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5、104锦觅苦恼、来龙去脉 ...
-
润玉点点头，“你知道的，我缺失了儿时记忆。在那些记忆恢复之前，任何人说的话，不管是好还是坏，我也只当过耳云烟。
“而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个重伤晴方的凶手抓出来，以此立下大功，为日后拯救天妃打好基础。可不要一时乱了方寸，直接请求父帝收回成命，这反而会令父帝厌恶，避你不及。”
旭凤勉为其难回道，“我记住了。夜已深，便不打扰了。”
“慢走。”
走了几步，旭凤忽然回过头说道，“大殿提点，旭凤没齿难忘。今后若用得着旭凤，但请直言，旭凤绝不推脱。”
润玉无奈地笑了，“从前，我只想当一个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散仙。遇到晴方之后，我也只想和晴方一起，当一对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散仙。旭凤重诺，怕是没有机会兑现了。”
旭凤报以开怀一笑。
看着他走了，润玉脸上的笑容才徐徐垮下。
“此小小所求，但凡阻拦者，当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
花族。
润玉降落在百花宫前。他正欲进入，却被在此值守的精灵们制止。
“我等奉牡丹长芳主之令，特地通知大殿一声。大殿若想见少主，还请转道醴泉苑。”
之后，润玉便走向水镜入口。在那里，他看到了多肉、老胡、连翘等人。
几人上前便问他，是否找到了重伤晴方的凶手。
润玉点点头，“此事我已有了眉目。我今日来此，一是为了见晴方一面，二是为了和水神、风神二位仙上商量这件事。”
多肉急得不得了，“你还是先告诉我们，究竟是谁伤了少主吧！”
“虽有了些许眉目，但并无确凿证据，润玉也不知该不该……”
“你就别卖关子了，凶手到底是谁？我们花族定要好好为少主出一口恶气！”
润玉叹息，“你们如此激动，叫我如何放心告诉你们。还是等我拿到确凿证据，再知会你们吧。”
说完，润玉便破开水镜结界走了进去，留下几人大眼瞪小眼。
一路行至醴泉苑，期间他未遇上一名芳主，心下疑惑之时，他听到醴泉苑里传来了声音——
“姐姐，我今天带来了刚刚摘下来的莲花，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你一睁开眼便能看到新鲜娇嫩的莲花，一定会开心的！
“唉，昨天长芳主又说我了。她说她已经让原来照顾我的那些芳主们来照顾你，我不应该整天待在你这里，我应该勤加修炼、增长学识，将来才好管理整个花族……
“长芳主简直有病，还病得不轻！她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整日不是吃喝睡就是吃喝睡吗？如今光是爹娘教我修炼，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若还要加上打理整个花族，我真的会崩溃的！
“昨天我坐在百花宫里，看着那些名录造册，听着芳主们向我汇报，我头都要炸开了……我是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更别说，你还要外出各界运粮、寻回各地修炼成精的花草精灵、和各界首领打好交情。
“对了，你还要亲自给冥界送去百花露水。听芳主们说，那些鬼族的人，只肯收你送去的露水，别的人一概不理。那些人这么执拗，你为何对他们这么顺从？我也没见着她们给了我们什么好处。我去问长芳主，但长芳主不肯说，还说是你不准她告诉任何人……如果是我来问，你会告诉我吗？
“姐姐，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你为了花族付出了多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也不足为过。我真恨我自己，恨我这一身病痛，将你送进了穷凶极恶的天界，把你害成了这幅模样！我宁愿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我宁愿代替你承受这一切痛苦，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算算，我们有多久没说过话了？好像还是你在南天门出事那一次之前吧。似乎并不远，又似乎隔了几千几万年。你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爹娘？你以为你不说，那些事便形同不曾发生吗？不、不可能！
“爹娘看见你这样，也伤心得不行。几天前我偷听到长芳主和爹爹说话，长芳主说花族一而再、再而三受鸟族欺辱，她们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希望能和水族联手，再拉来妖族和魔界一起对抗鸟族，那么打倒天妃和火神指日可待。
“我只偷听到这里，后来差点被长芳主发现，只能尽早离去。如果爹娘真的同意了，如果计划顺利进行，那我们就有机会为你报仇雪耻了！你得知此事，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到这里，润玉再没心情继续听下去，当即转身离开。他要马上劝长芳主和水神、风神不要冲动，以免造成追悔莫及的后果。
花族在晴方心里有多重要，他心知肚明。因此他决不允许花族有半分闪失，也不会让花族大权落到一窍不通的锦觅手里，更不会把落英令交到盲从愚忠的长芳主手里！
既然花族上下无人可用，那他这个花神代掌大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总好过让那些糊涂且不中用的人，将花族带去前途不知的未来吧！
*
玄冥新馆。
这是套仿四合院住宅，是晴方特意为洛霖和临秀所建。
今日宽敞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粗粗看去，花族二十四芳主几乎群聚于此。她们纷纷看向站在最前的水神和风神。
“花族无他所求，只想为少主讨要一个公道！”
洛霖抚平众人意气，并回道，“晴方受此劫难，我知诸位愤愤不平，但凶手尚未寻获，我们不可随意指认。需知火神在九霄云殿，天帝亲自为其作证；荼姚在临渊台，有值守天将为证。凶手理应不是他二人。诸位闹上天界，不仅对办案无济于事，反倒招致反感，增加办案难度，着实百害而无一利。望诸位三思而后行！”
牡丹长芳主忿忿道，“水神诸般推诿，莫不是从未想过要为少主主持公道！”
“长芳主明鉴，洛霖绝无此念。”
“那水神推三阻四，又是为何？别和我们扯那套什么证据、查案，各界皆知只有荼姚和旭凤能施展琉璃净火。天帝迟迟未下判决，还不是为了包庇他们当中的凶手！一个结发妻子，一个亲生嫡子，天帝不包庇他们，还能包庇谁！嘴上说着疼爱我们少主，可真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他终究选择了至亲之人！”
她上前，和洛霖走近了些，据理力争道，“我们都知道的道理，水神不可能不知！不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反而劝我们耐心等候天界破案。水神在天界数万年，对天界总比我们姐妹了解透彻吧。你难道就不怕，这一辈子都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吗！”
洛霖反驳道，“长芳主也说了天帝疼惜晴方，他怎么可能……”
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场争吵。
“——我知道凶手是谁，如何犯下这桩案，并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线索了！”
众人回神一看，只见润玉疾步走了过来。
“水神仙上有一句话说对了，伤害晴方之人，确实不是荼姚或旭凤。”
众人急急问道，“凶手到底是谁！”
润玉走到最前，和洛霖肩并肩。
“动手之人是被关在毗娑牢狱的穗禾！”
临秀绕过洛霖，走到润玉面前发问，“她被关在毗娑牢狱，那里守卫森严，她如何能够逃出？！”
润玉安抚众人道，“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出来，但如果有他人相助，那就不一定了。”
“你快说吧，”牡丹长芳主说道，“我们真的想知道真相！”
润玉朗声回道，“还是妖族提供给我一个情报，我才想明白其中的门道。布这个局的元凶很聪明，懂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即安排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去妖族动手，然后利用人证将我们对他的嫌疑彻底洗清。”
洛霖问道，“你是说，凶手其实有两个，一个布局，一个动手？”
“就是这样！妖族林晚大长老告诉我，琉璃净火可以渡与他人。也就是说，不一定非要荼姚或是旭凤本人，才能以琉璃净火重伤晴方，别人一样可以。”
“那你如何能够证明，荼姚或是旭凤就是真凶？！”
润玉苦恼地说道，“其实我并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是我从细枝末节里推敲出来的。
“四界之内只有荼姚和旭凤能施展琉璃净火，所以我从荼姚查起。我查到，那日值守临渊台的确实是父帝麾下天将。他们严格遵守父帝的命令，没有让任何人接近临渊台，也没有让荼姚踏出临渊台半步，这足以证明荼姚和这桩案无关。
“然后我就查旭凤。旭凤他当时在九霄云殿议政，确实没有亲自犯案的机会。但诸位可还记得，父帝说旭凤是带病上朝。事实上自从旭凤出生，我几乎没见他生过病。他怎会刚好在那个时刻生病，还非要拖着病躯上朝议政？我大胆推测，这是旭凤将自己的琉璃净火渡予他人，导致他体内灵力亏空所致。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渡予了什么人？旭凤手下虽多，但大多是些忠厚刚直之人，他还需要这些人在父帝面前为他撑腰、作保，所以旭凤不会选择那些天将，而是要找一个既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又有把握收回琉璃净火，甚至东窗事发也甘愿为他顶罪之人。
“秉着不放过任何一人的原则，我又去披香殿档案室翻阅了记录，发现那日前一日和当日，毗娑牢狱的轮岗时辰被人为改动过，导致换哨期间内有半个时辰无人值守。这点时间，足够旭凤将琉璃净火渡予穗禾，也足够穗禾从毗娑牢狱逃出天界了！”
这一番话说完，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