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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天魔勾结、虫族暮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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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洛霖和润玉，长芳主总算可以放下心来。行动间她气息不稳，脚一软歪倒于地。
“没事吧？”
晴方快速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着。
长芳主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期期艾艾回道，“没、我没事。”
——比起少主一路奔波，她这点惊吓又算得了什么。
晴方艰难地搀扶起长芳主，送她到案桌前坐下。
念及天帝派给晴方的任务，长芳主便问这一趟情况如何。
“受益匪浅。”
晴方含笑着回道，“实在是太值得了。我将此行收获慢慢说给你听。”
她坐回主位，摆出好几壶灵池水，一杯斟给长芳主，一杯揽到自己面前。
“天帝命我去魔界送粮，然后给我赤霄剑护身，听着只是一个简单任务，但他却漏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把这粮送给谁。”
长芳主回道，“难道不是魔尊吗？”
晴方却摇了摇头，“到了忘川之后，船夫告诉我，魔尊正在和固城王打仗，叫我千万小心点。那个时候，我才忽然记起来，从前我们给魔界运粮，都是事先和魔尊取得联系，然后再交给魔尊手下。但是，天帝昨日只吩咐我运粮，却没有告诉我，这粮到底要交给什么人！我下意识以为是魔尊，但天帝却未必如此打算。
“后来我在渡口偶遇鎏英，她告诉我，魔尊痛失两子、无心政务，固城王心有不满，于是这二人打了起来。得知此事我就在想，这粮草到底怎么交付，才算圆满完成天帝的任务。
“不管是魔尊还是固城王，他们都不会乖乖把粮草交出来，我甚至还会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所以，我直接把粮草给了卞城王府。卞城王心怀魔界、爱好和平，必然会发放粮草给魔民大众。这样，既完成任务交了粮，我又能完全脱开身，一举两得。”
长芳主赞赏地回道，“少主英明。”
“你猜，我接下来遇到了谁？固城王！他带着一大堆人来到渡口，听说我把粮草给了鎏英，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然后冷嘲热讽把我逼走。我一看他表情，就明白其中定有我不知道的内幕！”
“什么内幕！？内战的内幕吗？”
“不是！你想想，我在渡口只遇见了两个人——鎏英和固城王。依我对卞城王的了解认识，他派鎏英出来查看伤亡，最是理所当然，所以鎏英出现在渡口，既是巧合又是必然。而剩下的固城王……
“回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刚好遇见鎏英，那我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固城王！他见我只身前来，必会问我意欲何为。我若答送粮，他定会逼我交出粮草；我若敷衍搪塞，他肯定心生怀疑，搞不好还会对我动武……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为自保，都会拿出赤霄剑威震。但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没多大用处。我想安全离开，还是要交出手中粮草！”
长芳主思索一番问道，“固城王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
“对，巧到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机密情报，才会赶在我刚踏入魔界地界，便在第一时间出现！”
晴方深吸一口气，“天帝到花族着我去送粮，此事只有我、你、天帝三人知情——我敢打赌天后绝对不知，等会儿再细说——那究竟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
长芳主瞪圆了眼睛，“那便是……天帝？！”
“应该是他！我之所以会说天后不知，是因为我在魔界回花族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偷袭。幸亏那里离妖界不远，我才可去妖界避难。”
长芳主焦急地问道，“难怪少主迟迟不回，原是遇上刺客。那少主可有受伤？”
“我没事。溪山成功活捉刺客，刺客招供乃天后指使。且不说那刺客是个魔界人，单凭天后指使刺客来杀我，我便料想天后应该时刻关注天帝和我们花族动向。
“她一见天帝来此,便以为天帝是专程来见我的，虽然气得不行，但这里有我爹、我娘还有润玉，她不可能亲自跑到花族来杀我，便派了刺客暗杀。你想，她若知道天帝来花族的真正目的，何必对天帝此行耿耿于怀、对我痛下杀手！”
她啧啧道，“你看看这天界，天帝和固城王勾连，天后豢养魔界刺客，真是烂透了。
长芳主心有余悸，“那刺客最后如何了？”
晴方意味深长地回道，“人死了。”魂还活着，还有不小用处。
“这就好！胆敢刺杀少主，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她笑了笑，“经过这件事，妖后便关心起我的安危，怕我出师未捷身先死，说会要给我安排个暗卫保护我。今后你若是见到我身边有陌生人，可不要太惊慌失措了。”
“牡丹明白。”
“还有，”晴方喝口水缓缓神，“天帝素来多疑，不可能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便如此费心帮衬固城王！我猜，他们之前定有数次密谋联系甚至……合作！你让玉兰转告妖后，让妖后多查查固城王此人和天帝的来往。说不定，我们真能有意外之获！”
“是！”
长芳主欣慰地看着晴方。
午间晴方从天而降，想了妥善办法掩盖失踪半日之事，连润玉都找不到一丝破绽，她感慨万分。
——得女如此，先主也该宁息了。
*
夜间。
花族万籁俱寂，百花宫夜阑人静。
晴方百无聊赖地翻着今日收成名录，在结尾处划个红圈以示浏览完毕。
她让长芳主把几个暗仓粮草全都汇入今日收成，这样一来花族便再无私密口粮。便是天帝亲自查看账目，也看不出异样来。
这时，一阵妖风吹过花族上空，飘进主殿当中。
“参见花族少主！”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合拱行礼。
——熟悉的声音。
晴方眼皮也没抬，吧唧着嘴巴说道，“你谁呀？”
“小人乃妖界虫族暮辞，奉妖后之命前来保护花族少主。”
他抬起头，露出那张晴方熟悉的面孔。
“是吗？”她兴致缺缺地托腮问道，“你回去吧。顺便告诉妖后，她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还不需她特意派暗卫保护。”
暮辞低头，恭敬地回道，“妖后已将小人指派给少主，自此便不是妖界中人……”他语气带着哽咽，“若少主不收，小人便无处可去了。”
晴方冷眼看着，“无处可去，你便去死。”
暮辞听完，下一瞬便将腰间匕首抽出，置于身前空地。
“少主吩咐，暮辞绝不推辞，仅余一事相告。此乃蝇族族长所托，请少主收下。”
那是一个长长的木匣，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晴方纹丝不动，暮辞便将木匣放在案桌上，然后小心打开。
“呵。”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们负暄族长年纪多大、我又有多大？他都一把年纪了，还送我什么、什么……珍珠腰链！”
木匣子里是一串纯白珍珠璎珞腰链，数十根曳地珍珠流苏。珍珠圆润无暇，造型华美高贵，一看就是精心编制而成。
暮辞解释道，“少主误解了。此珍珠内里真空，每一颗皆存有丝光绿蝇十只。整串腰链共一百五十八颗珍珠，便藏有丝光绿蝇一千五百八十只。乃负暄族长专为花族少主量身定制，带去翼渺洲搜寻大皇子踪迹之物。”
晴方：……
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了还要她毫无芥蒂地佩戴这串珍珠腰链去翼渺洲，属实太为难她了。
她拍拍桌面，让暮辞赶紧关上木匣子。
“这个我收了，你赶紧走人。”
暮辞没有接话，而是再次单膝跪地，并且拿起了匕首，横抵在脖颈前。
“暮辞拜别。”
然后手一伸，就要割断自己的脖子。
晴方直接甩出了手里的毫笔，阻拦他的动作。
“我让你走，你走就是，为何要死在我书房里，不知道清理尸体很麻烦吗！”
“妖界不能回，花族不愿收，小人只能自刎于此。”
他伤心地低下头，仿佛晴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好吧好吧，我收下你，这下可以了吧！”
“谢少主！”
刹那间，他便换了副嘴脸，和刚才那样大相径庭。
晴方嘟囔着说道，“既然你是暗卫，无我吩咐便不要随意现身。我爹娘还有润玉，他们皆不喜妖界之人。我不想因为一个你，便和他们起了争执。”
“暮辞明白。”
她又问道，“你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妖后派来保护我？”
暮辞于是答道，“小人名唤暮辞，乃虫族较为少见的蜉蝣一族。小人幼时有幸开了灵识，受到妖后关注，一直在蛊虫长老身边修行。至今日，才被妖后分派到少主身边。”
“你多大了？”
“二千岁。”
晴方抿嘴微微一笑，“竟比我还小，你能不能保护我？别到时候，反倒要我来保护你呀。”
暮辞严肃地回道，“小人自幼注重修行，深得蛊虫长老真传。便是无以一敌百之力，也可以一敌八十。”
“你既这么说，”她缓缓点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暮辞……”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