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Succedaneum·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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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来吃的很少。
让胃中饥饿的痛感消失对你来说就以足够，不能吃的太多，吃的太多会吐出来。
保持正好的果腹和微弱的饥饿会让你觉得这是自己主动接受的食物，而不是由旁人强行塞下去的。
“咳咳咳……”你咳嗽了几声，呛到的气管火辣辣的疼痛，你的嘴里到处都是黏糊糊的东西。
味道像极了某天早上新开的那瓶草莓果酱，你没有抹在面包上，而是偷偷用勺子吃了一大勺，甜甜的，能尝出非常明显的果肉。
你极力忍住自己想要吞咽的喉咙，残存的意识在大脑里疯狂跳动，你明确的知道这并不是草莓果酱，你很抗拒，但又一勺喂进了你的嘴里。
怨狐试探性的又将一勺喂进你的嘴里，还是毫无反应。
她伸手拍了拍你的侧脸，又试了下你的鼻息，还活着，自主吞咽功能也正常。
但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呢，是因为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不应该啊，舟守那家伙明明很笃定，还是说那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怨狐想不明白，于是她放弃了思考，她所幸将手中的一整碗都塞进你的嘴里，然后把空碗放在一旁，等着主理人他们回来处理。
好甜啊，实在是太甜了。你始终记得那天早上偷吃的那勺草莓果酱异常的甜，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糖精都添加了进去。
为此那天你喝了很多水。
可不管多少水，你的嘴里还是能残存那股甜味，平淡的白开水也因为这股味道而甜了起来。
从未曾想过，某天甜味也会成为你的负担。
耳边环绕着的呼吸声伴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你也终于愿意展现一些自己生命的活力。你睁开眼。
视线变得很奇怪，你抬头又低头。好奇怪啊。
你想喝水，嘴里的味道一直挥之不去。你想做些什么，想做什么呢。
你觉得很累，你想，还是先睡一觉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怨狐在旁边的沙发上早已睡了一觉。主理人和喜鹊才从外面走进来。
喰种并不像人类那样一日三餐都需要进食，因此怨狐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只知道，能做决定的人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主理人面前，用力的锤了他一下。
喜鹊阻止了怨狐锤第二下。
“哈哈，无妨，怎么了，樱，怎么这么生气呢？”主理人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伸手揉了揉怨狐的脑袋。
“【不是】【没有】【反应】”怨狐点着手机，嘟起嘴。
“不是吗？真是可惜。”主理人的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不过也对，如果真是她的话，又怎么会成为白鸽呢。”
“需要处理掉吗？”喜鹊挽起袖子，随时准备干活。
“先不急，让我看看。”主理人走到你身前，他伸手掐住你的下巴，抬起你的脸，靠近闻了闻，脸上的失望显露出来，“怎么会呢，舟守明明向我们保证得那么真切。”
“人类向来会多嘴一些无谓的誓言，如果她真有特殊身份，又怎会被那家伙知道。”喜鹊对舟守不屑一顾。
“也是，左右这一趟也得到了值得我们折腾这一次的东西，不算太亏。”主理人松开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指尖。
“那我这就把她……”
“不要急，无。”主理人走到喜鹊那边，“留着吧。”
“可是她是特等搜查官……”
“就算是特等，经此一事也算是废了。”主理人声音中带着些笑意，“在找到真正的太阳之前，我们还需养精蓄锐，不要轻易和有马贵将那家伙对上。”
“留着她，有马贵将也分不出更多心思来咬我们。”主理人对有马贵将有些忌惮，他已经老了，身上还有些陈年旧伤。
喜鹊和怨狐的力量从一开始就是定了的，只有太阳，只有他们的太阳才能成长成可以对抗甚至战胜有马贵将的存在。
“是，我明白了。”喜鹊低下自己的头颅，表示对主理人的顺从。
“那就麻烦你做好后续工作了，无。”主理人率先走出门去。
喜鹊说了声是，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还看到怨狐站在原地，“走了，樱。”
怨狐迟疑的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刚才好像有点其他味道，怎么能这么快就消失呢……
“樱。”喜鹊又喊了一声。
怨狐回过神来，小跑到喜鹊身边，和他并肩走了出去。
你又想起来了，草莓果酱，那天早上。
你只来得及吃那一勺，你匆忙喝了口水，便和阳子紧急集合跟着有马贵将前去驱逐喰种。
又是外派任务，每次出差都很匆忙，仿佛就是为了防止外派任务被搜查官相互推诿，所以干脆临时通知，让人在匆忙间离开。
等你回去已是三四天之后的事情了，你一推开宿舍的门就闻到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那瓶崭新刚刚开启的草莓果酱，被你遗忘在餐桌上，经过三四天时间的催化，霉菌沿着玻璃瓶一路生长到桌面上。
霉味中带着点腐败的臭气，掩盖了所有的香甜。
你睁开眼，身下与粗糙地面的摩擦感让你知道，你在被拖行。
拖行，也好。你没有行动的力气，肚子倒是不饿。被人拖着前进总好过自己在一个地方待到发霉。
可拖着你前进的家伙，忽然松了手，你的后脑勺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巧的是下落的位置刚好有一个凸起的鼓包，你的脑壳撞在上面。
不痛。你仰面躺在地上，完全没有痛感。
很多人从你旁边跑来跑去，在匆忙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面具遮住他们原本的样貌。
面具——你讨厌面具。
一个什么东西从很远的地方投掷过来，正中了一个面具的心口，他不可置信的想要将那东西拽出来，可一个人随之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握住插在面具心口的东西，用力向上一挑，将面具一分为二。
那人穿的很端正，黑白配色，就连头发也是黑白相间的。
他有点瘦，但一拳一个面具的时候却很有力量。
他好像有点眼熟，你有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吗？你尽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伸向他。
你伸出去的手被人握住了，握住你手的人随即将你的上半身抱在怀中。
“阳子……”你认出了出现在你视线的人。
“笨蛋，你怎么每次都让自己这么狼狈啊。”阳子又哭了。明明记得她是个看上去就很坚强的家伙，怎么每次都会在你面前掉眼泪啊。
“你的脑袋都流血了，不要乱动。”阳子制止住你想要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她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暂时捂住你的伤口。
“阳子……嘴里好难受，是什么……”你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在听到她说你脑袋流血后，你仿佛真的闻到了血腥味。
阳子却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她看向你变成干涸的黑红色的下半张脸，沉默了起来。
“阳子……”
“我来吧。”先前与面具战斗的那人也蹲在你面前，伸手把你抱起来。
“你……谁？”你看着他。
他也沉默的抱着你往前走去。
“她只是这两天伤的比较严重，所以才没能认出你来。”阳子跟在旁边解释，“她还是很担心你的。”
“我知道，我先带她回去接受治疗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那就麻烦你了，佐佐木君。”阳子的声音停下来，“我留在这里处理逃走的喰种。”
【佐佐木】听到熟悉的姓氏，你稍微睁大双眼，这是有马贵将给你起的假姓氏。
“佐佐木……雪弥。”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哦，我也是佐佐木，我叫佐佐木绯世。”他，金木研又或者说是佐佐木绯世，朝你笑笑，“这下认出我了吗？”
“——”嘴里是草莓果酱腐败后的臭味，霉味，从胃里冲出来的气息也是这样的恶臭。
不是甜的，一点都不甜。好难过啊。
你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你猛地抓着佐佐木绯世的手臂直起上半生，朝外面伸出脑袋。
成块的、青灰色的东西翻涌到地面上
“这是什么啊……”你迷迷糊糊的看过去，却被佐佐木绯世捂住眼睛。
“没事了，没事了……”你听见他说，“只是一些……鱼肉……鱼肉……”
“哈……”你咳嗽了几声，胃里更难受了，胃液翻滚着吐出泡泡，如同岩浆那样炙热又滚烫。
怎么可能会没事啊。
你又不是傻子。
你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医院，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生立刻开始进行一系列救治手段。
大量的酒精涂抹在你身上，洗去了沾染在你身上的干枯的黑红色血迹。
明明高浓度的工业酒精呛得你鼻腔中都是这股味道，可是还是能感知到那股恶臭，发酵的带着霉菌的臭味萦绕在你舌尖。
医生围绕在你身边，柔软的管道伸进你的胃中，胃中所有内容物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换洗出来。
“这是……”医生看着部分消化到一半的肉糜，手有些发抖。
“继续。”阳子处理完逃走的喰种后，立刻回到医院，替你做决定，“不止这点。”
“可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医生硬着头皮又操作了几次，除了消化液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头，“我知道了……辛苦了……”
“那些是……是谁的……”佐佐木绯世看向盛放在容器中的那些，实在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不知道，会有专人拿去化验，但不管是什么，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阳子看着医生给你用上药后，你点着脑袋慢慢睡去，“她一直都不肯好好吃饭。”
“抓走她的是什么人。”
“并不清楚，那些喰种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在CCG的视野里，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开始对孤儿院的孩子们动手。”阳子仍旧是摇头，“但明明不久前，她才刚刚处理完先前那群漏网之鱼……”
“孤儿院？”佐佐木绯世抓住了重点。
“……我似乎没跟你说清楚，你们并不是亲兄妹，她是有马先生在某次行动中从喰种孤儿院收养的。”阳子愣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一件一件解释起来，“当然，我或许也是被收养的，不过和她来自不同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样，你都是她的兄长，是她的亲人。”阳子继续说，“我知道你因为某次行动受伤而失去了记忆，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定都很陌生，但……还是希望你能坚强些，至少要比她坚强。”
“……我会做到的。”佐佐木绯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会做到的，为了她，不管为了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Succedaneum·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