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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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房间里的谈话结束，布鲁斯敲门询问好友。
马蒂的脸色不太好，男人看了看好友没有说什么，只是推开门，低着头径直走开。布鲁斯看向已经坐回床上的艾伦，男孩表情呆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眼看马蒂越走越远丝毫没有等待自己的意思，布鲁斯快步跟上他的同时，还不忘转头递给了玻璃门后的女孩一个警告的眼神。
捷德依旧靠在玻璃门上，转动眼球不去看布鲁斯。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眼空荡的走廊上越来越小的人影，又看了看对面的紧闭的房门。
“我们要给B找点小麻烦吗，杰森？”她对视线里站在墙角的男孩说。但男孩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瞪着她，血缓缓从头顶滴在肩膀上。
捷德开始在房间里绕圈，她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腕的针眼，嘴里念叨着“恐吓？小玩具？还是说绑架？”
【你想^%暴揍一顿#*被送回妈咪%*隔壁房间】
“我不想，哈蒙德女士。我只是…”
“你又在自言自语了，哈罗德小姐。”监控中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她，是她的主治医师爱德华。这个男人一年多以来每天的工作就是隔着屏幕盯着她，偶尔过来打几针镇静剂，就像现在这样。
“又是哈蒙德女士？”
捷德转头透过监控与爱德华对视，“还有我弟弟，医生。”她强调。
“不如午睡一下吧。”医生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键，提示音盖过了他的话尾。
“我还没有吃午饭。”捷德坐回床上抱住膝盖，小声抗议道。
“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去吃，哈罗德小姐。”医生残忍的戳破捷德的自我安慰，“你已经有51小时没有进行正常进食了。”
很快，爱德华医生带着手推车和几个高大的护工进入捷德病房。在医生站在推车旁配置药剂时，护工们围在她的四周。
针头闪着亮光，药水随爱德华医生的动作缓缓从针尖冒出，透明的水珠落在手推车的铁板。
护工们按住她，就好像她会拼命挣扎把他们全都杀死一样。但捷德就只是顺从的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被几双手按压得变形的手臂和在手臂上方闪着亮光的针头。
她紧紧盯着针尖刺入手臂，盯着短暂凹陷的皮肤；盯着随着芯杆推入慢慢减少的药水。
很快药水进入血管融入血液引发酸胀感，□□开始发挥作用。捷德失去意识前，看向站在门外的男孩，他似乎在哭泣。
“再等一下，杰…”
爱德华医生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叹息。他从内袋里翻出手帕，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
等捷德醒来，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四周一片漆黑。
她下意识地四周张望，原本立在墙角的'杰森'出现在走廊，他侧对着捷德，看向走廊出口的位置。幻听们也在指挥捷德离开这里。
【走%^离开，现在*#明天的工作。】
简单收拾了一下，捷德扒开软垫，摸索了一阵后找到机关将玻璃门打开。
就在她踏进走廊的一刻，'杰森'消失了。与此同时，捷德听到了阵阵微弱的哭泣声。声音来源于她的对面病房。
其实啜泣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捷德的听力被毒藤女的药剂有所加持，且宵禁后的北区非常安静，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显得十分突兀。
【怪胎%^哭？^奇怪*#】
它们驱使着捷德来到房门跟前。透过窗口，她看到房间里的床上有一团东西在抖动。刚刚消失的男孩出现在房间里，正坐在书桌前盯着她。
“等等我。”
捷德返回自己的房间，翻找出一大串钥匙后回到走廊。她用钥匙打开了门，屋里的艾伦还在忘我的哭泣，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擅自进入房间。
她好像回到了犯罪巷的小屋。那个瘦弱的男孩，杰森也是像他一样蜷缩在被子里，低声呜咽着。
但那时她只是缩在墙角远远地盯着他，她知道杰森为什么哭，他失去了母亲，而作为替代品的她并没有让男孩满意。
捷德走近小床，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艾伦。但随着她走动，手里的大串钥匙不可避免地相互碰撞发出声响。
床上被子堆掀起一角，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艾伦惊慌地仰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床边的女孩。
她背着光，艾伦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荧光，像极了他小时候见过的野狗。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着饥饿，紧紧凝视着你。
跟艾伦一样，捷德也在观察他。
“为什么哭呢，罗伊？”
这句话打破了艾伦的惊疑和探究，他又被拉回了无助与恐惧的沼泽。“罗伊…我不是罗伊，罗伊不见了。”说完他又哭了起来，像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
一瞬间捷德对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感到无比的厌恶。
至少你曾经拥有保护者，她怨恨的想，而我呢？但很快她也像艾伦一样悲伤了起来，而我是个失格的保护者。
捷德在艾伦身边坐下，看着蜷缩着呜咽的男孩。你当时也是这样的，对不对？她望向陷在墙角黑暗中的男孩，痛苦地闭眼。
杂音越来越响。即使闭上眼，捷德也能看到漂浮的绿色鬼脸和浑身血红的男孩。鬼脸狞笑着，不断要求她把男孩推入深渊。试着和4年前一样的话，那时的她拒绝了，所以男孩死了。
于是现在他每日每夜守在她的身边，怨恨的眼神叫她喘不过气。
【这%#都是*%你的错】那张绿色鬼脸出现在背后，在耳边嘲笑她。
如果是鬼魂就好了，捷德想，即使是怨恨我的鬼魂，只要是杰森就好了。但不论是杰森的父亲还是医生，都认定那是她的幻觉，是她崩溃的产物。
“人的精神是脆弱的，只需要糟糕的一天，一切都将变得不同…”爸爸的话总是萦绕在她耳边，从那张绿色鬼脸的嘴里吐出。一刻不停地，催促着女孩来到他的世界。
但捷德知道她没有崩溃，至少在完成约定之前不会。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悲伤从门缝溜走了不少。墙角与她对视的男孩消失了，捷德转头望向艾伦。
“那你是谁呢？”她问道。
“我-我是艾伦。”
“别哭了，艾伦。”她说，轻轻拍着被子，“你可以叫我捷德。”
“捷-捷…捷德。”艾伦抽噎着，试着停止哭泣。他开始打嗝，于是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捂着胸口喘气。
“乖孩子。”捷德递给艾伦一条手帕，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罗伊，他去了哪里？”
“我-我不知道，门-门锁上了。”
“也许他还在那，只是出不来了。艾伦想罗伊回来吗？”
捷德揉了揉艾伦的头发，扶住他不停上下晃动的脑袋。
“记得今天早上那个女人给你吃的药吗？明天，后天，以后都不要真正吃下去。”
“可-可是…”
“这里是疯人院，艾伦。看。”女孩扯起袖子让艾伦看她小臂上青紫的针孔。“他们想把我们变成正常人。”
“正常人？”
“就是罗伊出现之前的那样，你想罗伊消失吗？”
“不…！”
“那么，不要吃药。就算吃了，想办法吐出来。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医生发现。”
“我知道了…你要走了吗？”艾伦有些不舍的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女孩，在捷德的陪伴下他好了很多，可她离开后他又会被拖进无助的海水。
“是的，你想跟我走吗？”捷德在男孩的目光下不知觉的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她便后悔的抿嘴。
她根本不可能带他走，她没办法照顾他，也没办法保护他，说不定她还会害死他。
艾伦看出了她的为难，更何况他想要的并不是离开。“不了，我不-不能自己离开，我想等罗伊回-回来。”
“如你所愿，晚安，艾伦。”捷德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便离开了，所有难过的情绪跟随她退出房间。艾伦得以平静地看着只有自己存在的房间，他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罩住。
“晚安，捷德。”他轻声说，
“晚安，罗伊。”
捷德穿行在黑暗中，避开在楼道巡逻的警卫。北区的防护相比中心区域要薄弱很多，即使是宵禁后也只有每层巡逻的一人和在监控室坐班的两人。
很快捷德到达了一层，就在她准备从小门离开建筑时幻听们制止了她。
【计划%^档案室#马蒂.韦尔】
“收到，女士。”
但这趟'图书馆'之旅不太顺利，今天一层的警卫似乎对档案室情有独钟，时不时靠在档案室对面的窗台上用对讲机跟同事说着冷笑话。
“这个你们一定没听过，我保证。”
捷德从窗户翻身到建筑外，压低身子向那名警卫的位置靠近。
“从前有两个精神病，有一天他们决定从住着的疯人院逃跑。”
捷德来到警卫靠着的窗户外，她站起身，双手举着枪对准警卫的头，这个倒霉的家伙全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还在继续他的冷笑话。
“他们爬到屋顶，第一个轻易跳了过去但他的朋友不敢跳。”
砰！
子弹从钻了消音孔的枪管射出，击碎玻璃和警卫的脑袋。
“不准-你说-这个-笑话。”
很快其他警卫发现了同事奇怪的沉默，他们通知在监控室偷懒的家伙查看一楼的监控，四处无人，只有档案室大开着门。
在他们后知后觉进入警戒状态时，捷德已经带着艾伦的资料进入她藏在阿卡姆疯人院外森林里的地下室里，那里有她的一些装备和摩托车。
一小时后，捷德在东区的一处隐秘小巷里停车，她的一处安全屋就在这附近。在蝙蝠们抓到她之前，她必须赶到跟沃勒约定好的地点。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足够她先去找自己在东区的线人聊聊。
突然一条钩索缠住捷德，将她的手臂控制在腰部。捷德看向钩索的来源，一个黑红色身影正站在楼顶的边沿与她对视
“晚上好，哈罗德。”
现在看来时间不太够了，她想。
“你跟了我多久？”
红罗宾从楼顶跃下，在捷德面前平稳落地。“26分钟32秒。你的防追踪技术真的需要练习，哈罗德。”
捷德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1点10分。她又看了看紧紧捆住自己的绳索。思考怎么样才能快速脱离这个烦人的跟屁虫。
“走吧，哈罗德。”红罗宾说着从腰带里取出手铐并扯了扯手中的绳索，示意捷德靠近他好戴上手铐。
捷德讨厌面前这个男孩，非常讨厌。
这个替代品，这个捣蛋鬼。他偷走了原本属于杰森的东西，破坏了她的计划。
在杰森的离去让B变得越来越暴躁。当时捷德认为任他这样发展下去，B一定会跨过那可笑的不杀原则，将哥谭的罪犯，将小丑杀光。
怀揣着美梦的捷德开始尽自己所能的搞破坏，跟着父亲们在哥谭为所欲为。她看着蝙蝠侠向堕落一步步走近，她觉得就是那黑暗道路上的一块砖瓦。
然后呢？然后那个男孩出现了。
他用不知道什么办法得到了B的认可，顶替杰森成为了新一任罗宾。他阻止了蝙蝠侠的堕落。明明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明明离小丑的覆灭只差那么一点点。
于是捷德决定自己动手。
但这个可恶的替代品，他不但阻止了B，甚至还说服B来阻止她。
“不。”
捷德扭动肢体尝试挣脱，红罗宾立刻收紧绳索控制住她，他警惕地慢慢向捷德靠近，手中的钩爪枪继续一点点收紧绳索。
捷德被迫向前踉跄了一下。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孩，猛地向后仰拉扯绳索试图将他拽过来。
预判到她意图的红罗宾在捷德后仰的同时伸长绳索，在捷德失去重心倒下的同时迅速逼近她。
“别这样捷德，反正你不管怎么样都会回阿卡姆。”
仰躺在地上的捷德抬腿用力踢在男孩腹部将他踢开，“滚开！小偷！”
在被踢开的时候红罗宾将钩爪枪收紧到底试图将捷德扯过来，但没有感受到任何应有的重量，失去钩爪的绳索缩进枪筒。
红罗宾撞进身后的垃圾堆里，等他迅速起身时发现捷德已不见了。
男孩揉着自己被垃圾堆里的瓶瓶罐罐硌痛的后脑勺蹲下，查看面前的下水井和丢在一旁的井盖。
“这里是红罗宾，捷德进入下水道逃走了。”
[不用管她，我跟沃勒联系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