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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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有些昏暗的天花板，屋内倒是收拾得很整洁，我让头歪倒在枕头上，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太阳穴突突直跳，肩膀是酸的，腰是酸的，腿也是酸的，身下某处还有点撕裂一样的痛感。我手肘向后撑，想要撑起上半身，努力了一下然后放弃了。我连睁眼都觉得累，我眯着眼睛勉强翻了个身，抱住了盖在我身上的一件外套。
熟悉的香味儿让我清醒了一点，我瞟了一眼身上已经换好的卡珊德拉的衣服，咂了咂嘴想继续睡。
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天花板看起来像翻倒巷的旅馆。卡珊德拉是要走了没错，可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要跟我来翻倒巷开个房间做？在她的单人寝不行吗？
我简单地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又放弃了。
我睁着眼睛呆了半天，还是打算起床。身体倒是十分干爽，因而身上的酸胀和疼痛也不会让我太过难受。我挣扎着坐起来，披上了卡珊德拉留给我的外套，艾米莉可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落在我肩膀上，痛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嘶疼疼疼疼疼……你下去！”我一个哆嗦就把艾米莉可抖了下去，抬手揉着肩膀暗戳戳骂卡珊德拉，“不知道轻一点吗……我整个人都要散……了……诶她怎么在楼下跟人说话？”
我扒着窗户朝外瞄了一眼，把外套甩到肩上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我可是遭透了罪，我咬着嘴唇乌龟一样一级一级下台阶，腿间与衣料的摩擦感……实在是太疼了！卡珊德拉这一下午究竟都对我干了什么！
我从酒吧旅馆的后门出来才看清卡珊德拉对面站着的是阿尔维斯。也不知道他哪里又惹到卡珊德拉了——反正他们素来不对付——我看见卡珊德拉正掏出魔杖对准阿尔维斯，也不知道下一句即将出口的咒语会是什么，总之应该不会是什么毫无杀伤性的咒语。
我急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第一声还没喊出来，我又玩儿命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发出了声音，叫他们两个冷静一点。
卡珊德拉是背对着我这边的，阿尔维斯比她要先看见我。她听见我的叫声回过了头，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可怕，我又哆嗦了一下。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贴到她身边，小声埋怨着：“怎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卡珊德拉偏头瞟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会儿就回……还疼吗？”
“我去可疼死我了你都不知道轻……嘶！”
抓着我左手腕的手突然收紧了，疼得我一激灵差点蹦起来。我正巧抬了头，对上阿尔维斯的视线，我看见了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不是他在震惊什么？他有什么好震惊的？
我看见阿尔维斯皱了皱眉：“沃雷你……”
卡珊德拉的魔杖抬高了，半截气象咒的咒语打断了阿尔维斯的话，我吓得也顾不得疼了，窜起来捂住了卡珊德拉的嘴：“姑奶奶你冷静……嘶疼疼疼！”
我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卡珊德拉连忙收回了魔杖扶住我。我还想说点什么，对上卡珊德拉的眼神却闭了嘴——她在生气，很生气。
可她只是瞪了我两眼就抬头看向阿尔维斯，眼神中闪过一丝……带着轻蔑的得意？
“伊斯顿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回去了。”卡珊德拉放满了语速，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杀气。
梅林有没有可能告诉我，是我错过了什么桥段吗？
阿尔维斯沉默地用视线在我和卡珊德拉身上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又盯住了我。我朝他耸了耸肩，转头问卡珊德拉：“我们怎么来的来着？”
“飞天扫帚……走吧。”卡珊德拉似乎一秒也不愿意多待，拉着我转身就要走。我慌忙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一分钟，就一分钟，我再跟阿尔说两句话，就……”
“爱丽丝。”
卡珊德拉的脸色更沉了，我有些手足无措地舔了舔嘴唇，声音细如蚊蝇：“很快的……”
卡珊德拉最后还是松开了我，站在离我们两步远的地方。我也没太掩饰什么，卡珊德拉那么消息灵通的一个人，肯定看得出来阿尔维斯是成功逃出了阿兹卡班。我朝阿尔维斯身边凑了凑，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拇指在掌心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明明右手没有知觉，我却没来由地一阵恶寒。我手臂用力挣了两下甩开了他的手，语气有些凶狠：“别碰我！”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愣，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就好像是潜意识对自己的警告。我皱了皱眉，压下了想要干呕的冲动，这才拉得阿尔维斯弯了些腰，凑到他耳边：“多用用变形术，你自己注意着点，最近别搞活动了……乔舒亚那边不会泄露信息了，他……”
阿尔维斯说：“我知道。”
？
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懒得想太多，他知道就行了，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同卡珊德拉离开。
当看到她的飞天扫帚时，我又愣了愣：“只……只有一把？”
卡珊德拉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坐不坐？不坐你就自己幻影移形回去。”
我傻啊，有司机我不坐干什么。我忙不迭地连声应下，环着卡珊德拉的腰坐到她身后，不过坐下的一瞬间又疼得我猛吸了一口气，差点弹起来。
但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不是……我们就这么……草率地，来的？”
卡珊德拉似乎还在气头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道你怎么来的。”
我张了张嘴，有点儿懵。诸多话语在唇齿间溜了一圈，又让我咽了回去。飞天扫帚已经起飞了，我环紧了卡珊德拉的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觉得气氛实在是过于沉闷，但也不知道该挑起什么话题，只能摆烂闷声说：“今天怎么想着来翻倒巷了，你不是最讨厌那地方吗？”
“等你死在翻倒巷吗？”卡珊德拉冷冷的声音顺着风钻进我的耳朵。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醒来之后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儿，总有地方接不上，卡珊德拉和阿尔维斯的表现都很反常，可我似乎不记得我在翻倒巷干了什么。
我有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听见了卡珊德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卡茜……要不……先落地休息一会儿，我真的很疼……”
“……我再快一点……你忍不住了吗？”
最后我们还是在树林里找了一块空地落了地，设好了防护的咒语。卡珊德拉给我披了一件外套，兀自走到一旁休息。
我抱着她的风衣坐在落叶上，头向后仰着靠在树干上，身体有点发抖，我又开始困倦，没来由地觉得很累。
“卡茜……”我轻声叫她，“你是动过我的记忆吗？”
我余光瞟到卡珊德拉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她咬了咬牙，似乎说这些话要下很大的决心：“那些事儿没什么好记的……忘了就忘了吧。”说完她又像着急要解释什么：“我下次轻一点。”
我垂下头轻笑了一声，用右手的手腕轻轻蹭开了一点左手的衣袖，手腕上已经有些发紫的指印清晰可见。
卡珊德拉知道我的右手不敢碰东西，所以她从来不会压住我的左手。她知道我在情潮迭起失控时需要抓住什么来借力，她只会按住我的右手，让我不会在失控状态下用右手抓了东西引发创伤性应激。
不是她。
鉴于她奇怪的态度、对阿尔维斯骤然猛涨的敌意……我抿了抿唇，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猜测的结果——但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大概也不会有第二种结果了。
我又蜷缩得紧了些，手臂抱住了膝盖，卡珊德拉的风衣让我团在胸口。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声问她：“阿尔维斯……和我……发生了什么对吗？”
我没有听到卡珊德拉的回答，我们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风胡乱地在树林中穿梭，把鬓角的一绺头发吹进了我嘴里，我想着一定要抽空去把这头发剪了，一二年级时候留的短发就很不错。
我觉得有些冷：“……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换了个姿势，把风衣套上了，捏紧了领口——可能是捏得太紧了，我又觉得自己有点窒息。
这次卡珊德拉总算出声了：“没什么……都没什么……”
“卡茜……你也要对我说实话的。”我叹了口气，“反正我都不记得了，就算是你告诉我，我也只会当成个故事，不会多想什么的。”
“……没什么。”
卡珊德拉依然坚持着她的话，站起身示意我继续出发。我撑了一下地面，她走过来扶我，我顺势仰了点头抵住她的额头：“就当做别人的一个故事，只是个故事……好吗？”
卡珊德拉抱住了我，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你能不能不乱跑了爱丽丝，我不会收尸……我学不会这个……”
后半程路途中，卡珊德拉断断续续地给我说了一部分她在摄神取念里看到的场景。我摆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像听路边的八卦奇谈一样支着下巴听卡珊德拉讲故事。
反幻影移形，好，记住了；压我左手，好，我也记住了。
至于卡珊德拉为什么讲得断断续续的……因为我老是打岔。我抱得她紧了些，往前倾了倾身子方便她听清我说话：“你在摄神取念里看到我的时候，我应该没有什么快乐的表情吧？”
“……这重要吗？”
“当然……我当时也没有叫他名字吧？”
“你叫的是我……不是这是重点吗？！”
“放心放心。”我将下巴搁在卡珊德拉肩头，嬉皮笑脸地蹭了蹭她的侧脸，“我都不在意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叫的既然是你，那就说明他技术没你好。”
不愧是我，转移沃雷小姐怒火的办法就是将她的怒火引到另一件事情上，而我成功了。
卡珊德拉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还跟我说了点儿别的，你要听吗？”
我们落了地，我站在扫帚棚的门口看着卡珊德拉把她的飞天扫帚放好，转过身。卡珊德拉整个人笼罩在棚屋的阴影下，看起来有几分阴森，黑暗中能看清她微微发亮的翡翠色眸子。
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好反驳的，便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卡珊德拉的鞋跟与石板的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缓缓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在敲击我的神经。我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没来由的有点儿紧张。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他和我提到了……弗莱彻，他还提到了麻瓜街区的厉火……这些事情，你还想听吗，小狗？”
我忙不迭地狡辩：“弗莱彻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对德尔菲尼用了夺魂咒，非要挑我用不可饶恕咒的话，我用别的咒语也会杀他，什么粉碎咒切割咒……我就是想杀他，他活着会影响我的好心情——我当然不会用索命咒，索命咒未免太便宜他了，让他死得轻轻松松。
卡珊德拉的眼睛这时候看起来有点儿像狼了，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她只是长久地凝视着我，我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阿尔维斯应该不会愚蠢到什么都说了吧，这可是纯血贵族大小姐，前任英国魔法部长的女儿，他要是都说了还逃得掉通缉吗？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阿尔维斯应该还没那么蠢，他帮我干收尾的活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翻车又赖得了谁？还不是他自己本事不够杀不出去。
我着急忙慌地思考过一轮，卡珊德拉还是沉默地、幽幽地盯着我，末了才扣住了我的手牵着我朝外走去：“……我知道……是没什么。”
一回到房间卡珊德拉便要抓着我给我上药，我忙不迭的把药抢了过来，打算自己上，最后还是在卡珊德拉近乎威逼的目光下服了软，乖乖地把药交回了她手中。
“又不是没看过。”她解我扣子的时候这样说着。
不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
我还是被卡珊德拉扒光了扔在床上，我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自己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身体被清理过，干净清爽，可是那些痕迹不是清洗就能消除的。
不属于我、不属于卡珊德拉的痕迹。
我磨了磨后槽牙。
在药即将抹上腿间的时候，我本能地想合拢双腿，可是大腿被卡珊德拉按住了，我又听见了她不耐烦的咂嘴声，当即惶恐地一动不动，抿住嘴唇看着床顶的帷幔。
药上得很快，我呈大字摊开在床上，等着药膏被皮肤充分吸收。我偏了偏头，正对上卡珊德拉的绿眼睛。
“……我累了，不想动弹。”
她垂下了目光：“都随你，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她又回到了书桌前，也不知道去做交换生为什么有这么多计划需要做。我看着小半间屋子已经被清除了生活痕迹的单人寝室，撑起上半身坐在床沿看着卡珊德拉忙碌的背影，一个恍惚又瞟到了自己身上凌乱的痕迹。
红的、紫的、青的……各处都散发着情欲的气息。
我皱起了眉。我讨厌这些痕迹，这些都是阿尔维斯强加给我的，我想要它消失或者被掩盖过去，我等不及它自然消退，我嫌恶心。
我闭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挺了一下腰，赤脚踩在了地毯上，全身□□地站了起来。房间内火炉烧得很旺，我一点都不冷。
卡珊德拉似乎把最后一点东西忙完了，我看见她将羽毛笔插回了墨水瓶里，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我赤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没什么声音。我就那样走近她，伸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莫名其妙有些委屈。
“嗯？什么……”卡珊德拉下意识翻过手掌扣住我的手，她转过头，话问了一半就截断在了喉咙内。
她看着我缓缓眨了眨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我松开她的手，用手臂环住了卡珊德拉的脖子，她抬起手想搂我的腰，不过手落下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落了下来。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我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我踮了一点脚，嘴凑近了卡珊德拉耳边，胸口因为我的动作轻轻地蹭过卡珊德拉的手臂，我全身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我搂紧了卡珊德拉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
“卡茜，□□。”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第 5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