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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娇娇媳017 ...

  •   看到她抓狂的样子,男人心里稍微舒坦些,随即又皱眉。

      跟个小姑娘置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女人侧身背对他而睡,刚才还在闹,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
      林风眠怀疑她这是欲擒故纵。

      之前黏着不放,现在故意疏远,激他上床。

      想明白后,他揉了揉眉心,同样翻身,面朝外侧,
      算了,过了今晚吧,明天再打地铺。

      要是走了显得好像是怕了她,不走又遂了她的愿。

      心里有些发堵。

      夏惊枝其实没睡着,旁边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她手指拽着被子,往上扯了扯,蒙住头。

      小两口盖的是两床被子,谁也不妨碍谁。

      红烛摇曳,窗外寂静,很快,夏惊枝就有了睡意。

      林风眠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是惊讶了一会儿的,不管是不是真心话,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现在主动提离婚的女人不多,离了丈夫很难生活下去,会被旁人指指点点。

      哪怕是对她没什么情意,林风眠都没有想过要离婚。

      毕竟娶她,也是自己亲口同意的。

      看着墙上摇晃的烛光,男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思绪翻涌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他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手背覆在眼睛上,忍着性子,嗓音沙哑:“又怎么了?”

      本来想偷偷下床的夏惊枝没想到稍微起身这床板就“吱呀”作响,她面色红囧,手指揪着裙摆,半天没出事。

      男人懒得再搭理她,刚要继续睡,就听她隐约带着哭腔——

      “林风眠,我肚子疼。”

      她真的没想到这副身子来月事都能这么折腾人,肚子里翻江倒海绞痛不已。
      夏日夜晚凉爽,光洁的额头上却布满细密的汗珠。

      男人无言片刻,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下床去开灯。

      “林风眠……”夏惊枝又喊了声。

      “嗯。”

      她捂着小腹,语气虚弱:“你能不能帮我去厨房倒杯热水啊。”

      男人没应答,大步走到床边,一只脚踩在地上,另外一条腿单膝压着被子,高大的身影笼罩过去。

      温热干燥的掌心贴着她湿润的额头,没有发烧。

      夏惊枝愣了愣,她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不会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也就忘了避开。

      林风眠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或者着凉了,捞过旁边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嗓音微凉:“起来,去卫生所。”

      脑子转过弯来才知道他是误会了,夏惊枝哭笑不得,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又不知道该怎么。

      男人见她半天不动,有些不耐,正要直接去抱她,女人扯住他的袖子,不好意思道——

      “我没有吃坏肚子,我是那个……”她有些扭捏,有些不敢和他对视,支支吾吾。

      俩人尴尬的关系让她有些羞于启齿,而且之前对他态度还不好。

      “什么。”男人拧眉看她。

      “……哎呀就是来月事了!”夏惊枝豁出脸皮,一咬牙一狠心,“而且还弄床单上了。”

      这也是她刚才磨磨蹭蹭半天没下床的原因。

      林风眠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僵了片刻才有所动作。
      “我去厨房倒水。”

      男人打开房门,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夏惊枝有些想笑可肚子疼得她遭不住,原主这娇气的身子跟豆腐做的似的,她恼火又无奈。

      曲着腿捂着肚子脑袋埋在臂弯,鼻尖动了动,闻到一股清冽的皂荚味,她又嗅了嗅。

      发现气味源头是男人的外套后,她脸色有些绯红。

      林风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厨房倒了杯热水,想到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又找来一个盐水瓶,洗干净灌满热水,堵上胶塞。

      做完这些他忍不住自嘲,在厨房静立了片刻,端着搪瓷杯拎着盐水瓶又回了屋子。

      因为疼到出冷汗,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夏惊枝又不敢挪动,一挪就感觉有股暖流涌了出来。

      “拿着。”男人用枕巾把盐水瓶裹了裹塞给她,又把搪瓷杯递过去。

      夏惊枝沉默地接过,盐水瓶塞在怀里疼痛缓解了几分,她捧着搪瓷杯小口小口喝着。

      女人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更显得娇小可怜。

      林风眠不动声色观察她几秒,发现她现在这模样也挺乖巧。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等她喝完了,男人接过搪瓷杯放到旁边桌上。

      见她磨磨蹭蹭要下来,林风眠略微蹙眉。

      夏惊枝抱着盐水瓶,干咳一声:“……床单弄脏了。”

      “……”林风眠没吭声。

      “还有你的外套,”她耳根发热,声如蚊呐:“应该也沾到了。”

      “……”

      男人只觉得头疼。

      见她身子弓成虾米一样还要去换床单,男人看不下去,把她摁到躺椅上。

      夏惊枝眨眨眼,抱着盐水瓶安安静静地窝着,没有出声。

      男人将被子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放到床尾,扯床单时,目光不经意触及一大块洇湿的眼红,他仓促地别开眼,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被单被他折好放在椅子上,林风眠打开衣柜门,拿了一块深蓝色碎花布床单出来。

      他在铺床单,就听女人说:“林风眠。”

      男人动作微滞,随后恢复正常。

      “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再洗床单和你的外套。”她神色有几分困倦。

      “嗯。”男人随意应了声,抖开被子,“把衣服换了。”

      说完,他转身出去。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夏惊枝慢吞吞起身,站了片刻确认他不会突然回来后,挪到木箱前面拿自己的衣服。

      找了半天,她发现没有任何经期用品,这个时代常见的月事带也没有。

      “林风眠。”怕弄脏衣服,她就没换,走到门口低低喊了声。

      “……嗯。”

      他果然在门外,夏惊枝松了口气:“你能帮我找点草纸来吗,多拿两张。”

      男人没说话,只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过了大概两分钟,男人敲门,延开一条门缝递给她。

      夏惊枝赶紧接过,“啪”地一下关上门,去换衣裳。

      林风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到这是新婚夜,他有些无奈。
      脊背抵着门框,他抬头看月亮。

      草纸是用稻管做的,现在小孩子写作业的本子也是草纸,比布硬,但是更吸水,农村里来月事大多是用它。

      换好后,虽然有些不舒服,但现在的生活条件只允许用这个,夏惊枝打算明天找件旧衣服裁点布自己做两个月事带。

      把换下来的裙子压到脏了的床单下面,天亮再一起洗。
      她出声示意男人可以进来了。

      抱着盐水瓶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后,见男人反手关上门,她轻声道:“谢谢你啊。”

      林风眠没理她,关了灯躺在她旁边,闭上眼睛。

      女人轻轻地侧过身来,尽量没有发出动静,借助烛光偷偷看他。

      她挺能理解原主为什么死缠烂打也非要嫁给他,这人皮相好,性格虽然有些冷傲,但责任感很强。

      虽然不喜欢她,但还是会因为她是他的妻子默不吭声做刚才那些事。

      “林风眠。”眼皮子发沉,她打了个哈欠。

      男人没有出声,但她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你和我成亲之前,有想过结婚吗?”

      长久的沉默,在她以为男人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到冷冰冰的两个字——

      “没有。”

      “哦。”夏惊枝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那原主真是造了孽了。
      以后要是不好离婚就两地分居吧,反正他也没有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太过抵触。

      ……

      旁边屋子里的安南听着旁边吱呀的木板响声终于消停,她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在心里又把夏惊枝骂了一遍。

      “狐狸精!”

      她十八了,男女那档子事都知道,上半夜隔壁屋毫无动静她还窃喜,看吧,我表哥就是看不上你,就算我欺负你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哪成想下半夜睡的正香就被吵醒。

      烦都烦死了。
      她猛地抬脚锤了下床。

      “姐,你别吵我行不行!”和她隔了块帘子睡在另一头的安北嘴里嘟囔:“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上工又起不来。”

      安南经常上工迟到,为此工分都扣了不少。
      普通妇女一天的工分是六分,她只能拿五分。

      “再啰嗦你自己拿个凉凳去外面睡!”安南可不惯他臭毛病,这间屋子是她的,她爱怎么着怎么着。

      如果不是夏惊枝要嫁过来,安北也用不着把屋子腾出来给她做婚房,和自己挤一屋。

      越想越气,一直到四点多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现在五点就要出工,她刚闭上眼就被安北摇醒,“你还说表嫂是个懒姑娘,你自己也是!”

      安南一把推开他,翻了个身:“关你屁事,再碰我就揍你。”

      安北撇嘴,他去厨房拿了两个麦麸馒头,抓起斜挎包背上去上学。

      他今年十岁,在读小学三年级。

      经过院子的时候还喊了声:“哥。”

      林风眠颔首,在压水井旁边打水,木桶里浸着的是昨天的床单和他的外套。

      安北随意瞥了一眼,只觉得表嫂确实懒。

      五点了还没起床,生产队五点半就要上工了,而且连洗衣服的事还得他表哥自己来。

      把外套拧干放旁边的木盆里,男人又开始洗床单,不经意看到上面的痕迹,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把床单拎出来拧水的时候才发现桶里面还有衣服,之前拿的时候没发觉。

      伸手去碰,看清是她的衣裙后,又松开手指。

      眉毛几乎都拧成结了,抬眸看向房门紧闭的屋子,他好气又好笑。

      最后还是认命地把她的衣物洗了。

      安南刚推门出来就看到院子里随风飘摇的床单和红裙,还有贴身衣物。

      她愣了片刻,跑到厨房问她妈:“夏惊枝呢?”

      “没起呢。”宋絮吃着玉米面馒头就咸菜,“赶紧吃了去上工,管人家干嘛。”

      “她这个当保管员的不应该比我们先去吗!”安南忿忿不平去洗漱,看到一管崭新的牙膏,哼了一声,狠狠挤了一大条。

      “夏家老四昨天没回城,帮她顶一天工。”看到女儿的举动,宋絮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等,她没起床,外面的床单衣服是谁洗的?妈!不会是你洗的吧?!”安南狐疑道。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撕了夏惊枝。
      凭啥让她妈这个长辈去伺候她!

      “你妈我是这种狗腿子吗?你表哥洗的,洗完就去上工了。”看到竹竿上女人的贴身衣物时宋絮也有些讶异,她这个外甥是心气高的人,帮女人洗衣服?想都不敢想。

      只能说夏家这个幺女真有几分本事,一个晚上就把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表哥洗的???”安南差点失控,这不是说明她在表哥心里地位很重吗?
      那她还怎么为难夏惊枝。

      “看她那双狐狸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就会勾引男人。”恨恨地吐出一口牙膏沫子,她说:“妈,你是不知道昨晚那动静,床摇了半晚上。”

      夏惊枝睡的那间屋子是最边上的,安南在旁边,宋絮在另外一边,更加听不到。

      所以她夸大道:“也不知道床板坏了没,大半夜的吵死了,闹得我都睡不着觉。”

      “你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不要七讲八讲。”吃完早饭宋絮收自己的碗筷,经过她旁边伸出手指头戳女儿的脑门:“等你嫁出去就能睡得着了。”

      “妈!”安南不爱听这些,现在她家这条件,哪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想到什么,她犹豫道:“我听王美丽说,快要恢复高考了,她现在天天往知青点跑让杜攸给她补习功课呢。”

      “哪来的消息?”宋絮有些不信,“这都停了多久了,她一个小丫头哪知道这些。”
      脑海里浮现王家那个面黄肌瘦穿着破败的女孩,她好笑地摇摇头。

      “王美丽说是杜攸告诉她的,她现在和杜攸关系可好了,人家是首都来的知青,听到风声比咱们这快,肯定是家里来信了。”

      “是吗?”宋絮想了下,“那你也抓点紧,就算没恢复咱也不损失什么。”

      “对了,这事别到处嚷嚷,特别是你大伯娘二伯娘那儿。”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对女儿的话,宋絮嗤之以鼻。

      那点心眼都写在脸上了,还能有几分聪明?

      等她去上工了,安南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完,一点没打算给还在睡懒觉的那个女人留。

      吃饱喝足,她打了个嗝,摸着肚子慢悠悠走出去。

      经过晾衣杆的时候,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

      料子软软滑滑的,特舒服。

      多摸了两下,想到这是夏惊枝的,她眼底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她妈对她再好,也舍不得拿这么多钱票给她做新衣裳,要么村里人都说夏惊枝命好会投胎呢,夏家人这么疼她,昨天那嫁妆就是整个大队头一份了。

      听说表哥还给了彩礼?也不知道给了多少。

      在她看来,表哥在自家吃住,他的钱得交生活费才行,现在两口人更要翻倍!

      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她出门去上工,想让王美丽给她出个主意。

      那个木讷寡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开窍了,现在和谁都关系好,也没以前那么阴鸷。

      夏惊枝是被栅栏门的碰撞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怀里的盐水瓶竟然还是热的。

      慢慢起身靠着床头坐了几分钟回神,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林风眠给她换了热水。

      现在肚子没有昨晚那么痛了,她缓了片刻想到床单还没洗,叹了口气准备去厨房烧点热水。

      有些不舍地搁下温暖的盐水瓶,她在屋子里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她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眉头微蹙。

      哪去了?总不能是林风眠拿去洗了吧。

      脑海里突然涌出的这个念头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推开门看到竹竿上飘着的裙子和床单,她笑不出来了。

      旁边还挂着男人的外套。

      “?”大脑瞬间空白,盯着眼前这一幕,她许久没有回神。

      安家人都去上工了,现在院子里就她和半干的床单面面相觑。

      站到脚都麻了,她才搓搓滚烫的脸,去了厨房。

      林风眠!

      洗漱的时候发现牙膏少了一截,男人那性子肯定不会用她的,宋絮这个人更加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落人口舌。
      小姨夫也不至于动这个,剩下的就是那两姐弟了。

      以她的了解,多半是安南那个小姑娘。

      无语片刻,也懒得计较这些,刷完牙洗完脸揭开锅盖一看,果然是空的。

      夏惊枝不是个会委屈自己饿肚子的人,可这副身子拿两根柴指腹就被磨得通红,看样子是要起水泡了。

      她干脆放弃,去韩家找笑笑。

      还不忘把盐水瓶也带去。

      韩笑笑正咬牙切齿在家复习呢,见她来了欢喜得不行,铅笔一扔就拉着她上床说话。

      “新婚夜过得怎么样呀?看起来不错哟~”女孩神色揶揄,朝她挤眉弄眼。
      这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可是被折腾惨了哦。

      不愧是当过兵的啊,体格就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29 23:52:09~2022-11-30 17:4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月落别枝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能还有一更,晚,勿等~
    谢谢七七捉的虫虫呀!已修正。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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