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命运变量》陆糖柒遇

70、番外·呼神护卫

　　位于伦敦西北城区的格里莫广场看上去老旧破败，这里的喷泉早就干涸了，市政部门似乎完全没打算对此做些什么来改善一下市容，广场中央的草坪也是令人难以忍受得凌乱荒芜。周围的居民楼狭窄也不高，密集排列的拥挤窗户在夜晚看上去阴森森的，即使圣诞节的装饰挂在所有的玻璃上，这里也丝毫看不出任何节日的气氛。

　　迎着风雪就着路灯惨淡的光，斯内普风尘仆仆地穿过草坪绕过喷泉池，在一幢居民楼前停下，很快一扇黑漆斑驳脱落的门凭空从11号和13号门之间出现。银制的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门上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斯内普用魔杖在门上轻点一下，门内便传出金属撞击声和链条转动的哗啦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厅里一片漆黑，到处弥漫着一股湿乎乎的腐朽气味，斯内普有些厌恶地皱着眉头继续往里走去。一扇门被打开，昏黄的灯光微微照亮了漆黑的门厅，一个黑发男人出现在门口，看向斯内普的表情跟斯内普此刻脸上一样充满了厌恶。

　　“除了亚瑟还在圣芒戈，其他人都到齐了。”小天狼星用一种傲慢的语气对斯内普说道，“你迟到了。”

　　斯内普也同样傲慢地没有理他，径直进屋走到一张长桌前拿出一卷长到吓人的羊皮纸，开始做起了汇报。

　　“。。。所以，事实证明邓布利多的推测没有错，黑魔王在确认预言之前还不敢对霍格沃茨怎么样。”斯内普做完最后总结，开始卷起手里的羊皮纸。

　　金斯莱·沙克尔十分担忧得说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只会用更加谨慎隐秘的方法试图进入神秘事务司，邓布利多怎么说？”

　　“还在研究对策，眼下魔法部那边有点棘手，这个你应该也明白。”斯内普看了眼金斯莱，金斯莱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唐克斯有些茫然地来回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卢平开口解释道，“我想西弗勒斯的意思是，魔法部关于亚瑟那天晚上为何会在神秘事务司门口只是表面上接受了邓布利多的说法，实际背地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

　　“无论怎么样，我们要相信邓布利多，这个老伙计总能想到办法。好了。。。都凌晨了，我们也该走了。”穆迪说话呼哧呼哧地，第一个站起身往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离开，很快屋内只剩斯内普、小天狼星和卢平三人。

　　“是啊，这都凌晨了，不知道我们的大忙人为什么迟到这么久呢？大概太受自己主人器重所以事务缠身吧！”小天狼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条手臂耷拉在椅背后，漫不经心地讽刺道。

　　“小天狼星，别这样。今天是圣诞节！”卢平试图制止小天狼星，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斯内普听到小天狼星的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有几分得意，仿佛方才的不是讽刺而是令人开心的话语。

　　“你瞧，布莱克，我的确事务缠身。来之前我见了下邓布利多，当然那不是我迟到的原因。我迟到的原因是见邓布利多前去了趟谢菲尔德，毕竟。。。圣诞节总该送点礼物让人开心一下，你说对吗？”说完斯内普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很遗憾的样子，“啊。。。抱歉，我忘记了，除了你的教子你似乎也没能送礼物的人了，毕竟。。。”斯内普转动眼睛打量着整间屋子，“也就这小子愿意常住你这个地方了。”

　　“你——”

　　“小天狼星！冷静点！”卢平猛地站起来，把掏出魔杖对准斯内普的小天狼星狠狠地按回椅子上。

　　斯内普像看个笑话一样不屑地看了眼气呼呼的小天狼星，冷哼一声转身走出门，挑衅的话从门外飘进了屋内两人的耳朵，“还真有点累，这个点还得回家收拾房间添置东西，这样暑假那小丫头能直接住进来。”

　　“该死！鼻涕精！你有种给我回来！”小天狼星嚷嚷着试图起身，却又一次被卢平按下，“别拦我，莱姆斯！该死的！”

　　“坐下！你知道你们俩像什么吗？像两个十来岁幼稚的毛头小子！”卢平叹了口气，安抚着自己好兄弟的火爆脾气，“别嚷嚷那么大声，哈利他们都在楼上睡觉呢，你会吵醒他们的。”

　　“他就是在炫耀！永远不招人待见的鼻涕精终于有小女孩崇拜他了，觉得他了不起还要跟他住一块儿，瞧给他得意的！”小天狼星激动得面红耳赤，完全没注意压低自己的嗓门，也没注意他话音刚落哈利便出现在了楼梯间的门后。

　　“不管怎么样，是霍普自己选择不跟你一起生活，你得尊重她的选择。”卢平心平气和地劝解道。

　　“可她原本是想跟我一起生活的！她怎么能反悔呢？哦对，她本来也没完全答应，但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照顾她！我甚至都不让克利切那个蠢货插手就自己把屋子打扫干净了，结果她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

　　“声音轻点，小天狼星。”卢平无奈地再次提醒道，“我猜她。。。哈利？！”

　　这时小天狼星也顺着卢平的目光看见了站在楼梯间的哈利，“哈利，你不睡觉怎么跑下面来了？”

　　“你们不也还没睡觉吗？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听到你说霍普要搬过来跟你一起生活？她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住？”哈利不解地看着自己教父。

　　小天狼星的表情显得十分失落，“原本是。。。但是她反悔了，至于为什么让她搬过来。。。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好了，现在回楼上睡觉去，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他说完别开头刻意避开哈利探究的目光，深怕哈利追问，毕竟他和卢平都已经答应了邓布利多暂时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以及背后的原因。

　　哈利看着自己教父躲闪的眼神，再看卢平也一脸尴尬的神情，有个猜想在他心里慢慢生成。“好的，你们也早点睡。”转身回到楼梯间，哈利故意放慢了上楼的脚步，身后小天狼星和卢平似乎还在轻声嘀咕着什么，在走到楼梯转弯处时他听到小天狼星又愤怒地嚷嚷了一句，“可我希望霍普跟我在一起！”

　　哈利闻言脚下一滑摔倒在楼梯上，幸亏楼梯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因此没发出什么声响，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原本脑中的猜想此刻变得无比肯定。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后哈利的脑子还是一团乱，听着罗恩震耳欲聋的鼾声，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中只有一件令他难以立刻接受的事：自己的同学可能要变成自己的教母了！

　　在霍普暑假住宿问题上完胜小天狼星并借机当面膈应了他一通后，斯内普离开格里莫广场时心情出其得好，更是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几个小时前在她房间里的一切：房内温暖的氛围，她扑向自己撒娇时那副粘人小奶猫的模样，她身上的馨香和纤细的腰肢，还有。。。他想起了那套自己进屋就一眼看见的红色内衣，赶紧定了定神想把那一抹红色从脑中驱逐出去，却又克制不住地回忆起了她紧紧抱着自己时胸前感受到的那种绵软，以及她专注看着自己时那双湿漉漉又无辜、暖棕色的小鹿眼。

　　斯内普其实也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在期待暑假的到来，每次想到这件事他的心情便会有一丝雀跃。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圣诞假期结束，从哈利·波特踏进地窖门上第一堂大脑封闭术课开始，斯内普的好心情和波特的好日子都结束了。

　　以往波特家的小子做了任何蠢事，斯内普看到那双碧绿的眼睛就会在心中安抚自己：无论如何，他是莉莉的孩子；可也不知从何时起，这逻辑彻底反了过来：是莉莉的儿子又怎么样？依旧蠢货一个！每周一次的大脑封闭术课上，斯内普气愤于哈利的懒惰软弱和永远没有长进，哈利厌恶斯内普苛刻恶劣的态度——这于双方而言都是一场痛苦的折磨。

　　从哈利踏进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开始，斯内普就极其不待见这个疤头小子，对于他的厌恶在撞见他试图撺掇霍普和小天狼星恋爱时达到了顶峰。斯内普极其刻薄粗暴地羞辱了哈利的父亲和教父并将其轰走又后以教授咒语为由顺理成章地让霍普情人节当天只跟自己待在一起。教授咒语的地点和教哪一个咒语，斯内普都仔细认真地准备了很久，当天的一切也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除了最后——他看着她那张已经脱离了稚气的脸，忽然想到了三年前情人节出现在自己桌上的那朵玫瑰。

　　女孩子不该是送玫瑰而该是收玫瑰的人。

　　因为这一瞬间的想法，斯内普冲动地决定教霍普他自创、却又在反复犹豫后决定不使用的那个咒语——他在握住她的手一瞬间为她送上了一整片花海。玫瑰荼蘼之时斯内普没有错过当时霍普眼中的震惊和欢喜，也明白自己没法再禁锢内心疯长的情愫，差一点——当时只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把背对自己的霍普扳回来，想完成那件其实在圣诞节前夜，在她的脸近在咫尺时自己就应该做的一件事情。

　　最终月光下花海中，空气里都弥漫着暧昧之时，斯内普却还是在保护和放纵之间选择了前者。他当然没有错过当时霍普眼里的失望，可如今形势下，他不希望她在别人眼里跟自己有任何特殊关系，以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当然，接下来的日子让斯内普意识到那天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霍普开始躲着自己，而原本应该对此感到高兴的斯内普却因此郁闷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每时每刻注意着她——哪怕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厅内，他都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捕捉到她的身影。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斯内普当时听到马人费伦泽这样对霍普说道，他没有上前单独询问，却又直觉这背后隐藏着不好的含义——什么叫做“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问题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一直都困扰着斯内普，可是黑魔王频繁的召唤，乌姆里奇对教师的干扰和邓布利多的离开等都令他不得不暂时放下疑虑，可问题还是接踵而至。

　　凤凰社内部成员经常用守护神相互联系，可某一晚当斯内普试图用守护神给邓布利多传递消息时，那头皎洁的牝鹿却再也无法从杖尖里跃出，那些他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回想起、学生时期为数不多的快乐回忆竟不知何时变得模糊，莉莉年少时的一颦一笑已不再清晰。斯内普试图在脑中再次看清那双绿眼睛，可越是努力这么做，取而代之出现的都是一双温柔美丽的暖棕色眼睛，每当这时他都会慌乱地停止施咒，那头牝鹿自然也没法再出现。

　　“让我通知邓布利多不要戴一枚戒指？”格里莫广场12号——凤凰社总部内，小天狼星疑惑又不满地质问斯内普，“你怎么不自己通知却大老远从霍格沃茨跑这儿来让我用守护神通知邓布利多？你是觉得我太闲了还是你那位好主人给你的任务太多了？”

　　“要说闲，你的确闲得可以。”斯内普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打算回应小天狼星对自己的讽刺，“是霍普告诉我的，她有足够的理由认为邓布利多可能会遇到危险。”

　　听到霍普的名字，小天狼星脸上对斯内普鄙夷的表情渐渐消失了，但他依旧十分困惑，“那你在霍格沃茨直接告诉邓布利多不是更方便？别告诉我你忽然不会用守护神咒了。”

　　斯内普没有看小天狼星而是心虚地看向别处。心细如发的卢平却没有错过斯内普眼中的躲闪，心中飞快冒出一个猜想后他赶在小天狼星继续追问前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小天狼星，我想西弗勒斯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眼下邓布利多的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了！但是。。。莱姆斯！你怎么净帮着这个鼻涕精说话！”小天狼星感觉心中的火开始往上蹿，自从知道霍普在自己和斯内普之间选择了后者，他看到这家伙的嘴脸就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别大声说话，小天狼星，你会吵醒你母亲的画像——”

　　“啊——”

　　卢平话都没说完，门厅内布莱克夫人的巨型画像已经开始放声尖叫试图吵醒屋内所有的生物。斯内普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闭嘴，你这个老太婆！该死的！莱姆斯帮帮我，左边的帘子也拉起来！”紧接着是两人凌乱的脚步声，布莱克夫人刺耳的尖叫声被隔绝在帘子里。

　　小天狼星大口地喘着气，懒懒得靠在墙上问卢平，“话说回来，我从没见过那个鼻涕精的守护神，你见过吗？”门口传来金属撞击和链条转动的声音——门开了，却迟迟没有合上的声音，卢平知道斯内普正停留在门口。

　　“我也没见过，不过我猜测。。。我是说我以前以为可能是。。。”卢平故意顿了顿，发现门口一直没传来关门声，斯内普还在那儿。

　　“你以为是什么？”小天狼星催促道

　　卢平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那是以前。我现在认为应该是一条蛇，很特别的那种。”门口再次传来金属撞击和链条转动的声音——斯内普关上门走了。

　　走出门的斯内普想着卢平最后说的话，不知为何他能肯定这个狼人认为他的守护神会是一条蛇并非随口一说，这个推测与自己是个斯莱特林也没有关系，而是。。。斯内普想到了一个女孩，在月光下仰着头一脸惊喜得看着一条巨大无比，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长角水蛇——那是霍普第一次成功释放了她的守护神，而当时卢平就站在她旁边。

　　邓布利多离开后，霍格沃茨几乎一团乱，只知道在魔法部勾心斗角的乌姆里奇根本不懂如何管理一所学校，教授们自然也不会去帮她，甚至当韦斯莱双胞胎大闹霍格沃茨离开校园后，教授们更是任由走廊里的沼泽和飞来飞去的粪蛋继续存在。斯内普早就停了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课，作为这小子偷窥教授记忆的惩罚，当然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他也没学会如何封闭大脑——斯内普甚至都不知道这算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如果这小子有所长进，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松就从他脑中得知特里劳妮对霍普做出的预言。

　　一个是马人费伦泽，一个是特里劳妮，他俩所说的话在斯内普脑中挥之不去，终于有一天，斯内普无意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来到了一楼的十一号教室。教室已经变成一片树林，满地绵软的苔藓，树枝上繁茂的树叶将透过窗户的阳光分割成一束束柔和斑驳的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费伦泽就站在没有树木的空地中央看着走进来的斯内普。

　　“我知道你会来，斯内普先生。”费伦泽踏着马蹄走近斯内普，甩动着银色的长尾巴。

　　“你怎么知道？天上的星辰告诉你的？”

　　“是那天我见到那个女孩时，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的。霍普，对吗？”费伦泽的蓝眼睛认真地盯着斯内普，“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过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斯内普语气很平静，但内心却迫切地希望费伦泽能立刻给出一个清晰直接的答案。

　　费伦泽没有说话，手一扬起，树木的枝叶变得更为茂盛，屋内的光线昏暗下来，无数星星出现在了已变成夜空的天花板上。“每一个人的灵魂都能在星空中找到代表他的那颗星星，马人用几个世纪的时间解读出了星体运动背后的含义，我们看到任何一个人时都能知道对应他的那颗星位于这浩瀚宇宙中的哪一个位置，可那个女孩。。。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属于她的那颗星，也窥测不到她的未来。”

　　斯内普听着费伦泽模糊的解释，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或许你可以把话讲得再直白些。”

　　“我能感觉到你的紧张，斯内普先生，但这种紧张是没必要的。”费伦泽仰头望着星空，缓缓说道，“她不属于这些星辰中的任何一颗，也许意味着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当然这几乎不可能；也可能意味着她其实是影响所有星辰运行的那股力量，或者两者皆是。正如我那天说过，她或许比那个男孩还要重要——”

　　“你是想说她也注定会杀死黑魔王？”或者被黑魔王杀死。。。只是后面半句斯内普没勇气说出口，那一刻他心中有一个不知道是否算自私的念头：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答应邓布利多的事，可如果现在让他选择必须有一个人被黑魔王杀死，那么。。。他只希望这个人绝不是霍普。

　　“这是那个叫哈利的男孩的宿命，这个女孩的未来复杂得多。正如我刚说的，她很可能其实是影响所有星辰运行的那股力量，是改变所有事情走向的关键变量，所以她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也无法被预测，在于她自己如何选择。”费伦泽走了几步来到另一边，依旧抬头看着星空自言自语，“最近这段时间，某颗星星有些异动，我一直在想是否跟她有关。。。”

　　“哪颗星？”

　　顺着费伦泽所指的方向，斯内普在看到那一片区域的星空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费伦泽的话更是让他神情阴沉到了极点。“在那里，大犬座里最亮的恒星，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天狼星！”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让他厌恶到极点的词，“他跟霍普有什么关系！”

　　费伦泽重新低下头看着斯内普，他没有忽略刚刚斯内普的话里用的是表示男性的“他”，而不是表示无生命物体的“它”。“它的位置变了，通常恒星的位置不会在短时间内有明显的变化。这种情况极其罕见，而且天狼星就算移动了也不该处于现在这个位置，所以。。。也许有一股力量在吸引他靠近，改变了他原定的轨迹。”

　　“他？”斯内普也发现了费伦泽在最后用的是表示男人的“他”，这个词令他烦乱起来，“那么你和你睿智的同族有没有研究过，如何让这条狗乖乖回到他该待的位置上去！？”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斯内普先生，你对于某个人的愤怒与我无关。”费伦泽心平气和地提醒道，自顾自走到一个高高的树桩前，那里摆着一些石盆和各种风干的花瓣、药材和树叶。“星辰的运动不可逆，但由此引发的后果却是可以通过不同的力量干预的。”他点燃了一些风干的白色花瓣，斯内普注意到那些或许是小苍兰花瓣，因为整间屋子忽然弥漫着跟霍普身上一样的香味，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燃烧着花瓣的石盆里升起，渐渐形成一朵小苍兰的轮廓。

　　“人类狭隘却又自大，你们在这世间窥探到的奥秘只是这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却总喜欢将其称之为预言，认为自己知晓了未来的命运。。。”费伦泽又点燃了一株香锦葵，略带黑色的烟雾升起后渐渐变成一只四足动物的形态，在那股小苍兰形态的烟雾周围游荡着。

　　“殊不知，未来都是由当下的每一个选择共同决定的，过于相信预言或者任何推测都是极其愚蠢的行为。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即便是马人的学问也不例外。”这时，石盆底部忽然又腾起一股浓烈的灰色烟雾，它像蛇一样迅速缠绕住那股白色的烟雾，径直冲向周围游荡着的黑烟——四足动物被冲散，剩余的两股烟雾渐渐融合在了一起。费伦泽用手一挥，剩余的烟雾也消散在空气中，头顶的树叶渐渐恢复了正常，屋内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

　　费伦泽没有回头看斯内普，而是独自走向屋内一处繁茂柔软的草地，“我希望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斯内普先生。不介意的话，现在我要休息一下了。”说完，他像马一样跪坐到了地上，上半身倚靠在一棵树上闭上了眼睛，“出去时麻烦把门关上。”

　　斯内普没再逗留，甚至都没道谢或道别就转身走出了十一号教室——不过他没忘记替马人关上门。然而，天花板上的夜空繁星，石盆内的火焰与烟雾以及费伦泽的话直到晚上还在斯内普脑中反复出现。

　　墙上的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从躺下开始就没有任何睡意的斯内普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地窖，边思索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停下时发现自己来到了教授霍普咒语的地方。斯内普站在悬崖般的坡上吹了会儿凉爽的夜风，又慢慢走到了悬崖下的草地上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斯内普用魔杖往地上一指，原本翠绿柔软的草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玫瑰的海洋，鲜艳欲滴的红与月光的洁白交相呼应，分外迷人引人心动。又过了很久，就好像下定决心一般，斯内普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呼神护卫——”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任何抗拒，他任由记忆中关于一个黑发东方面孔女孩的一切涌入自己的脑中，让这些曾给他带来快乐——哪怕当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回忆将他包围。当一双美丽带着暖意的棕色眼睛浮现在眼前时，斯内普没有停止施咒而是在脑海中静静地与其对视，温柔的目光探进他心底时，一条长角水蛇从杖尖游出。

　　长角水蛇身体粗壮，散发出的光芒无比明亮，浑身整齐密布的银白色鳞片好似坚不可摧的铠甲，长而尖锐的犄角骄傲地耸立在头上。它长长的身体将斯内普圈在了中间，尾巴轻轻甩动了几下拂过一株株盛开的玫瑰，约有一层楼高的上半身挺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斯内普——它是如此美丽而强大。

　　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让斯内普想到了一个人，他不由地向它伸出手，眼前的银白色巨兽顺从地放低了高傲的头颅。蛇没有活动的眼睑无法眨眼，就连守护神形态的长角水蛇也一样，那双眼睛自始至终就这么温柔安静地注视着斯内普，在手抚过它的眼睛时，斯内普忍不住轻唤了一个名字。

　　“霍普。。。”

　　那个傻丫头大概至今都以为他的守护神还是牝鹿吧？

　　她还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他从没有给任何女孩子送过玫瑰。

　　她也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情人节于他而言就是平常的一天。

　　她更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斯内普想，在她出现以前的很多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让老教授看清自己的内心不容易啊！但是斯内普！你以为你看清了，你就有媳妇了？想得美！想想你这个老男人以前让霍普多伤心，下一章开始，你就要追妻火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