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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章 ...

  •   时间过得很快,前些日子还是近二十几度的天气,这两天直降到十度以下。

      今天晨起有些凉,周衔羽穿好衣服出卧室的时候赵栩然正在厨房摸索着做饭。

      他的身影太过消瘦,以至于穿了两三件衣服都还撑不起来。

      “赵叔叔,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吃面,给你煎个蛋。”

      周衔羽的脚步瞬间停止,他看见赵栩然的手指上又缠了几圈纱布。

      “怎么了,不想吃面吗。”

      赵栩然没有等到他说话,还以为是对今天的早餐不满。

      周衔羽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他看不见,又补上一句:“没有,最喜欢吃面了。”

      “赵叔叔,今天晚上出去玩好不好?”

      “你想出去玩啊,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赵栩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唯一的一个煎蛋放在了给周衔羽的那碗面里,然后端在手里转过身,很自然地交给站在后面的人。

      “今天万圣节嘛,外面肯定特别热闹,咱们在家待着也没事做不是,去看看……”

      周衔羽边说话边将赵栩然的那碗面也端在手里,然后往桌边走去。结果话刚一出口便觉得不对,硬生生地改了。

      “咱们也去玩玩嘛。”

      颇有点撒娇的味道。

      赵栩然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周衔羽拉开的椅子上。

      “那你今天白天得把作业给写完哦,这样晚上才能出去。”

      周衔羽咬了一口煎蛋,抬头看着赵栩然——

      他的赵叔叔的碗里素得根本没眼看。

      “好,那我一会儿写完作业和叔叔一起念书吧。”

      “嗯,快吃吧,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午后,周衔羽缠着赵栩然又念了两篇课文。

      一篇《氓》,一篇《孔雀东南飞》。

      念完以后,周衔羽很不要脸地凑过去问着:“叔叔有女朋友吗,准备结婚不?”

      赵栩然依旧很温柔,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破天荒地伸手揉了揉周衔羽的头,勉强笑着回:“怎么了,想给叔叔介绍对象吗?”

      周衔羽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却没有偏离赵栩然手心半点,真是奇怪。

      “我怎么可能给叔叔介绍对象,我自己都是个寡王。”

      他这话把赵栩然给逗笑了,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

      “那叔叔也是个寡王,你看叔叔这个样子还有结婚的必要吗,还是不要祸害人家了,自己一个人过挺好的。”

      话题有点沉重了,周衔羽凑近他身边轻声说着:“叔叔才不是一个人呢,叔叔还有小羽,我会一直陪着叔叔的。”

      “你怎么能一直陪着叔叔呢,你长大了是要去外面的世界的,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小出租屋里。”

      赵栩然从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陪伴,他觉得自己能拥有过片刻的欢愉已经是幸运至极。

      “呵,那叔叔等着看吧,看我会不会一辈子陪着你。”

      周衔羽说话时有点威胁的味道在里面,强制味十足。

      他也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待在这小出租屋里,不过那个时候肯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再加上这段时间天黑本来就早,外面街上的霓虹灯已经都亮起来了。

      “叔叔,咱们出去走走吧。”

      周衔羽很想这个万圣节能和他叔叔一起过,千方百计地邀着赵栩然出门。

      两人随便收拾了下就出门了,周衔羽走后面锁门,赵栩然先下楼梯去等他。

      房东太太在一楼看见他下来,上前关心了几句。

      “天这么冷你去哪儿啊?”

      房东是个心软的老太太,一直很可怜赵栩然,因此和他说话都十分小心,绝口不提天黑的事。

      赵栩然笑了笑,无奈地答:“小羽说今天是万圣节,非得要上街去看看,没办法啊,孩子都爱玩。”

      房东太太倒是听他说过几次,有个可怜的孩子住在他家里,只是一直没见过面,不知道长什么样。

      两人正说着话,周衔羽从楼上下来,很自然地搂过赵栩然的肩膀。

      “叔叔,走吧。”

      赵栩然“嗯”了一声,对着房东太太微微颔首,转身和周衔羽离开了那里。

      也不知是何原因,房东太太在看见周衔羽后立马变了个脸,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赵栩然走远了这才懊悔地拍了拍大腿,转身回了屋里。

      这几天风大,枫叶区的树叶掉得也差不多了。

      周衔羽搂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这边虽然偏远,倒也安静,而且也有不少的摊贩摆摊卖一些小玩意儿,街上也有人打扮成鬼怪走来走去,虽不及市中心,但也热闹。

      “叔叔,前面有卖南瓜灯的诶,买两个好不好。”

      “南瓜灯?”赵栩然有了好奇心,“长什么样?”

      “诶……”周衔羽一时有些语塞,半晌才回,“用南瓜雕了一张鬼脸的灯。”

      赵栩然点点头,抬眸对着身边的人,“那买一个吧,叔叔不玩。”

      “两个嘛,一人一个,有了灯妖魔鬼怪才不会靠近你。”

      周衔羽随口说道,将赵栩然牵到路边去,然后自己跑过去在拥挤的小摊前挑选着南瓜灯。

      “trick or treat!”

      一个小恶魔打扮的小孩儿一手提着南瓜灯,一手拿着魔法棒。戳了戳赵栩然的手,用小奶音朝他说着话。

      赵栩然听不懂,他置身于这嘈杂的世界里显得那么的孤立无援。

      他害怕,他在本能的往后缩。

      “trick or treat!”

      小孩儿又重复了一遍。

      另一边,买好南瓜灯的周衔羽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小恶魔在逼迫他的赵叔叔,赶紧两三步就跨了过去,挡在赵栩然面前,如同一座山一般。

      “给给给,去找下一家吧。”

      他边说边往小孩儿兜里装糖,等小孩儿走了以后又开始吐槽:

      “现在都直接在大街上就管人要了,真是。”

      赵栩然脸色有些苍白,轻轻拽了拽周衔羽的袖子,问:“小羽,那孩子刚刚说什么?”

      “他要糖,不给就捣蛋。”

      “哦,”赵栩然明显地松了口气,主动挽住了周衔羽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盲杖,“小羽,随便看看咱们就回去吧。”

      这里人太多,他害怕。

      “不着急,精彩的还没开始呢。”周衔羽将他的盲杖拿了过来,塞过去一个南瓜灯,“我牵着叔叔走,绝对不松手了。”

      说完,他将自己的南瓜灯和盲杖拿在一只手里,专门腾出另一只手去牵着赵栩然。

      十指紧扣,在这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小巷子里一点儿也不突兀。

      出了巷子,在长街的尽头有一家照相馆。

      在当今这个人人随处可拍照的年代,这样一家略显古早风的照相馆就比较冷清了,即便是万圣节也没有什么人光顾。

      老板还精心布置了一下店面,写明可以换装拍照,可还是无人问津。

      周衔羽知道赵栩然怕吵怕挤,便将他带到了那家照相馆前,恰好老板在门口摆弄他的彩灯。

      “老板,现在可以拍照吗?”

      “可以啊。”

      老板从脚手架上下来,打开门走进去整理设备。

      周衔羽牵着赵栩然往里走,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反向的阻力。

      “小羽,为什么要拍照啊?”

      “拍个照纪念一下嘛,以后大大小小的节日我都要和叔叔拍照纪念。”

      听见这话,赵栩然面露难色,“可是……在节假日拍照的话会很贵吧?”

      “不贵啦,我请叔叔拍。”

      周衔羽说完,搂着赵栩然的肩膀二话不说便往里走。

      店里装修得倒挺精致,墙角摆了两排的衣服,墙上挂着的两件也特别符合万圣节。

      “老板,想穿那两件,可以吗?”

      话音落,老板顺着周衔羽手指的方向忘了过去,笑笑道:“可以,那还是我今年新买的呢,不过生意不太好,都没人来拍照。”

      说话间老板已经取了下来,是一套天使和一套恶魔的装扮。

      周衔羽将白色的花环戴在赵栩然的头上,“赵叔叔今天是天使,好不好?”

      “我怎么会是天使呢?”赵栩然无语地苦笑了一下。

      “你带我回家,又收留我,还不算天使吗?”

      周衔羽说完这话,自顾自地戴上了恶魔角。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按照老板的指示在幕前坐下。

      赵栩然真的很乖巧,自然微卷的头发懒懒地搭在额前。自小营养不良的他发色有点泛黄,皮肤却出奇的白嫩,吹弹可破一般。

      白色的衣服将他衬得神圣不可侵犯,坐在旁边的周衔羽侧身看着他,一瞬间便觉得自己不是在扮演恶魔,真的就是个恶魔了。

      否则为何会觉得赵栩然光滑白皙的脖子那么诱人,包裹在皮囊之下的血管里所含着的全是令人发狂的毒。

      周衔羽舔了舔嘴角,忽然迎上去吻在他颈间。

      赵栩然被吓了一跳,抗拒地往旁边挪,却没想到被周衔羽的大手给按住了头,死活动弹不得。

      他吻在了赵栩然细腻的肌肤上,那小心翼翼跳动着的经脉在无声地吸引着这人。

      周衔羽微微张口,用两颗虎牙轻轻刮了一下赵栩然的脖子。

      对方的身子颤栗了两下,还是没能躲开。

      继续这场游戏。

      周衔羽玩得有些上瘾,虎牙用力了些,像是要刺穿那层薄薄的皮肤。

      赵栩然开始抗拒了,嘴里发出了不满声,用手推着他的胸膛。

      知道叔叔不开心了,周衔羽赶紧停止咬他的举动,只是轻轻地贴在他的脖子上,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方才咬过的地方。

      如同在安抚一样。

      赵栩然果然安静下来了,等周衔羽离开自己后伸手摸了一把脖子。

      “坏孩子!”

      这声控诉没有丝毫的震慑力,倒是给周衔羽壮了不少的胆,给以后的心思和行为保驾护航。

      “叔叔是天使嘛,恶魔看见天使肯定要咬他的啊。”

      周衔羽没脸没皮地说着,赵栩然索性就不理他。

      刚才那一幕被老板给拍了下来,洗照片的时候周衔羽一眼就相中了那张。

      两人拿着洗好的照片走了出来,晚风拂面,赵栩然没有被遮完的脖子有些疼。

      “小羽,你是不是把我咬出血了,有点疼。”

      赵栩然仰起头用手指着自己刚才被咬的地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听他说疼,周衔羽一下子就着急了,赶紧弯腰凑上前去查看。

      “没有出血,只是有点红,我给叔叔呼一呼就不疼了。”

      说完,周衔羽便凑近脖子轻轻地呼着。

      晚上人少,这边的情况基本不会被注意到。可就在周衔羽弯腰下去的那一刻,街对面的闪光灯即刻亮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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