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表妹》暮时夏

74、第 74 章

　　第74章

　　穗宁曾经在书上看见过，农业的一次巨大进步，就来源于曲辕犁的改进。

　　曲辕犁唐代后期被发明出来，之后一直广泛流传，大大促进了农业发展。

　　因为这个世界是书中的世界，历史大乱炖之下，她本以为曲辕犁已经出现，然而眼前的事实告诉她，曲辕犁似乎并没有被发明出来。

　　老农还在摆弄着笨重的木犁，显而易见，这是一架直辕犁，在曲辕犁出现之前，人们广泛运用的就是直辕犁。相比起灵活的曲辕犁，直辕犁显得更加呆板，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不说，还需要消耗更多的人力与畜力。

　　曲辕犁更加短小，且前方的辕头能操控转动方向，可以耕到更深的土地，耗费的人力畜力也更少。

　　想到这里，穗宁两眼闪闪发光。

　　就在众人围观老农的动作时，小女娃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啪嗒啪嗒走过去，踩进凹凸不平的田里，对老农道：“伯伯，这个犁好像很重的样子，我来帮您扶！”

　　木犁零件很多，自然也很沉重，使用的时候得人在后面扶着跟着走，牛在前头拉。

　　老农低头一看，瞧见这衣着光鲜的小女娃，咧着嘴笑道：“不用不用，小姐在边上看着就好，这活儿脏，老头子我自己来就行！”

　　穗宁这一动，其他人仿佛才反应过来，如纪瑢这等个高的学生纷纷上前，帮忙给老农将木犁扶稳了。

　　老农很有些手足无措道：“哎哟哎哟，这可使不得，您们都是小少爷，弄脏了衣裳可怎么好……”

　　纪璋哈哈大笑道：“弄脏就弄脏呗！我们昨天才弄脏了一身。”

　　“没错，昨天我那身衣裳还是自己洗的呢！”

　　“什么，纪冒，你怎么还自己洗衣裳啊？”

　　“我爹非要跟来，结果他自己也不会干活，还得我自己来，我搓了半天才把泥搓下来。”

　　“哈哈哈你真可怜！”

　　田地间洋溢着孩童欢快的笑闹声。

　　老农听着这笑声，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

　　男孩子们一动起来，那就安分不住了，四处跑着各种打量，有去小心翼翼摸牛的，有的蹲在田沟里不知做什么。

　　“诶，你们看我捉到了什么！一只蚂蚱！”

　　“那才不是蚂蚱，那是蛐蛐！”

　　“我看不像，不会是蝗虫吧？”

　　老农瞅了一眼，纠正说：“那是螳螂。”

　　“是螳螂啊，纪璋你说错了！”

　　“纪明繁你也说错了好吗！你得意什么！”

　　纪瑢瞅了斗嘴的两人一眼，不屑地说道：“连蝗虫和蛐蛐都认不出来，你们以后就算当官，底下人拿出麦粒来骗你们说这是米，你们恐怕都分辨不出。”

　　纪明繁：“纪瑢你又在得意什么？难道你认出来了吗！”

　　“那么大的螳螂钳子，怎么认不出？”

　　纪明繁：“……”

　　男孩子们吵吵闹闹，穗宁才不管，只自顾自问老农：“伯伯，您与大家耕地，都是用这种犁吗？”

　　老农道：“是啊，都是这样的犁，难道还有不一样的犁？”

　　穗宁又说：“可是这个木犁看起来太笨重了，好难用的样子，您真的没见过别的犁吗？”

　　老农认真地想了想，而后肯定地回答道：“没有，小小姐，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别的犁。”

　　老农说完，便告诉大家，他要开始耕地了，让孩子们都站到田埂上去。

　　学生们还是很听话的，闻言纷纷离开田里，走上田埂站成了一排，看老农耕地。

　　只见黑牛背上拖着一个弯曲的横杆，低着头沉默地带着身后的木犁向前走，老农佝偻着身躯，扶着木犁一步一步跟在后头，木犁尖锐的前端倾斜的向下深深钻入泥土中，将田地里翻出一道道漆黑的沟壑，湿润的泥土堆积在沟壑两旁，将原本的野草覆盖。

　　大家都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

　　“我家也是用这样的犁，村子里大家都是用这个。”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话语声，穗宁转头一看，竟然是纪长冬。

　　她对纪长冬有印象，纪长冬的家境在整个围炉院学生中，算是最差的那一批。

　　他今年十岁，听说六岁就被送来学堂，当时还大字不识一个，如今才学了四年，学问就已经不比十二岁的纪明盛差了。

　　寒门出贵子大概就是形容纪长冬这样的孩子，知晓自己家境贫寒，读书便格外认真，努力抓住机会往上爬，认真刻苦、专心致志，他也是祖父纪逢礼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穗宁原本以为他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然而真正相处过后，她却发现纪长冬并非一心读书，他也会跟着大家一起看西游记，也会玩魔方，还会跟其他学生一起种地。

　　虽然她将那些游戏带进了学堂，却从未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参与。

　　好比二哥纪明盛，就从不跟他们一起玩，以前围炉院的种地活动他没参加，这次的种地他也没来。

　　他不来就不来，穗宁也不可能去拉着他出门，叫他不要读书吧？

　　不过纪长冬却不是那种人，他看似是个书呆子，实则却很懂得变通。

　　甚至穗宁隐隐察觉到，他对种地有一种莫名的热情。

　　见穗宁看着自己不说话，纪长冬露出有些腼腆的神情，低声道：“岁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穗宁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你怎么这么问？”

　　纪长冬说：“我看你刚刚一直在看那张木犁。”

　　小女娃鼓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犁不好用，你看牛和农民伯伯耕地多累啊？如果有更方便的犁，是不是能让他们不那么累了？”

　　小女娃奶声奶气的话音响起，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传入不少人的耳中。

　　学生们看着田里耕地的老农，果然发现那头牛行走的步伐十分缓慢，每走一步头颅都要深深得低下去，用高耸的脊骨拖动着木犁前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即便有牛的帮助，老农也并不显得轻松，他必须弯着腰扶稳沉重的木犁，不然木犁就会倒下无法工作。

　　午后的日头正是最晒的时候，烈日炎炎当空照，老农苍老的面庞上很快就大汗淋漓。

　　“他好像没穿鞋……”有人出声道。

　　原本笑闹的孩子们逐渐沉默下来。

　　纪明繁突然问：“妹妹，你是不是想到怎么改进木犁了？”

　　穗宁也不知自家哥哥脑袋怎么突然变得灵光起来，迎上小男孩期盼的目光，她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有。”

　　众学生神情里都隐约有些失望。

　　谢斐之却开口：“还没有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没注意到那个还，然而小少年一向很是关注妹妹，自然察觉到这一点。

　　穗宁毫不意外小表哥的敏锐，她弯了弯乌黑的眸子：“是想出来一点，但是还没有做出来，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更好用。”

　　当然她这话是谦虚的，穗宁可以肯定曲辕犁一定比直辕犁好用，但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不然就显得太夸张了。

　　并且，她心里还有一个打算。

　　此言一出，一众学生皆是怔愣，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真想出来了？”最先发问的依旧是纪明繁，他激动地像是要跳起来，“太好了！妹妹，我就知道你最聪明！”

　　穗宁两只手指掐在一起，中间隔出一点点距离：“说了只有一点点！”

　　“没关系！你一定可以想出更多！”

　　“还得做出来才知道能不能用呢！”

　　纪瑢提议说：“要不要问问那位伯伯，这个田庄里有没有人会做木犁。”

　　纪明繁脑袋转的飞快：“我想到了！我爹会做！我爹最会做木工了！他一定能做出来！”

　　穗宁心里给自家哥哥狠狠点了个大拇指，没错，她就是想到了自家爹爹。

　　她一直想给爹爹搞个不那么显眼但又很有用的功劳，这样也有利于爹爹升官，也就不用被徐县令那种人给压制了。

　　只是之前一直想不到，唯一的大功劳红薯也因为没办法解释来源，不得不给了表姑父。

　　然后就在刚才看到木犁的那一刻，穗宁的小脑袋瓜里就有了一个崭新的好主意。

　　何况自家爹爹本来就喜欢做木工，这事在泰安县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纪经天拿出改良的曲辕犁就很能解释地通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而且改良曲辕犁这个功劳也不小，将来一定会被记载在历史书上。

　　曲辕犁简直就是给爹爹量身定做的功劳！此功非纪经天莫属！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穗宁没有直接把曲辕犁说出来，而是说只想到了一点点的原因，因为这一次，她要把所有的功劳都交给爹爹。

　　祖父的校服论已经让她出了一次名，成为了一名“神童”，实在不必再有更多荣耀了，不然穗宁真怕祖父会一直鸡娃。现在祖父安排的学业就已经让她倍感压力，再多一点，她就再没玩耍的时间了！

　　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哥，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等会儿我就回去写信告诉爹爹我的想法，有我和爹爹一起想，一定能想出更好用的木犁！”

　　纪明繁急不可耐道：“现在就去写呀！”

　　“不行，”穗宁拒绝：“此事又不急于一时，再说了，咱们还得种地呢。”

　　听了这话，众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是来种地的啊！

　　“我们今天是种红薯吗？”纪长冬问，“红薯长什么样子？”

　　“我已经带来了。”

　　小女娃说着便让谢斐之拿起放在脚边的一个布袋子，那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个个成人拳头还要大的红薯。

　　大家都听过红薯的名字，不久前穗宁就在学堂里说过，听说还是劳烦谢斐之的爹从淮北道那边送来的，又是大家没听过的作物。

　　穗宁为了让这个谎言显得更真实，给不少人说过这件事，因此大家都不陌生。

　　“原来这就是红薯啊，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儿。”

　　纪璋拿起一颗红薯放在手中掂量着，又嗅了嗅，若不是红薯外皮上沾着泥土，恐怕还要直接啃一口。

　　“看起来是一种粮食。”纪长冬说。

　　穗宁道：“姑父说就是一种粮食，很少见，还是他专门从山里给我找的，这一袋都是种子，不能吃，等咱们种起来了到时也会分给你们。不过我听说红薯吃起来甜甜的，特别好吃！对吧，表哥？”

　　说到最后，穗宁转脸看向小表哥。

　　小少年大概很少说谎，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微微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在众人的注目中，红着耳根嗯了一声。

　　沐浴在小女娃清澈见底的目光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是甜的。”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尝过味儿！

　　“竟然是甜的？”纪璋闻言更好奇了，一脸蠢蠢欲动的表情，“岁岁，我能不能咬一口啊？”

　　穗宁还没回答，他手里的红薯就被一把抢走了。

　　“你也不怕脏。”纪瑢拿着那枚红薯，白了纪璋一眼，转移话题道，“如果这红薯真的能吃，那以后就多了一样粮食了。”

　　穗宁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没想到纪瑢竟然最先反应过来。

　　其他人还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些聪明的学生神色已然微微变化。

　　纪长冬一瞬不瞬看着那袋土疙瘩，语气严肃地问：“岁岁，红薯的产量大吗？”

　　穗宁点了点头：“很大！听说亩产可以千斤！”

　　纪明繁：“嘶！千斤……额，千斤是多还是少啊？”

　　“你都不知道千斤是多少，那你嘶个什么劲儿！”穗宁要被自家哥哥整无语了。

　　纪明繁：“我这不是表达一下震惊吗！”

　　“你不知道你震惊什么？”

　　“这样听起来很厉害啊！”

　　“哈哈哈纪明繁你可太搞笑了！”

　　“纪璋你是不是找死！”

　　穗宁：“……”

　　一对活宝一言不合就斗起嘴，一旁的纪长冬及时开口道：“亩产千斤很多的……比种大米和小麦多多了。”

　　整个学堂里也就纪长冬对地里的事儿更了解，大家闻声都看向他。

　　被一双双眼睛注视着，纪长冬腼腆地小声道：“我家往年种水稻，一亩地只有几百斤……如果这个红薯真的能亩产千斤，以后大家就都有饭吃了，就没人会饿肚子了。”

　　学生们一时陷入了沉默，不知是不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纪璋忽然打破寂静：“所以当初岁岁说的话是真的！”

　　纪明繁：“什么话？”

　　“要是种地种的好，我们会名垂青史！”

　　此时此刻，众人也都回忆起当初穗宁在围炉院里说的话，当时大概没几个人把这话当真，直到这一刻，看着那一袋圆滚滚的土疙瘩，每个学生的心里都隐隐生出了一抹抑制不住的期盼。

　　如果红薯真的能吃就好了。

　　如果红薯真的能亩产千斤就好了。

　　如果红薯真的能让很多饿肚子的人吃饱饭，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都是值得的！

　　当然，名垂青史的诱惑也不可少。

　　一颗小小的火苗落在了每一个孩童的心中，陡然掀起了燎原大火。每个人的眼眸里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不论那光芒意味着什么，是对荣耀的野望还是对自身成就感的渴求。

　　总之，就在这一时刻，所有学生心里都升起了一股信念。

　　种地！一定要种地！再苦再累都要种红薯！

　　头顶烈日炎炎，晒的人浑身发烫、汗水直流，却没有一个孩子离开。

　　老农耕地的时候看到那群孩子矗立的身影，心下也不禁啧啧称奇。

　　他本来听说主家的少爷们要来学种地，还觉得是玩笑，没想到他们是真的想种地。

　　见孩子们看他耕地都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老农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欣慰。

　　他清楚，那群孩子个个都是读书人，以后估计都要当官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当他这里的官，但能跟着一个老农学习种地的孩子，即便将来当了官，也肯定是一方父母官，而不是那种会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老农莫名有这个自信。

　　一亩地不算太大，老农花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将田地开垦出来，等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听到孩子们一声抱怨。

　　穗宁中途倒是离开过一阵，去别院里带来一桶子果茶，让小厮提着带来给大家喝。

　　木桶放在山泉水里冰过，里头的果茶也清清凉凉，喝起来也是酸酸甜甜，一口下去，从嗓子眼凉到了胃里，满身的暑气都下去了。

　　老农停下来时，穗宁立即端起一杯果茶送上去。

　　“伯伯，喝茶！”

　　老农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只觉那凉意沁人心脾，顿时浑身的疲累都散去了。

　　“那茶可真好喝啊。”

　　这么好喝的茶，竟然给他一个糟老头子。

　　还有学生拿湿布巾给他擦汗，有学生拿着一把蒲扇给他扇风。

　　老农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拿不稳了，一时觉得心里慰贴，一时又感激不已。

　　“不用忙！不用忙，我自己来。”

　　都是一群好孩子啊！好孩子！

　　老农抬手，不经意擦了擦眼角。

　　地耕好后，接下来就该种红薯了，然而就算是穗宁都没种过红薯，所以她也只能摸索着来。

　　好在老农种了一辈子地，经验十分丰富，拿着红薯看了两眼，就猜出红薯的种法。

　　“这东西应该是种在地里的，这么大的根，估计就是吃根吧？”老农问。

　　穗宁小鸡啄米点头：“对对对，这就是它的根！根上会发芽！”

　　穗宁隐约记得有本讲植物种植的书里说过，红薯苗可以直接剪下来扦插进土里，断处会自然生根。既然如此，培育红薯的第一步应该就是催出薯苗。

　　她将自己所知的一一讲给老农，老农听罢后，思忖着道：“催芽简单，一般只要多浇水，让土壤一直保持湿润，芽儿很快就能长出来。还不能种得太深，你们把它放在地里，上面松松盖一层土就行了，每日多浇浇水，过个两天看看有没有出芽儿……”

　　在老农的指导下，学生们很快就把红薯种了下去。

　　这次的红薯不多，没一会就种好了，时间也才半下午，还早得很。

　　男孩子们全都去打水来浇地。

　　刚才老农说了，一定要多浇水。现在日头烈，地很容易被晒干，种子要发芽必须要潮湿湿润的环境。

　　老农见没事了，便要牵着牛带着木犁离开，被穗宁拦了下来，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炭笔，照着木犁将其形状描绘在纸上。

　　小女娃字写的不行，画功倒是绝佳，也不知是不是画多了小人书的缘故。

　　老农见她寥寥几笔，就画好了一张木犁，两眼都瞪直了。

　　“小小姐，你画这个做什么？”

　　小女娃奶声奶气地说：“我爹很会做木工，我要让他帮大家把木犁改一改，改的更好用一点，以后干活就不会那么累了。”

　　老农闻言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茫然地问：“真的能改？”

　　穗宁从画纸里抬头，笃定地颔首道：“可以的！”

　　“能比现在的木犁好用？”

　　穗宁使劲点头：“肯定能！”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坚定了吧，也或许是她的语气太笃定，老农的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下意识心想，小小姐说能，那绝对能做出来。

　　小女娃仰着白嫩嫩的小脸，清亮的双眸弯成两抹小月牙，脆生生地说：“等我们做好了，就拿来给伯伯用。伯伯用得好了，我们就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能用上这样的犁。”

　　“好，伯伯一定等着！”老农掩不住心潮澎湃道。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此时竟然像是要跟心上人见面的小伙子似的，心口砰砰直跳。

　　期待的不得了。

　　没多久穗宁就画好了画稿，将纸笔收了起来，男孩子们也一对对提着水桶过来了。

　　学生们年纪还不大，一桶水提不起来，就两个人提半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因为纪逢礼叮嘱，是以没人帮他们，大概那些家长也想看他们自己放弃，跟纪明盛一样自愿回去读书吧？

　　可惜，虽然累得满头大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大大笑容。

　　“来来来浇水了！”

　　“我来我来！”

　　“别挤啊别挤！桶要倒了！”

　　“哇这个水好凉快，我先洗把脸！”

　　“纪璋你竟然泼我！看我泼回去！”

　　远处，别院门前，一群家长们望着孩子们打闹的身影，听着他们嘻嘻哈哈远远传来的笑声，忍不住怀疑人生。

　　这些个家里千娇百宠的孩子，竟然真的去种地了。

　　难道种地真有那么好玩？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位家长狠声道：“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坚持下去，等着吧，过几天肯定要累回来！”

　　“没错！肯定是这样！”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