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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7金珠秘密、了这一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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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日前。
那天，林晚亲自主持了廉晁的火葬仪式，妖界所有人都来见廉晁最后一面。
她对火葬仪式十分反感，坚持要让廉晁在妖界入土为安。但知岁同她说了晴方那些话，她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晴方说的那些事真的可能会发生。思虑再三，她被迫同意了。
其实她该明白的——妖界注定留不住廉晁。他生是天界的人，死后也该回归故土。也许她们这些人在廉晁心里占得几分席位，但远远比不上生他、养他的天界。
天界已经封他为仁德仙尊，配郷先贤殿。那里是历代天界天帝、天后、天王的最终归宿，也是天界最后一方净土。
——天界先祖在上，希望你们能庇佑这个心怀天妖两界子民、至仁至德的……廉晁。
林晚忍着万箭穿心之痛，看廉晁逐渐被火焰彻底吞噬。她一直站在那里，等到尸身完全焚化，才开始收敛骨灰。
她一捧一捧地将骨灰盛进木盒，忽然‘叮咚’一声脆响引起了她的注意。林晚从灰白的骨灰中找到发出声响之物，却惊讶地发现，那是一粒金珠。
“这是什么？”
知岁接过，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我记得伺候大皇子的妖侍上报，大皇子所带之物极少，几乎都是些日常用品，根本没提过有这样一颗……金珠。”
林晚沉声说道，“这金珠虽来得蹊跷，但我能断定，一定出自荼姚！”
“为何？”
林晚答道，“我曾和荼姚打过几次架。那时她的琉璃净火还不纯熟，我侥幸只受了点轻伤，但从此我便记住了她的灵力。
“况且，当年的荼姚可是凤凰族公主，她身上全是金光闪闪大物件，何曾看得上这种小珠子？若真是从配饰上掉落的平凡珠子，里面岂会蕴含她的灵力？
“我大胆猜测，应当是别的什么东西幻化而成。”
“说得对！我真得好好研究一下。”
“我把金珠交给你，你定要查个得一清二楚。”
知岁领命，“是！”
当天夜里，林晚就得知了真相。
知岁扭扭捏捏地说，他试图还原那颗金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现，原来那金珠的前身是寰谛凤翎。
林晚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寰谛凤翎？”
“是。”
“荼姚的……寰谛凤翎！？”
“是。”
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说，上次天魔大战，太微因为寰谛凤翎帮他挡了致命攻击，才奄奄一息返回天界吗？还有传言说，寰谛凤翎因此折断了？”
知岁亮出手里几截碎簪子，“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按理推断，太微只是濒死，荼姚的寰谛凤翎应该也和太微一起回到天界、回到荼姚手上。”
知岁补充道，“但据大皇子所言，当初他离开天界之时，太微还在战场……浴血奋战！之后荼姚虽来翼渺洲蛇山找过一回，但她匆忙拿走一半玄穹之光，并没留下任何东西。”
“那这颗金珠是怎么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刚好掉在大皇子身上？”
他嘿嘿笑道，“金珠又没长脚，不可能自己跑过来，荼姚也没这个胆子，敢闯咱们妖界。那只有一种可能……”
林晚一拍案桌，抬头说道，“有人从荼姚手里拿到这颗金珠，然后悄悄放在了大皇子身上。”
“而这些日子来咱们妖界、能进金翼宫及怡幽殿、靠近大皇子尸身的，似乎只有……”
“晴方！”
*
是夜，敛芳宫来了几位客人。
他们男女老少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来自妖族。
晴方坐在主位上，看着锦绣殿里坐了这一群人。
“各位，如果是有关妖族事务，我们可以明天详谈，不必急着今夜开始。”
林晚喝着灵茶，慢悠悠地问道，“不知元君对我们妖族的布匹是否满意？”
晴方挂着礼貌的笑容，“润玉很满意。想必他很快便能将那些布料，做成适合我穿的衣裙。”
“那便好。我还担心那些布料不如四合如意云雾纱珍贵，元君看不上呢。”
“大长老过谦了。妖界送出的布料，还能有次品吗？”
寒暄之后，林晚于是说道，“我等星夜打扰，只因有一事想请教元君。”
“何事？”
“那颗金珠。”
白天，晴方也在先贤殿前，她听到了林晚说的那些话，也看到了荼姚在听到金珠之后错愕的脸庞。短暂的错愕之后，她便朝着自己怒目而视，而自己只能装出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
最终，旭凤好说歹说总算劝走了荼姚等人。那里毕竟是先贤殿，真要打起来，在场所有人都逃脱不了罪责——即使他们与之毫不相干。
“……金珠？你是指哪颗金珠！？”
林晚低头闷笑，“事到如今，元君也不必装疯卖傻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颗金珠原是荼姚断裂的寰谛凤翎。这几个月，只有元君入妖界、进怡幽殿、为大皇子上香。那颗金珠正是元君亲自带来的！”
“啊，你是说那颗金珠。”晴方不在意地笑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说完她又换上一副表情。
“实不相瞒，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先前我答应了仁德仙尊，要将世上最绚烂之物送给荼姚。但荼姚坚决不收佛骨琉璃花，天帝陛下似乎也不愿留着，我只能将那株花带回花界。
“谁知当天夜里，荼姚便不请自来，对着那株佛骨琉璃花絮絮叨叨半夜。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走之际，她还将那几截寰谛凤翎搓成一颗金珠，埋在花前的泥土地里。
“凤凰族至宝寰谛凤翎，至阳至烈，我花族都是些娇弱花草，实在无福消受。我便拿走那颗金珠，想办法妥善处理。恰好那时，妖族缺少鲜花，我便趁着上香的机会，将那颗金珠塞在仁德仙尊的手中。
“若要问我为什么会如此，答案其实很简单。这一世，仁德仙尊可谓顺风顺水，只在荼姚这里铩羽而归。佛骨琉璃花，我亲自送到荼姚面前，她不收，我也束手无策。但既然荼姚亲自将那颗金珠埋在佛骨琉璃花下，我便默认她还是愿意将寰谛凤翎赠予仁德仙尊。多跑一趟路而已，也算圆了仁德仙尊一个心愿。”
林晚无声叹息，“生前得不到的东西，死了再拿到，又有什么意义？”
“执念若太深，恐累及下一世。我虽然不像在座各位那般了解仁德仙尊，但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我也感觉得到，他确实是一个善良宽厚的好人。我并不希望像他这样罕见的好人，下一世还要和荼姚继续纠缠不清。诸位可能理解我的想法？”
在座几人只得垂首惋惜。
“元君所言不无道理。”“今生事，当今生毕。”“下一世还是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林晚拂过眼睛，定定神回道，“……多谢元君了。”
晴方劝道，“你们能明白最好，还有一事我必须提醒你们——今后，切不可再提及此事，更要装作没发生、不知道、听不懂的模样。事关荼姚，今日之事她定会压下去，不会让天帝知晓。但，也只有这一次。下一次，难保她不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那个时候，便是仁德仙尊复生，都救不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点头应承。
“我等明白了。”
“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逐客令一下，几人便纷纷起身告辞。
“打扰元君休息，万分抱歉。”
“无事。”
林晚问道，“请问元君准备何时启程出发妖族？”
“须得过上两日。我还要带身边以及花族几位芳主去妖族，她们比我更熟悉公务流程，便可更快做出令天帝满意的名录。”
“劳烦元君及众芳主。”
晴方笑道，“我也是奉陛下法旨行事。若其中有磕绊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协助。”
“我等明白。”
“诸位不熟方位，我便送诸位至落星潭。出了落星潭，便好走了。”
“怎可劳烦元君为我等引路？”
晴方客气地说道，“没关系。”
“那您先请！”
*
落星潭。
晴方送走了这一群不速之客。她坐在石凳上，托腮休息着。
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欢快的哒哒哒脚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魇兽开心地跑到晴方身边，用大头顶顶晴方的衣裙，求抚摸求抱抱。
晴方一边不客气地撸着魇兽的大头，一边笑骂道，“你也真是，这么大的兽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魇兽歪头吐舌，做了个可笑的鬼脸。
润玉很快也来了。
他坐在晴方身边，看着这一人一兽和谐相处。
“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妖族那些人。他们是来找你的吗？”
“对啊，”晴方点点头，“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妖族。”
“那是何时？”
“过两日。我得先把人集齐了，才好去他们妖族。”
“也对，”润玉又说道，“你是不是对他们说了什么，刚才他们对我很是客气，还对我行了大礼。”
晴方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他们？不是我。”
“那是谁？”
她顾着给魇兽顺毛，没有回答润玉的话。最后她拍拍魇兽的背，“好了。再摸下去，你的毛都要逆过来了。”
魇兽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时间不早，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好。”
看着晴方和润玉携手离开落星潭，隐藏在暗林里的林晚和知岁才缓缓现身。
林晚无奈地说道，“还以为她一片好心给我们领路，原来她是来接夜神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理解、理解。”
话没错。
只是谁是英雄、谁是美人，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