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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啾啾快乐第三天 ...

  •   *

      指尖的小团啾还很小,他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
      分量不重,停驻在他的指尖之时,嫩黄色的羽翼绒绒地擦过手心,翅膀扇动之间,带来一阵小小的风。

      脑袋上支楞着几根呆毛,脸蛋上有两坨圆圆的红点,像是打了腮红一般,看上去就在笑着。
      傻里傻气,又真的很可爱。

      而啾啾歪了歪脑袋,小声啾道:“啾啾啾?”
      ——在看我吗?

      沈琢的身上很香,浅浅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幽幽的,就如同沈琢的气质一般,静谧冷淡。

      温青鹤置身其中的时候,那股冷淡的香气就如秋日第一场霜露一般寒凉,慢慢地凝成极细的一小股,涌进鼻腔。
      啾啾觉得很好闻!

      沈琢没开口赶他走,只是用和方才相比,夹杂了一些惊愕的视线望着他。
      温青鹤歪了歪脑袋,毛绒绒的脑袋不小心蹭到了沈琢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偷窥沈琢脸上的神情,许久,才小声啾着。

      ——在看什么呢?

      沈琢的目光带着散漫的目的性,有一瞬间,温青鹤甚至觉得,沈琢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启薄唇,挤出两个干脆利落的字:“走开。”

      温青鹤想了一会儿,从他的指尖跳下来,落在了沈琢的腿上。

      “啾!”
      ——那我停在这里总可以了吧!

      沈琢冰冰的目光垂落下来,落在了那只小团啾身上。
      他忽然伸出手,算不上轻柔地握住了小鸟的身体。

      触感很柔软,小小一团的,就这样乖顺的蜷缩在掌心。
      沈琢的眸色渐深。

      上辈子的时候,温青鹤在他面前的时候,可从未表现得如此温和过。
      他只看过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在自己忍无可忍离开后又变得委屈跋扈的人。

      也是和身前这个精神体一样的长相,却永远鄙薄着他。
      即使他的精神体原型那样瘦小,那样孱弱。

      沈琢一边想着,带着些恶趣味的想法缓缓从脑子里飘出来。
      ——如果他现在就把这个以后会伤害自己的人,就这样扼杀在掌心,那么会怎样?

      他的未来,还会是那样灰暗无望吗?

      他就这样想着,握住温青鹤身体的手缓缓收紧。
      沈琢看见自己的手掌,几乎要将温青鹤整个包裹起来。从他的角度来看,自己只能看见一撮嫩黄色的呆毛,还在温青鹤的脑袋上一翘一翘的。

      就在这时,一阵绒绒的暖意忽然在掌心升起。

      这只小团啾不知道脑回路转到哪儿去了,也许是以为沈琢想撸·鸟,主动地在沈琢掌心蹭了蹭。
      态度带着一些没由来的亲昵,像是有着对于他的天然信任和依赖。

      嫩黄色的鸟羽微微翕动着,乖顺的收敛着,贴着曲线美妙的身体,好看极了。

      沈琢的手松开了。
      他忽然觉得,事情有一点奇怪起来。

      温青鹤正细细嗅闻着沈琢手上散发出的那股冷香,殊不知自己刚刚差点嘎了。
      他见沈琢收回手,认为自己劳苦功高,啾啾啾了几声。

      意思很明显——
      小样,摸啾摸得很舒服吧!我这样还拿不下你?

      小啾歪了歪脑袋,飞过去,蹭蹭沈琢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推拒了。

      温青鹤胆子大了点儿,开始上轮椅揭瓦。
      他跳到了沈琢的双腿上,有些遗憾的望了一眼那双修长的腿。

      多好看呀。
      可惜沈琢这个时候,已经半瘫痪了,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温锐言修长笔直的小腿进入了视线之中。
      温青鹤还没搞清什么状况,就被自家哥哥一把捞走,放在了肩膀之上。

      “走了,阿啾。”他的金眸还是带着碎冰一样的寒冷,看着所有东西的时候,都是那样漫不经心。

      温青鹤回头看沈琢,脑袋上的呆毛一翘一翘的。
      真可惜,虽然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琢会拒绝这门婚事,不过事已至此,刚刚沈琢就是不太喜欢他。

      这一走,他应该就再也见不着沈琢了。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男配啊!

      温青鹤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多看两眼。
      希望这个世界的沈琢能够好好强大起来,不要再被命运折磨致死了。

      下一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今夕何夕呢。

      就在温青鹤要被带走出门的时候,温锐言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沈琢,目光复杂:“我再问你一遍,你同意这门亲事吗?错过这个机会,你可不要后悔了。”

      沈琢的目光静静的,如同一块无机质般的黑曜石。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良久,久到温青鹤以为他就要保持沉默到温锐言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

      沈琢抬起了眼睛,目光带着摄人心魄的暗色。
      “我同意。”

      *

      接下来的半小时,温锐言和沈琢进行了一场关在房间里的促膝长谈。
      他们商量的时候,温青鹤也没闲着,扑棱扑棱着一双翅膀,在沈琢家里慢慢闲逛着。

      伊斯堡很大,也是沈琢爵位的象征,是沈家留给沈琢的最大财富。
      他家四代从军,若不是沈琢腿伤瘫痪的缘故,沈琢现在这个年纪,本应该早就被父母送到军营去历练了。

      可惜父母双亡,可惜双腿瘫痪。

      温青鹤一边参观着,一边回忆起书中沈琢的悲惨经历,不由得叹了口气,情绪也变得低迷。
      这么好一个人,就这样被命运毁了。

      哪来的那么多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温锐言和沈琢进房间后,温青鹤感觉到四周精神力的威压小了许多,就从容地变回了人形。
      伊斯堡仅有的几个佣人的精神体都比较弱小,对温青鹤来说没什么影响。

      今天温青鹤用来会见娃娃亲的装扮很是端庄,织金衬衫是白色的,一枚红宝石被仔细琢磨成了胸针,扣在衬衫上,衬得肌肤更为雪白。
      他骨相很秀气,骨架也比一般的男性要稍微小一点,这件稍大的宽松衬衫批到温青鹤身上的时候,就显得他人更加娇小。

      那双灵动活泼的茶棕色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鸟雀一般的生物。
      如此惊鸿艳影。

      不知怎的,他摸进了一间像是收藏室的房间。
      琳琅满目的收藏陈列于眼前。

      油画,宝石,还有瓷器。

      还有一枚摆在很角落位置的小戒指。

      温青鹤摸起了那枚戒指。
      它的设计极其特别,戒身是一片鸟羽的形状,点上了嫩黄色的釉彩。

      在暖光沐浴之下,闪着淡淡的光。

      温青鹤看着它,有些出神。
      这枚戒指……好像他的小羽毛啊。

      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
      轮椅的轮子碾过地板,发出轻轻的咕噜声。

      温青鹤:“……”
      完了!被沈琢误会自己在偷东西的话怎么办啊!

      他想都不想,在精神力扫过来的那一刻,老老实实的变成了一只黄黄的啾。
      温青鹤装作什么都没做,冲着沈琢挥了挥翅膀,带着有些欲盖弥彰的友好:“啾!”

      ——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啦?

      沈琢没出声,而是操纵着轮椅,向温青鹤这边靠近。
      就在温青鹤以为他要惩罚自己之时,那只手越过他,触摸到了那枚放在展台上的鸟羽戒指。

      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慢慢地摩挲着戒指上雕刻的花纹。

      那不会是很重要的、不能被外人触碰的东西吧?
      温青鹤有些害怕的闭上眼睛——

      人为刀俎,啾为鱼肉。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话,还是让暴风雨来得更迅疾些吧!

      然而,温青鹤没感觉到任何痛苦,一点微微的重量被挪到了脑袋上,像是正顶着一个什么东西一般。
      温青鹤:“啾?”

      他抬了抬翅膀,触摸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硬环。
      ——那就是刚才那一枚戒指。

      他睁开眼,见沈琢正看着自己,眸中涌动着说不清楚的情绪。
      沈琢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清越悦耳的嗓音落在温青鹤身上时,像是叹息:

      “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啾啾快乐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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