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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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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轻苓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快到喉咙上,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证明自己清白,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她再没有出路。
“看着我。”荆钰低眉凝视她,语气宛如溪溪流水,平静却不可抗力。
颜轻苓抬起柔和的眉眼,眼眸湿漉,对视他沉稳的眼神,脸颊泛起了红晕,受惊般垂下脑袋,下一秒,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冰凉的指腹划过她的下巴,目光炯炯。
荆钰收回手,握在膝盖的手心紧了紧,他轻嗯,陷入了沉默。
怎么还不说话了,颜轻苓歪了歪脑袋,睁着大眼睛透着忧心,双手紧了紧:“郎君见多识广,应该了解幻界但凡出现无辜者便不会成为傀儡,让无辜的人有机会证明清白。”话落,荆钰抬眼看来,眼神漆黑,貌似在思索她的说辞,他站起身来,颜轻苓立刻抓住他的衣袖,嗓音微颤:“郎君不信我?”
“信,我会给你一个公道。”荆钰低头看她的手,无助攥着她的救命稻草,他示意她松手。
颜轻苓抹把泪珠,松开他的衣袖,眼神闪着光彩,她看着荆钰走出去,动身躺下来,完全没有方才的柔弱劲,这苦肉计真没白挨,她心里叹息,希望一切皆由好的方向去。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大雨,她晃晃悠悠起了身,往前走两步胸口就开始喘了,但比昏迷前好上许多,回到床榻前重新躺下盖好被子。
外面的雨变小了,门口传来动静,门扇被推开,荆钰手拿汤药端进来,停在她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喂药。
这药味太苦,颜轻苓犹豫片刻还是下不了嘴,睁着湿漉漉透着可怜的瞳仁,仰望近在咫尺的男人,抬手攥住他的衣角。
“郎君,苦……”
荆钰神色淡然,好似看不见她的柔弱,把汤药送到她唇边,声音冷硬:“喝几天药,我们该回去了,赢鱼一事,不能耽搁。”
昨日热情似火,今日冷酷无情,妥妥拔吊无情,颜轻苓吸吸鼻子,垂下低落的眉眼,小口小口喝完这苦涩的药,眼泪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多少药她喝了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她不怕苦,就怕身体疼。
她眼泪汪汪看向荆钰,见他眉头紧皱,好似在回忆何事,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唇看,察觉她的目光后,闪躲般侧过眼,毕竟这些修仙的修身养性,特别是这位郎君,一连睡了两次同个人,内心挣扎,难以接受正常。
她倒是无所谓,只要他替自己申冤,还自己清白,睡多少次也是赚。
颜轻苓颤抖着鸦睫,脸颊红晕颇为羞意:“郎君不必介怀,我不会介意。”
这么一说荆钰更心梗,好似白占了便宜还自作清高。
他抿了抿唇,凝视她半会,将她放下来:“旁的不能做到,但你所说的冤屈,我自会调查明白,不过......”
颜轻苓抬眸看他,荆钰替她盖好被子,面无表情道:“到时需要你所知的事告诉我。”
颜轻苓点点头,看到他就像落入深渊无法逃脱更无法解脱的绝望之时迎来了光明。
或许她的眼神太过直接,荆钰端起空碗,让她好生休息便走了出去。
她喝完药又睡了过去,原以为自己要死一回再重新找到荆钰,没想到他居然将自己救活了,她有点不明白,幻界之主强大,公正,正义,幻界里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管辖范围,为何他打不赢一个小小的赢鱼,还受了伤?
颜轻苓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睡到了天黑,她看到站在窗前貌似在沉思的荆钰,单手靠背,另手抚摸腰间的玉佩,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俏,轮廓清晰冷淡,这样的男人本就高高在上,气宇不凡。
她撩过柔软的青丝,露出粉嫩不少的脸蛋,外衣随她起身而落下,白皙光滑的圆肩勾出漂亮的锁骨,鼓起幅度的胸口,划过不明显的钩子。
荆钰看了过去,眼神快速别过,神色几分不自在,渐渐冷淡。
“郎君,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肉?”颜轻苓嘴馋,睁着期待好想吃肉的大眼睛,舔了舔唇,而后发现不对又羞涩垂下脑袋。
“我去抓鱼。”荆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颜轻苓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羞涩从眼神褪去,垂下鸦睫,遮住眼底湿漉的眼眸。
荆钰动作很快,一下子抓来两条鲫鱼,捣弄几番拿来清蒸,还有一条熬成鱼汤。闻到香味的颜轻苓慢吞吞走出来,看到身姿清雅的男人即不违和地烧火,她诧然,在她眼里,这位男人不会主动烧火做饭。
“郎君我也来帮忙。”她嗓子娇弱,脸色苍白,模样瞧起来不太好。
荆钰将竹扇一放,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答应,自顾自的做膳食。
颜轻苓坐在一边,看着他来回走动,柴火咔呲咔呲的响着,一股温柔的风拂起她的发,颤抖她的鸦睫,她弯起眉眼,这一幕好似新婚夫妇,好似少年夫妻,一做一坐,极为和谐温馨。
荆钰端来鱼汤,目光落在她笑容可掬的脸,脸蛋恢复了些血色,皮肤有些干燥。
“谢谢郎君~”颜轻苓小心翼翼端过汤碗,即使它很滚烫,她忍着烫意,把衣摆隔在中间,露出红通通的手心。
荆钰转身去端起清蒸鱼,放在桌子上,跟她说:“没有米,将就吃。”
“郎君一块吃罢,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颜轻苓呼了两口鱼汤喝下去,味道意外的鲜美,她眼神闪亮,许是太久没有吃肉,她顾不得其他,埋头吃了起来。
荆钰在旁边给她盛汤,不言不语也不笑。
颜轻苓猜他定在想两人鱼水之欢一事,眼神含着笑意,将肚子填饱再说。
她吃完了,荆钰收拾碗筷去洗,这里房屋很简陋,洗起碗筷很不方便,需要一边洗一边勺水。
颜轻苓靠近过去,看着荆钰伸出手来,假装不经意碰上去,男人宛如惊弓之鸟,立刻收回了手,低头看来,似是问她想要做什么。
怎地还不说话了,是想要跟她保持距离,她心里猜想但也没在意,拿到小勺子,含羞一笑:“郎君洗碗,我倒水。”
“嗯。”荆钰继续洗碗。
接下来两天时间,荆钰一天两次端来汤药,这药又苦又难咽,在他面前娇弱可怜一番,再善解人意,流下眼泪喝完,余光中去观察男人的神色,意料之中的冷淡。
颜轻苓感觉没那么难受,身体轻盈了许多,荆钰跟她说该出发了,她知道他不想继续耽搁赢鱼一事,她也不想耽搁,或许杀死了赢鱼,这男人该想关于她的问题。
她眼前有点恍惚,看向走在前头的荆钰,这男人,真会还她清白…
“郎君,可以牵牵我吗?”颜轻苓捂胸喘息,体力不支好似随时会倒下。
荆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伸出一块衣角,等她抓上了衣角继续往前走。
“道长!”粉蝶姑娘远远看到荆钰冲了过来,面露红晕,开口有些结巴:“我和师兄就要离开了,还没问你是哪派弟子。”
荆钰颌面:“昆仑。”
粉蝶姑娘睁大眼睛,难怪这位道长气质出众,容颜清俊,举手之间散发距离感,清雅冷淡,一看就不是普通门派所出。
颜轻苓嗅到情敌的味道,换作旁人便算了,可这位郎君是她的人,可不能让旁人觊觎,她从荆钰身后探出了脑袋,睁着疑惑的眼神,柔弱好奇。
“郎君,这位是你的朋友还是?”
粉蝶姑娘更是吃惊,看到眼前柔弱令人怜爱的美儿,她往后退了退,好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个我就想过来认识认识,没有别的意思,打…打扰了!”说完她跑了。
“郎君,她为什么这般激动?还跑了……”颜轻苓疑惑,声音柔柔弱弱,身子有意无意贴近他的手臂。
荆钰察觉这一点,动身往前走,很好避开与她接触,也不会让她因此倒地。
真是聪明不解风情的男人。
颜轻苓叹息,努力和他并肩同行,笑问他:“郎君,那位姑娘好像喜欢你。”
荆钰:“……”
颜轻苓不管他回不回答,继续自言自语:“不过我在这里,确实容易被人误会,但如果你喜欢的人,我一定会替你解释。”
“……”荆钰。
颜轻苓看他不说话,小步小步走在他身后,偶尔洋装体力不支,倒在他僵硬的宽背上,她羞涩道歉。
荆钰嘴上说无事,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走了一段路,颜轻苓发现这不是去鱼筝镇的路,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在他看来时,她露出柔美的笑容:“郎君,我们不回鱼筝镇吗?”
荆钰:“找赢鱼。”
“那你的师弟师妹怎么办?”颜轻苓故作担心。
“给他们历练。”
……
天空下起了暴雨,颜轻苓从路上买了两把油纸伞特别漂亮,但雨势太大,裙摆后背打湿了一大截。
她朝荆钰看去,昏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大颗雨珠不断掉落,抓住衣角的手突然一紧,被他拉到隐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