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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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近，她全身紧绷。
正当靖成王的高靴要落下，她身后的红樱呻/吟一声，似是再忍不住，杨早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撞了出去。
她的手掌急忙撑在地上，手背立时被踩住传来钻心的疼痛，像石板碾过，骨头都要断了。
她眉头紧皱一团，下意识抬头，不料对上一双浓黑如墨的双眸，眸中平静无波，却像深渊的表面，其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危机。
他五官深邃，薄唇微抿，下颌线仿佛女娲量测之后亲自雕琢。
金冠束发，长袍上绣着蟠龙，蟠龙张牙舞爪。
不可否认，他是俊美无俦的。
然他威严赫赫，气势逼人，竟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不觉拜服。
他淡淡一瞥，杨早目瞪口呆，一时连痛都忘了。
似乎很少被人如此直视，他眉头轻皱，杨早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心口直跳。
传闻靖成王残暴，自己看了两眼，他该不会变态到杀了自己吧？
手掌上的重量消失，原是魏长渊高靴抬起，杨早手掌得了自由，急忙往后退。
岂料一旁的护卫突然抽出长剑横在杨早的脖子上，厉声道：“手里是什么利器，拿出来。”
此言一出，四下更静。
所有人都盯着杨早的手，她的手握成拳，瞧着的确是藏着东西。
杨早吓了一跳，此时长剑寒光如白练，她惊得松开手，红豆糕掉落一地。
众人一瞧：居然是红豆糕。
魏长渊似是也没预料到，护卫低头检查一番，示意他这确是红豆糕，且是无毒的。
平野侯已经出来，他穿着紫色的长袍，腰佩玉带，听见护卫的话后，他忙道：“怕是靖成王误会了，这舞姬是我特意挑选来等会儿在宴席上献舞的，她们怎么会拿利器伤害靖成王？”
魏长渊道：“是吗，那倒是一场误会。”
有了靖成王这句话，凝滞的空气才再次流动起来，众人一同为平野侯说话。
平野侯亲自迎了魏长渊进去，等护卫们离开，杨早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脖子刺痒，她摸了下，发现有鲜红的血渗出来，刚刚如果自己真的是刺客，怕是要被当场斩杀了。
她回头瞪向红樱，红樱也是心虚，她道：“你看什么，红豆糕是你自己拿的。”
“可刚刚是你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死了。”杨早道。
徐姑姑叱道：“吵什么，嫌命长吗？还不快准备，靖成王来了，等下就要上场了。”
一行人方便之后，急忙回到偏厅候着。
她们重新整理了衣衫，徐姑姑给每个人涂上了香粉，这香粉之前她没有闻到过，淡淡的，像海棠花的清香。
杨早脖子上的伤经过简单的处理，已经止住血，薄粉盖住了伤口，看不出来。
她悄悄看向宴席，舞姬们扭动着细软的腰肢，仙乐飘飘，一曲终了之后，舞姬都在各位大人身边落座，为他们斟酒夹菜。
但他们碍于靖成王，行为举止比之前规矩。
那靖成王独坐在尊位上，面前摆放着珍馐美味和上等的美酒，不过他丝毫没动，只偶尔端起碧色的茶盏浅酌。
他的目光偶尔落在平野侯身上，更多的时候，他则是沉默着喝茶，他如冰山冷松，与宴席的热闹格格不入。
听说，靖成王年近二十二，但却一直没成亲，府上也没有妾室，倒是有臣子想要讨他欢心，送过美姬，可无一例外不送了回去。
有人猜测，靖成王有断袖分桃之癖。
终于要轮到她们上场了，杨早深呼吸，正要往前一步。
红樱突然再次肚子痛，想要去出恭。
徐姑姑又气又急，红樱也想强撑着上去，可她一刻也等不了，徐姑姑一推杨早道：“你上。”
让她当领舞？
她还没想如此引人注目。
可哪里容她拒绝，如果她们没跳好出了差错，怕是所有人都得受罚。
杨早只能硬着头皮上，她快速换上红樱的舞衣，合着乐声，上了高台。
其余七人身着金色的舞衣，只有杨早身着蓝色的舞衣站在最中间，被众人围绕着出场。
她一头青丝披散，发髻简洁，只在额间点缀了蓝色的眉心坠。
她双眸如含春水，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灵气，抬眼的瞬间仿佛碧波仙子。
蓝色的衣衫薄如纱堪堪遮住小腹，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腰肢，脖子上戴着珠链，胸口处垂下耀眼宝石，如最纯净的水滴。
手臂戴着金黄色的臂钏，金丝串着粉色飞珍珠交织在手臂一圈，衬得她肌肤胜雪。
白色薄衫覆着手臂，却又在手肘处束以玉扣，手腕戴着贝壳珠链连着中指与无名指上的珊瑚戒子，闪着璀璨的光泽。
其下是鱼尾般的长裙，裙摆一层一层缀着流苏和米珠，脚上戴着银铃。
她这副装扮着实惊艳了众人，等乐声一起，她随着乐声翩翩起舞，银铃清脆仿佛能摄魂，在场诸人均看向她。
平野侯看靖成王的目光也在这些舞姬身上，捋着胡子得意地笑了。
他道：“靖成王，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她们已经跳了一个多月，王爷喜欢吗？”
靖成王的视线已经从舞姬身上收回，他道：“不错，平野侯费心了。”
“你喜欢就不算我白费功夫，听说靖成王府里冷清，我一直惦记着，如果这些舞姬你看得上的话，不如全都带回去。”
他身子朝靖成王倾靠：“这些舞姬可都还是处子之身，王爷可放心。”
这话众人听了，一时都笑出声来，其间暧昧之意，不尽言表。
有人道：“是啊，王爷，侯爷府上调教出来的舞姬可是一等一的好，王爷可享齐人之福。”
此语再次惹来众人不约而同的笑，此时宴席上一曲终了。
杨早后旋转着回到众人之间，众人围着她，她如大海中的美人鱼，低头抬眸，猝然与魏长渊对视。
她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停了下来。
乐声终于停止，平野侯兴趣高昂道：“跳得好，赏。”
舞姬们闻言都很高兴，跪下来道：“谢侯爷赏。”
她们正要回去，平野侯却道：“王爷，让她们陪你一起喝吧。”
众人一时没了声音，大家平时都知道，靖成王赴宴的时候，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人在身边伺候，尤其是一些歌姬舞姬。
曾经安伯府请靖成王赴宴，宴席上舞姬似乎是倾慕王爷，在他身边伺候他，王爷不悦，当众砍下她一双手，安伯公被吓昏过去，后来卧床半年，现在见了靖成王话还说不利索呢。
现在平野侯发话，他们都安静下来，想着怕是靖成王会再次拒绝，到时候平野侯失了面子，再见血就不好了。
杨早快要累死了，跳这个舞真的是要了她的老命。
即便如此，她也察觉到平野侯的话说完后，场上的气氛又被冻住了。
她们才不想去陪靖成王，靖成王快些拒绝，让她们下去休息吧。
她心里默默吐糟，人同舞姬们一起跪在了地上。
谁知道，她听见靖成王道：“好。”
好？还真要去吗？
她眉头紧皱，身边的舞姬开始瑟瑟发抖。
平野侯似乎也没预料到他会如此轻易地同意，他道：“哦，今日王爷如此高兴。”
他大手一挥道：“你们全都去陪王爷。”
八个人陪他一个？
杨早眉头皱地更紧了。
她们走了过去，席上诸人一看靖成王左右两边各四个美貌动人的舞姬，均是吃惊不已：王爷改性了？
平野侯道：“王爷，还是你有眼光，咱们男子嘛，就该是这样喝酒吃肉睡美人，这八个你喜欢都送你。”
场上气氛热烈，另有舞姬跳采莲舞。
靖成王只淡笑不语，杨早悄悄看一眼，她的目光很快被桌子上的美食吸引。
片皮鸭、水晶蹄髈、如意山药糕、葱烧黄鳝段……
都是她喜欢吃的。
饿死了。
早上就吃了几块点心，刚刚的红豆糕又没吃上，现在又费了这么大体力，站在这里，闻见菜香，杨早只觉得更饿了。
咕噜噜，她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响起来。
杨早急忙捂住肚子，在这种场合，出声会被认为不雅，可是会被拖下去的。
可这声音她控制不了。
咕噜噜。
杨早退后一步，想藏起来，她努力不去看桌上的菜肴，可是香味又像长了钩子，她的馋虫快要从嘴里飞出来。
她痛苦地转移视线，也去看台上的表演。
她没发现，靖成王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他耳力好，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等看到这个舞姬直勾勾盯着食物，目光似乎黏在片皮鸭上，想起刚刚的红豆糕，他眉头微微一挑，目光玩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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