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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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后半夜，“知更鸟”叮地一声，发出了紧急推送任务。
宁楠嚼着手里的馒头，他正坐在9号食堂，今天又是一个阴雨天。
他从学院制服的兜里掏出手机。
一整晚，他的“知更鸟”都在急促地响动。
“知更鸟”推送的任务是迎接Party，迎接谁没点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知更鸟”上内部论坛的帖子也在极速翻涌：
【+都收到推送消息了吧？】
【当然。】
【但是为什么有的任务不能申请呢？】
【那些都是准备给关系团领走的，这你都不懂？】
【凭什么？太欺负人！】
【你们自己没本事就闭嘴。】
下面回帖吵起来，特供生内部竞争本就激烈，给他了就没有你的。
……
【悄悄透露，落叶山庄是真启封了。我下午做任务路过，看见佣人在整理屋内屋外，庭院的草坪全部翻新，树枝正在修剪。我只看了一眼就走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看见的。】
宁楠视线落在这最后这一条消息上。
季严亦，
他来了。
但他的“知更鸟”却没有分配到任何任务。
【你的学工分暂时排在全年级倒数第一，按照综合分计算，分配到好任务很难。】机械音提示道。
宁楠吞下一口稀粥，9号食堂最便宜，味道却实在难评，【我的学工分应该被昨天的照片拉低了。】
【不过不用担心，学工部所谓的“新人福利”还没用完，他们怎么都会把我带到季严亦面前一次，不信你看看我周围。】
四周若有若无嫉妒的眼神，印证了他的话。
宁楠吃完早餐，站起身将餐盘放进集中收纳处，走出食堂。
“知更鸟”上学工部的消息比他来得想象的还要早，不过是才下午一点，他就收到了讯息：
【宁惑同学，请立刻前往学工部一楼101教室。】
宁楠心口一紧，饶是他有准备，这个时候也有点不能镇定。
机械音道，【该来的总会来。你是怕了？】
宁楠沉默，【能早点见到人，也能快点解决事情。】
宋晖和副部长都在学工部教室，旁边有几名干事等着。还有两名特供生，上次给宁楠拍过照，一看见宁楠就面露恶意。
可惜他们无可奈何。
再次站在落叶山庄黄铜兽首的侧门前，学工部没有多余人跟来，连宋晖都没踏进侧门。
宁楠解开黑色圣灯学院服的扣子，露出里面漂亮藏蓝色的工袍，上到二楼，踩着沉黑的金丝绒地毯，跪坐在小书房里。
窗外的松柏，在逐渐变暗的天光中微微颤抖。
他放轻呼吸。
其实他仰慕首席很久了，当初努力想进特危局，也是为了能靠近首席。
首席十年前就稳坐特危局任务排行榜NO.1，他算是听着首席的事迹成年。他的强大，是所有位面任务者都仰望的存在。
但首席进入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季严亦？
【季严亦能量体最强，磁场最强，和001容纳度最契合。】
宁楠不说话，好半晌才出声，【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副本要容纳外界入侵的高级能量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个副本世界都要讲究能量守恒定律。
楼下的走廊逐渐传来了喧闹。
“确定哥是今晚回吗？”
“当然了，嘻嘻。否则你干嘛也跑回来，还不是接到了消息？”
“哈，笑话谁？你不也是一样吗？”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楠心脏砰砰直跳。主卧的套间虽然也大，但多一个人就是很显眼。
门“砰”一声被推开，宁楠不自觉挺直了腰。
走在前面的几名少爷停住了脚步，有人皱眉问，
“这，是学工部安排的私人整理？”
“看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
“呵呵，他们消息倒是灵通，什么私人整理，这是又上赶着来送人了！”
“宋晖就是靠这个一直坐稳着位置的吧！”
有人不客气弯下腰，“今晚你想陪季哥？”
宁楠脸色顿时很难看。
季严亦，还是要“挑人”陪过夜。
他来不及思考，走廊末尾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都挡在门口做什么？”
宁楠呼吸一滞。
这声音，是周淳，季严亦身边第一人。从不离开季严亦半步，可以说看见他，就知道季严亦就在主场。
挡在门口的少爷们已经噤声，潮水般飞快分开，周淳也停住脚步，落到后侧。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披着纯黑色的风衣，戴着手套，袖口绣着学院蔷薇暗纹，牛皮皮靴包裹着长腿。逆着光，浓重的阴影投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缓步经过走廊，进入主卧。
宁楠呼吸开始不稳。
他低着头，视线中，黑色风衣沉沉的衣摆和笔挺的裤管在靠近。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n次循环，季严亦禁锢，占有和控制他的手段，和他表面的高岭之花，目下无尘的传闻一点也不相符。
——自己是不是太冒进？！
质地上乘的衣角，已经垂在了宁楠眼前。
见宁楠僵着没动，那人站定，微微抬起黑沉的眼眸。
房间里一时间冷得掉跟针都能听见。
“怎么不动？”寡淡冷沉的声音响起。
宁楠悚然，他竟然站不起来。
还是周淳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安静，“这位同学，你第一次来吧？宋晖没教过你怎么做事吗？”
宁楠这才咬牙出声，“教，教了。”学工部当然调|教过。
他站起来，没抬头，走了过去。
季严亦极高，192cm，宁楠头顶只到他下巴。
他双手小心搭上了季严亦风衣领口，领口是一枚质地精良的牛角扣。
季严亦的视线突然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宁楠心脏紧缩。
那视线和记忆中一样，一贯冰冷，强势，雪山呼啸般，裹挟着能席卷一切的锐利。
牛角纽扣被解开，风衣褪下，宁楠忍住颤抖退到一旁，尽量埋低脸。
他感觉到季严亦的视线，似乎又在他头发上掠过一下。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风衣被挂上落地衣架。
宁楠忍住心慌，重新回到季严亦身前。
“请抬一下胳膊。”他低声说。
季严亦里面穿的也是一套黑色制服，金色纽扣上，纹着一朵黑蔷薇。
宁楠的手指放到了圆扣上。
走廊挤着的少爷们早不见了踪影，连周淳都站到了门外。
宁楠有点呼吸不过来。
只穿衬衣的高大身影，仿佛一团迷雾压迫着他。
宁楠下楼时，还保持着镇定，到了佣人房，他直接抓起学院制服，裹在身上就冲出了山庄。
回到宿舍后，宁楠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失算了，我没看出来季严亦有没有趋化向首席。】他说。
机械音道，【时间太短，没看出来很正常。】
【首席在季严亦身体内概率依旧是85%？】
【是的。】机械音回答。
概率没提高很正常，但令人失望的，是季严亦头上没有特危局的标识。
【救援者标识和记忆一样，应该也被抹去了。】机械音说。
这消息让宁楠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妙。
还好他模样做了伪装，季严亦应该不会认出他。
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那件贴身的工袍，他走进浴室脱了下来。
藏蓝色的素绉缎，原本应该是学工部收回去的，他盯着这件衣服，卷起来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他还得寻找机会接近季严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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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知更鸟”又发布了各种新任务。
宁楠只是看了看，出于谨慎，他没在“知更鸟”上接学工部的任务。
隔壁桌有好几个特供生，眼里都闪着幸灾乐祸。转校的特供生似乎没掀起什么水花，这让盯着人的他们喜闻乐见。
“一开始故意不去，巴巴等着NO.1回圣灯，见到了大少爷又如何？还不是没一点声响。”
“真不知道学工部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好的机会。”
“谁让他成绩第一，不过他现在也和我们一样了。”
宁楠正在老图书馆，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上到图书馆二楼，在一排书架前，把老旧的图书一摞摞抱下来。
老旧的典藏书需要擦拭硬质封皮，还需要搬到窗边晾晒除潮湿。
这是他分到的一个学工任务，太多人盯着季严亦，这种又苦又脏又不能露脸的活儿，就没人再愿意碰。
旁边有三个特供生经过，其中一个小声说，“我一直没收到任务分配，你们呢？”
另一个也很奇怪，“我也是。”
他们面面相觑，突然看见书架后的宁楠，几人又闭紧嘴赶紧走掉。
他们可不想泄露消息。
【特供生没收到任务分配，一定出了问题。】机械音分析。
宁楠站在格子玻璃窗，晒开一本破旧的典藏书。
他呼出一口白气，机会来了，【我知道，应该是学工部出了事。】
从老图书馆的窗户向西面望去就是落叶山庄，乌沉沉的云正在吞没余晖。
想到别庄里掌控着圣灯一切的大少爷，宁楠沉下眼眉，
【学工部多半是擅自做了什么决定。会有消息的，我们再等等。】
而学工部教室内——
学工部部长宋晖，副部长脸上已经失去血色。
周淳坐在椅子上，擦着沾了雾气的眼镜，温和道，“学工部这是要做什么？你们是想要邀请阿亦出席Party吗？”
他笑了，“所以你们擅自发布他的行程，还要大肆举办聚会吗？你们是怎么想的？”
教室里的沉闷令人窒息。
“可是，可是在以往，这都是惯例。”学工部有人呐呐解释。
“什么惯例？阿亦的意思，我们身边人都不敢随意揣测。”
周淳停了一会儿，又温和道，“我听说，你们想让特供生去送邀请卡？”
学工部没有人敢接话了。
周淳推了推眼镜微笑，“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说不定阿亦对什么都不懂的学弟，会有一点宽容呢，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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