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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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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林岩抱着楚阳睡了一夜，半夜对他后脖颈的腺体是又闻又舔，结果就是谁都没睡好。
护士在规定的时间里过来给林岩吊水，也带来了今天医嘱的药片，花花绿绿，装在一个小塑料杯子里，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我去给你烧点水，然后你吃药。”楚阳翻身准备下床，却被林岩搂着腰抱住了，不让他走，“晚点吃一样的。”
林岩跟楚阳说了一大堆什么药物浓度，他昨晚上才吃过，有的药是要过24小时，等药物浓度稀释了才能接着吃，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楚阳看他面色有点白，这两天又只是靠着营养素，就问他想不想吃早饭。
“那要是能有早饭肯定是最好啊！”林岩仰着头对楚阳撒娇，“能喝牛奶吗？”
医院里的早饭没有牛奶，要买只能去外面的超市，林岩嚷着要喝牛奶，催得急，“你去超市帮我买一下呗，我保证没事，医院里这么多人呢！而且我感觉我今早上的状态好像好了一点了。”
在林岩的再三哀求下，楚阳才终于愿意放下手里的事情，答应去帮他买牛奶。
楚阳走后不久，林岩推着吊水的支架下床去上厕所，他沉着脸，拿起塑料杯子里的药片，一股脑全都倒进了马桶，按下开关，药片全都被冲进了下水道。
林岩伸手蹭了蹭鼻子，喃喃道，“我才不吃药。”
看着药片消失，他松了一口气，一转身，楚阳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表情严肃，他走上前看了一眼，塑料杯子里的药片不见了，马桶的沿壁上还留着一颗没被冲下去的小药片。
“你把药片扔了是吗？”楚阳眼睛红了一圈，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把药片扔了！”
“楚阳，我……”林岩还准备嘻嘻哈哈应付了事，刚想伸手，却率先被楚阳抓住手腕拖出了卫生间，推到了病床上坐下。
楚阳没有生气，只是告诉他坐在这里等他，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岩掀开被子乖乖坐下，心想着他是给自己去买牛奶了，可是却只等到了楚阳重新拿着药片回来。
“把药吃了！”楚阳从护班室里直接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到他面前，“快点！我看着你吃！”
林岩无动于衷，保持着端坐的姿态，沉默抵抗，偏头拒绝。
“你吃不吃药？”楚阳居高临下地审视他，恨不得捏着他的下巴把药片一粒粒塞进去，“你不吃我就帮你吃。”
“我不吃！”林岩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伸手直接打翻了楚阳手里的塑料杯，药片散落在床上，他低吼道，“你爱给谁吃给谁吃，反正我不吃！吃了也没用！”
“没吃你怎么知道没用？”
“就是没用！我不用吃我都知道！”林岩半是嘶吼着举起自己的手，“我爸吃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死了？你说这些药有用吗？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
“你要是觉得我麻烦，你就走吧，本来我也没打算好好治病，我以后怎么样跟你也没有关系。”林岩伸手把楚阳推出了半米，然后歪头靠在病床上，气呼呼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昨晚上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两个人之间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好像隔着一个并不存在的时空。
林岩脑子里不断回放他父亲的死状，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绝望。
楚阳默默地弯腰，一粒一粒把药片全都捡起来，摊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用手指拨了拨，一股脑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疯了！”林岩一把揪住楚阳的衣服，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吐出来！快点！你又没病你吃什么药！快吐出来！”
楚阳被这些药苦得舌根都发麻，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帮林岩吃掉这些药。
看他无动于衷，林岩急的发慌，不管不顾地咬住楚阳的嘴巴，从他嘴里抢回了大多数药粒。
两个人气喘吁吁，林岩冷着脸，用他端来的一半的水把药带了下去，然后伸手，“把药吐出来给我！我吃！不要你吃！”
楚阳听见林岩愿意主动吃药，这才有了动作，缓缓弯腰把刚刚还藏在口腔里的药都渡进了林岩的嘴里。
这还是林岩被医生确诊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吃药，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鸡飞狗跳。
“真是一时半刻都走不开。”楚阳拿出手机，直接点了外卖，“我买了牛奶，你最好给我喝掉，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林岩撇了撇嘴，表示不满，“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是你像校霸还是我像校霸？”
楚阳听他这么说，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你要是再敢不吃药，就别怪我不客气。”
“吼吼吼，现在是越来越像了！”林岩啧啧笑了两声，“你要在这里一直陪我吗？”
“嗯。”
“那我要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呢？”
“那我就陪你到好了为止。”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死……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楚阳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哄林岩，因为太过笃定，这些话让林岩心下一惊，他反而有些胆怯，“你没和我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时至今日，林岩才发现楚阳发起疯了，也真是够难缠的。
探视时间，周甜甜等人才过来，汪泉还给他带了游戏机，以免他住院的时候无聊。
可是林岩看起来好像没那么高兴，方远见状问道，“还是说你想搞本作业来写一写？我可以现买，现在准备考试还来得及。”
“滚！”林岩轻声骂了一句，“你要给我带电脑，我要的是电脑！”
“你又在这里呆不了多久，等好一点了就跟我们回去吧！”汪泉劝道，“你要真是有病没病就呆在这个地方，那才是真的废了。”
林岩偷看了楚阳一眼，小声问道，“你想让我回去吗？”
“好了就回去，为什么不回？”
虽然林岩暂时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好，但是想到外面有人在等他，他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安心了。
“对了！周甜甜，你跟楚阳说，我是不是只给了你七八章的小说，其他的都不是我写的。”林岩拉着楚阳的胳膊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和董文都能作证，我真的只……”
“我相信你。”楚阳忙前忙后，喊护士来帮他拔针，一刻没停，照顾林岩，好像会上瘾。
“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林岩觉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一点，“我可以再解释解释的，要不然你听听？”
楚阳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边上，准备洗耳恭听，周甜甜却看不下去了，“楚阳小可爱，要不然你就跟林岩大宝贝说吧。”
“说什么？”林岩疑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哎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蒋毅低头蹭着自己的脚底，“就是后面那些稿子都是林岩写的。”
看见林岩发愣，蒋毅投去羡慕的目光，“真有你俩的，争着抢着给自己写同人文可还行，真浪漫，现在不光是三中了，就连旁边的五中，七中，还有原来的初中都知道你俩的这点事儿了！”
“哎哎哎！我怎么听你的话里话外酸溜溜的，你也给李不言写就是了。”关梦一在旁边笑道，“我知道她喜欢什么风格的作家，有时间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得了吧，就我那稀烂的文笔，写写解，还可以，搞文艺什么的，我还是不行。”蒋毅摇了摇头，“真要是给李不言看了，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哈，有自知之明就好！”汪泉笑道。
“要不然我帮你写？”林岩看热闹也不嫌事儿大，”写情书什么的我最在行了，你要什么文体，还是说都想要？”
他话音刚落，才发现楚阳在旁边盯着他看，醋味都要从病房里满溢出去了。
“额……算了算了，我暂时没时间。“林岩掩饰着自己的口无遮拦，用手蹭了蹭自己的嘴唇，然后用唇语偷偷跟楚阳发誓，“我不给他写，我只给你写。”
”好啊，一天一篇，八百字。”
“哇！你要不要这么严格啊？男朋友？”林岩哼了两声，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孙萌早就到了，她站在病房门口听了好久这几个人的谈话，最后没进去打扰，而是走到了医生办公室，她想要咨询一些问题。
“林岩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所以我的建议是发病期来住院，其余的事情，可以让他回归社会，如果药按时吃，恢复地好，发病期就会从现在的一个月一次，变成后面的三个月一次，半年一次，以至于完全治愈都是有可能的。”
林岩的主治医生言辞恳切地回道，“林岩父亲的去世可能给他会造成打击，但是我觉得长期导致林岩这样的原因还是出在家长的教育方法上。”
“这种病急不得，必须得慢慢来，即便是他就是一天24小时，一个月30天，一年365天都住在医院，都抵不上他像今天早上这样跟朋友们聊上两句有用。”
孙萌却不想同意，“可是我不能不管他，他是我儿子！”
“孙太太，林岩既是你的儿子，你对他的严格管教无可厚非，可是你又觉得教育他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常常置之不理，这两个完全相悖的事情，却出现在你的身上，我觉得您有必要也要试着改变一下。”
孙萌安静了好久，她反复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的确，刚刚在病房里，孙萌看到林岩和其他人的交流是那么自然，他只有看到自己才会紧张和不自然，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她在强加自己的想法给他。
强迫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不是个负责的人，强迫林岩一定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选出一个。
想要承认自己曾经奉为圭臬的东西是完全错误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孙萌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但她决定试一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