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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5妖界归顺、派遣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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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曾先后遭遇两次重创——
刚开始，是虫族和走兽叛离天界，并自立妖界；接下来，是花族叛离天界，并自立花界。
天界自此一分为三。
那些族群离开得是那么决绝，叫人不得不相信，他们再也不可能重归天界了。
但有时，世事就是这么弄人。
仅仅过去三千年，花界便带着水神长女回归天界；妖界也在一万五千年后，重回天界管辖。
花界花族……不能说、不好说、不适合说，于是所有神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妖界上。
除开这些年出生的小辈儿，年纪大一些的神仙几乎人人认识妖后。
她唤作林晚，与其父亲皆是廉晁大皇子的亲信，也是率领虫族和走兽叛逃的罪魁祸首。
若非廉晁大皇子以死相劝，妖界怕是永无归顺之日……不对，那已经不是大皇子了，而是仁德仙尊。
——但从这一点来说，那位殿下足配得上这个谥号。
今日朝会，天帝端正帝座，天妃破格坐于其侧。九霄云殿上，挤满了前来观看妖界上呈归顺书的神仙。
晴方站在左侧最前，她身边是润玉，另一侧是旭凤和穗禾……差不多就是未来天帝一家人。
听到仙侍通报妖界上殿，众人忍不住转身相望，晴方也是如此。
走在最前方的自然是妖后林晚。
她一身素衣，手捧着一个白色雕花漆木盒，神情肃穆庄重。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是众人印象中的那副模样。
只有晴方自己心里清楚，为了让妖后恢复成这个样子，花族暗地里给妖界送去了多少恢复容颜的补品……
再来是妖界六大长老，他们三个一排，站了两排。
第一排正中间是蛊虫长老知岁。和其余五人两手空空不同，他端正举着一副卷轴。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妖界归顺表。
从他拿着那份归顺表就可以看出，他的地位远在另外五位长老之上。这就不奇怪他能找来狐族白环长老，和晴方商量后续事宜。
最后面的则是溪亭、溪山两兄弟，以及暮辞等妖侍。
若非场合不对，她真想冲过去问问妖后，为什么要带这两个人来？就溪山那个火爆脾气，他忍得住受人冷嘲热讽吗？！
还有，为什么要把暮辞带来？就让他当个默默无名的暗卫不好吗，这么快就亮出暮辞，妖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群人走到殿前，抬头仰视天帝，不行礼、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看着。
天帝也不生气，大大方方让他们看，把一万五千年缺失的，一次连本带利补齐了！
许久之后，妖后低头抿嘴笑了。
“我们……好久不见。”
太微沉声道，“是有很久没见了，粗算一番至少是一万五千年。”
“确切地说，”妖后认真回道，“是一万五千三百六十四年八月零三日。”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本座可没这么清闲，一日、一日数着日子。”
“陛下日理万机，哪像我整日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日子虽然简单，倒也轻松快乐。我也要好好劝劝陛下，不要太过醉心公务，否则……明明和我年龄相近，却看着比我老上好几十岁。”
太微笑着点头，“我还是更习惯你这幅样子。你的脾气果真万年如一日，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在你嘴皮底下都讨不到好处。”
“谢陛下夸奖。”
一阵唇枪舌剑之后，妖后主动步入正题。
“今日林晚率领六大长老来此，只为两件事。
“其一，便是将仁德仙尊骨灰交还天界。妖界本欲将仁德仙尊尸身带回天界，但因天妖两界路途遥远，我等恐在路上毁坏仁德仙尊尸首。思虑再三决定将仙尊尸首火化，敛其骨灰带回天界，请陛下妥善安置于先贤殿。
“其二，便是上呈妖界归顺表。这上面已盖了妖界御玺，还有我们七人的上神之血。从今日起，妖界正式宣告回归天界，改称妖族。望天帝陛下，看在妖族父辈祖、辈皆曾为天界子民的份上，善待我妖族众生。”
等她说完这番话，晴方便收回了视线。
看来妖后确实听进了她曾经的劝告，知岁和白环两位长老也将她的建议如实转告给了妖后。
——那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好听的了。
天帝只能收下这盒骨灰、收下妖后写好的归顺表，然后不冷不热说上几句话，顺便废了妖后这个称号，换成主事大长老之类的。六长老照旧做他们的六长老，妖将还是那些个妖将，一切形同不曾发生。
荼姚再冷语冰人几句，刺得这些人心里不舒服但又不能当场发作。不过她现在就是个天妃，能参与朝会已是不易，最多逞逞口舌之快，还没资格对堂堂妖族大长老指手画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大的午宴是不可能有的。妖界归顺虽然确实是件盛事，但还没有天魔两界签订停战协议那么大分量。
——唉呵，有点犯困了。
这傻缺朝会怎么还不结束，她好想回去睡觉。
*
天帝在帝座上俯视殿下，看听着太巳仙人宣读天帝法旨。
“……废其妖后之称，改为妖族大长老，统领六长老及万千妖民。其余妖族，称呼、身份不变……”
林晚叹口气，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谢天帝。”
太微得意地看着妖族这群人。当初他们不是很猖狂吗？口口声声说廉晁才是正统天帝继承人，他这个天帝之位全是窃取而来，还打心眼不服他的管束。最后闹僵了，索性来个一拍两散、一走了之。
他们怎么会知道，为了这件事，他自己有多少个晚上辗转反侧、睁眼至天明！
要不是廉晁隐姓埋名多年、直至三月前以死相逼，他们希望破灭，哪会有今日乖乖回天界称臣？
不好好震慑、敲打，迟早有一日，他们还会有样学样，即使不跟着该死的林晚，也会听信他人挑拨再次出逃！到那时，他这个天帝才算是真正身败名裂……
思及于此，太微决定派个人去妖界走一遭，调查清楚妖族的底细，并严加约束他们。
可那派谁去呢？
旭凤？不行。他是荼姚的儿子，那林晚历来和荼姚不对付，旭凤去了妖族，说不定就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穗禾？她有管理鸟族的经验，但她刚刚和旭凤大婚，是荼姚唯一的儿媳。妖族怕是会因为荼姚，连带着一起恨她。
润玉？也不好。润玉是他的儿子，而林晚一直记恨自己，而且润玉那个淡泊名利性子，也不适合剑拔弩张的妖族。
那还能派谁……太微的眼睛瞥到晴方。
——对了，晴方！
她曾经是花界少主，和妖界、和林晚有些交情，还能从林晚手里借得救命口粮。上次妖界祭奠用的鲜花没了，却绕过他直接找晴方要花……这一点让他有所不满，但晴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立刻上书天界通告此事，令他十分欣慰。
于公、于私，晴方都在妖族挣得几分脸面，想来妖族也不会刻意为难她。而且她将花族打理得井井有条，名录造册井然有序。对她来说，多管一个妖族应该不在话下。再者，晴方已炼化灭日冰凌，就算妖族那些人心有不满，谅他们也不敢正面硬扛灭日冰凌。
于是，太微说道，“明真元君上前听旨。”
正在悄咪咪走神的晴方一个激灵，收拾好表情，恭敬上前回道，“小神在。”
“林晚大长老废于管理妖族事务，本座着实担心妖界众生。今特派你赴妖族数日，从旁辅助林晚大长老打点公务。你意下如何？”
晴方傻眼了，“我！？”
“正是。”
这下子，九霄云殿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晴方身上。
“这……不太好吧？”她转头看看抱胸看好戏的林晚，“小神花族尚有未尽公务，若再加整一个妖族的公务，恐力不从心、怕力有不逮。”
“你何必自谦？花族生灵数以万计、花田药园果林无边无际，那么多族民、物产，你都管理得极好，本座十分满意。妖族初回天界，急需一位领路人带其走上正途。本座觉得，此人非你莫属！”
晴方赶紧否认，“谢陛下抬爱，小神愧不敢当。”
“诸卿意下如何？”
荼姚慌忙说道，“明真元君自觉难堪大任，陛下还是……”
“天妃若有上好人选，不妨大胆提出来。若天妃自愿代明真前去妖族，本座觉得亦可。”
代替晴方去妖族？
看着九霄云殿下以眼神挑衅、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的林晚，荼姚双手默默握紧了。
——她若去妖族，林晚还会让她活着出来？她死了，笑得最开心的，怕不是太微和晴方。她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陛下还是直接下旨，命明真元君及早去妖族，协助大长老处理公务。”
太微便笑了，“天妃果真体贴。”
晴方闭上眼，调试着情绪，然后拱手回道，“小神遵陛下法旨。”
“这才是本座最信赖的明真元君。妖族既已归顺，自会对你客客气气。倘若真有人不长眼，你亦无需畏手畏脚。本座之前给你的东西，你用上便是。”
——他这是在指赤霄剑吧？
——赤霄剑对付魔族最有用，拿出来对付妖族，无异于放火烧山。
“是！”
*
散了朝会，晴方直接垮下一张小脸。
润玉站在她身边，捏捏她隐于长袖中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了。
“你若一个人害怕，我便和你一起去。”
“……可以吗？”
“父帝可没说，只准你一人前去。我怎么就不能同去？”
晴方莞尔一笑，润玉这是直接套用了她上次的话。
“你怎么这么聪明？”
“近朱者赤。”
二人打趣着，林晚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明真元君，好久不见。”
晴方看向这位降级的妖族大长老，点点头说道，“一个半月前，我和夜神亲自送花之后，我们便没见过了。”
“确是如此。不过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见面。”林晚笑着说道，“听闻月余前，明真元君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妖族听闻之后，也十分惊讶。”
“……一些小事，何需大长老挂记在心？”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