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出院之后，封嘉懿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他的生活，尤释也揽上封嘉懿吃食的担子每天中午会抽空回来做饭。
绷带缠成球的双腿支在客厅上，手边放着洗好的水果，刚下班回来的尤教授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教授，尤教授。”封嘉懿大声叫着。
尤释额上泛着密集的汗珠，探出头问：“怎么了？”
“尤教授，”封嘉懿指着面前的空水杯，促狭地笑，“能给我倒杯水吗？”
封嘉懿找到了一个逗尤释新的乐趣，每当他叫尤释尤教授的时候，尤释的耳尖就会泛红，或许这点反应连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脸。
这个新鲜称呼的发现其实还要归功于尤释自己，那天封嘉懿一个人在家，尤释跟着手下科组的助理匆匆赶回来拿资料，还有拷贝的U盘也遗落在了家里。
尤释在书房和卧室找了半天没找到，女生着急地说：“尤教授，这该怎么办啊？课题报告讨论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女生的声音本来就偏向柔、尖的腔调，或许是因为着急，可爱甜美的声音变得尖锐和甜腻。
封嘉懿也因女生的声音从电视上抽离出来，从沙发案几的下层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尤教授，是这个文件吗？”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见这个放在餐桌上，看着挺重要的怕弄脏，就替你先收起来了。”
“另外U盘的话......”封嘉懿顿了顿，之后从沙发皮层里扒拉出一个东西，“在这里。”
昨晚封嘉懿在沙发上看电视，尤释就坐在沙发上办公，弄完之后两人在沙发上胡来了一通，可能胡来的时候，U盘掉进了沙发层里然后就忘记了。
助理高兴得不行：“师母.....不，恩人！你是我们科组的再造恩人！”
“毕竟我现在是家里的废人，再不打点好家里的事情，不然被你们尤教授抛弃了怎么办？”
助理嘻嘻地笑着：“哪能啊，师母长得这么好看，要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尤教可舍不得抛弃你。”
助理长了双明辨的好眼睛，只要稍微观察一下，房间到处都遍布着生活的痕迹，感觉到两人认真对待生活的温馨。
封嘉懿正跟助理说着话，双眸随意一瞥就看见了尤释泛红的耳尖。
面上却还是装作冷静的淡然，“走了。”
“哎！马上！”助理将U盘和文件装进包里，跟封嘉懿挥手道别，“师母，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你。”
尤释看着颇有些依依不舍地助理，然后回学校的路上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想要加封嘉懿的微信，他十分佩服封嘉懿招花引蝶的能力，要不是封嘉懿是......
助理说：“太可惜了，师母是同性恋，简直浪费资源！”
尤释：“......”
助理看了尤释一眼，求生欲让她瞬间找补：“尤教也很帅，你和师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的不行。”
“所以......我能加师母的微信吗？”
“.......”
尤释冷漠又残酷地拒绝：“不行！”
他就是自私且小心眼，反正封嘉懿又不知道......他替他拒绝了一个人的微信请求。
——
那天尤释回来做完饭，坐在餐桌上，封嘉懿忽然兴起地叫了一声：“尤教授。”
果不其然，如他料想之中的反应一样。
封嘉懿就像是窥探到了尤释冷漠表层下完全不一样的内里，十分新奇有趣，跟开玉石一样，本以为买到的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切割后发现是块干净透彻的玉。
这种前后的极大反差满足人奇怪的心理情感，甚至还有点上瘾。
就比如现在尤释端着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封嘉懿笑眯眯地注视着，然后伸出脚勾了勾尤释的裤腿，“谢谢，尤教授～”
有礼貌但不多，封嘉懿声音柔得快要转几百个音，手撑着下巴，笑的焉儿坏。
尤释单手抓住封嘉懿作乱的脚，“都成木乃伊了，还不安分？”
金框眼镜下显现出危险的光芒，尤释空出的另一只手移到眼镜腿。
封嘉懿见尤释下一秒就要将眼镜拿下来，立马识时务地喊停，“别闹，别闹，正做饭呢！先吃饭，先吃饭！”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早已摸清了尤释的癖.好，中二地说眼镜就像是尤释的封印物，带上眼镜的尤释是衣冠禽兽，一旦尤释摘下眼镜......
封嘉懿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嘴唇，口腔里面的唇肉还生着血痂。
摘下眼镜的尤释是鬼畜......
识时务者为俊杰，封嘉懿抬起上半身，将摘到一半的眼镜重新安安稳稳地带回去，一脸沉着地拍了拍肩膀，“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我的单纯奴.仆.人.妻，乖，咱千万不要黑化成鬼畜！”
尤释：“......”
封嘉懿说的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如同天书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尤释道：“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了？”
“《妖狐X仆SS》！”封嘉懿激动握拳，“狐狸男.奴就是仙品！”
尤释听不懂也不想去了解什么狐狸，什么男.奴，每一个字都足以对古板一心钻研学问的尤教授振聋发聩！
听见厨房炖的汤正咕咚咕咚地响，只能默默松开封嘉懿的腿，遗憾地回到厨房。
眼镜不是他的封印，而是封嘉懿本身。
吃完饭后，封嘉懿吃饱喝足地仰躺在沙发上，感慨着人生不过如此的幸福。
忽地电话铃声响起，封嘉懿从沙发上拿起一看，是老钱的电话。
接通：“喂？老钱，什么事？”
“你不是要孟斯死前见你一面吗？”钱升道：“他现在在酒吧，叫你过去，你要是去，我把地址发给你。”
封嘉懿猛地从沙发立起身子，“去啊，怎么可能不去？”
“地址发我，难道我还能怂了他不成？！”
封嘉懿坐上轮椅，尤释身为他现在的司机，一路畅通地将他送进了酒吧。
封嘉懿进酒吧没多久就找到了独自坐在卡座上的孟斯，桌上摆了数不清的酒瓶。
封嘉懿示意尤释松开手，“等下场景涉及可能暴.力，不适请闭上眼睛。”
尤释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靠近孟斯，封嘉懿眼尖地瞧见孟斯几乎是身体下意识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他忽然忘了，尤释比他还暴.力狂。
孟斯剃了个光头，在酒吧绚烂七彩的灯光下，就像是个七彩的光头。
孟斯倒了杯酒，醉醺醺地说：“坐！”
封嘉懿拿起一个酒瓶，“都喝上91年的路易十三了？怕是这酒吧里最贵的酒都摆在你这桌上了，”他拿到手中掂量了几下，“要是这酒在你头上炸开，可能更配得上路易十三的价格。”
眼尾不屑地轻微上挑，反问道：“你觉得呢？”
孟斯只是淡然地从酒瓶中抬眼：“反正我没几天日子活了，你现在送我去急诊室也挺好，最好让我死在手术台上。”
全然没所谓，也没将封嘉懿看在眼里。
封嘉懿没有说话，下一秒酒瓶炸裂的声音响起。
“现在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封嘉懿没有将那瓶路易十三打在孟斯头上，而是在酒桌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就算在喧闹的酒吧也格外刺耳。
周围的人都投来不悦的视线，尤释扫了周围一圈，身子一侧挡住了封嘉懿的脸。
孟斯却是冷冷一笑：“我是手下败将，是赛车圈的污泥，你这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天之骄子的人来说，自然是多看我一眼都觉得脏。”
孟斯呵呵一笑，又猛灌了一大口：“你干净，你骄傲，所有人都爱你，我这种人当然不配说你分毫不是，我现在才终于想明白，我始终赢不过你的原因，就是我没投个好胎，有个好天赋。”
啪——
清脆的一声，封嘉懿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给你醒醒酒。”
孟斯偏过头，脸上显出鲜红的掌印，可见封嘉懿丝毫没留手。
“你觉得我天赋比你好？”封嘉懿冷笑了一声，“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位领国内赛车手巅峰，而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跑野赛，二十岁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我输给了你。”
封嘉懿淡淡陈述着：“二十岁我输给了你，我也不服，赛车场上谁能服的了谁？二十二岁那年我超越了你，二十三岁.......二十四岁.......”
他捏住孟斯的下巴吗，钳制地让他必须抬眼看着他：“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超越你用了两年，你觉得我天赋比你好？”
“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孟斯终于崩溃地大吼，“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孟斯的名字，而不是那什么输给封嘉懿的第二名！”
孟斯愤恨地撇过脸：“你根本不懂！”
封嘉懿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孟斯对他愤怒的、厌恶的、嫉恨的神情。
“所以你恨不得我去死？”
“对！”孟斯道：“我恨不得你去死！我要国内乃至全世界都要记得孟斯的名字！”
既生瑜，何生亮？在每个竞技比赛中，都会有产生这样的感慨。
“可是你现在已经被赛车圈中除名了。”封嘉懿淡然道：“就算大家这个月记得你，下个月，下下个月，半年......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下一次参加比赛时大家就已经完全不记得孟斯这个名字了。”
“甚至他们都忘记了一直跟在delaveri的身后的第二名孟斯。”
孟斯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是被刺进了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不，不！不会的，大家一定会永远家住我的！”
孟斯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身子压在酒瓶碎裂的玻璃上，裸.露出的皮肤渗出血珠，而孟斯却恍然未觉一般。
尤释伸出手搭在封嘉懿的肩上，看着孟斯痛苦的模样摇了摇头：“他已经疯了。”
封嘉懿舒出一口气，双手将轮椅退开些位置：“想着你也没几天日子活了，就当是我仅剩下的一点好心，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就当是提前为你送葬了。”
“从车队还有赛车组那里找来的，你这些年参加比赛的照片，还有奖牌奖杯什么的，”封嘉懿指了指一早拿来的箱子，恶劣地笑了笑：“还挺重的。”
对于一个自甘堕落、抱负未成的人到了的将死之际，还有什么看见早年的光辉和奖杯更加剜心之痛吗？
他看着孟斯怔怔地看着那些东西，片刻后终于崩溃地痛苦起来。
封嘉懿这才由心地勾起一抹笑，笑容张扬到极致靡艳。
漂亮却藏着巨毒。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