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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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衔羽如愿回到了那个小出租屋，殷勤得不像话，就怕赵栩然反悔送自己回去。
“小羽啊，你现在是在上学还是在做其他的。”
赵栩然问这话的时候周衔羽正在卖力地擦桌子，听见这个问题他瞬间愣住，撑着桌面望着对面的人。
小羽这个称呼怎么那么别扭？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是自己先开口叫他叔叔的。
“我在安大附中上学，高二的。”
周衔羽随口就回了，没想到却让赵栩然深信不疑。
“高二啊，你十八岁还在读高二吗？”
“额……是这样的，我从小营养不良，身体太差了，之前生了场大病就休学了，所以现在十八岁还在上高二。”周衔羽心惊胆战地圆着谎。
赵栩然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
午饭过后，赵栩然问周衔羽什么时候回学校，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最后为了不露馅，只好撒谎说晚一点去。
反正安大附中离这里也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
“叔叔，我去学校了，你就在家里别出去了，要啥东西我下晚自习后带回来。”
周衔羽在玄关处换鞋，扭头和赵栩然说着话。
“不用带什么，专心上课吧。”
“嗯，好。”
话音落，周衔羽打开门走了出去，却在关上门后站在楼梯口深深叹了口气。
要去哪里度过这难熬的两个小时啊。
周衔羽双手插兜往楼下走着，在一楼碰见了一个头发灰白，身材有些微胖的女人。
那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周衔羽，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嫌弃。
出了这片老式居民区，周衔羽打车去了安大，径直往男生公寓楼走去。
洛星竹宿舍正在聚会，酒水摆了一地，却突然听见了敲门声，吓得他们手忙脚乱。
“星竹，开门。”
周衔羽又敲了两下，里面的人这才打开门。
“羽哥啊，你吓我们了，还以为是隔壁那俩老赖又来赖酒喝了。”
洛星竹一边说话一边让周衔羽进去。
“我看起来像老赖吗？”
周衔羽说完这话，直接坐到了洛星竹的位置上。
“不像不像，你家大业大，哥几个还指望着毕业以后去给你打下手呢。”
洛星竹在他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羽哥，今儿周末你咋来学校了，明儿下午才有课啊。”洛星竹的室友问。
周衔羽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后才回：“一个人待着无聊，出来走走。”
听见这话，整个寝室都沉默了。
许久过后，洛星竹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别难受了羽哥，这么多年没有她都生活得好好的，现在也不用在意她了。”
周衔羽垂着头不说话，半晌后才点点头算是回应。
晚上九点，寝室有一人的闹钟突然响了，那是他每天晚上给自己对象打电话的时间。
周衔羽今天晚上喝得有点醉，洛星竹他们不知道在哪儿买的白酒，后劲太大了。
他抬起头看着洛星竹那室友在一旁和对象打电话，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星竹，安大附中几点下自习来着。”
喝得东倒西歪的洛星竹躺在室友的腿上，听见他问便随口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可能快了吧。”
周衔羽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九点半了，醉意顿时醒了大半。
“星竹，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洛星竹赶紧挣扎着起身，却只看见大敞着的寝室门和空无一人的走廊。
走得可真快。
周衔羽出校门后拦了个车，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路口似乎有个人影。
“停车停车，师傅快停车！”
他吓得直拍后座，等司机停车之后赶紧猫着身子躲到了路边的转角处。
好险，再晚半分钟赵栩然就能听见车子的声音了。
周衔羽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那人影越清楚，周衔羽也就越庆幸自己刚才的决定。
“赵叔叔！”
周衔羽兴冲冲地往前跑去，在赵栩然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又喝酒了？”
赵栩然眉头紧锁，有些不快的样子，看得周衔羽心虚。
“我……”
“算了先进去吧，外面冷。”
说完，赵栩然率先转身回去，周衔羽耷拉着头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回到家后，周衔羽想开口狡辩狡辩，却没想到赵栩然直接指着浴室的方向，“先去洗澡吧。”
他生气了？
周衔羽将头埋得更深，默默地想着：
他肯定是生气了。
胆战心惊地洗完碗，周衔羽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这下让他心里更加愧疚。
“过来吃饭吧。”
赵栩然摆好了碗筷，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周衔羽头一次这么后悔，一步一步挪到饭桌边，生怕赵栩然生气不理自己。
“小羽，”就在周衔羽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栩然却开口了，“你家里……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周衔羽碗里的菜都不香了，脑子里迅速闪过无数可能性，最后才慢吞吞地说着：“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我身体一直不好，我爸他前几年再婚娶了个外国女人，从此再也没管过我。”
“哦。”赵栩然的回应有些冷漠，“没事，快吃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说完，他夹了块豆干，小心翼翼地伸过来想要给周衔羽。
“谢谢叔叔。”
周衔羽急忙端着碗去接，乐得找不着北。
“小羽啊，你爸爸不管你，那你的生活来源怎么办，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啊？”
周衔羽还在回味着那块豆干的味道，猛然抬起头来还有些懵。
“钱啊，我一直都是自己挣的，趁放假的时候去打工，平时多节约一点。”
他觉得自己编造的这种悲惨身世就应该有勤工俭学的戏码，所以说出口时毫不犹豫。
这番话让赵栩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端着碗暗自叹了口气，决定再想其他办法。
晚上睡觉时，周衔羽抱着被子往沙发上一坐，没想到洗漱完的赵栩然直接过来拽了拽他的被子。
“沙发上不舒服，去床上吧。”
“啊？”
周衔羽抱着被子吃了一惊，怔怔地看了赵栩然许久，这才从齿间挤出来一句：“太快了不？”
“嗯？你说什么？”
赵栩然满脸疑惑，微微歪头，一副呆萌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没事，”反应过来的周衔羽满脸通红，抱着被子就往卧室走，“我喝多了，还没醒。”
嗯，就是喝多了没醒呢！
第二天早上六点，周衔羽蜷缩了一晚的身体突然就舒展开了，左右翻身也通畅得很，一点儿也不挤。
可他还没享受多久，赵栩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小羽，起床了，上学该迟到了。”
“嗯，别吵，帮我答个到就行。”
周衔羽迷迷糊糊地回应，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床边站着的赵栩然有些无奈，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哄着：“小羽，快起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别吵，再吵打你！”
周衔羽的脾气上来了，一通吼完拉过被子就盖过了头。
被这么一凶，赵栩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再去叫他起床，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出了房间。
下午一点，周衔羽这才睡醒。
他穿着睡衣走出房间，看见赵栩然正抱着双手坐在沙发上，表情冰冷得难看。
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面，上面还有一个煎蛋。
完了，好像闯祸了。
周衔羽抓了抓爆炸的头，努力回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别吵！”
“再吵打你！”
早晨的那些话慢慢地重现，周衔羽后悔不已，叹了口气后往沙发边走去。
“赵叔叔，对不起。”
“你之前也是这样吗，不想去学校就不去。”
想到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躺在盲道上，也是喝得醉醺醺的，赵栩然就不免联想到他平时的样子。
被这么一问，周衔羽立马给自己洗白。
“没有，不是的，你相信我赵叔叔，我平时都很乖的，只是最近几天听说我爸和那个女人又生了个孩子，心情很不好，这才……”
周衔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编不下去了，人生头一次需要用这么多的谎言来维持和一个人的友谊，真是痛苦。
可赵栩然明显又被他给骗了，心软的他招了招手，周衔羽就乖巧地蹲在他身边，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送到他手心里，还轻轻蹭着。
“没事的，叔叔相信你，可是小羽自己也要努力啊，即便我们被人给抛弃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要努力创造我们美好的未来，我们自己的家啊，对不对？”
我们的家？
周衔羽抬起头，眼里迸发出了渴望，惊喜得不像话，甚至还隐约可见那就快掩盖不住的野心。
“叔叔说得对，我们自己的家！”
他用力点点头，视线不离赵栩然半点。
“我会努力的，叔叔相信我。”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激情，赵栩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中二少年有这样的热血时刻也不为奇。
下午两点，周衔羽收拾着准备出门去上课，屋里的人却急急忙忙地追出来。
“小羽，你下午几点放学？”
“下午五点半，怎么了？”周衔羽回过头看着他说。
赵栩然摇摇头，“没事，那五点半我在路口等你。”
“你等我干嘛啊，我认识路，不会走丢的。”
“房东阿姨说昨天我们这里来了个流氓，长得又高又大，还烫头染发，我怕你碰上他。”
在赵栩然的认知里，这种流氓最喜欢欺负学生了。
“行，那我下课后早点回来。”
周衔羽没有去追究那流氓长什么样，和赵栩然说拜拜以后就去了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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