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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风暴之下 ...

  •   近几日的天空都笼罩着一层灰雾,像陈旧失修的老房子窗上的玻璃,令罩在里头的人压抑不堪。在经历意外后,学校教授们对于上课这件事也不那么在意了,除五年级的学生需要备战O.W.L.s之外。学生们每天唯一做的似乎就是消磨时间,所有人都蔫蔫儿的,而霍普今天也没有去上课。

      早餐时邓布利多忽然来到赫奇帕奇的长桌前,交待霍普“如果有更重要的事可以不去上课”。她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身世,于是一出礼堂就又躲进了斯内普的地窖,而对于这一现象已经见怪不怪的斯内普早餐后一推开地窖门,就看到坐在那里一脸悠闲把他办公室当自己宿舍的霍普。

      “还挺悠闲,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个躺椅?”斯内普难得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斯内普心情好,霍普心情更好,而她在斯内普面前一开心就管不住嘴。“要躺椅作什么?我想睡觉的时候可以去你床上睡。”

      斯内普的脸色一下子如被打翻的调色盘一样精彩,半天才满脸通红地憋出一句,“现在开始,把嘴给我闭上!”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讲这样的话都不脸红?

      霍普看到斯内普的反应却更加大胆来了兴致,“别生气嘛,教授。我只是说休息又没指别的,你为什么生气呀?”然后顺利看到斯内普的脸彻底成了猪肝色,这才意识到玩笑开过了,赶紧认怂,“教授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斯内普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只能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霍普捉弄了下斯内普后心情大好,但是很快随着小巴蒂写给母亲的信里字句展开,她的情绪也慢慢低落起来。

      这些在伊洛娜离开后而被写下的信里,最初几封里是满页的不解和不甘,霍普能感受到每一个字里浸染着的痛苦和不舍,羊皮纸上那遍布的干掉的水渍和晕开的墨迹暗示着写信之人当时泪流满面。在信中,霍普看到了小巴蒂是如何嘴上倔强说再也不想狠心离去之人,却在收起她所有照片后又忍不住将它们重新挂了起来;他又是如何孤身返回霍格沃兹,在闲暇时一遍遍走过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以及他假期回家每一次梦中惊坐起后,都不顾夜色跑去一河之隔的那栋房子,跑进她的房间——那里依旧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仿佛她不久就会回来。他就像个受伤却依旧固执的孩子,一个即使手中的玩具已经残破不堪也不肯松手的孩子,一个明明双手被划得鲜血淋漓却仍在玻璃渣里找糖吃的孩子。

      也许一段感情里——哪怕是单恋的关系里,最先心动的那个人往往是最难走出去的,霍普心想,就如小巴蒂对母亲,就如斯内普对莉莉,或许。。。自己注定也是一样的结局。霍普看着伏案疾书的斯内普,内心泛起一种酸涩,她觉得自己正在走向一个注定失败的结局,但她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由于低迷的情绪一直到午餐时才被一封意外来信所打破,霍普在非常规邮件时间看到一只猫头鹰落到自己面前的桌上时便知道是要紧事。果然,信上是小天狼星的笔迹:暴风雨将提前至今天傍晚,我在去年的老地方等你。变身时身上的一切都会融进身体里,所以我建议身上除了衣服其余什么也不要留。

      今天傍晚?!这么快?!那岂不是只剩几个小时了?霍普放下刀叉冲到城堡外,远处天边云层低低地压了下来,风止不住地吹,一切都是暴风雨临近的征兆。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宿舍,将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摘下锁进了柜子,只带上了魔杖便匆匆赶往湖边。

      快到湖边时,霍普老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大黑狗,它看到霍普靠近便引她来到林子里,之后才变回人形。

      “快了。”小天狼星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此刻已经能明显看到云层缓缓涌动,“也许不用等到傍晚。你似乎很紧张?”他注意到霍普的脸色开始发白。

      “实际上我有点害怕。。。”霍普的声音有些颤抖,“万一我失败了是不是变不回来了?”

      小天狼星弯下腰,双手搭在霍普肩上安慰道,“嘿,别胡思乱想!想想你同龄的女巫里谁有你这样的水平?”他注视着霍普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鼓励道,“自信点,这对你而言并不难。我建议我们就坐这里聊聊天,静候时机。”

      霍普点了点头,在一块没有青苔的石头上坐下,但是脚还是不断地踢着地上一颗颗小石子,引来小天狼星的一阵轻笑。“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紧张成这样,之前在尖叫棚屋都没见你这么紧张。。。”

      提到“尖叫棚屋”,小天狼星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尖叫棚屋。。。虫尾巴。。。伏地魔归来。。。这一切都让他的心仿佛被压在千斤重的巨石之下。“那个叫迪戈里的男孩。。。哈利一直无法释怀。我跟邓布利多都开导过他,可他总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迪戈里,认为所有的错误在于他当初在尖叫棚屋饶了虫尾巴一命。”

      “可善良和仁慈不是错误。”

      “没错,但你知道愧疚是最难以释怀的,我明白那种感觉。。。”小天狼星捡起递上一根树枝摆弄着,似乎喃喃自语道,“害死自己朋友的那种悔恨和愧疚,会让你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但哈利和塞德里克算不上是朋友。霍普看着小天狼星英俊却憔悴的侧脸,明白过来他指的不是哈利而是他自己,他的朋友就是。。。哈利的父亲。“小天狼星,嗯。。。哈利的父母,他们。。。”

      “是我害死了他们。”小天狼星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那次在尖叫棚屋你只顾着斯内普大概没听到,但是。。。哈利的父母原本被邓布利多藏了起来,他们住所的保密人原本是我,但我自作聪明地认为以我和詹姆的关系这样很容易会暴露,于是我说服了詹姆把保密人换成了虫尾巴。”

      “可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伏地魔!是他害了所有人,哈利父母、你、纳威父母和其他所有因他而失去家人的人。”

      “我知道。谢谢你这么说,霍普,但过失不代表没责任。”小天狼星的声音沧桑而颓废,“我一直很讨厌斯内普,但他对我的评价有一点是对的:我太自以为是了。邓布利多曾经劝过我不要换保密人,但是。。。”他没继续说下去,懊恼地把自己手中的枯枝折断后扔了出去。

      说到斯内普,霍普眼前浮现出他一听到小天狼星就咬牙切齿的样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和斯内普教授以前有过节,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这事具体不了,我们之间过节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成天找他麻烦,当然他也不无辜。”小天狼星看似漫不经心,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霍普仍然从他不自然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丝心虚。

      “就这样?就单纯莫名其妙互相不顺眼?”霍普才不信这么含糊其辞的原因。

      “可能有时候。。。我们的玩笑开得大了点。。。”在霍普的注视下,小天狼星说话声音也有点不自然。

      “玩笑?”霍普已经预感到这个“玩笑”一定不好笑。

      小天狼星见霍普穷追不舍,叹了口气道,“好吧。。。有一回莱姆斯变身,我把斯内普骗去了尖叫棚屋。”

      “什么!你疯了!”霍普叫了起来,“这会要了他的命!”

      “我原本也就是想捉弄他一下,他成天想着抓我们的把柄好让我们被开除。。。”

      霍普直截了当地反问小天狼星,“他想让你们被开除所以你就想让他没命?!”霍普说着说着开始生气,不由自主地口气也慢慢开始变成质问。

      “我承认,那会儿我们为了寻开心就给人恶作剧的确。。。挺混蛋的。。。”小天狼星面对霍普的质问竟意外没了平日的气势,“但这件事上最终詹姆救了他,可那家伙甚至一点也不感激。”

      “换作我也不会感激,波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想想吧,要是斯内普死了,你们的秘密就会被所有人知道,没准好会被送进阿兹卡班!”此刻霍普的火气完全上来了,“与其说波特为了救斯内普,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朋友。我猜你们还对他干过不少坏事吧?”

      “我不否认,但是你要知道,当时那个鼻涕。。。不是,当时斯内普。。。。”

      “喜欢捣鼓黑魔法之类的,最后成了食死徒,对吗?”这些霍普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还以为斯内普一直给你灌输他是个道德高尚的人,所以你才帮着他说话。”小天狼星那双好看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着霍普,“那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没觉得他是个纯粹的好人,但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詹姆年轻时干过混帐事却依旧是凤凰社的大英雄,斯内普犯过错回头了却要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呢?”霍普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不会为斯内普教授做过的那些事辩解,你也别因为后来詹姆的牺牲卢平的遭遇就认为你们对斯内普做的事不值一提。”

      “这点我无法反驳,但我不明白,你。。。”小天狼星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霍普,“你怎么这么信任斯内普?”

      “邓布利多教授也信任他,不是吗?”霍普反问道。

      小天狼星无法反驳,的确邓布利多对斯内普表现出了不容置疑的信任,这一点一直令他十分费解。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空中黑云翻滚,两人瞬间没了讨论的心思,赶忙起身前往霍普曾经埋了魔药的地方。

      到达藏药地点,霍普不顾形象地挖开了潮湿的泥土,一个小瓶里装着一口量的血红色魔药。

      “带上它,跟我来!”小天狼星拉起霍普就开始狂奔,终于到达一处开阔地带。“这里是以前我们第一次变身的地方,你准备好了吗?”

      霍普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拿出魔杖指向心脏,再次念出咒语,随后一口吞下了那瓶魔药。

      冰凉的药水入口却是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头到喉咙再到胃,像滚烫的岩浆一般一路灼烧。霍普忽然眼前闪现出一双黄色的竖瞳,有点像妮斯加但是眼周的鳞片却完全不同,随后又闪现出一具布满黑褐色鳞片的身躯。她的胸腔里,此刻响着两个有力的心跳。

      “啊——”一阵剧痛袭来,霍普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折断了,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在慢慢缩短直至消失,衣服渐渐融进了皮肤中,原本雪白的皮肤开始冒出黑褐色的鳞片。此时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让霍普感到无比恐惧,她本能地想要逃离却被小天狼星的声音制止,“别害怕,霍普!不要抗拒,你可以做到的!”

      霍普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坚持着,忽然——也就是一瞬间,所有的痛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但她却觉得对于周遭一切的感知变得更为敏锐,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气味。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似乎与地面平齐,霍普站起了身子,但这个举动却令小天狼星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我可不敢惹你,你一口我很快就没命了。”小天狼星笑着说道,在他面前的是抬起三分之一的身体张着嘴露出毒牙,全长四米多的一条眼镜王蛇。“我还以为你会变成小猫或者小兔子之类的毛茸茸软乎乎的动物,没想到这么凶猛。”他开着玩笑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时雨滴重重地从空中落到地面带起了不少尘土,但很快地面就被浸润淌满了水,狂风大作之下周围的树都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停摇摆——暴风雨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开了。小天狼星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但脸上却满是兴奋,“想一起追逐暴风雨吗?”

      眼前的男人变成了一条看似凶狠的大黑狗,“它“冲吐着信子的“霍普”点了点头,迈开长腿开始飞奔,没有了双腿的霍普贴着地面行动却异常迅速敏捷。任凭狂风呼啸雨水拍打,他们穿过茂盛的草地和树林来到不平静的黑湖边,水面被雨滴砸得水花飞溅,一蛇一犬毫不迟疑得一头钻进水中。

      在浑浊的湖水里,霍普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水面上的一次呼吸就足够她在水下潜行很久,她看到水中生物纷纷避开她,也看到身旁小天狼星巨大的爪子在刨着水。闪电一次次割裂天空,雷声震耳欲聋,墨汁般的云团涌动不止,两人追逐着暴风雨来的方向,直到阳光再次拨开黑暗的云层。

      “感觉怎么样?”小天狼星问霍普,两人正从湖中往岸上走着,衣服和头发都滴滴答答不停滴着水。

      “棒极了!”霍普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就像做梦一样!我都不敢相信我现在是一名阿尼马格斯了!”

      小天狼星故作严肃地纠正道,“准确来说,是一名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哈哈哈哈哈。。。”两人同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但小天狼星很快停下对霍普说道,“我由衷地为你高兴,霍普,你做到了。我也该走了。”

      “这么快。。。哈利知道吗?”霍普不喜欢离别,尤其是放肆开心后立刻就不得不面对分别。

      “我会告诉他的。不管怎么样,保重!”就像以往每次告别那样,小天狼星弯下身拥抱了霍普,“我保证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你也要保重,安顿好了可以给我写信。替我向莱姆斯问好,再见。”霍普最后交待了一句,转身给自己施了个干燥咒便往城堡走去,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再一次变成黑狗越跑越远。

      与此同时,坐在校长室内的邓布利多摘下了那副半月形的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桌上摆着一个大的文件箱,但里面的文件资料都被胡乱地摊在了桌面上,有两份显眼的卷宗上分别写着“伊洛娜·杨”和“帕特里克·奥德斯汀”,还有一份展开阅毕的信,落款是艾玛·多纳文。

      “。。。帕特里克应该是对离开食死徒阵营后的伊洛娜有好感,但伊洛娜当时似乎仍有心上人且她从不透露那个人的任何信息,虽然我后来得知她学生时曾与克劳奇二世似乎是恋人关系,但我并不确定她那位“心上人”是否就是他。至于您问的伊洛娜有没有孩子,我只知道在我离开时她并不像怀孕的样子,而后来杀死她的那些食死徒也没提到孩子。

      恕我直言,邓布利多先生,当时我对于接到的任务十分疑惑。魔法部派我负责保护帕特里克,我被告知他手里的东西如果被黑魔王得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这件东西从美国带到英国,这在我看来几乎是把黑魔王想要的东西直接送上门,可魔法部和美国方面似乎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还有令人费解的一件事:帕特里克身为美国傲罗来英国,可美国方面似乎对他没提供过任何帮助。令人遗憾的是在我中断工作后,帕特里克似乎也不再信任英国傲罗,尽管我猜黑魔王最终没有得到那件东西,但至今无人得知那件东西是什么,最后被伊洛娜和帕特里克放在了哪里。。。”

      邓布利多的眼睛深沉莫测,他来来回回看着那些文件上被自己圈出来的重要信息,却似乎没有任何头绪。黑魔王曾找寻过一件可以令他更加强大的东西,凤凰社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但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如今黑魔王归来,他还会不会继续寻找那件东西?那个叫奥德斯汀的美国傲罗是否有可能是霍普的父亲?毕竟照片上他也长着一副东方面孔。。。

      就在邓布利多陷入沉思时,麦格教授带着一封信推门而入。“阿不思,你有一封来自美国的加急信件。”她边说边把信递给邓布利多,“可把国际邮件站的那只猫头鹰累得够呛,它现在还在我桌上趴着休息呢!”

      邓布利多接过信打开,映入眼帘的还是那被他曾经评价为“就像护树罗锅写出来”的字迹,信的内容很简短:

      亲爱的邓布利多,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希望你最近一切都好。关于你提到的那种银,我认为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事实上我曾经赠送过一些这种银给我一位已故的年轻朋友。事情很复杂,我这几天处理完美国的事就启程来霍格沃兹,请一定带我去见一下你提到的那个女孩,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很可能就是我朋友的女儿。
      N.

      “出什么事了,阿不思?美国那边怎么忽然有人联系你了?”麦格看着邓布利多颜色的脸,担忧地问道。

      “别担心,米勒娃,只是有些事让我很困惑,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将信重新放好,“哦对了,一会你出去碰见西弗勒斯的话,请叫他来见我。”

      “当然可以。”

      麦格点头后便离开了,邓布利多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福克斯懒懒地伸了伸翅膀叫了一声。

      “我得提前对你说抱歉了,福克斯。”邓布利多抬手轻轻梳理了下福克斯的羽毛,“这个暑假有段时间我不能随时把你带在身边,我得和西弗勒斯以及一位朋友去趟谢菲尔德。”

      邓布利多目光落回美国来的那封信,希望自己这位朋友能带给自己确切的信息——伏地魔要找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风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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