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乐妙

25、元年（一）

　　春雪知道这位警官一定有话想跟她时候，所以拍摄结束之后刻意磨蹭着没走，在停车场里逗留了一会儿。

　　“你在等人吗？”安室透问她，“有你认识的人？”

　　“嗯。”春雪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上次握手会的时候安室透不在，自然也不知道她和萩原警官认识，“握手会的时候遇到过，他帮了我一点忙。”

　　安室透挑下了眉梢，还没接着问，保姆车的窗就被人敲了两下。

　　春雪给人开了门。

　　萩原对上两位好友的目光面不改色，他视若无睹，朝春雪露出笑容：“上次之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春雪说，“你帮过我两次，肯定不会忘记。”

　　“两次？”萩原笑，“虽然不太清楚你指的第一次是因为什么，不过那应该算是互帮互助吧？没有你我就死了。”

　　死这个字，对景光和零来说特别敏感。尤其他们现在这四个人坐在这辆车上，不管是身份还是时机都非常的不合适。
　　和一无所知的春雪比起来，他们两个人如坐针毡，巴不得下一秒就把hagi从车上赶下去。

　　萩原其实对这两人的强烈情绪是有一定感知的，但他巍然不动，继续和春雪说话：“能交换联系方式吗？下次你需要帮忙的话还可以找我。”

　　“谢谢，但是不用了。”春雪下意识看了一眼后排的方向。

　　萩原顿时了然于心。
　　这是有血包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又或者两个都是。
　　他点了点头：“上次的犯人跑掉了，你多小心，她很可能继续找上你。”

　　春雪：“谢谢，我会的。”
　　白金武士已经死了的消息，大约是不会被萩原警官知道的，她也无从解释她是从何而知的，干脆闭口不提，选择用另一个角度转移话题。
　　她拿出手机：“联系方式，交换一下。”

　　萩原得偿所愿，看出这个场景也不适合多聊，很快就收手：“也不算是不枉费我来参加节目了。”

　　景光和零的嘴角抽了抽，挺想揍他的。

　　春雪例行公事的叮嘱了一句：“不可以外传。”

　　“知道。”萩原给春雪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他的手机号也传到了就下车，“那就明天见啦，yuki酱。”

　　“明天见。”

　　萩原这么招摇地过来晃悠了一圈，晚上就收到了景光和零的信息连环轰炸。看，鱼这不就上钩了。
　　他施施然地先回复了景光，至于只发问号过来的零，呵，让他在发一会儿。

　　他也不算是对这两个人的销声匿迹一无所知。
　　从警校毕业后就断了所有联系不知所踪，想也知道是去执行机密任务了。他不是想刨根问底，只是需要知道以现在的情势，他该用什么态度和方式去理解和对待他们和春雪的关系。
　　毕竟他两从警校毕业后销声匿迹总不能就是为了当yuki的保镖吧？

　　***

　　第二天就是正式开拍，春雪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早到的优良习惯。现场已经有很多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沟通流程。
　　还有参加的男嘉宾和女嘉宾到了几个，正凑在一起说话。

　　春雪礼貌地去打了一声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铃木园子挽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笑眯眯地向她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毛利兰。她是来探班的，昨天的签名就是帮她要的。”

　　春雪一秒进入营业模式：“很高兴认识你，毛利小姐。昨天那张专辑应该很难买吧？谢谢你的支持。”

　　“是的！”毛利兰惊讶她竟然会认真记住签名时递到她手上的东西，“不过我是在商店街的CD店抽奖抽中的，真的超级幸运。”

　　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一份流程表走过来：“抱歉打扰一下，yuki，这边是流程表，你先确认一下？”

　　“好的，谢谢。”春雪接过，向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歉意的说，“抱歉，我要先去观察室了。”

　　“理解理解！”

　　春雪又去跟导演也打了一声招呼才带着苏格兰和波本往观察室去。
　　她到的时候观察室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但里面却昏暗一片，没有一丝光线从中透出。

　　“还没人来吗？”春雪伸手推开门，在墙边摸索了一下，“灯在……”

　　“啪”的一声，观察室的灯全部亮起。

　　门的正前方，观察室的沙发上，本应该在拍摄那边的前Sweet&Salt偶像组合成员秋田惠美坐在沙发边缘，半趴着依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如果她的脖子上没有老大一个窟窿和喷溅的到处都是的血迹的话。

　　春雪瞳孔紧缩，狼狈地后退一步回身避开了惨烈的凶案现场。

　　景光低头看她的脸色：“你还好吧？”

　　春雪本能想摇头说没事，刚偏了一点，又反应过来苏格兰的问题，于是缓慢地点了点头：“没事，但是这个场景对我来说有点……”
　　她顾忌边上还有波本的存在，没有把话说尽。

　　但是景光看到她瞳孔中隐隐闪烁的红色就知道这对她而言过于刺激了。

　　“看血迹的干涸程度，没死多久。”波本眯起眼睛，“先报警吧。”

　　春雪闭上眼睛缓了缓状态：“麻烦你了，我和苏格兰去通知导演他们。”

　　和波本分开，路上景光担心地问了一句：“没事吗？要不要……”

　　“不用。”走出那片区域，春雪长舒了一口气，“最近吸血的频率有点高才会被影响到，我缓一缓就好了。只是……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景光跟着附和了一声。
　　警察的天性让他挂心这起命案，已经下意识地在脑海里猜测有可能的犯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今天在场的这些人。

　　走进拍摄片场，他发现之前没齐的人这会儿都齐了。

　　看到他们去而复返，导演很意外：“yuki？怎么了吗？”

　　“出事了。”春雪说，“秋田她死了。”

　　这个消息乍如惊雷，导演甚至没怎么能反应过来。yuki的每个音节他都听进去了，但连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怎么理解了。
　　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大项目，开机第一天，出人命了？
　　导演颤抖着问：“怎么死的？”

　　春雪犹豫了一下，看到这边的人明显想去案发现场，还是没遮掩：“被人捅了脖子，不确定是什么凶器，但是现场比较……”
　　“不好看。”
　　她选择了委婉一点的说法。

　　其中的高中男生听完了就急切地问：“在哪里？”

　　“观察室。”

　　男生转头就走。

　　“新一！”毛利兰叫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这是命案啊。”铃木园子也愣了会儿，“是不是要先报警？”

　　春雪：“已经报警了。”

　　“哦。”铃木园子应了一声，也跟着往外走。

　　不只是她，拍摄片场的几位重要嘉宾和导演都在往观察室去。春雪犹豫了一下，没跟上去。观察室里的场景和气味对她来说还是刺激了一点，她还是在这等着警察来吧。
　　她不走，景光当然也不能走。

　　剩在拍摄片场没走的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他们也听到了yuki刚才的话，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有眼神往春雪和景光身上扫。

　　春雪突然后知后觉。
　　好像在其他人眼里，在场众人里唯一和秋田惠美有矛盾的人就是她。现在她还成了第一发现者，而且身边还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额……

　　米花警察的出警速度那是十分拿得出手的。

　　波本报警后不到十分钟，目暮警官就带着熟悉的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出现了。他看到春雪在场还有点惊讶，想着这小偶像身边怎么总是腥风血雨。
　　凶案现场被人团团围住，但没有人进去。原本还以为是日本民众现在配合办案的素质搞了，仔细一看是yuki的保镖拦在了门口。

　　“目暮警官。”

　　人群让出一条路，最前面的人他也熟悉。

　　“工藤老弟？”目暮警官诧异，“你也在这里？”

　　工藤新一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神情：“还是先办案吧。”

　　现场血迹喷溅的范围很大，痕检在工作的时候他们把全员带回了拍摄场那边问话。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里，大部分人都是昨天饭局才认识的秋田惠美，诸如高中生组，还有日卖电视台的人气主播水无怜奈、隔壁拆爆组的萩原研二。
　　嗯……老弟你怎么在这里？

　　和受害人有关系的一共是三个。
　　曾经和受害人曾经所在的Sweet&Salt偶像组合有过竞争关系的偶像yuki、在一档综艺节目中和前Sweet&Salt偶像组合有过合作的喜剧艺人二宫宽见以及导演组。

　　春雪陷入了沉默。
　　怎么感觉她越来越可疑了？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她确实是第一个被问话的，而且苏格兰和波本都被要求分开问话。

　　“和被害人有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春雪解释，“刚出道的时候有过竞争关系，同台过几次，但是后来就没有接触了。”

　　“最后一次接触是什么时候？”

　　“两年……三年前？真的不记得了。工作之外没有接触。”

　　春雪说这话，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信的。毕竟Sweet&Salt唯一赢过yuki的一次是她们竞争的第一次，彼时的Sweet&Salt已经出道两年，正值巅峰，而yuki才出道不久，人气还在攀升期。
　　之后的几次交锋，无一例外都是yuki占了上风。
　　到后期Sweet&Salt一直走下坡路，而yuki因为演唱会大出圈直接爆红飞升，挤进了现役偶像的第一梯队，将Sweet&Salt远远甩在了后面。

　　只不过和yuki比起来，另外两位的接触好像更是少得可怜。

　　导演组当然不用说，除了前期的准备接触，根本和被害人没任何关系，准备接触中也没有发生什么矛盾，更遑论牵扯到命案了。
　　而二宫宽见也只在Sweet&Salt解散前五个月的时候和Sweet&Salt上过同一档综艺，当时的Sweet&Salt已经在解散的边缘，在节目中几乎是背景板的存在，和二宫宽见的接触实在也不能算多。更何况这档综艺距今已经一年半了。

　　一番问话下来，没人有明显的动机。那就只能从证据入手。

　　经法医判定，凶器应该是一把锯齿状的刀，刀口很钝，因此想要杀害被害人需要格外大的力气，这也导致了被害人伤口处的皮肉外翻明显，是间接的佐证。

　　法医描述的太详细，边上的几个女生捂着嘴，一副很想吐的表情。

　　根据大楼的保安口述，从早上起大楼基本上就是只进不出的状态，毕竟都是来上班的，没什么人一大早就下班。

　　“结合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凶手没有离开过这栋大楼，那么凶器一定还在这栋大楼的某个地方。”工藤新一的目光在嫌疑人之间来回扫视。
　　听了他的话，yuki的表情没什么明显变化，二宫宽见则是朝他笑了一下。

　　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锯齿状、方便隐藏的刀，工藤新一的第一反应就是精致小巧的水果刀。

　　虽然应该不会有犯人蠢到把凶器藏在身上，不过流程在先，警方还是要对每个人都进行搜身和查阅随身物品。

　　安室透脸上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一僵，和景光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
　　坏了。
　　他两身上虽然没有凶器，但也不太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