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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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特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设备科。
几天没见简尤，简尤那头毛茸茸的白发已经不见毛躁，看上去如发光的绸缎。
“看我们少将把你养的多好！”
他感叹着，手又不自觉往简尤头顶探去。
简尤眼神一凛瞪向罗维特，接着脚就往后挪。
罗维特尴尬：“……”
乔斯知道这是罗维特在向简尤示好，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简尤如此了。
很明显，简尤不喜欢被摸头顶。
身为简尤未来配偶的乔斯也不喜欢。
他面无表情把简尤往自己身后拨拨，以身体挡住罗维特准备再来一次的动作，“好了，别磨叽了，再晚设备科要下班了。”
然后先一步带简尤跨进了设备科的大门。
罗维特悻悻作罢，上司之命不可违，屁颠屁颠跟上。
十分钟后，在他的极力推荐下，乔斯顺利买走了一台造价最高、颜值最高、功能最齐全的虫工智能管家。
罗维特神秘兮兮凑到乔斯耳边，“跟医学数据库联名可不是嘴上说说，据说它可以根据雌虫的发情期来计算最佳受孕时间呢。”
乔斯只关心能不能监测简尤的健康状况，受孕什么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他今天心情好，有兴致跟罗维特调侃，“那你结婚的时候，我以基地的名义送你一台，算是大伙儿给你的贺礼，预祝你儿孙满堂。”
“哎呀，少将，我家已经有智能管家了，还是折现吧，折现实在。”
“当你这么多年的领导，折现多不好看，还是送礼实在，就这么定了！”
“……”
选好智能管家，乔斯又在设备科转悠了一会儿，从终端陈列处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符合虫体工程学的军用款终端设备。
基地的终端设备比市面上卖的质量要好，最明显的优势，是不管距离多远，就算在广袤帝国对角线最长的两个偏远星球上，信号也不会被屏蔽。
罗维特一摸下巴，发觉事情不简单，“少将，你已经有一台终端设备了，干嘛又拿一个？”
他看向不远处在和智能管家交流的简尤，眯起眼睛意有所指的啧啧嘴：“嘶……不会是给雄子准备的吧？”
乔斯最看不惯他雄子雄子的唤简尤，冷冷道：“我不是提醒过你雄子有名字，别一直雄子雄子的叫他。”
罗维特压根没听进去，还在有理有据的分析：“我不是八卦啊，少将你跟那个雄子是不是有不可告虫的秘密？刚才我就发现了，你今天一直洋溢着发.春的笑，选智能管家时在笑，选终端设备时还在笑，我从没见你这样过，你跟他拉手了还是亲嘴了？”
一句话把乔斯的好心情给戳了个窟窿。
拉手了，但没亲嘴。
就亲了下简尤的手背，简尤还不高兴了。
虽然被简尤的甜言蜜语哄好了，但一想到不平等的感情，还是很惆怅很沮丧。
这是什么，这是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给颗甜枣再给碗苦药，又疼又甜又苦，他还吃得美滋滋的。
他没好气道：“没拉手也没亲嘴，智能管家是因为我公寓缺个扫地的，终端是我给自己选的，你满意了吧？”
“呃......”
买好的智能管家要送到乔斯公寓。
智能管家在没有唤醒的情况下不具备识路的功能，设备科也不负责送货和上门指导的服务，乔斯便打着让罗维特教授使用方法的名义，一起把智能管家送回家。
教乔斯如何使用智能管家，罗维特没有意见，但是，“为什么是我把它送回去？”
乔斯：“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要简尤把它扛回去？”
罗维特：“……”
不是还有你自个儿在吗？你为什么不亲自搬？
肯定是为了维持在简尤面前的形象才不肯屈膝搬运！
罗维特一边在心里咒骂乔斯见色忘友以权谋私，一边恨恨的夹起待机中的智能管家，一路听着简尤跟乔斯商量要把这台外表纯白色的智能管家叫做“小白”，一路心不甘情不愿的往乔斯住处去。
到了公寓，为了尽快完成后半部分的使命，罗维特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开始指导。
他让简尤把手指轻轻放在智能管家颈后，简尤依照他说的做，一声空灵的启动音后，小白无精打采的头缓缓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眼慢慢凝聚起清澈蓝光，一闪一闪，仿佛刚从沉睡中苏醒一般眨了眨眼。
智能管家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口令就能自由行动，罗维特普及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常用功能，开始指导如何让智能管家认主。
“智能管家……呃……我是说小白。”这名字起的很不符合罗维特的调性，他消化了好久，才勉强把小白叫顺口，“它们主要依靠信息素识别主虫，少将你只要放一点信息素出来，小白捕捉到就能跟你绑定了。”
乔斯一怔，“只有信息素一个办法吗？”
如果只能依靠信息素，那简尤怎么办？
罗维特：“不是啊，还有虹膜识别，面部识别，指纹识别，再不济也还有密码，都是智能管家认主的方法，只是这些都不像信息素一样独一无二不可复制而已，设备科在建造它们的时候，为了安全性考虑，会建议优先使用信息素来绑定。”
乔斯迟疑地释放出一点信息素，迅速被小白捕捉到，小白闪烁着蓝光的豆豆眼顷刻弯曲，呼唤乔斯录入自己的名字，录完电子音兴奋地宣布：“您好，我的主虫乔斯先生，以后的日子里，小白将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小白认主之后，一些高级功能也会随之开启。”罗维特说，“先前不是说它导入了医疗库数据吗，这些功能应该也开启了。”
“嗯。”
乔斯打开医疗库数据，罗维特给他演示起来。
演示完又教了一些别的常用功能，大多是些简单易操作的口令。
等把该教的都教完，一看时间，都快到饭点了。
基地上下都知道自从简尤来到这里，乔斯便告别了基地餐厅，罗维特眼睛不经意掠过厨房，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尝尝他们少将的手艺。
他故意大惊小怪，“呀，都中午了。”
乔斯充耳不闻，埋首调试口令。
罗维特又大声说了一遍，“啊，时间过得好快，都中午了！”
乔斯只想快点掌握口令，不爽的斜了吵闹的罗维特一眼，“都中午了啊，基地餐厅的饭不等虫，要不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做饭，没空招待你。”
“……”
万万没想到乔斯的拒绝如此耿直，罗维特想尝尝乔斯手艺的心顿时拔凉，“少将我给你当了大半天的免费劳力，你就这么对我？你好歹给我点水喝。”
“要喝水你早说嘛。”乔斯一指厨房，“水在冰箱里。”
罗维特自来熟的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惊呆了。
水没看见，只看见满满当当一整层走方阵似的五颜六色的各种营养液。
他震惊的拿起一瓶，定睛一看，还都是气泡款的。
他恍惚明白乔斯不留他吃饭的原因了，任谁吃饭也不能光靠营养液啊。
他远远朝乔斯喊，“少将你们是不是为了不做饭，在靠营养液续命？”
乔斯听到这话，就知道罗维特拿错东西了。
他放下手中事务来到厨房，抽开冰箱下层，二话不说抽走罗维特手中的营养液，将一瓶纯净水丢给他，“给，这才你该喝的水。”
罗维特瘪瘪嘴，“一瓶营养液而已，少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乔斯将营养液规规整整摆好，数了数，还好，口味齐全，都是简尤喜欢的，一瓶都没少。
“你在喝我的续命水，我能不紧张？”关上冰箱门，乔斯说。
罗维特差点被呛到，“你们还真靠营养液续命？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说着穿上围裙，示意罗维特活也干了，水也喝了，该走了。
罗维特孤独的拿着一瓶水，迈着不情愿的步伐，一步一沉重的走向门口。
见色忘友，真真的见色忘友！
*
小白还没认简尤作主。
乔斯的意思是等吃完午饭再帮简尤弄，简尤等不及，非要自己弄。
他不是什么都得依靠乔斯的米虫，他刚才已经看会了，自己搞就可以。
罗维特不是说了，没有信息素，还有虹膜、指纹和脸，他就不信区区一个智能管家，他还不能自己搞定了。
于是趁乔斯在厨房忙碌的功夫，他调出主虫识别系统，跳过信息素识别一项，选择了虹膜识别。
小白忽然提示：“录入第二个主虫身份需要经过第一主虫乔斯先生的同意。”
被拦住了，简尤只好硬着头皮去厨房把乔斯叫出来。
乔斯对简尤有求必应，见他等不及，擦擦手放下手中的活来帮他。
最终在小白接连不停的警告之下，乔斯以主虫的身份把所有的设密权限都对简尤打开了。
“这下它拦不住你了。”做完这一切，乔斯得意的说。
刚才一个接一个的警告音连简尤都看不下去，“等我搞好，我替你把该关闭权限的都关上。”
乔斯私心只是想搏简尤一笑，目的已经达到了，说，“行，你做主。”
说完回了厨房。
简尤又一次调出主虫识别系统。
他跟随指令操作，专注看着小白蓝色的电子眼睛，录入虹膜。
三秒钟后，虹膜录入完毕，小白兴奋地播报：“您好，我的主虫简尤先生，以后的日子里，小白将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简尤头上浮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怎么小白就报出来了？
刚才乔斯不是录完名字之后才播报的吗？
未卜先知吗这是？
小白提示：“简尤先生，需要更新您的健康档案吗？”
“更新。”
这高科技也太智能了，通过虹膜就能检测到健康信息。
简尤一边感叹，一边跟着提示往下走。
小白的豆豆眼不停闪烁，不一会儿闪烁停止，圆圆的豆眼眨了下眼，电子音委屈的说：“很抱歉简尤先生，数据库里只有您两百年前的健康资料，未能获取您当前的健康信息，请允许小白做出检测之后，再更新您的健康信息。”
两百年前的健康资料？什么鬼？
出bug了吧？
简尤拒绝小白的检测请求，心说这还没用呢就出bug了，他倒要看看是什么bug，竟然还能查到他负两百岁的健康资料。
于是下达指令：“我看看两百年前的健康资料。”
小白接收到新命令，豆豆眼再次闪烁，机械手臂呈放松姿态在身前缓缓展开，一份健康档案以全息的形态在两掌之间逐行呈现出来。
看清报告的那一瞬间，简尤几乎忘了呼吸。
他不敢相信，那份档案上展示的居然是两百年前他自己的信息！
右上角的照片上，一只白发紫瞳的雄虫身着上将制服，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死亡印戳从制服左胸覆盖至右耳，遮住了他的小半边脸。
这是简尤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死亡报告。
在486号身上醒来时，他尚能冷静面对，可如今切切实实看到了盖上死亡印戳的照片，心绪顿时如暴风雨中的大海，翻起滔天巨浪。
他竭力调整呼吸，按捺住陡然翻腾起来的情绪，强迫自己逐字逐行将这份报告看完。
姓名：简尤
性别：雄
死亡原因：重伤失血过多
死亡年龄：23
死亡时间：帝国历652年3月18日
……
错不了，是他自己！
可是为什么小白的医学库里会有这份档案？
他现在的身体不是486号的吗？
应该识别出486号，没有健康档案才对，可是为什么小白识别出的是过去的自己的？
到底是bug？还是现在的高科技都能通过虹膜识别出灵魂了？
依据是什么？
磁场还是电磁波？
疑问层出不穷的从简尤脑子里往外蹦，却没有一只虫可以来回答他。
他的脑袋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份死亡报告中找出答案，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
486号的身体……会不会就是他自己的身体？因为是他自己的身体，所以小白才会识别出两百年前的他来？
不，不可能，身体年龄对不上。
不论是研究基地，还是不久前多莫院长主导的身体检查，两个地方的检查结果都告诉他，现今这副躯体的年龄是20岁。
如果是两百年前的身体，即使中间停止发育两百年，这具身体也应该是23岁才对。
那么……是眼睛的问题？
在他重伤昏迷的情况下，有虫挖走了他的眼睛，保存下来给了486号？所以虹膜才能识别出他？
听起来似乎天方夜谭，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指纹肯定无法匹配到过去的自己。
简尤打破砂锅问到底，迅速冷静下来，让小白录入自己的指纹。
小白伸出指尖与他的食指相抵。
蓝色豆豆眼再次闪烁，很快匹配到了结果。
十秒钟后，小白再次将同一份死亡报告展示在了简尤面前。
简尤拉长呼吸，得出结论，指纹也是一样的！
他不甘心，再次启动面部识别。
又一个十秒过后，小白再一次向他展示了同一份死亡报告。
三次，不同的识别方式，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
虹膜是一样的，指纹是匹配的，就连面部识别也没有新结果产生。
486号的身体，从内到外，跟当初的他是一模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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