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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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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非宁的家,是前两年城东新建的高级公寓社区。第一次来我毛估了下,大概把自己卖了也抵不上脚下一平方地。当时,我是以审视凯子的眼光做出的客观评估。
由于我们原来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夜里来,天不亮就走,所以我还没机会在白天打量过这地方。
站在阳台上,遥遥望去,远处蜿蜒的公路就像模型玩具的小赛道一般。灿灿的阳光,把泥灰色的路面打得有些白晃晃。
视线缩回到底楼的花园,小小的池塘、小小的假山、小小的……夏某人。我“嗨”了一声,冲那仰起头来的人猛挥着手。就见他左右张望了下,终于抬头看见了我,回摇起手臂。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不过手里提的油条豆浆我倒是看得很清楚,眉开眼笑得更欢了。我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冷侧侧自身旁冒出来问句,吓得我差点翻下栏杆满怀感动的投奔大地。半天,差点麻痹的心脏才重新回复跳动,我方才确认出声的并非横空侠造访夏宅的蜘蛛侠,而是隔壁阳台的某普通男子……等等,这俊美的长相、这冰冷的气质、这完美的身材绝对绝对的不普通啊!收完惊,我的色心一刻不停的再度马力全开。
大概是不满我美色当前面露痴呆口水滴答的蠢相,冰山帅哥又开口问了遍:“你叫什么名字?”
“啊……啊……我、我叫邵末。”初见面就被搭讪询问名字,我差点受宠若惊倒贴过去。
“邵末啊……难道就是你?”冰山美男垂下眼微微蹙眉,作沉思状念念有词。
呃……我在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如何继续话题,眼下似乎有点冷场。抽这空,我再度打量起眼前之人。如果说初看是惊艳,那经过我火眼金睛的再鉴定后,只能证明一点——本人惊艳的水准百分之百的经得起考验!
夏非宁也算一大帅了,可要是和眼前的帅哥比,先不论外貌,光是修养气质上就输了一截。隔壁阳台的这位帅哥,是浑然天成的孤傲冷清,让人想仰慕亲近,却又早在八百里外就自惭形秽。他就这么一站,要是没开口,只怕没人有胆量去主动招惹——也包括我。唉唉……可怜我真应了那句“有色心没色胆”。
花痴没发完,开门关门声已传来,听见夏非宁的呼唤,我尴尬的犹豫着该不该跟阳台帅哥招呼后别过。混乱中刚要开口,夏非宁已一脚踏上阳台。
“看什么呢你……啊!表哥!你也在啊!”
咦?
“这是我大表哥,易帆。”夏非宁的介绍简单得让人沮丧。一回头他整个人挂在了我身上,尚不及僵硬得推开他,这家伙已经暧昧的开口了:“这是邵末,我的心上人。”
倒……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保持半米安全距离,试图重新挽回在易家表哥心中的形象,微笑着开口:“原来你是夏学长的表哥啊,真是太巧了。”
我努力强调“学长”二字,只可惜易帆听见了没啥大表示,眉毛都不见抖一下。他略一颔首,漫不经心道:“我听小宁说起过有喜欢的人了,原来是你,那以后好好相处吧。”
拜托,这会是正常人看见自家表弟同性情人后的态度么?突然我对这对表兄弟,起了深切的恐惧之心,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修炼了那么几年。
底气不足,连带说话都有几分结巴,我努力试图解释道:“你、你误会了……我和夏学长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夏学长只是普通朋友,我已经有男友了……”说到最后,突然胸口小小刺痛了下。
“哦?居然是这样?”说着,易家表哥竟然露出了笑容!哪怕是淡得不能再淡的一抹笑,可就是不容错辨,简直是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变幻。他渐渐浮起微笑,仿佛暖阳下融化的冰雪般,虽然我怎么看都似带了几分促狭在里头,“原来是普通朋友啊。”
这几个字他是冲着我背后说的,话完潇洒的没打招呼径直回屋里去了。我回头就见气得面孔扭曲变形的夏非宁。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气死我啦!”
夏非宁进屋后,暴走了整整半小时还是安静不下来。
“他也没说什么啊……”我忍不住小小的为易帆辩解。真是,这对表兄弟明明感情好到住也要住隔壁,偏偏嘴上一点不肯让对方。
“你不知道!”夏非宁暴躁的一挥手:“这家伙从小到大有多可恶!啊啊啊!他一定在心里讥笑我连你这么个小样都搞不定,绝对是的!这样吧,快点乘机把你那现任给休了,早早从了我吧!”
暴……“什么叫连我这么个小样?!”
……
美好的早晨,噪音的早晨。
啊,生活真美妙。
“怎么样,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夏非宁不死心,临别第一百零一次问到。
我缓缓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叹口气,“算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不过你要记住,我这里这么大,又不收房租,什么时候你决定搬来的话,我随时敞开大门欢迎。”
在遭受背叛后的绝望时刻,能被人如此肯定需要,对我而言不啻是悬崖边最后的支撑。我抬头感激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真以为你爱上我了。”他抚过我的眉眼,最后把我塞进那满是男性气息的胸膛中,“你这样可爱的人,怎么居然会有人舍得让你伤心呢?唉……”
感觉他的下巴磨蹭着我的头顶,这一刻,只觉无比安心。
这个人我可以相信么?或者说,我还有相信人的勇气么?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贪恋着此刻的温暖。
告别了夏非宁的庇护,时隔两天,我回到和杨理同居的地方。忆起那满怀希望被瞬间粉碎的
昨夜,那场伤心绝望,竟有种隔梦般的不真实感。
不是说心不痛了,只是那股撕心裂肺已经过去。就好比伤口包扎过后,日后隐隐作痛,也及不上刚被猛砍时的巨痛。
杨理像是已回来过的样子,但此刻不在家。正好,我乘机收拾了东西。
晚上杨理回来前,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这才发现我留在这屋子里的东西还真多。
他进门,对上了我视线。在无言的对视三秒后,他心虚得别过了眼。
“你……这是在干嘛?”终于注意到屋子里的凌乱。
我尽力笑得自然:“快期末考了,我回宿舍住些日子安心复习,不在学校的话,有什么考试消息都不清楚。”
“哦。”他闻言没有讶异也没有挽留,只是细心的提醒我多带些御寒衣物,别着凉了。我在心底冷笑,这就是他最擅长的温柔手段,体贴、照顾,其实只是在满足他自己的良心感受。
伪善的施予。
如是而已。
这瞬间,只觉那些心痛欲裂、万念俱灰的过去,根本是个笑话。我究竟为了什么在那要死要活的?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说不爱了,只是觉得——不值。
“还忘了什么东西没?”他笑得温和。
“没了,那再见。”我回得客气。
当合上那扇门的时候,好像猛然落下的铡刀,将过去斩断消逝。
我和杨理之间,就那么奇怪的结束了。或许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但那已不重要。
我自由了。
在记忆里,小时候我真的很幸福。小学放学时,经常能在校门口看见父母一起来接我的身影,当时父母辈的很多朋友,都说很少看见像他们这样恩爱的夫妻。心里头那种骄傲的感觉,时至今日依旧能感受到。
不过小学的结束,也是我人生美好时光的结束。进中学没多久,我就被父母那场惊天动地的吵闹吓坏了。不过,很快就没事了。倒不是说他们没再吵过,而是我顽强的生命力迫使自己习惯了这种场面。
等我一考完高中,不到三天他们就领了离婚证,母亲还貌似悲伤了几天,父亲则是从那天开始自我视野中彻底消失了。于是,我默默的考上了重点高中,默默的去上学,默默的不让自己成为一个累赘负担。直到后来我上大学,才终于如愿以偿,和过往告别。剩下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年父母各自打入卡上的大笔金钱。
在高二那年,我的初恋发生了,对方是同班同学。刚开始互相扶持的友情,不知怎么发展到了□□上的关系。我其实很迷茫,从来没厘清过对他究竟怀抱着何种感情。也许是学习压力过大所致,我们在那两年中狠狠的交欢,像两头刚进入发情期的小野兽。这段扭曲的畸恋,反倒成了我逃避破碎家庭的避风港,不然我很难想像自己该怎么熬过那段郁闷压抑的青春。
然后是高考的一分失利,只考上第二志愿,和对方录取到了不同的城市。我镇静的看着他表白,微笑着说服自己去相信。不过,这个指天发誓不会放弃的人,不到半年也就慢慢疏淡了书信,到后来连个音讯都没了。
只可惜,我一直没有从接连不断的教训中学会,没什么是不会变的,尤其是人心。
所以,这次又跌这么惨。
时间向着年底推进,哪怕懒散浪荡如我,这时候也收紧了骨头准备最后一轮的期末考。我四年下来课没上过几节,可奇迹般的居然从来没挂过。加之在酒吧厮混时勾搭过的两个老外男友,专业英语成绩在全班都算不错,虽然其他课程凄惨了些,不过够用就好。
我除了个人生活作风不检点了那么一点点,其他方面也没什么特别扎人眼的,尤其掉在外院的美人窝中,男生总是受到特别照顾的。比如说现在,离考试还有两礼拜,我稍一开口,托姐姐妹妹们的福,手上已经捏好一叠各课程的参考答案,且品种齐全版本众多,有手抄复印版的、打印版的、缩印小抄版的等等不一而足。
除了晚上回宿舍睡觉,其他时间我一律扎在了图书馆,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努力将重心放到考试上。
小末小末小末小末小末,明天是圣诞节了,出来我们约会吧。
——没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
——下礼拜考试
哦……那你用功吧。考完我们约会!
——再说
那你就是答应了!哎呀,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
……
耸眉看着手机,发现精力已经集中不起来。抛下书本,闲逛出了图书馆。
运动场的跑道上有人半夜的在那慢跑,在我看来形同自虐。再上升一个高度,就快接近大冬天洗冷水澡一族。这类自我要求严苛到变态的生物,向来与我不投缘。太过规整的生活规律,在我而言是人生头等大敌。
坐在路灯下的木长椅上,放眼望去,这是周围唯一没有被情侣们占据的地方。真不知这么冷的天里有什么乐趣,冻都给冻半死了,还有啥心思谈情说爱?
OK,OK,我承认我是在嫉妒。
从口袋里摸半天摸出包烟,包装拆了一个小口子几乎没怎么动过。我没烟瘾,不过有时也抽。前两天为了配合下失恋的氛围,特意去买了包,结果拜泡图书馆太勤劳之赐,没怎么动过。
很酷的单手将烟摇了出来,用嘴衔住,要进行下一步时卡壳了——翻不到打火机。
摸遍全身上下,口袋倒掀过来,还是找不到。啧……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烟塞回烟壳内,啪——一声轻响,橘黄火苗随之亮起。我愣了下,将烟凑上去,吸口气燃起。
一边吞吐着烟雾,我示意来人:“要不要?”
借火之人无言的摇了摇头,在我身边坐下。
“复习怎么样了?”来人是我同班的刘竹,也是除我之外本班唯一的男生。我和他同一宿舍住过两年,不过他比我还早一年就和女友搬外面租房子了。
“还行吧。”我随口应付着。这一年我们见面机会有限,我不怎么来上课,和他自然疏远不少。
随便聊了两句考试的话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心中大致有数,他可不像是为联络同学友谊而来,现在就等着他开口。
在一阵沉默的尴尬后,他终于支吾着:“你……你现在还和杨理在一起?”
我小小吃了惊,虽然我的性向在外院早就不是秘密,但刘竹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他这究竟所为何来?我模糊得答道:“嗯……怎么了?”
刘竹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要再开口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他突然一砸头,“我真是后悔介绍你们认识。都怪我!”
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杨理是刘竹老乡,我正是帮刘竹还CD才认识的杨理。我和杨理的事,刘竹自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的。
“你有话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他看着我面带不豫,“我……陈琳不准我告诉你的,可我实在忍不住……”
陈琳是他女朋友向来心思细密,肯定是有什么我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事,所以不准他说。偏偏刘竹这个直肠子,唉……“是不是杨理有了其他人?”
他瞪大眼看了过来,反衬得我平静无波。
“你知道了?”
我冷哼着笑道:“就算不知道那现在也证实了。”
他闻言顿时红了脸,哑声不知如何辩解。
看他在那尴尬,我也不忍心,“没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肯来通知我,才让我高兴呢。具体怎么回事?”
刘竹松闻言轻松不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听说杨理好像和他们以前一个宿舍那个、那个……”
“石康成?”
“对,对,听说他们两个在……在一起了。”说到这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想偷偷打量我表情又做得太明显,被我捉到视线调笑了回去,结果他是越发的不自在。
我吐了口烟,才慢道:“我和杨理已经Game Over了,如今是男婚男嫁各不相干,所以,没事。”
“啊?真的?太好了!这下就没关系了!”
这个直肠子居然叫起了好来,还一点没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我无奈的摇头苦笑,看来陈琳还真是辛苦。
我没嘴上表现得那么勇敢,实际上还是被刘竹的话冲击了下。
就好比血淋淋的伤口,被人曝之于众,还要强装不在意。这个笨蛋刘竹……回头非让陈琳收拾他不可!
以往没有确证,尚能眼不见为净自我逃避一番,现在连局外人都得到了风声,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苦笑着惨淡面对。
原来还是会难过啊……
还以为经过一段日子的休养,再面对时能带上漂亮骄傲的心态,结果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或许时间真的能将一切冲淡,不过,显然这时间期限比我预料得要更久。
记得小学毕业那年,家中养了十多年的老猫死了。我伤心得哭了一个礼拜,任凭别人怎么劝还是动不动掉眼泪。就好像是生命中一个部分,被硬生生剜了去。甚至过了一年,每每忆起还是会鼻酸。直到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已回忆不起具体期限时,我才慢慢从那种悲伤心痛中脱身。现在想来,那正是生命中第一个告别我的亲密存在。
此度情伤,我又该花多久才能抚平?
难耐这气氛,让我一阵冲动的掏出手机,想要立刻跟夏非宁说说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一定能平静下来。
看着显示屏上他名字的瞬间,我怔住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依赖他了?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强烈,一时间占据了我所有心思。难道我……
不对,我对夏非宁并不是那种感情,这点我本人最清楚不过。或者是依赖,或者说是贪恋他带来的安定感,我喜欢与他相处的感觉。但距离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很遥远。
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吧。习惯一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
苦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只是在卑鄙的利用夏非宁对我的好,却又给不起他想要的回报。尝过被伤害的滋味,我不想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哪怕再痛苦,全由我一人来承担吧。
周身一阵冷,原来我已经在寒风中坐了一个多小时。真的,好冷……
……真希望,被一双温暖的手臂包围。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通常来说,到了大四下半学年,该玩的该享受得都差不多了,抖抖身子骨准备进社会历练一番。最后一学期,除了来年三月的专业八级考试,学校没排课,得自己找单位解决实习。其实,所谓的实习,也就是要一个单位公章和一份鉴定就能交差过去的。
不少人一早就开始联络这事,要是进去实习的公司不错,表现出色的话,毕业后就能直接留任。运气好些的,实习期还可以拿来抵试用期,等一毕业就算正式用工。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我这种人而言,也就是听听顺便赞叹两声满足下对方虚荣心的事而已。
船到桥头自然直,面包会有的鲜花也会有的,我就这么闲荡着,又没人管,不像刘竹那样事事有个能干的女友全程安排好。别说找工作了,就连实习,我都打算托人随便找个公司敲下章证明,混过去算了。再说实习的时候都是干得比骡子累,拿得比小姐少,我反正不缺那两钱,还真不愿给人廉价剥削了去。
不过,计划总不如变化来得快,尤其是我连计划都没。
接到夏非宁电话的时候,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稍微提过两句实习的事。过后这个插曲就被我忘了个精光。
他说,别人拜托的事只要自己答应下来就一定会帮忙到底(我忍住没问:我什么时候拜托你了?),所以他早就求朋友帮忙留意,终于找到个适合我的职位。虽然公司不大,也就写字楼一个层面的规模,但因为是和外贸销售搭边的,所以盈利可观待遇优厚。最关键的,实习期薪水不打折扣——我承认,我被这最后一条深深深深的打动了。
虽然明知,夏非宁就好比是拿着鲜美的鱼,一脸奸相的引诱我这馋猫儿上钩,可、可我还是不怕死的一口咬上了上去……
“考完就想开始上班?这么快?你寒假不回家过年休息下?”
“没关系。”事实上,我早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可回。父母先后再婚后,我在任何一边都是个多余的存在,每次过年不得不回去的那几天,就是我最难捱的日子。
夏非宁沉默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轻松笑道:“好,没问题,我马上去确认,到时再联络你。”
“嗯,谢谢你。”
“谢也不用谢了。你记得进去后别丢我脸就成。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万一你进了那不合用的话,不用顾忌我面子,直接开人就成。所以下来全看你自己。”
听似严厉的话语,其实暗藏勉励又撇去了邀功的意思。我心头一暖,虽然电话里看不见彼此,还是惹不住浮起微微笑意:“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呵,你实在要谢的话,那我也不推辞。这样吧,一个吻,怎么样?”
“啊?”
“一个情人间的吻。”
……
我定定的看着自己鞋尖,半晌漾出微笑:“好,一个吻。”轻轻在话筒上“CHU”了下,不过那声音已足够清晰传到电波另一头。
突然安静了,电话那头没了声息。就在我心中浮起隐隐不安的当口——
“小末!我爱你!”
一记惊天狮子吼,振聋发聩、响天动地。
揉揉被震麻了的右耳,我火冒的回敬过去:“你他妈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