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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孙翊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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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孙叔弼!你敢软禁我!咱们走着瞧!
苏青怒不可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心里把孙翊狠狠地骂了一遍又一遍!
当晚孙翊一直喝到三更天才回来,酩酊大醉的状态让苏青没法子问他什么话,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等他明天醒了再说。
第二天孙翊直睡到晌午才醒,苏青忙着给两个孩子喂食,等抒情几代人上孩子哄得去睡午觉,孙翊已经接到下人的秉报,说是孙权的使者要走了,要孙翊去相送。
苏青听得消息,顾不上其他,急匆匆赶到前院,正好截下孙翊。
“怎么了子矜,你有事?”
孙翊看到苏青匆忙的样子,有点意外。
孙翊一张口,苏青隔着老远就听闻到了一股酒气,苏青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你知道么?”
孙翊笑了笑:“你好像还挺关心我!”
苏青抿了抿唇:“你不高兴?”
然后不待孙翊回答,立即道:“你不管你怎么想,你只回答我为什么派人守着府门不让我出去?你也要学你二哥软禁我?”
孙翊一愣:“软禁?什么软禁?我从来没派人守在门口啊!”
苏青也是一怔:“怎么不是你么?”
“当然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说到一半,孙翊忽地住了口,脸上现出一种怒色:“我明白了,我会去处理这事的!”
说着一转身匆匆离去,把苏青一个人丢在原地。
苏青愣了一下,在孙翊身后叫道:“这事有蹊跷,你别去和那个使者见面了,当心有变故!”
孙翊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径直大步向前走去。
苏青一愣,仿佛眼前的背景,酷似那年孙策离自己远去的背影。
苏青摇了摇头——这兄弟俩,越来越像了!
心中忽地就有股不祥的感觉,但是却又没法说出口。只得默默地回去,希望晚上见到孙翊时,跟他好好商议一下。
回到房中,看着两个孩子安稳的睡相,心里也渐渐地平和下来——孩子,果然是这世上唯一纯净的东西么,即便是自己,也有着耍手段的时候吧!
只有孩子,才会没有心眼,就是争奶喝,也只会用直接简单的哭声。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哭声的好用,然后用来达成自己的小小愿望吧。
只要哭闹,就会得到拥抱和喂食。
在孩子的头脑中,很快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于是就有了使手段,耍阴谋——即便对象是自己的兄弟,也不例外。
或许人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也说不定。
苏青看着两个孩子的睡脸,渐渐地自己也有了倦意,便伏在两个孩子旁边也睡了,等到她一觉醒来,居然已近黄昏。两个孩子,早被乳母喂好了抱在一边了。
“我居然睡得这么沉,连孩子醒了也不知道呢!”
苏青有点不好意思。
乳母笑道:“夫人也是累了吧,才会这样……”
正说了一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随即哄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苏青愣了一下,让乳母把孩子看好,自己走出门外。
喧闹声就在前院,苏青皱着眉头走到前院,却看见妫览正和几个守门的士兵拉扯不已。
“什么事!如此放肆无礼!”
苏青摆出主母的架势走上前去。
妫览看到苏青,愣了一下,马上就趁着那两个士兵也在发愣的时候把他们推了开去,上前忽道:“夫人,主公被袭击了!”
苏青吃了一惊:“什么?被袭击了?查出来是谁了么?”
妫览道:“是边洪!主公不曾防备,被他砍中颈部,眼看着不行了,属下们不敢亡妄动,请夫人速去探视主公!”
苏青这下真的是大吃一惊了——刚才她还以为是刘表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派来的刺客。孙翊最近加强了自己的防卫,应该不会被人轻易近身才是,所以刚才乍一听有人行刺,苏青并不怎么惊慌,却万万料不到行刺的人会是孙翊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边洪!
“快带我去!”
苏青顾不上再说什么,连忙跟着妨览就要走!
“夫人小心有诈!”
那先前与妫览拉扯在一起的士兵上前紧跟了一步道。
苏青略怔了一下,停下脚步对他道:“把你的剑给我!”
那士兵略为一愣,也没有多作什么抗拒,就把剑解了下来给苏青。苏青拿过来掂了掂——挺趁手,然后回到房里去把孙松抱在怀里,再出门对妫览道:“走!”
妫览不敢怠慢,忙带着苏青走出了孙翊的府邸,那几个士兵跟在后面,虽见苏青对他们并不在意,但仍紧紧跟上。
一路疾奔,跑到郡守衙门时,远远就看见那里乱作了一团。苏青心下着忙,赶紧跑过去分开众人进入衙门里,只见到一群人围作一团,都在哭泣。
苏青脑中一片空白,忙大喊一声:“闪开!”
然后把众人推到一边,就看到脖子上被缠了厚厚一层帛布的孙翊——血已经浸透了那布条,孙翊目光涣散,只是听到了苏青的喊声,才略为振作了精神。
“子矜……”
众人见本已昏迷不醒的孙翊忽然能睁眼说话了,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于是也都住了口,留下时间给孙翊和苏青这一家三口!
“叔弼……”
苏青弯下腰,看着孙翊,眼泪再一次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这样的出血量,这样的伤口,就是华佗在侧,也是救不过来的了!
“子矜,别难过,是我罪有应得……”
“不……叔弼……不是这样的……”苏青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青虽然责怪孙翊做出了不该做的事,但是却从没想过要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洗清他所说的罪孽。
“子矜,好好地生活吧,不要管子安兄弟。没有了我,二哥会照顾好他们的!”
孙翊轻轻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苏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看着直到最后一刻仍然对着自己微笑的孙翊,苏青只觉得手足冰冷——难道,这是真的?!
苏青看着孙翊依然微笑着的脸庞,呆呆地跪在当场。过了很久,才有人上前搀扶起她。
苏青回过头——是妫览。
“夫人暂且节哀,我等必定追捕到边洪,为主公雪恨!”
苏青如今方寸已乱,只是点着头,被妫览送回了府。
回到府内,两个孩儿正在大哭。苏青心乱如麻,被两个孩子一哭更是心烦意燥,头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好容易哄得两个孩子睡了,妫览又来报说已探得边洪往北边跑了,戴员已经带人去追了。顺便来问苏青,孙高和傅婴那边还围着费栈,要不要撤兵。
“怎么来问我?”
苏青现在根本无心想这些事情。
妫览道:“主公曾有言,遇到他不能理事之时,无论大事小事,皆可来问夫人。”
苏青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令他们火速退兵,并且要大张旗鼓,说后方有变,以作疑兵。”
妫览深深地盯着苏青看了半晌,才道:“夫人不但色绝天下,计谋也是叫人惊讶啊!”
苏青皱了皱眉:“妫将军,你这话似乎有些失礼了吧!”
对公主的妻子说什么色绝天下的话,的确是失礼的事——而且苏青一直对妫览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总觉得妫览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
这种眼神其实苏青见过很多,大多数的男人看到她后都公有这种眼神出现,只是妫览的眼神让苏青犹为不快——那种眼神似乎苏青在他的眼里就是赤祼祼的一个女体,没有任何的遮掩。
苏青为此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见到妫览,只是妫览一直对孙翊很忠心,也把丹杨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所心苏青才渐渐地放下了顾忌,偶尔见妫览一面。
如今听到妫览出言不逊,又逢着遭逢大变,自然心头怒起,毫不留情地出言斥责。妫览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自称失言,赶紧退下了。
妫览总算是没有辜负苏青的期待,仅仅两天,边洪的人头就被送到了苏青的面前。
苏青看着面前这颗血淋淋的人头,出奇的并没有感到什么愤恨,只是感到心中仿似空了一块似的。
“夫人,这是从边洪贼子身上搜到的。”
妫览递上一封信。
苏青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居然是孟德公写给边洪的信,信上让他刺杀孙翊或孙权,削弱江东的势力,让江东内乱。
“你先下去吧。往吴县的消息送得如何了?”
苏青笑了笑,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对妫览道。
妫览愣了一下,但还是抱了一拳:“当夜就送去了,孙将军若来,也只在这几日了。”
苏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妫览等了半天,见苏青不语,忍不住道:“难道主公的丹杨,就这样送还给孙讨逆了?”
苏青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妫览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苏青眼中的寒光,心中一惊,只得住了口,讪讪地退下。
这两天苏青其实已经想得很清楚。
孙翊是死了,孙松和孙泰这两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里的,一旦他们落入孙权的手中,那就是自己的死穴。所以,她要赶紧把这两个孩子送出去。
送到哪里去?
苏青的第一个想法是诸葛亮那里,但是马上又被自己推翻了——这毕竟是孙氏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让他们在江东长大才是。
送给周瑜?只怕不行,那样也只能更让孙权猜忌。而且周瑜现在的处境,只怕也无法收留这两个孩子。
所以,要把这两个孩子送到既受孙权信任,又能不被孙权的强势压倒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