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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3

      吕冬青千辛万苦才稳住吕三胜的魂,没想到吕三胜只是去了一趟萃珲八宝楼,魂又飞了。

      这种拍卖古物的地方,阴气极重,就算用八宝楼镇着,也未必镇得住,所以吕老才极其反对吕三胜往萃珲八宝楼跑。
      吕三胜自己管不住腿也就算了,亲哥还在边上怂恿,要是让吕老知道了,非得被气出毛病不可。

      “别,今晚一定能行。”吕一奇紧张兮兮。

      “连我都给不出一个准话,你倒是挺自信。”邬引玉斜坐在矮柜上,烟杆往自个儿手臂上轻轻一敲。

      “我爸说了,我们五门的这一代人里,就属你学得最好,既然是你说的,那肯定能行。”吕一奇抹了一把脸,不太敢往病床那边瞧。

      邬引玉不咸不淡地嘁了一声,“试试呗,不出意外是能找到的。”

      “改天我再把那只茶碗给你送过去。”吕一奇目光炯炯。

      “事成了再说吧。”邬引玉也不是非要那只茶碗不可,只是图它长得好看。

      “都听您的!”吕一奇狗腿起来了。

      教完唤魂的法子,邬引玉扭头便回了邬家,刚进门就看见萃珲八宝楼的人把那块玉佩送过来了。

      邬挽迎恰好也在,他坐在前厅,正调试着腕表。
      在邬其遇去世后,就由他顶替了家主之位,所有的重担顺理成章地到了他那儿,所以平日鲜少能见着人,今儿算得上稀罕。

      “回来了?”邬挽迎眼一抬。

      “嗯。”邬引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她虽是邬家的小姐,但和邬挽迎不是那么亲,究根结底,还是因为邬其遇和宋有稚。

      从记事起,邬其遇对她的态度便总是不冷不热,平日里连半句关切的话都不会说。
      更古怪的是,幼时只要她和邬挽迎玩得熟了些,邬其遇便会把邬挽迎喊走,独留她一人玩儿。

      同父同母的,说是重男轻女其实也不对,因为邬挽迎有的,她也不曾少过。邬挽迎和宋有稚没有苛待过她,似乎只是不想她和邬家其他人太过亲近。

      以前邬引玉想过,自己会不会是邬其遇抱养回来的,毕竟她和其他邬家人长得也不是那么像,顶多算是都有眼睛有鼻子。
      但邬其遇和宋有稚一直否认,而她也查不出什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萃珲八宝楼的人站在门外,恭敬地问:“小姐,这是您在萃珲八宝楼拍下的玉,劳烦过目。”

      “拍了什么?”邬挽迎望向门外。

      邬引玉转身走至门边,回答:“一枚玉佩。”

      邬挽迎不问其他,把表重新戴上,态度果真是不冷不热的。
      其实和邬其遇相比,他更担得起邬家家主的名,循规蹈矩的,有着老一辈人才会有的沉稳守旧。

      这么多年下来,邬引玉早习惯了。她嘴角一扬,对萃珲八宝楼来的人说:“打开吧。”

      盒一启,露出丹红的锦帕,玉佩便裹在其中。

      邬引玉没有立即上手,而是先拈着布边红穗细看了一阵。
      果然和她梦里的一样,但这玉的轮廓又比她梦里的更加清晰,也更漂亮。玉质可太好了,只是上面的莲纹有些邪乎,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查过许多资料,以往的古物都不曾用过这样的莲纹,又因这玉佩保存良好,新得出奇,就好像是刚刚打磨出来的。也正因如此,除了她,再没别人愿意花大价钱去拍。
      可惜,萃珲八宝楼不肯透露委托人的信息,否则她定要找到那个人。

      “你很少在萃珲拍东西。”邬挽迎忽然开口。

      邬引玉查验完毕,把红锦盒接了过去,应声:“凑巧有入得了眼的。”

      “什么样的玉。”邬挽迎难得多说了一句。

      邬引玉签了单,看萃珲的员工走远,才捧着锦盒转身,“红玉,很特别。”

      邬挽迎点头,语气极淡地说:“下月到你去给爸擦拭灵位了。”

      “知道。”邬引玉走上楼,低头朝邬挽迎睨去,乍看邬挽迎身上阴气浓郁,那股烟黑得格外浓重,但一瞬就没了。
      她脚步一顿,冷声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邬挽迎抬头,没料到邬引玉会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刚从吕家回来。”

      邬引玉扶着栏杆问:“吕老身体可好?”

      “还好,怎么?”邬挽迎反问。

      邬引玉敛了目光继续上楼:“这几日别去吕老那了。”

      “有人说吕三也去了萃珲,甚至还在拍卖会上昏倒了,你知道这事么。”邬挽迎问。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邬引玉那嘴角跟钩子一样,微微翘着。

      “没什么,只是吕老问起了。”邬挽迎淡声又说,“吕一奇有意瞒着,称吕三只是低血糖犯了,让吕老不必担心,还说他们迟些就会回去。”

      “哦。”邬引玉意味深长地笑了,“年轻人嘛,夜生活总是很丰富,迟点回去不是很正常么,不过,想来你也不懂。”

      毕竟邬挽迎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的人生里好像没有“娱乐”二字。

      邬挽迎没有反驳,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邬引玉上楼回到房间,把那锦盒小心翼翼放在枕边,琢磨今夜入睡后是不是又能梦到和这块玉有关的事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她搁在桌上的手机嗡一声响。

      邬引玉走去查看,看见萃珲八宝楼的经理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裹在素绢里的一块红玉。
      虽然那玉只露出一角,但邬引玉能够确定,素绢里的玉,和她床边锦盒里的……一模一样。

      邬引玉眯起眼,等了半天也没看到萃珲的经理发来文字。她心想,这是什么,是那块玉被她拍下来前的模样么。

      哪知,三分钟后,那人终于发来消息说,他们又拿到了一块这样的玉。

      邬引玉用力捏紧手机,快步朝床边走近,把锦盒里的玉拿了出来。

      是真玉,即便没有打灯,也能看出其内外红如凝血,通体色差一致,入手细腻油润。
      她摩挲起玉上的刻痕,只觉得这痕迹好像天然形成的,并无半点刻意。

      只是,玉上莲瓣倒翻,其瓣纤长如浪,于此又显得格外刻意诡谲。

      邬引玉嗤地一笑,这玉还能是批发的不成?

      萃珲的经理又发来消息,说是另一位委托人送来的,查验过是品相不差的真玉,但检验报告和前一块玉一模一样。
      也正是因为一模一样,萃珲怀疑这是她特地找人送回去的。

      倒也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拍下后高价转卖,但时间多半不会凑得太近,也不会心宽到在同一个地方“寄售”。

      邬引玉心跳得飞快,不加怜惜地把手里的玉放回盒中,随即往床上一坐,只手摘下珍珠颈链,直接打过去一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问道:“真不是您?”

      “不是,我犯得着么,玉就在我手边,我现在就能给你送过去。”邬引玉咬起烟杆嘴,声音含混地说:“委托人还在萃珲么,帮我拦下来。”

      “不在了,她连委托书都没签就走了,走得匆忙。这一单我们必定是不会接的,我们正设法把玉还回去呢,所以才想到要问问您。”

      邬引玉朝锦盒瞥去,“那人长什么模样,监控有么,发过来让我看看。”

      这人很快便把监控视频发了过来,视频长度只有一分多钟。

      邬引玉挂断电话,点开视频细看,对画面中的委托人毫无印象。

      只是,视频里除了那女人,还有露了一面的鱼泽芝。

  • 作者有话要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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