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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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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奇怪。”正在大家疑惑沉思时,赵莫怀在莫七耳边轻声道,“我总觉得这房间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莫七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我倒是觉得衣橱边的血迹有些奇怪。”
“怎么说?”
莫七眉头微微蹙起:“衣橱与地面的血迹衔接不起来,应当是血迹干涸之后衣橱又被移动过才会形成的。”
赵莫怀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两个环扣无法扣在一起,那么这两个环扣可能都是扣在第三个上的。”
莫七抬头看他:“什么?”
赵莫怀一笑:“那是小弦说的。”
“扣在第三个上?”莫七一震,“我明白了。你看到的黑衣人不只一个?”
“只有一个。”赵莫怀凑近他的耳朵,“但是,我看到的黑衣人进屋时姚飞雪应该已经死了。我当时就守在屋外,那人从进屋到出去都没有弄出大动静,若不是我等他走后又凑近了看,都不知道姚飞雪死了,看到时真被吓了一跳呢。”
莫七点头:“果然如此。”
赵莫怀挑眉一笑:“你知道是谁了?”
莫七瞥他一眼,微微一笑:“不知道。但是,可以想办法试出来。”
“哦?”赵莫怀饶有兴致地挑眉一笑,“说给你三哥我听听?”
莫七飒然笑道:“佛曰,不可说。”
赵莫怀折扇一收,敲在另一手的掌心:“啊,我知道少了什么了。”
莫七奇道:“是什么?”
赵莫怀眯眼一笑:“佛曰,不可说。”
莫七气结,无奈地看他一眼,叹气:“好吧,我认输,我招供。”
赵莫怀不置可否,只眯眼笑看着他。
“无论你说的黑衣人是不是凶手行凶之后又返回,单看会去挪动衣橱,想必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这屋里应该有什么值得窥觊之物。”莫七看了赵莫怀一眼,笑道,“虽然可能被人拿走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随便弄一个出来。”
“好小子,你这是空手套白狼了?”
“只是请君入瓮罢了。”
“有区别么?”
“嗯……好像没有……哎,到底少了什么?”
“喏,不就是枕头嘛,那么明显……”
“……”
赵莫怀与莫七对视了一眼,彼此有了默契。赵莫怀走到秦双弦身后低声说了两句,而莫七则似漫不经心地踱入内房屏风之后。
秦双弦没有回头,只微微偏了下头,对着那局棋轻道:“在下弈棋多年,倒是觉得这局棋倒像是一个人独自下的。”
“独自下棋?”如尘道长诧异道。
秦双弦温文笑答:“我有一段时间独自弈棋,因为黑白两路的棋势自己都清楚,起先几局就难免有些居于小节,则形成类似的棋局了。”
缘来大师点头:“有道理,不过,自己与自己对弈,难免无趣了。”
秦双弦微微一笑:“我们不妨设想,独自下这局棋的人是在等人。”
葛易数哂笑:“姚飞雪从来不喜下棋,就算等人也不会独自弈棋。”
“我并没有说等人的人就是姚二阁主。”秦双弦看了他一眼,微笑,“或许在这房内等的人要等的才是姚二阁主。”
“你的意思不会是等人的就是凶手吧?”葛易数不屑道。
“我想,这个很有可能。”说这句话的人不是秦双弦,而是莫七,他一面慢慢地从屏风后转出来,一面笑道,“姚二阁主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映花娘子惊道。
众人也露出讶异的神色来。
莫七指着姚飞雪的尸体:“尸体也能告诉我们很多东西呢。从她死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来有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姚二阁主未时回房不久就被杀了,这局棋是她本人所下的可能性并不太大,也就是说,姚飞雪回房之前就有人候在这间房的屏风后了。再者,她被钉死在墙上时是面对着凶手的,床柱边的这些剑痕看似是打斗时留下的,不过对于生死的决斗来说,这些痕迹的深浅也未免太过均匀了些。而且,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尸体的足跟微微离地,这对于以脚上功夫见长、下盘稳健的姚飞雪来说不该出现在打斗中。”他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不过大家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杀姚飞雪的是她的熟人,甚至是信任的人,所以她没有防备。而事后留下的剑痕则是用来转移视线的,也许匆忙间做的刻意了些,被看出痕迹。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了她呢?”一个人开了口。
莫七瞥过一眼,说话的正是萧秋如。他眼睛微眯,神色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姚飞雪的死,只是对这件事有些兴味般笑着。
莫七挑了挑眉,多看了他两眼,才抬起了手。手中放着的是一个玄墨盒子,看起来古朴陈旧:“我想兴许是因为这个吧。”
“这是?”慕梓言上前两步,结果莫七手中的小盒。这盒子入手微凉,有些沉,盒面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反复看了两遍,慕堡主发现,这盒子竟然找不到锁扣。
莫七微笑:“我在床底下的角落找到的,那里还有一个破碎的枕头。”
映花娘子走到床前俯身,果然从底下拿出一个红面的枕头,已经破了一个口,枕芯落了出来。
“这盒子里有东西,不过打不开。”慕堡主晃了晃盒子,沉声道。
“那就劈开。”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城居然开了口。
慕堡主点头,拿过身侧的配剑对着盒子的一角削了下去。
“当——”的一声,剑被弹了开来,盒子上没有留下半点剑痕。
慕堡主的脸色有点变了,他是用了七分内力的。
“这是……西沙的玄沉铁。”缘来大师盯着这个盒子道。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惊了一下。
玄沉铁制的盒子,如此精致,到底放了什么?
有人沉思,有人面面相觑,皆是盯住这个盒子。但是连慕堡主的名剑“雕容”也刻不出个印子来,又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开呢?
“可以让秦阁主试试。”沉默了半晌,莫七开口道,“素闻秦阁主精通机关术数,可否请阁主来看看这盒子?”
慕梓言一笑:“老夫倒是忘了这一桩。秦阁主,你看看这盒子可以解开么?”
秦双弦闻言微笑,接过铁盒子:“我可以试试。”
他端详了半晌,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摆弄那个盒子。
秦双弦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这个我可以解开,不过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慕梓言大喜:“能解开就好。既如此,我们就等秦阁主解开此盒再寻线索吧。阁主尽可回房间慢慢解,若是解开了还请通知一下。”说完他又看了莫七一眼,笑道:“看起来七侄子也对此很有兴趣,不如随阁主一起,如何?秦阁主,可会打扰到你?”
秦双弦微笑:“堡主客气了,莫七公子智机无双,有他在,只会使我解开此盒的把握大些,何有打扰一言?”
“那么,就有劳秦阁主了。”慕堡主拱手,将众人送回房间,而藏雪居依然由黑衣卫重重把守。
走出藏雪居不久,刚拐过两个弯角,就听赵莫怀赶前几步,在莫七耳边恼道:“慕梓言那个老滑头,装作信任小弦,结果还要找你来监视,还是怕解开了盒子里头的东西被掉包。”
莫七无奈一笑:“作为一堡之主,这件事他也得谨慎才行,也怪不得他。”
赵莫怀斜乜了他一眼:“还有你,怎么就让小弦解盒子?这么危险的事,你就不担心他遇险?”
莫七一笑:“秦阁主名满江湖那么多年,有什么要紧,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吧。”
赵莫怀叹气:“小弦他不会武功。”
莫七愣了愣:“什么?”
赵莫怀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今次不能总是陪在他身边,你可给我看好了他。若是他掉了一根头发,我拔你十根。”
莫七哭笑不得,连连应声:“是、是,我记住了。我宁可自己掉十根头发也不会让他掉一根的。”
赵莫怀挑眉,颇有些懒散风流地一笑,向前走去,在第三个拐角与秦双弦道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莫七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着秦双弦向沁宁居走去,他半低着头,似出神地想着什么,直到与一人撞到,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莫七道歉,抬头一看,却是一脸冷淡的萧秋如。
莫七眼神微亮,颇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问什么,却也没有问出口。
倒是萧秋如淡淡道:“没关系。”说罢转身要走。
“萧兄请留步。”秦双弦已经转过头来,看着萧秋如微笑,“萧兄可想要随我们一同看看这铁盒子?”
“我不懂这些,去了也只是给你们添烦。”萧秋如淡淡一笑,眼中光华微微流转,迅速敛去,“何况,两位兄台又怎知在下不是要夺此铁盒之人?”
“萧兄是聪明人。”莫七挑眉,看了他半晌,飒然一笑,“也是自己人。”
萧秋如抿唇,抬头凝视他的眼,淡淡开口:“妄谈‘自己人’的人往往下场都不太好,莫公子可要小心了。”
莫七笑了,眉宇舒展,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多谢萧兄提点。”
萧秋如淡淡拱手回礼,转身离开。
莫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