿，衣服漂亮人也漂亮，年轻人嘛，就要多穿点花衣裳。”

　　点了点头，林姥姥笑着表示同意周凉的话。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屋，客厅里却是没有人。左右看了看，猜到贺楠还在卧室换衣服的齐夕，正想说自己也进去看看时，陈奶奶已经先一步开门出来了。

　　“哟，夕夕已经把衣服穿好啦，阿楠快出来，你们站在一起看看，是不是就跟两姐妹一样。”

　　说完，老人家让出身后的位置，不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的贺楠抬腿走出来，看清齐夕的模样时，却是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没有察觉她的不对，上前抱住她的胳膊，齐夕乐呵呵地把脑袋歪了歪，两人站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说道。

　　“嘿嘿，就是一模一样，阿楠可是我的好姐妹！”

　　“是啊是啊，年轻就是漂亮，两个人穿上这衣服可真好看。”

　　年纪大了的林姥姥和陈奶奶，看人早就不怎么关注相貌，只觉得面前两个小姑娘都是年华正好，穿着漂亮衣服可不就好看嘛。

　　抿了抿唇，被抱住胳膊的贺楠没好意思挣扎，但看着齐夕露出来的跟玉一样白润的手臂，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昨天齐夕其实问过她想不想今天出门前化个妆。而从来没化过妆的贺楠，想想后还是拒绝了。但等今天看见齐夕，贺楠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她……也想要变得漂亮。

　　不用像夕夕这么好看，就再漂亮一点就好。

　　想到这儿，女孩咽下嘴边的话，安静下来。

　　但没等她安静太久，看着自己外婆和陈奶奶带着周凉去准备出门的东西后，齐夕忙戳了戳贺楠的手臂，跟献宝一样从衣服自带的荷包里掏出样东西。

　　“阿楠，你快看！”

　　粉色的圆柱体，上面刻着茉莉花的标志，拧开盖子，轻轻往上旋转，一管玫红色的膏体露了出来。

　　压低声音，齐夕小声道。

　　“这只是有颜色的唇膏而已，不是口红，我们就涂一点点，不夸张的，好不好？”

　　“……好”

　　有人说过，女孩子很多时候化妆其实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想给自己看。而化妆有时候不止能让女孩变漂亮，也能让她们变得更自信。

　　抿了抿嘴，看着镜子里瞬间变得红润了些的嘴唇，贺楠忍不住弯了弯眉。

　　而看着她笑起来后，齐夕也满意地收好手里的东西，牵起她的手，高高兴兴地出门准备参加自己的第一次女儿节。

　　“畅玩土家女儿会，清凉幸福满意归”

　　“雨都镇第三届土家风情集市正式开办，欢迎广大父老乡亲前来选购。”

　　“最美雨都镇，最爱女儿节，为祝贺第三届女儿会成功举办，米家酒馆在此宣布……”

　　走下专途旅游大巴车，还在车上就听见了用扩音喇叭喊的各种广告词的齐夕，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传说中的女儿节会场。

　　这次的女儿节分了几个会场举办活动，其中距离他们南安镇最近的是雨都镇所在的分会场。

　　和以种植为主业的南安镇不同，最近几年因为政府的大力支持，雨都镇已经在向旅游业方面发展。其中今年女儿节在这里举办，就算是一个试探的信号。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今年的女儿节明显要比以往盛大，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齐夕忍不住笑着抱紧了贺楠的手臂。

　　“哇塞，这么热闹啊！可真是来对了。”

　　“还真是，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附近几个镇上的人都来了吧。”

　　同样愕然地转头看了看，林姥姥明显也是头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她旁边的陈奶奶慢慢往前挪着步子，拍拍周凉搀扶的手示意不用担心，随后笑着接话道。

　　“人多热闹，咱们也算是赶巧了。不过也要注意安全慢点逛，阿凉你把她们两个小姑娘盯着点，我跟你林奶奶慢慢走就是，不用扶着我。”

　　本来到这边过这个女儿节，陈奶奶就是故意想让周凉放松放松，哪儿能让他光顾着围着她转。

　　被推开的周凉笑了笑，倒也没反抗，只安静地站在了几人身后，帮他们注意着周围的人群，免得不小心被挤到。

　　而被他护着的齐夕，转头看了眼身后紧跟着他们的人，却是忍不住偷笑着弯了弯眉，自在地跟着贺楠到处看起来。

　　虽然女儿节会场说是在雨都镇上办，但真正的会场其实也就一两条街的位置。跟着人流走的几人没有一个既定目的地，都是想先到处看看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刚巧他们走的这条街，就是最热闹的安排了互动节目的巷子。

　　“山歌紧唱紧新腔，唱出日头对月光。唱出麒麟对狮子，唱出金鸡对凤凰。”

　　“岭岗顶上种芙蓉，不曾淋水叶自浓，这个阿妹样貌好，不曾食酒面绯红。”

　　“百样鸟雀百样歌，不当画眉……”

　　各种有趣的山歌一串串地从前面冒了出来，来往的人群无一不被这悠扬的声调吸引，缓慢地向前挪动着步子。

　　想到贺楠之前跟自己说的话，齐夕忍不住掂了掂脚，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阿楠你说的对山歌吗？前面是不是就是有人在对歌啊？”

　　仰了仰头，听着齐夕的问题贺楠也下意识向前张望着。但等她看清楚前面到底在干嘛后，却是摇了摇脑袋，大声对着身边几人解释道。

　　“不是在对山歌，那是在喝拦门酒了。”

　　“拦门酒？喝酒干嘛要唱歌？”

　　听到这个新词，齐夕也来了兴趣，原本就往那边走的脚步迈的更快了些，满脸都写着想凑热闹几个大字。

　　偏偏这会儿周围人也多了起来，怕有人撞着她，周凉也只好离得更近了些。

　　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心思全在前面飘着酒香的长街的齐夕，好奇地等着贺楠的答案。就连林姥姥和陈奶奶也来了兴趣，都跟着望了过来。

　　“拦门酒就是在自己家门口摆下桌子，桌子横在路中央，上面摆满酒。这样等客人来的时候，主人家就会一边唱歌一边邀请客人饮酒，一般来说越尊贵的客人，主人家也会越热情，摆的酒也越多。”

　　说完，被几人盯着的贺楠也擦了擦汗，她就是理论知识丰富。但真正说起来，她这个土家族人是既不会唱山歌，也不怎么会喝酒。

　　想到这儿小姑娘缩了缩脖子，就怕齐夕兴致一来拽着自己就过去跟人对歌了。

　　好在这会儿的齐夕倒没那么冲动，站在原地看着石阶上面唱歌的几人，这会那里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拦门酒倒不是只有一桌，从最底下的石阶往上，每家屋子门口几乎都摆了一张实木桌子。

　　为了不引起拥堵，那桌子倒没有放在路中央，不想玩这个项目的人可以从中间穿过去。但那桌子上的酒还是不少的，而站在桌子后面穿着土家族服饰的年轻男女们更不少，还大都在唱着歌。

　　一曲歌罢，再由他们挑人来喝桌上的酒，要是有那些特别配合愿意也唱首歌助助兴的游客，甚至还能得到一个小礼物。

　　看到这儿，齐夕的兴趣几乎是越来越浓厚，转头望了眼神色淡定的周凉，回过头以后就突然猛地举起手来。

　　“选我选我，那边漂亮的小姐姐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