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之恋》旎旎果子

8、第 8 章

　　接连几天，还是不见项以文出门，究竟他每天躲在家里干什么呢？都不会闷的吗？尹枫在家里冥思苦想：究竟有什么好办法才能把项以文从自闭的窝里拉出来呢……
　　“妈！我下楼丢垃圾！！！！”
　　抓着两只垃圾袋匆忙跑下楼的尹枫，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可悲。
　　为什么我就不能勇敢地直接冲到他家去，把那家伙从家里拖出来，告诉他“给我好好地振作起来啊”这样、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呢！

　　期中考之后，大概是之前太拼命了，成绩公布的第二天，尹枫眼睛发炎了。
　　妈妈带她去医院看了之后，被医生要求在家休息。
　　项以文找上门。
　　“喂，听说你请假没上学？没事吧？”
　　左眼蒙着纱布的尹枫趴在窗口摇头——
　　“医生说可能会传染，建议不上学，不过不要紧，过两三天就会好的。”
　　“那你要不要下来？我请你吃东西？”
　　尹枫愣住——
　　“可是医生说会传染……”
　　“没事，我有抗体。”说完，项以文嘿嘿一笑，“好久没吃冰淇淋了，一起去吧！刚好我妹不在！可以把她那份也给你吃！”

　　刚好尹枫也在家里闷坏了，她迅速收拾书包下楼，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妈妈问她哪里去，她灵机一动、跑去客厅把垃圾桶打开，说自己出去丢垃圾。
　　走到门口的时候，项以文说他听到了。
　　“听到什么？”
　　“你说丢垃圾。”
　　“那又怎么了？”
　　项以文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你每次出来见我，手里都提着垃圾，搞得好像我是垃圾车一样。”
　　尹枫噗哧一声，笑了。

　　丢完垃圾，两人一起来到冷饮店，项以文照常点了尹枫爱吃的冰淇淋，看到尹枫把书和练习本拿出来，问她干啥。
　　“反正出来了，顺便让你帮我补下今天的课，你把你的笔记借给我看下。”
　　项以文叹口气，把笔记拿出来递给她。
　　“我妹要是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
　　“她这次期中考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
　　项以文的笔记记得超好，尹枫一时间抄得忘乎所已……
　　“喂，抬头——”
　　“干……”干嘛的嘛字还没出口，一勺冰淇淋就被喂了进来……
　　叮呤……
　　随着客人进门，冷饮店的风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尹枫呆呆地看着项以文，而项以文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瞧他那样子，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什么异常！
　　冰淇淋凉凉地滑入了喉咙，可尹枫的脸却像着了火似的迅速涨红了起来。
　　紧接着，项以文又若无其事地挖了一勺要喂过来，尹枫吓得靠在座背上——
　　“我、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
　　所幸项以文没有二话，直接把勺子递给了她，从而避免了尹枫的二次丢脸。

　　尽管那时候尹枫就已对项以文产生了好感，可她从未想过要与他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们都是中学生，尹枫绝不允许让早恋这种羞耻的事情耽误她最重要的学习。

　　丢完垃圾的尹枫又一次来到项家门口东张西望，汪！汪汪汪！隔壁家李太太的狗又冲过来把她吓到了！尹枫一路狂奔回家，扶着墙喘气的时候，她忽然想：如果当年，她有勇气向项以文告白的话，项以文会答应跟她交往吗？

　　“项以文，你想好要报哪所大学了吗？”
　　抄完笔记的尹枫开始专心致志地吃她的冰淇淋。
　　“没想过，到时再说，你呢？”
　　尹枫耸耸肩：“我？以我的成绩，最多只能进二流学校，不像你，随便考考都能进重点——”
　　那时候，距离高考已经不远了，而高考结束，也意味着大家即将各奔东西，到时，即便两家住得很近，恐怕也很难像现在这样、随便用个丢垃圾的理由就可以见面，也很难再坐在一起吃冰淇淋了吧。想到这里，明明平常觉得很好吃的冰淇淋也一下子变得苦涩了起来。
　　“我说不定会出国……”
　　“出国？”尹枫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释然了，的确，班上有好多同学也是安排了出国的路呢，况且，以项以文的家庭条件，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选择。
　　吃完冰淇淋，两人一同走出冷饮店的时候，尹枫发现项以文的胳膊上又多了好几道刚抓的伤痕——
　　她笑起来——
　　“怎么彩文又把做错题的气撒在你身上了吗？”
　　正说着，马路对面出现了项彩文，只见她双手紧紧搂着旁边一个男生的胳膊、正有说有笑地和那人一起往前走。
　　“你看！是彩文哎！”尹枫兴高采烈地对项以文讲，结果一抬头，看见项以文阴沉着脸，一双眼睛，正带着杀人的气势紧盯在项彩文的身上。

　　晚上，尹枫越想越气闷，于是套了件外套下楼，准备去便利店买啤酒喝。结果刚一出门口，迎面就看见了项以文——
　　“喂！项以文！别跑！我是尹枫！哈喽！老同学！！好久不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生怕项以文会逃走的尹枫，这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丢脸死、也要先把他叫住再说。
　　结果后来她还成功地把人拖到了便利店。
　　“呐！这瓶给你！”为了表示友好，尹枫还亲自帮他打开了啤酒。
　　“哦，谢谢。”项以文接过了酒。
　　两人一同就座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面前是黑洞洞的街心公园，背后则是闪闪亮的从透明橱窗里照出的灯光。
　　从玻璃窗的反射中，可以看见项以文的脸，虽说这家伙还是面无表情的、脸也瘦得很，不过胡子好像剃过了，看上去比上次整洁了许多，尽管略带病容，但他侧面的五官还是跟过去一样立体、俊美……
　　呜哇！！！
　　一口气灌下差不多三分之一罐的啤酒，尹枫痛快地哈了一口气。
　　白白的雾气，消散在夜色中……
　　“幸亏遇见你、肯陪我来这一趟！要不然的话，一个人坐在这种地方喝啤酒，八成会让人觉得怪可怜的，哎……谁让我至今还跟老爸老妈住一起呢，要是在家喝的话，又要被老人家念了！对了，这几天你在家都干嘛呢？半夜才出来，捉鬼吗？”
　　项以文仰脖、哧溜哧溜地喝了好几口啤酒。
　　“杀人，我刚杀好了一个人回来，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呢，就被你拖来这边喝酒了。”
　　从项以文额前的流海下，射出一道阴冷的目光——
　　这道目光，竟和多年前、在看到项彩文挽着她又一个新的男朋友出现时的目光惊人地重合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又在讲什么笑话啦！当我还是幼稚园小朋友咩，杀人？就你现在这体格，走出街没被别人杀掉已经很运气了！！！！

　　项以文继续哧溜哧溜喝酒，没两下，居然把一罐都喝光了。
　　他站起身——
　　“那么，我要回家了，你继续吧。”
　　什么，他这就要走了？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等下！！！”
　　尹枫来不及细想，首先用两手紧紧抓住了他。
　　“还有啥事？”
　　“那个——”
　　“哦，对了，上次的松糕，虽然很难吃，但是，谢谢。”
　　什么嘛！
　　“请你以后不要再送来了。”
　　我不是想说这个啦！
　　“还有，还要谢谢你那天帮我叫医生。”
　　这家伙，到底还要跟我说几个谢谢啊，人家根本不是想听这些的好吗！难道，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就没有别的话想问了吗？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变化或成长吗？
　　项以文，我知道，眼下并不是最好的重逢机会，可是，说真的，我好感激，我好感激上苍又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所以，能不能给我一点耐心啦！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很想重新和你做朋友！和你一起学习、一起吃冰淇淋，哪怕是再被你当众喂一次，我也……我也很高兴……
　　那样幸福的日子，难道你一次也没想念过、也不想要重来一次吗……

　　“好了好了，最多我再去买瓶啤酒、多陪你喝一会儿啦！”说着，项以文转身进了便利店。
　　尹枫抬起袖子抹了下眼泪，等看到项以文重新出来时，她气嘟嘟地说：
　　“虽然你说难吃，但是，那天那个松糕，不是我妈做的，而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我待在厨房里，忙了一上午才做出来的，就算很难吃，你也应该了解我的心意才是！结果巴巴地送到你家，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
　　项以文开了啤酒，喝了一口，没说话。
　　“虽然这些年，我们一直没联系，不过听说你过得很好，我也很为你开心，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嘛！啊，对了，一直没机会跟你讲，高考的时候，我的数学成绩发挥超常，这让我的高考志愿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我直接就进了我原先连想都不敢想的大学！所以，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啊！”
　　“是嘛，那么，虽然晚了，但还是说一声恭喜吧。”
　　尹枫呆呆地看着项以文。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尹枫摇了摇头。
　　项以文叹了口气。
　　“那么，这罐我也喝完了，我该——”
　　眼泪滚了下来，这回，实在是没能忍住，大概是天太晚了，气温也下降得厉害，连同眼泪滚下来的、还有鼻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你不记得我！为什么你要装做不认识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冷淡、搞得我们像陌生人一样！项以文！你到底想干嘛啦？！！！！！”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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