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
404号房间内，季萌贴在防盗门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刚刚走廊里一片混乱，砰砰的撞门声和王文龙凄厉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季萌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直到听到岑笙中气十足的喊声，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家庭环境不好，爸妈总打她，老师也不喜欢她。季萌很早就开始逃课混社会，那些小混混对她也不怎么样。
季萌没接触过多少人，岑笙和萧洁洁是她认识的人中，对她最好的了。
想起防盗门关上前，岑笙脸上那抹温柔的浅笑，季萌就觉得心虚。
他对她们这么好，她先前还惦记着献祭他，她现在愧疚得要命。
之前转运怪物追着王文龙，朝着楼下跑。季萌本来打算趁机开门，让岑笙进来。萧洁洁没让，说这会破坏他的计划。
萧姐对她好，岑侦探是老好人，季萌只听他俩的话。
萧洁洁从卧室探出头，招呼她过去帮忙。等季萌跑进卧室时，其余人正围在上锁的衣柜前发愁。
萧洁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岑侦探让我们把衣柜搬到防盗门前，柜门正对着门口，他有办法对付柜中女鬼。”
眼镜女略微思索，“他是侦探不是和尚道士，应该也不是鬼的对手。我明白了，他想利用楼道里的怪物，杀死衣柜里的鬼。”
季萌试探地摸了摸柜子上的铁链，“那我们要不要提前把铁链和挂锁打开？”
“不行！”
她只是随口一问，萧洁洁的反应却特别大。她脸色格外苍白，连胆子最小的窦莉，都没她这么害怕。
萧洁洁勉强地笑了笑，“入夜后，衣柜里的女鬼就会醒来。如果没有铁链挂锁关着，她随时会跑出柜子。”
“不是说到了12点她才会出来？”
“是12点后，柜子就关不住她了。”
萧洁洁话音未落，衣柜忽然剧烈摇晃起来。柜中女鬼听到了几人的声音，开始疯狂抓挠门板。
“吱——吱——”
“吱——”
刺耳的挠门声，在寂静的卧室格外刺耳。窦莉吓得惊叫一声，眼镜女和女老师又紧紧贴在了一起。
萧洁洁熟练地拿起呲水枪，往门上射了点狗血。女鬼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衣柜重新安静下来。
“可以了，她会老实五六分钟，我们抓紧时间，把衣柜搬到门口。”萧洁洁低头清理着地面的杂物，等了半天，其他人也没动静。
窦莉犹犹豫豫地开口：“真的要搬么？”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处理不掉女鬼，我们今晚都会死。”
“我还是觉得这样好危险，万一我们搬柜子的时候，女鬼提前出来了怎么办？而且衣柜堵住门口，我们怎么关防盗门。到时候404大门敞开，怪物杀死女鬼后，肯定会撞破衣柜，把我们也吃了。”
“岑侦探还在外面，他会想办法关门。”萧洁洁将晃晃手里的纸条，“这是岑笙的安排。”
季萌晕乎乎地听了半天，逐渐回过味来，“岑侦探准备牺牲自己，保证我们的安全？”
萧洁洁嗯了一声，表情有些复杂。
“既然他已经决定牺牲，为什么还这么麻烦。他直接把自己献祭给通明显圣娘娘，问题不就解决了？我感觉他的行为很矛盾。”
窦莉顿了顿，凝眉思索：“新租客正好是侦探，又正好经历过很多灵异事件，他的房间里正好有个厉鬼。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我不信任他。”
季萌指了指防盗门，“他为了引厉鬼出去，现在还没回到404，他命都不要了，你还不信任他！”
“说不准他和厉鬼是一伙的，不然他为什么安排风险这么大的计划？我担心他目的不纯。”
“直接献祭他就死定了，利用怪物杀死女鬼，他还有活命的机会。操！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
眼镜女和女教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站那边。
季萌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抽着烟，“之前你还叭叭说不想害人呢！我真服了你！”
“不一样，我们没逼他，他自己都决定牺牲了，为什么还要我们跟着承担风险。而且杀死柜中的女鬼，只是解决了小洁的问题，我们还会被鬼纠缠。再者说，万一他被鬼杀死，没机会关闭404的房门，本来只需要死一个人，最后却要死六个。”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献祭他？好人就活该死？我抽死你个傻逼！”
萧洁洁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吵架。
原本窦莉是最先反对献祭岑笙的人，现在她的想法却完全变了。
萧洁洁看得出，女教师的想法和窦莉一样，只是没好意思说。
从岑笙卧室里冲出来的男鬼，模样比纠缠他们的女鬼要可怕得多。她们被男鬼的样子吓到，也被楼道里男鬼凄厉的叫声吓得不轻。
她们不想害人，也不想被鬼杀死。
窦莉怕计划出岔子，她们五人都会被转运怪物活活撕碎。
除了直面岑笙笑容，亲眼看着他关上防盗门的季萌外，没人无条件信任支持岑笙的计划。
毕竟她们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不了解他的能力，没办法将命赌在他身上。
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会激发出深埋在人心底的恶。
那个侦探越善良无私，越容易成为牺牲品。
季萌是个直来直去，很重情义的性格。岑笙对她有恩，她就绝不会放任别人害他。
对侦探的好感度不一样，几人的想法自然截然不同。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萧洁洁眼底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支队伍，算是彻底乱了。
————
岑笙不知道404里的五人，已经分成了几个小团体，他还在和403的女鬼对峙。
楼道里的咚咚声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一个卡通花形状的黑影，从三楼楼梯口探出了头。
岑笙还没动手，长脖女鬼就一把拽上了房门，转头怨毒地看向他。
岑笙抢先一步开口，“你再这样吓我，我就喊了。到时候房门弹开，我们同归于尽！”
‘侦探的特权’只能让岑笙随意进入他人房间，翻动他人物品。
从屋内打开防盗门，既不符合‘进入他人房间’这一条件，也不符合‘翻动他人物品’的条件。
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技能的使用范围，岑笙就算喊上一百遍‘我是侦探’也打不开防盗门。
但长脖子女鬼不知道这点，她只知道之前岑笙喊一嗓子，自家上锁的房门就自动开了。
转运力气很大，防盗门被它撞出一个大包，没危险但很吓人。
岑笙看了眼房门，微笑着看向女鬼，“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堵住我的嘴？”
他试探地往后一靠，倒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那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后面抱着他。
2v1，岑笙底气足了很多，“我爱人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脸，你想堵我嘴，要先过他那关。在你们对峙的时候，我有的是时间开门。”
他说出这句话，身后那人反应很大。他用力抱紧岑笙，低头蹭蹭他的脸颊，还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女鬼漆黑的眼珠来回转动，岑笙紧盯着她的脸。
从女鬼视线停留的高度来看，他身后那人应该在185以上，和容冶的身高相近。环住他腰身的手臂，无论粗细长短，都和容冶没区别。
岑笙基本可以确定，那个看不见的男人，就是他的爱人。
终于找到失踪许久的爱人，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看不到容冶，鬼却能看到。这说明容冶已经不是人了，他死了。
似乎是看出岑笙心中的痛苦，鬼男人又开始一遍遍亲吻他的脸颊。
长脖女鬼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忽然狐疑地开口：“你爱人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还从来没见过，和人长在一起的鬼。”
“长在一起？”
岑笙没听懂，女鬼也没回答的意思。
她像个巨型蜘蛛般，顺着墙壁快速爬回自己的卧室。
临走前，她扭头看了岑笙一眼，咯咯地笑起来，“哦——你还没发现？真好，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要过来，做成洋娃娃！”
“这个家里有爸爸、妈妈、姐姐和弟弟，还缺一个哥哥。我要把你镶在沙发上，做我的哥哥！”
看着重新关上的卧室门，岑笙无声地松口气。还好这只女鬼很畏惧转运怪物，不打算和他拼命。
不过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他没理解。
和前几次一样，抱在他腰间的手没停留多久就消失不见。岑笙试着叫了几声容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容冶傲慢暴躁不好相处，却很喜欢和岑笙亲热。就算变成鬼，应该也很粘人。
岑笙看不见容冶，但猜得出他的状态肯定很差。
容冶是个很重欲的人，如果能长时间出现，他早就拉着岑笙玩透明人play了，哪会这么老实，每次只抱他一小会。
泪水打湿眼眶，岑笙揉揉眼睛，捂住脸蹲在地上剧烈喘息。
没直面容冶的尸体，也看不见他的鬼魂。岑笙虽然伤心，心里却总是少了点真实感。明明知道爱人死了，潜意识还是觉得容冶还活着。
刺激没那么大，他缓一阵就能冷静下来。
咚咚的撞门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岑笙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恢复镇静。
他勉强站起身，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门外安安静静。转运怪物应该走了。
岑笙干过五年侦探助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他很清楚死亡的恐惧能将人逼疯。
他和五个女人相处的时间太短，暂时没取得她们的信任。
侦探在民众心中的地位，比警察低得多。对她们来说，他只比其他陌生男性，稍微可靠一点。
她们迷茫又惊恐，需要有人站出来指挥，才不会走歪路。
岑笙观察过，萧洁洁是五人中的领导者，情绪也比其他人更稳定。
所以他选择将纸条，塞给萧洁洁，让她做队伍的主心骨。
不知道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岑笙特意在纸条上加上了一句话，提醒萧洁洁先找借口，让她们把衣柜搬到客厅。等临近12点，再搬到防盗门口。
不能让她们提前知道计划，时间拖得越久，人越会胡思乱想犹豫不决，越容易出乱子，横生枝节。
岑笙等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该回去看看，顺便做点动员工作。
他在传销组织卧底过一段时间，会点洗脑的技巧，一会给她们下个积极的心理暗示，给队伍加油鼓劲。
403的猫眼被水泥封死了，岑笙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屏息凝神等了一分多钟，确定门外真的没动静，岑笙转动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防盗门。
在门缝开到半掌宽的时候，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挤了进来，猛地抓住岑笙的手腕。
一颗猩红的婴儿头颅，贴在门缝处往里看，对岑笙咯咯地咧嘴笑。
“我抓住你了！转运抓住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