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MA］蛇院有只小狗狗》游小婉

3、第 3 章

　　“对，要放足够的水……注意火候，爱丽丝。”介于前一段时间爱丽丝每晚都会没来由的失眠，丹尼尔便去学了配置无梦酣睡剂。虽然爱丽丝现在不再失眠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收下了丹尼尔送给她的整整一盒无梦酣睡剂——足足十二支，整齐地排列在木匣子里。
　　爱丽丝觉得自己不光要备好药剂，还应该去学一下配方，毕竟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毫无限制地一直用别人的魔药。
　　“所以你的无梦酣睡剂做得怎么样了？”艾薇嘴里咬着半块南瓜饼，好奇地看着总算不再打哈欠的爱丽丝。
　　这天早上一年级全都没有课，早餐时候的礼堂便没那么拥挤，爱丽丝和朋友们索性坐到了一起用餐。
　　“失败了。”爱丽丝垂头丧气地戳着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泥，那块土豆泥不一会儿便被戳成了马蜂窝，“我的魔药学学的也没那么差啊……”
　　“你的苦艾草放的时间太长了！”姗姗来迟的丹尼尔在艾薇身边坐下，抖了抖爱丽丝交给他检查的写在一张羊皮纸上的实验记录，“需要新鲜的，最好还是带着汁水的……你用的是仓库里的干草，那是做愈合药剂的。”
　　爱丽丝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另外一个信息：“你什么时候去的禁林？怎么不带我！”
　　“……你跟萝宾在课余时间有从飞天扫帚上下来过吗？”
　　……也对。
　　这几天课余时间爱丽丝跟萝宾简直是长在了魁地奇球场，两个人都对击球手这一位置很感兴趣，并约好了二年级时进入学院球队，在赛场上碰面，正式成为对手。
　　“那我这两天去一趟禁林，学会了一个配方总得能先把药做出来……谁要一起嘛。”爱丽丝挠了挠头，一张脸苦兮兮向桌子上一摊，眼巴巴地看着众人。
　　凯文肯定是不敢去的，洛蒂最近好像在画一幅特别复杂的油画，占了她全部课余时间，萝宾是长在飞天扫帚上的根本撕不下来，丹尼尔才去过禁林，肯定不想短期内再去了，那艾薇……
　　爱丽丝转向艾薇，瘪了瘪嘴。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说话间艾薇已经吃完了饭，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前几天我去蹭了高年级的魔咒课，导致我这两天得加急完成魔法史作业……如果你可以再等两天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不着急的话。”
　　“不着急不着急。”爱丽丝长出一口气，把一整块南瓜派塞进嘴里，南瓜派撑得她两侧的脸颊都鼓了起来——这副光景要是叫某位大小姐看见，少不得又要冷嘲热讽一顿她丢了斯莱特林的颜面。
　　这时礼堂上空有猫头鹰叫——邮件到了。凯文的猫头鹰给他丢下一份报纸，凯文喂了它一块撒了黑胡椒粉的牛排，展开报纸，几个人都凑了过去。
　　“NOTME……择夜布施魔？致力于在夜间使用魔法，让麻瓜了解巫师世界？”萝宾咂咂嘴，品着那个名字，挠了挠头。
　　“魔法部已经处理好了所有被影响到的麻瓜们的记忆……我觉得这个无伤大雅吧，你们怎么看？”洛蒂抱着画册抻长了脖子。
　　“但要是有人用黑魔法怎么办？”
　　“嗯……我倒是没什么看法，不过让不信这些的麻瓜了解这种事情，他们真的不会被吓死嘛？”萝宾听了艾薇的疑问，也说了自己的看法，“爱丽丝，丹尼尔，你们怎么看？”
　　爱丽丝看到丹尼尔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毕竟巫师也可以和麻瓜友好相处的，互相多了解一下也不错，毕竟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爱丽丝没懂丹尼尔眼中的犹豫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他说的在理：“没错，倒也不需要让他们知道全部的魔法，只是让他们对这个不是那么唯物主义的世界稍稍作些了解，也不会因为无知而惧怕。”
　　“同情麻瓜？连巫师保密守则这种律法都想要打破，真是不知道以后的阿兹卡班够不够装你们这些人。”
　　刻薄挖苦的声音适时响起，爱丽丝脸色一沉，和丹尼尔一起转身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费舍尔和科尔比保镖一样站在卡珊德拉两侧，用不屑的眼神盯着他们。
　　“永远把魔法据为己有，不觉得这种做法很自私吗？”也不知道丹尼尔今天为什么这么激动，还不待爱丽丝回击，他便已经抢先回了嘴。
　　“这么着急替麻瓜说话呀……怎么，你妈妈是个麻瓜？被你觉醒后的魔力吓到了吗？”卡珊德拉抬起戴着白丝绸手套的手，掩住嘴轻笑几声，“你身体里本就流着罪犯的血，我劝你还是不要触碰律法……”
　　“卡珊德拉，”一直沉默着的爱丽丝突然出了声，“别太过分。”
　　被打断的卡珊德拉轻轻哦了一声，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她，朋友们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点担忧。爱丽丝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面色阴沉，眼角微红。卡珊德拉略带疑惑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眼中狼崽儿一样凶狠的光倏忽暗淡下去。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蜷在公共休息室沙发里啜泣的一小团人和那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要当我是怪胎呢……”
　　空气沉默了几秒，卡珊德拉很快就恢复了高傲与矜持。
　　“觉得这些条例不完美，那就等以后从霍格沃茨毕业参加工作去修改完善律法，而不是在这里讨论如何违反规则，甚至是给自己找合理的借口去违反规则。”
　　卡珊德拉说完这句话，带着费舍尔和科尔比转身就离开了，没再多说一句话，也没再多给这群人一个眼神。
　　第二次没有叫我沃雷，卡珊德拉心里这样想着，悄悄回头瞥了一眼爱丽丝。小姑娘垂着白色的毛绒绒的脑袋，没什么精神。
　　见卡珊德拉离开，萝宾率先松了口气：“她管的可真宽，别人聊天她也能横插一脚，不过今天她怎么只说了这么几句就走了？”
　　“我……我觉得她这次说的有点道理……”
　　“爱丽丝？？？”
　　“哦梅林啊你没发烧吧？”
　　“你跟她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朋友们叽叽喳喳炸开了锅，看着爱丽丝仿佛在看陌生人。
　　爱丽丝艰难一笑，无奈地说：“确实啊……我觉得她挺讨厌的，但还是要对事不对人的啊。规则制定确实为了尽量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或许成年人看世界的角度跟我们真的不同呢……总之，她可能只是守规则守得太刻板了，有些规则任谁也受不了嘛，她是怎么能活得像个机器一样的……”
　　有关择夜布施魔的事情谁也没太往心里去，这些人又跟着萝宾去探索新发现的通往厨房的密道，背着老师们偷偷违背校规。

　　我上完下午的课就去帮海格照顾南瓜了，工作结束后我坐在他小屋的门口逗弄牙牙，你追我赶玩了不一会儿，这臭狗居然起身窜进了禁林。
　　“白痴，回来！”
　　我慌忙伸手去捞狗，却捞了个寂寞，只得眼睁睁看着它冲进了禁林。
　　进？还是不进？海格托我帮他打理半天屋子，我把牙牙放跑了，等海格回来我怎么交代？
　　现在学校对禁林的限制没那么严格了，但是五年级以下的学生必须有同伴陪同才能进入。我攥紧了魔杖，手心出了汗，紧盯着牙牙的脚印还是走进了禁林。
　　感谢分院帽，没送我去格兰芬多，我是真的怕得要死，勇气这东西与我无关。
　　我一路谨慎地做了许多记号，这样就算遇到危险我至少不会慌不择路，而是能有方向的、毫不犹豫地逃跑。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远，只见牙牙在一块空地上嗅来嗅去，旁边还有一只打翻的坩埚。
　　“死狗……”我磨着牙埋怨了一句，把牙牙唤了过来。翻了的坩埚旁有些掉落的草药，坩埚里的魔药已经见了底，旁边有些凌乱的脚印。
　　要不再往前走走找找人？既然来都来了，要不顺便采点苦艾草回去吧。我正为自己的随机应变沾沾自喜，前方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炫目的白光，伴着一声不算太大的巨响。我只是愣了一秒，牙牙便惨叫一声，转头朝着禁林出口跑去。
　　“……回来！！！”
　　我彻底无语了，这狗长这么大个，怎么胆子比我还小。我叹了口气，泄愤似的踹了一脚坩埚，倒踹得自己脚尖生疼。
　　坩埚还热乎着，人肯定没走多远，牙牙肯定会闻着我进来的气味儿跑出去的，倒也不用太担心。我定了定神，按住发抖的右手，沿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向禁林深处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居然听到前面有人吵架——谁啊这么闲情逸致，居然跑禁林里来吵架，声音那么大都不怕遇到危险的吗？我从草丛里探了个脑袋出去，居然看见了费舍尔和科尔比站在一块互相埋怨——身边居然没有卡珊德拉。
　　“她都说了这次一定要和丹尼尔分个高下，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拜托是她太着急了好吧，这草药哪有那么好找的啊……卡珊德拉你人在哪？”
　　和丹尼尔一分高下？我思量了一阵，突然意识到卡珊德拉的确优秀得极其平均，她不像我的朋友们那样各有各擅长的课程——萝宾擅长飞行，丹尼尔是魔药天才，艾薇的咒语运用得很好，洛蒂特别受特里劳妮教授的青睐，凯文极其了解魔法史……卡珊德拉，几乎每一科都数一数二。
　　那刚刚的坩埚是卡珊德拉的了？我这样想着，拨开草丛走了出去。
　　“也不用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找人啊……”我看着弗雷兄弟要怼进我眼珠子里的魔杖，无奈地举起了双手，“刚刚那边有翻了的坩埚，大概是她的吧……等等，所以她现在一个人冲进禁林深处了？”
　　梅林啊，这家伙平日不是最守规则的吗？这是为了魔药课分数要不顾校规独自探索禁林了吗？不要命了这家伙？
　　不知道哪个弗雷一拍脑门：“坏了，刚刚那道光不会是卡珊德拉在试药吧……还缺一种药材啊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着急。”
　　话没说完，两人便急匆匆朝着我刚刚给他们指出的坩埚的方向跑去。少了一种药材，我也不知道那魔药会变成什么样，沉思两秒，我决定先朝着刚刚闪光的方向去找卡珊德拉。
　　臭鱼烂虾的气味儿越来越浓郁，我心里开始打鼓，在绕过一棵特别粗壮的树，又拨开了一丛草后，我看见了一只放大了快一倍的炸尾螺尾巴一甩，把卡珊德拉掀翻在地。
　　此时的卡珊德拉极为狼狈，白色的手套沾了泥，金色的头发也乱糟糟地一绺一绺贴在额前，绿色的裙子也略有破损。她显然不愿让我看到她这副不堪的模样，在抬头看见我的一瞬间便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是一个人？”卡珊德拉压低声音惊疑地问我。她跌跌撞撞地躲避着炸尾螺的攻击，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魔杖。
　　我连忙快走了两步把她的魔杖捡起来塞进她手里：“你别问我了，你不也是一个人？弗雷兄弟可能还得要一会儿才到，现在这怎么办？”
　　卡珊德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魔药少了一种药材，我本来想把它变小的……这跟你没有关系！”
　　“好好好，跟我没关系。”卡珊德拉似乎是腿受伤了，躲闪并不是很利索。我也没有拆穿她，一边拽着她躲闪，一边用自己知道的少得可怜的魔咒反击炸尾螺，可是那些咒语打到它身上都不痛不痒。
　　“它的弱点是腹部，我想想……”我咬着嘴唇皱着眉，我拽着卡珊德拉，并不能成功地把魔咒发射到炸尾螺腹部。可是我又不能松开她，我一旦松开她，她的腿伤一定会导致她不能及时躲开炸尾螺的攻击。
　　“卡珊德拉！”
　　“两个蠢货……”
　　卡珊德拉和我都听见了姗姗来迟的弗雷兄弟的喊声，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耐烦地皱起好看的眉毛。
　　我暗自松了口气，在弗雷兄弟赶到前面的时候，我松开了卡珊德拉就地一滚，魔杖指向炸尾螺腹底，手腕一挥一抖——
　　“Wingardium Leviosa！”
　　一年级的我们魔力当然没有那么强，漂浮咒也只是堪堪让炸尾螺的半截身子飘向空中。我看着炸尾螺努力用自己笨重的头部去紧紧扒住地面来证明牛顿定律是对的，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冲着卡珊德拉和弗雷兄弟大吼一声：“跑！”
　　我在前面带路，弗雷兄弟架着卡珊德拉跟我着我跌跌撞撞向外跑。漂浮咒完美地拖住了炸尾螺，有了我的标记，我们的逃亡并不算困难，禁林入口不一会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月亮都出来了，得赶紧回去，梅林保佑千万别被费尔奇抓到。”我拍着校袍上的泥土，从衣服上揪下几颗苍耳。摩金夫人说的没错，这布料虽然廉价，但质量着实不错，我这么造都没把袍子弄破。
　　路上卡珊德拉埋怨了好几次弗雷兄弟没有把草药找齐，听得我有些烦躁，便快走了几步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她自己心急没有等到兄弟俩把草药找来，弄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我多少算是帮了她一半的忙，居然连句谢谢都不说……
　　但是想到她腿上有伤，她还没有告诉弗雷兄弟，我又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算了算了，跟个受了伤又丢了魔药的人较什么劲。
　　“卡珊德拉，你走快一点呀，万一撞到费尔奇了怎么办？”我正想着，就听见不知道哪个弗雷说了这样一句话，结果这句话莫名其妙点燃了卡珊德拉的怒火。
　　“费舍尔科尔比你们两个能不能少管我！”
　　卡珊德拉这一吼给我都吓得浑身一抖，回头惊诧地看着他们仨。
　　“着急你们俩赶紧走，我一个人清净清净。”
　　弗雷兄弟被灰头土脸地赶跑了，这俩人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行，仨人没一个有良心，我的漂浮咒，我的逃生记号，我消耗的体力全当喂了牙牙。
　　我始终跟卡珊德拉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走着，确保这个速度她能跟住。
　　“爱丽丝……”
　　“啊？？？”
　　卡珊德拉突然在后面叫了我一声，她第一次叫我名字，我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你叫我什么玩意儿？”
　　“……谢谢。”
　　这次轮到我愣了，我转过身睁大了眼睛，仿佛之前没见过她一样。敢情她刚刚乱发脾气只是为了赶走弗雷兄弟，要单独跟我道谢？这是为啥，在跟班面前不能露出自己示弱的一面？
　　这人可真是别扭啊……从不在无关的人面前低头，时刻保持高傲与强势，这得多累啊……
　　“你也有两次没叫我沃雷了，我又不亏。”卡珊德拉看着我淡淡地说道，仿佛刚刚乱发脾气的那个好似有狂躁症的人不是她一样。
　　“咳……没事，不……不客气。”我清了清嗓子转过身，卡珊德拉居然会道谢，倒弄得我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抻了抻校袍，抬头对上她古井无波的绿眼睛又慌张地迅速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侧着头望着月亮，小声地问，“你腿上受伤了，走不快。”
　　“没必要，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卡珊德拉弯下身子稍稍提起裙角碰了碰腿上的伤，我却瞟见她明显疼得抖了一下。借着月光，我发现她的下颌也有一道血痕，大概是被树枝划伤的。
　　太别扭了，我摇了摇头，攥紧了口袋里的白鲜香精——我经常出入于决斗场，常驻决斗场的新生很少，丹尼尔不放心我，又给我配了好些白鲜香精。我寻思半天，想着按照卡珊德拉这个别扭高傲的劲儿，肯定不愿意去医疗翼包扎，就还是握着瓶子递了出去：“就算不愿意去找庞弗雷夫人，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你下巴被划伤了，当心留疤。”说着话我指了指自己的下颌，示意她受伤的位置。
　　卡珊德拉接过了那一小瓶白鲜香精，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谢谢。”
　　梅林的胡子，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说谢谢了，真是见了鬼。我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不那么疼了就还是快点走，碰到费尔奇确实挺麻烦的，搞不好还要被扣分。”

　　那天晚上两人很幸运地顺利回到了寝室，在公共休息室分开的时候卡珊德拉看向爱丽丝：“你也不是那么差劲……但是自己还是注意一点吧，别被那些学院的人带坏。”
　　爱丽丝晚上刚刚建立起一些对卡珊德拉的好印象，突然间荡然无存。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卡珊德拉可以把每个人看得这么低，她刚要张嘴怼回去，却看见卡珊德拉朝她高傲、矜持却又不失优雅、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晚安。”
　　话音未落，卡珊德拉就消失在了公共休息室通向寝室的门口，给爱丽丝看得目瞪口呆。
　　本来想发火，结果一句“晚安”给她堵了回去，甚至都没给她留下让她说话的机会……爱丽丝窝着火，紧抿着唇，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块面包，自个憋着气回了寝室。
　　爱丽丝照常跟舍友示意自己回来后，坐到了桌前，一坐下来，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她想了快五分钟，突然抬起手一拍桌子——不过没有拍下去，她是优雅的斯莱特林，不能打扰到舍友，手掌在离桌面一英寸的地方硬生生刹住了车。
　　梅林在上，我的苦艾草呢！我那么大一筐苦艾草呢！！我去禁林是要挖苦艾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