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过你的无人之境》十二清风

12、番外-2

　　我记得很清楚，3月31日大雨磅礴的晚上，我在家里冲刺最后的高考复习时间，窗外的雨很大，我带着耳机，里面放着我最喜欢的那首歌，桑茹被家里人带进来的时候，耳机里的歌曲在切换的间隙，听到声响我回头看到她站在我房间门口，脚边落下不少雨水。

　　我摘下耳机起身走近，“你姐姐呢？”

　　她摇摇头，裤角还在往下滴着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条，递给我，“姐姐…吃过晚饭走的时候，让……让我晚上拿……拿这个来找你。”

　　我接过，打开，看到首行的那段字。

　　一把按住桑茹的肩膀不管她是否心智不全，大声的问：“你姐姐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摇着头。

　　我冲出家里，跑到她家，没人，一个人都没有，那一夜我疯狂的找遍村里的每个角落，找遍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每个地点，可是，我找不到她。

　　第二天，我刚从原先看日出的山上回到双巷村，叶程向我跑来，他哭了，和那天褚阳离开的时候哭的样子一样。

　　我很累，但是有有股力量在撑着。

　　他在我面前哭，可我却笑着问他：“哭什么？我还有事情，现在可给不了你安慰。”

　　说完我回避桑家的方向，继续去找我的姑娘。

　　“李际，桑夏死了。”

　　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真的很累，不想理他，等我找到人之后再来找他算账，教他做人。

　　顺着走了无数遍的路走着，越走越累，路也越走越长，看不到尽头。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她喊了我的名字，“李际”。

　　再睁眼的时候先入眼的是挂在上方的盐水瓶子，叶程坐在隔壁床沿上，低头，浑身死气沉沉。

　　“几点了？”嗓子火辣辣的疼，说话的声音沙哑，自己听了都皱眉。

　　他看一眼手腕的表：“下午一点。”

　　“哦。”过了好一会再出声：“桑夏呢？”

　　他胡乱巴拉一把自己的头发，“在家里，她姑姑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准备下午出葬。”

　　“怎么快啊？”

　　“她年纪小，不能在家里多耽误。”

　　我看着上方的白墙，有个小蜘蛛在织网，个头不大，织的网不小。

　　“阿际，你要去看看她吗？”耳边传来声音。

　　“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看好桑茹。”说完这句话我闭上眼，听着他离开的动静。

　　那天下午一反上几天的坏天气，出了太阳。我带着帽子跟在那群人的后面，没有人发现，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叶程，他牵着桑茹脚步沉重。

　　摘下帽子抬头看一眼此刻晴空万里的天空，飘散的云朵随着风动。

　　没有哭声，很安静的一场葬礼。
　　她是孤独的，来时独自啼哭，走时无声悲鸣。

　　等到他们都离开的时候，我走到墓前看着她，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点燃那张纸，燃烧殆尽，留下一片灰烬。

　　就这样吧，桑夏，你我的人生就这样吧。

　　桑茹我会照顾好。
　　你让我转达的那些话有机会我会告诉他们。
　　你去奔赴你想要的自由。
　　我会独留世间为你断后。
　　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来世再说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