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的他失忆了》又吃柚子

3、摔倒风波

　　李圳回来时，陈桉乙刚帮他儿子关好房门，一转身便看到风尘仆仆的人。
　　那一刹那又想到了白天的事，他依旧有些生气但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尴尬，只能僵硬扭头走人。

　　上楼时碰到了下楼的俩姑娘，她们也看到了李圳，惊讶地打招呼。
　　李圳淡淡回应着，但俩人实在热情，坐在餐桌旁边陪着李圳吃饭边聊天。这会儿气氛正好，老太太也看到了，她更是看到在不远处干坐着的陈桉乙，别样心思冒了出来。
　　“你们嘴真甜！阿圳要是真比你们大一两岁，我也不用天天着急着给他找伴！”老太太见缝插针加入到三人的聊天中。
　　这话一落，意思就有些明了了。
　　“不是吧婆婆，圳哥这种帅哥怎么需要你着急。”
　　“不交朋友呗！”老太太这倒是实话实说。李圳这个人懒得很，懒得打交道的懒。
　　老太太也不指望人家城里的小姑娘看得上她家阿圳，但她就是要硬着脸皮开口:“你们认识的朋友多，圈子大，我就望着阿圳多跟你们打交道，见见世面，多认识些人呢。”
　　俩姑娘哈哈笑着说好。
　　几人一来一往的交流中，陈桉乙无声无息上楼了。

　　回想着刚刚的聊天以及李圳不作推迟的反应和白天没有拒绝加陌生人微信的行为，他又开始悲伤了。
　　不管李圳的前妻去哪了，现在无论是老太太还是他李圳都在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与他陈桉乙毫无相关的生活，他现在应该收拾东西走人的。
　　去哪呢？
　　去哪都好，好比在这难受。
　　他泄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些声响。他起身到窗边一看，是李圳和两个女生准备出门。
　　陈桉乙看到他们三个上了车，最后扬长而去，他的心跌得更低了。他不知道他们大晚上的去哪里，但一方明显有好感，一方又不作拒绝，万事皆有可能。
　　焦虑等了半小时左右，他们才回来，陈桉乙才松了口气。

　　但第二天刚醒来，就得知李圳跟她们三个出去了。
　　陈桉乙问老太太他们去哪了。
　　老太太说，玩呗！李圳熟路，带他们到处玩玩。
　　老太太还说，等一下帮她冲洗院子。
　　可是陈桉乙也想出去，他想知道他们玩什么，他想跟着一起，他很是不安……
　　最后陈桉乙并没有出门，他帮老太太洗了半天的院子，下午又补了下觉，晚上才等回他们。

　　李圳又是搭她们车回来的。
　　陈桉乙就站在车旁边，刚想开口又被老太太塞了几袋东西:“你洗放井口边，有空就洗了。”
　　赖晓也拎了两袋东西，她走到陈桉乙旁边，开口道:“我们俩就负责洗东西吧，其它交给他们！”
　　“行行行，其它我们全包了！”高雨涵保证道。
　　陈桉乙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打算烧烤，就在这个院子里。
　　他想分工确实挺明确的，他们白天玩完晚上买好烧烤材料，他就在家里负责打扫院子好晚上烧烤。但期间他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也没有人跟他们商量过什么。
　　商量……
　　陈桉乙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一方面高估自己了。

　　他沉默着，对高雨涵的热情也迟钝许多，这让高雨涵感到失落与无趣，于是跟不远处的朋友交流起来。
　　高雨涵与几人的位置有些距离，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却无意吵到陈桉乙。陈桉乙想起以前摘抄在本子上的青春伤痛文学——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真伤痛。

　　陈桉乙无法融入热闹中，但他也不能逃离这热闹，所以他试图装作忙于烧烤而不加入聊天。
　　“嗯！是真香！”那位叫被称为宇仔的男生开口，他有滋有味吃这陈桉乙烤出来的食物，边吃边从旁边桌子拿了不少串串放到烧烤架上，“辛苦你了！师傅！”
　　陈桉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串串上的水滴到炭火上，烟雾直扑陈桉乙正脸，他难受咳了咳。
　　宇仔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一直秉承“四海皆兄弟”横走江湖好些年，但他过于不客气的行为引来旁边赖晓的不满:“臭鱼，别欺负人啊。”
　　说他欺负人，宇仔立刻就不服了，从陈桉乙旁边快步走到赖晓那，准备跟她好好辩辩什么叫欺负人。
　　于是烧烤架那边又只剩陈桉乙一人了。
　　他其实很想融入到她们中的，因为这个才能更接近李圳，但他并不熟练这样的场合，只能偶尔干巴巴看向那边。

　　他们开始打牌了，三缺一，李圳理所当然被拉入其中。
　　李圳在打牌，老太太又有她的忙碌，小孩自然自由些，他也是有些嘴馋的小孩，又充满好奇，搬了自己的小凳子坐在陈桉乙旁边。
　　陈桉乙也随他，并不怎么搭理他。
　　李鑫洋应该是想吃那大鸡翅的，因为陈桉乙每动一下鸡翅，小孩就不自觉头凑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香喷喷的鸡翅。
　　陈桉乙起了逗人的心思，故意不问不搭理小孩，烧了鸡翅也不问小孩要不要，就全都放在桌子的盘子里。那桌子就在小孩的对面，两者之间刚好隔了个烧烤架。另外，小孩个小根本够不着桌子。
　　看到陈桉乙直接把鸡翅放桌子上又坐回原位，李鑫洋有些不开心，只好自己过去拿，但他够不着。他搬来旁边的椅子，站上去后伸手去够。
　　就差那么一点点……

　　“砰——”
　　“唔——”
　　这时，盘子落地的清脆声音与小孩的惊叫同时想起。
　　陈桉乙赶紧过去，抱起摔倒在地的小孩，他急切问道:“是不是摔着腿了？”他刚刚看到小孩是没有站稳，往一边摔下去的。
　　小孩没有回话，小声“呜呜”着。
　　“听话，别乱动，让我——”陈桉乙刚想抱小孩起来，却被大步赶过来的李圳抢走人。
　　“呜呜爸爸痛……”小孩看到自己爸爸过来了，委屈哭出声来。
　　“哪痛？爸爸看看。”
　　李圳小心摸着小孩的头，担心着:“是不是摔到头了？”
　　小孩还没有回话，一旁的陈桉乙立刻接话:“头没碰地，应该是腿。”
　　赖晓她们也在旁边，也担心着小孩的情况:“这光线不好，到屋里看看先。”李圳也没有多说，小心翼翼抱着小孩往屋里去，其它几人也跟上。

　　屋里的老太太看到几人急匆匆往这边赶，再看清楚李圳怀里的小孩，“唉呀”一声凑近:“怎么了？摔着了吗？”
　　小孩还是呜呜哭着，李圳一碰他腿，哭声更大了。大概是扭着腿脚了，李圳让老太太拿些药水出来，之后便往小孩扭伤的地方揉。

　　一会后，情况好了些，老太太依旧追问着:“这是什么了？怎么就扭着脚了？”
　　“站椅子上不小心摔了，揉了揉，应该没事。”李圳回答他老母亲的问题。
　　“站椅子上干嘛？刚才还好好的说要吃烧烤。”老太太往外一看，隐隐约约看到桌子旁那张翻倒的小塑料椅子。据此，她大概猜到什么。
　　“他哪里够得着！”老太太气愤道，她生气几个人看不住一个孩子，但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好出声。又想到旁边的烧烤架是由陈桉乙看管的，立即转移目标。
　　“你帮他一下怎么了！”老太太觉得自己已经猜测出来了，无论如何，无论是他冷漠忽视还是他残忍拒绝，陈桉乙脱不了关系。
　　“我就知道你心肠够黑！够坏！”老太太这会儿又不管有没有客人在旁了，开始痛心起来，
　　“本性难改！几年前可以自私离开，不管自己的租房不管自己的亲生……”
　　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完，被李圳拉了一把。
　　“阿圳！”
　　“妈，洋洋没事。况且也不关他事，你说他干什么。”虽然说的话关于“他”，但李圳始终没有看“他”。
　　所以陈桉乙觉得他是怪自己的，怪到连一个眼神都吝啬落到他身上。

　　“奶奶……”被李圳抱着怀里的李鑫洋拉着老太太的袖子。
　　老太太问他怎么，他又不愿意说。但旁人能感觉出来他的不好意思与羞愧。
　　老太太无奈:“你们出去玩吧，别浪费准备了半天的烧烤。”
　　这件事也就以此告一段落，以李圳他们出去继续烧烤结束，以陈桉乙沉默不语结束。

　　也由于这个小插曲，今晚的活动草草了。大概收拾好后，李圳让那三人先去休息，随即又扫了眼四周，不见陈桉乙。明明刚才还在一边收着东西的……
　　李圳往屋里去，上了楼，发现陈桉乙的房门是开着的，人并不在里面。
　　“我们刚才上来就没有看到他。”赖晓看到李圳在找陈桉乙，并向他说明情况。
　　李圳点头，让她先休息。
　　他走向楼梯，忽然直直看着通向楼顶的楼梯口。他大步往上走，气也不敢大喘。
　　果然，楼顶的门是开着的。

　　李圳向外一看——
　　“陈桉乙”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大喊出来，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但他不敢大喊出口。
　　－李圳，我叔是跑到楼顶跳下来。
　　－李圳，你说如果我跳下去是不是也可以解脱了……
　　往事旧言，一幕幕一声声的，硬逼着李圳去回忆去恐惧。
　　他小心翼翼靠向陈桉乙。
　　陈桉乙突然一回头，惊讶地望着他。
　　李圳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很快。

　　他开口，劝导着:“桉乙，有什么下来说好不好？”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他不应该对失忆的陈桉乙，不，即使是未失忆的陈桉乙，他都不应该冷漠对待。
　　“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你下来……”李圳的语气已经带上哀求。
　　对面的陈桉乙一些恍惚，他想了想，把脸上的累死胡乱一抹，刚跳下来——
　　被李圳精准抱住。
　　毕竟是一个一百多斤的青年，李圳不堪其冲击力，往后一坐。幸好，没有摔到哪。
　　不过陈桉乙的右手撑到地上时小小摩擦了下，起红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