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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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出了点事，你到了先来二楼包厢等我，我处理完就过来。”电话里楼云云道，背景音有点吵，好像还有什么人在大吼大叫。
温泠没多问，直接应允下来，“好，等待会儿见面说，我这边也有点堵车，可能不会那么早到。”
和朋友约好见面的时间，因为对方要处理事情临时往后推迟了一会儿，温泠在堵车的中途顺道拐去花店买了束绣球花。
楼云云格外喜欢这种花，温泠看得多了，便也生出了两分喜爱。
被花店店员精心包装的花束中，小小的花朵热闹的簇拥在一起，成就了饱满圆润的大绣球，粉蓝紫红几种颜色的花团错落有致的挨在一起热烈的绽放着，看起来极是可爱。
温泠抱着花上楼，将东西放进提前预定好的包厢，自己打算去楼下转转看看。
这个中古店是楼云云这两年刚开的新店，主打各类二手奢侈品包包和手表饰品，她花了不少精力进去，经营得还算是有模有样。
店面风格是楼云云一如既往喜欢的富丽堂皇，设计装潢上简约大气，和奢侈品的定位可谓是相得益彰。
“最近店里刚入了不少好东西，温小姐不妨看看，说不定有喜欢的呢。”作为自家老板的好友，温泠来过这里不少次，店员还是很殷勤的。
温泠点点头，选了枚漂亮的宝石胸针然后付账，路岑刚给她涨了零花钱，不及时消费一波可惜，毕竟，钱在她手里从来放不长久。
她拿着被包好的胸针刚上二楼，就在楼梯上和一个意外来客狭路相逢。
轻柔悦耳的音乐声里，水晶吊灯璀璨耀眼的光芒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熟人毫不客气的拦住了温泠前路。
“温小姐，好久不见。”对方视线在温泠身上逡巡了一圈儿，声音冷得几乎能掉冰渣。
温泠缓缓抬眼，认真看向这位来意不善的不速之客，语调淡淡，“徐先生，好久不见。”
徐珩模样和当年差不多，一如既往的出挑，五官深邃，剑眉星目，是那种老牌格调的英俊，搭配身上的高定西装，完完全全是一副再标准不过的霸总模样。
总之，和路岑比起来，路数看起来要正派不少。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温泠可从没忘记对方多年前几次堵到她面前蓄意找茬挑事的做派，也就是徐瑶愿意高抬贵手放过她这种恶毒的小人物，不然徐珩少不得要花些时间来料理她这种大少爷大小姐眼里的跳梁小丑。
徐珩晃着手上的墨镜，仗着身高优势垂眼看温泠，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嫌弃，“这么多年过去，听说温小姐和路先生还在一起，这倒是让我很意外，看来，温小姐手段不俗。”
温泠没理会对方那意味深长的嘲讽与暗喻，大方坦然的点了点头，“手段俗不俗不好说，但脸蛋应该还是挺不错的，毕竟，我漂亮这件事有目共睹。”
闻言，徐珩轻嗤一声，有些嘲讽的笑了，“温小姐好似很以美色晋身为荣，和当年可谓是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过去，再次听到这些熟悉的话，依旧让鄙人印象深刻。”
“让你印象深刻的难道不是我这张漂亮脸蛋吗？”温泠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徐先生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何必对自己这么苛刻，承认我这张脸好看没那么难。”
徐珩似乎被堵了一下，他顿了顿才道，“脸好看又如何，内心丑陋的人皮相再好，看起来也是令人作呕的，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
温泠不置可否，只淡声道，“徐先生品味高尚，和我这种庸俗的人不一样，那我祝徐先生日后天天遇到内心美好的人。”
换言之一句话，天天看丑八怪去吧神经病！
徐珩有些不适的皱了下眉，注意到温泠看过来的视线，他傲慢的道，“那看来我日后是再遇不到温小姐了，这种祝福听起来还不错。”
温泠笑笑，往旁边挪了挪，“既然如此，那我在这里提前恭喜徐先生一句，日后见不到我这样的人。”
说完，温泠抬脚往前走，徐珩缀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又僵硬。
到了二楼，温泠正准备进包厢，突然从楼上传来了格外嘈杂的争吵声。
楼云云的声调因为高昂所以格外清楚，她在骂人，骂得又狠又利落。
“杨瑞，你个脑袋被水泡了的老王八蛋！还年纪小不懂事？真当你弟弟是刚断奶的小废物啊，校园霸凌就校园霸凌，是男人敢做就要敢认，结果一个孬种的怂货现在跟我在这里大谈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谈什么狗屁面子，要我给你面子？你有几分值钱的脸面让我买账啊？你亲爹来了都没用！先让我打断你废物弟弟一条腿我们再来谈面子！”
上面热闹得厉害，温泠听到“校园霸凌”四个字，脸上笑意瞬间淡去，她站在那里听了两句后，继而看向身边站着的徐珩，直接问他，“徐先生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上面的事？”
徐珩眉头微皱，“是，杨家招惹出来一堆烂摊子，求到我这里，我来看看情况。”
“是看看情况，不是帮人站台？”温泠冷声道，“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和校园霸凌有关，徐先生打算怎么包庇？”
“包庇”两个字让徐珩脸色发黑，他神情不善的道，“和温小姐无关的事，你问得有些多。”
末了，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不是包庇，真要说的话，是来做个见证人，谁的错谁买单，我无意混淆黑白对错，也不会让人仗着徐家的势欺压人。”
温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徐先生还是抓紧时间上楼吧，我看楼上差不多要闹起来了。”
“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挡路，我早就上去了。”徐珩没忍住又刺了她一句。
温泠早就习惯自己身边出没的尽是些阴阳怪气的狗男人了，她往后退开一步，抬手送客，“请吧，徐先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给这件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徐珩冷哼一声，抬脚上楼。
楼上原本吵闹的动静渐渐弱下，虽然还偶有动静传出，但总体而言还是很平静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上面两拨人终于下楼了。
楼云云阴沉着一张俏丽的脸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律师四个保镖，可谓是气势汹汹，徐珩带着一个神情愤怒的青年走在后面，同样律师保镖齐备，双方之间剑拔弩张气氛极差，可见聊得很不愉快。
温泠上前一步，询问好友，“事情解决了吗？”
楼云云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结果还凑活。”
楼梯处，之前和楼云云起了冲突的青年原本正在乖乖下楼，结果听到这句话，本就相看两相厌的人立时不想继续忍了，张嘴就是倾泻而出的怒火。
“就这结果还凑活？”徐珩身边的青年杨瑞高声嚷道，“楼云云你别太得寸进尺！皮都被你扒了一层，你还想怎么着？”
“闭嘴！”徐珩先一步出声训斥，声色俱厉的模样立时让那原本气焰嚣张的杨瑞变成了老实鹌鹑。
“你要是不满意现在这个结果，可以立即取消，没关系，我不介意，”徐珩冷声道，“只是从此以后，杨家的事我不会再管，徐家更不会插手，你和杨家好自为之。”
“表哥！”杨瑞被吓到，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赶忙给自家的大靠山表忠心，“表哥你别生气，我不闹就是了。”
“再说，这次的祸全都是杨荣那小子闯的，等我回去，一定好好和爸爸教训他，保证他以后再不敢犯错！”他忙不迭的保证道。
这话听起来还算是人话，徐珩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他瞥了不成器的表弟一眼，语调淡淡，“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杨瑞不敢继续在这里找事，也不想再看楼云云那恶婆娘的嘴脸，立刻脚下生风的往楼下走，当真是恨不得自己再多生出两条腿出来。
见人安分跑走，没再找事，楼云云嗤笑一声，算是揭过了这茬。
杨瑞烦她？她还烦这没用的管不住家里狗东西的王八蛋呢，早走早好，省得脏了她店里的地。
和没什么价值的讨厌鬼比起来，楼云云更在意此时站在两人身前的徐珩，“杨先生都走了，徐先生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有其他事？”
“我的事和杨家无关，楼小姐不必这么急着赶客。”徐珩看了温泠一眼道，“温小姐还觉得我在包庇人吗？”
虽然觉得这人多此一举，但温泠该说的实话还是要说的，“看起来，徐先生这个仲裁做的，还算公正。”
楼云云有些狐疑的看着站在温泠面前的男人，危机感顿生，她向来有话直说，此时也就当着人的面直接问了，“泠泠，这人你认识？”
“徐瑶的堂哥徐珩先生，”温泠介绍道，“从前见过几次。”
温泠很清楚楼云云询问的重点，自然将徐珩身份的关键挑拣出来，倒是楼云云，听到“徐瑶”两个字才知道徐珩的这个徐是哪个徐。
“温小姐，我妹妹的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总觉得有几分讽刺。”徐珩道，“听说你们最近要举办同学会，正好我妹妹也回国了，不知到时候温小姐肯不肯赏脸一聚？”
“不清楚，要看到时候我的时间安排。”温泠道，“不过我以为，徐小姐不见得想和我见面。”
“或许吧，”徐珩道，“谁让当年的事情太不体面呢。”
“体面”两个字被徐珩咬了重音，横刀夺爱这种事里，不体面的当然是温泠这个耍心机玩弄手段的恶毒女配。
“不过，我也要感谢你，因为你的存在，我妹妹倒是长大成熟了不少，没那么容易被坑被骗了，多少让家里人安慰了一点，该说不说，温小姐还是有些功劳的，我们还是很感谢你的。”
“既然徐先生这么说了，那这份谢意我就毫不客气的笑纳了。”温泠道。
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徐珩的冷嘲热讽是如此明显，楼云云向来脾气急躁沉不住气，这会儿自然也是，“徐先生有在这里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多抽些时间回家教孩子，不然再这么放纵下去，总有一天你得去监狱里探望你那个好表弟！”
“楼小姐的建议我受教了。”徐珩淡淡的应了一句后，视线焦点仍旧不离温泠，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路家最近不平静，听说有意对外联姻，就是不知道联姻对象是哪个小辈了。”
“温小姐既然还和那位路先生在一起，看起来也是情比金坚的模样，我很期待有朝一日能收到你们两位的结婚邀请函，到时候，我和瑶瑶不介意赏光出席婚礼，送两位一份厚礼。”
楼云云觉得这男人空长了一张好脸，嘴巴实在是碎碎叨叨尖酸刻薄，她直冲冲的道，“泠泠结不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徐先生是想做证婚人还是想做伴郎啊，这么惦记人家的婚期！”
徐珩扯了扯唇角，目光讽刺，“温小姐最好是能和路先生结婚，不然，百般算计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太可怜了。”
“承蒙徐先生关心，”温泠冷淡道，“结不结婚是我个人的私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就算哪天我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走投无路成了丧家之犬，放心，到时候我也不会去徐先生家的屋檐下讨饭吃，所以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的将来。”
闻言，徐珩冷笑，“但愿如此，我衷心祝愿温小姐每次都能得偿所愿。”
“那就借您吉言了。”温泠拉住还想再说两句的楼云云，将人推进包厢里，在徐珩冷漠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甩上了门。
包厢里，楼云云倒了杯水一口灌下，缓了下嗓子才对温泠道，“那个徐珩很讨厌你啊。”
旁观了刚才两人的交锋，又听了那许多尖酸刻薄话，楼云云如此评价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很讨厌没错。”温泠承认得很痛快，“心疼妹妹的哥哥，讨厌心机深沉的背叛者理所应当。”
这话楼云云没法接，毕竟，当年的事确实是温泠做的不地道，这没得否认。
但人心天生是偏的，徐珩偏心自己妹妹徐瑶，楼云云无论对错偏心自己朋友，她无意在那件旧事上多说，便转了话题，“泠泠，我发现，你好像总是容易和这种长得不错但尖酸刻薄的狗男人有交集，路岑是，徐珩是，大学里那几个也是，工作里遇到的虽然我不清楚有几个，但肯定还有。”
“就我观察的结果，五个对你尖酸的四个对你有意思，剩下一个格外对你有意思，虽说路岑和徐珩不见得符合我这种观察经验，但这纠缠起来不依不饶的架势，还真挺有前男友style，说真的，哪天你真和他们凑一块了我也丝毫不意外。”
温泠不意楼云云忽然这么说，她顺势想了一下，似乎也有两分道理，不过，也就只有两分了。
“他们对我有没有意思既不重要也不值得探讨，我天生没有遇见好脾气男人的命，比起关心他们有没有意思，我更在乎他们在不在。”
言下之意，就目前她的生活环境来看，显然她更希望他们不在。
楼云云还想继续拉扯几句闲话，但温泠却没了耐心，她一句话直指核心，“刚才我在楼下听到你说校园霸凌，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瞬间，楼云云的笑脸凝固在脸上，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有些心虚的道，“就学校里，年轻人之间那点事儿。”
“哪点儿事？”温泠抬了抬下巴，笑着道，“糊弄我可不是好习惯。”
但凡提及和“校园霸凌”四个字有关的事，楼云云在好友面前就心虚气短，她磨磨蹭蹭许久，终于对好友的不依不饶屈服。
“我有个远房表弟，在学校里被同班同学敲诈殴打，现在天天躲在家里，不愿意去上学也不肯见人，罪魁祸首就是杨家那个小王八蛋，我问过律师，伤势太轻到不了判刑的地步，最好选择庭外和解。”
“我今天就是和杨家谈这件事，不让杨家伤筋动骨我就不姓楼，总之，我砍得杨家越痛，等回去了那小王八蛋挨打就越狠，就算为了让他被亲爹亲哥打个半死，我也不可能轻轻放过……”
提及自己今天的战绩，楼云云脸色立时好看许多，如果不是姓杨的今天带了保镖，少不得要被她亲手揍一顿，孩子不学好多半是家里亲爹亲哥没教好，打不了别人家亲爹，亲哥哥还不能揍一顿吗？
反正有家里老头子在，她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不服的找她不负责任的亲爹PK去！
自觉自己今天表现贼好的楼云云一脸眉飞色舞的给自己表功，然而等对上双手环胸目光冷静的温泠，那点儿嚣张气焰立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熄灭得彻彻底底。
“做得挺好。”温泠客观评价，“比当年长进很多。”
提及当年，楼云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顷刻间坐立不安起来。
她唯唯诺诺，不着痕迹拉踩当年无知叛逆的自己，“当年人小脑子没长好，犯蠢没找对地方，现在的我早就吸取教训，肯定不会再犯！”
何止不会再犯，当年曾经做过欺压同学小群体扛把子的楼云云，如今已经成为抵制校园霸凌的急先锋了，手底下不仅有专门的公益基金会，每年还会无偿援助许多受害者，总之，仅从结果来看，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对比楼云云的心虚气弱，温泠就自在的多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不犯蠢也显不出现在的你聪明，现在的你很好，别想太多。”
“哦。”楼云云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在这件事上是一句话都不敢也不想多说。
见状，温泠笑笑，转了话题，询问起有关她在外面背着路岑偷偷赚钱这件事的进展来。
楼云云松了口气，立时将过去那些抛诸脑后，是多一句都不肯提，多一秒都不肯想。
毕竟，谁能想到，在和温泠成为朋友之前，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霸凌者与被霸凌者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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