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命运变量》陆糖柒遇

23、百合与水仙

　　位于英格兰中部的谢菲尔德在夏季并不炎热，这使得这座城市的姑娘们可以尽情享受夏天——穿美丽性感的衣服，化精致的妆容，喷洒香味迷人的香水而不用担心被一身臭汗毁掉出门前精心的打扮。对于霍普·格林顿来说，这些事情在这个暑假也与她有关系，因为她的母亲——美丽浪漫又多愁善感的菲奥娜·格林顿夫人，认为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说真的，妈妈，这些都用不着！”霍普站在房间中央，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母亲从一地的购物袋里拿出买给她的东西：衣服、发饰、首饰，甚至还有化妆品。

　　“不，宝贝，听我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会用得着这些的。”对于格林顿夫人而言，自己女儿已经迈过了从小女孩到少女的重要一步，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好吧，但这也太多了。”霍普看着自己的梳妆台，“口红真的用不着吧？”

　　“但香水可以啊！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小苍兰香味的。”格林顿夫人脸上的表情让霍普明白了有一个道理：所有母亲都热衷于打扮自己的女儿。

　　这时，窗口飞进了一只猫头鹰，停在了霍普的梳妆台上，是德拉科的来信！

　　霍普取下猫头鹰嘴里的信封，并给了它几个榛果，它才满意地飞走了。打开信封后，最先掉落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德拉科一身黑西装站在一座宫殿前，以前全部梳到后面的头发如今在额前留了刘海，这倒是让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不过，他单手插兜的站姿告诉霍普，他还是那个德拉科。

　　“宝贝，这个男孩子是谁，长得可真帅！”格林顿夫人对着德拉科的照片发出了感叹，不过至少现在她终于不再惊讶于魔法照片上的人会动这件事了。

　　“是我的朋友德拉科，我跟你提起过的。”

　　“哦对，我记得这个名字。不过。。。他只是你朋友？”格林顿夫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妈妈！你想什么呢？德拉科只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还乱点鸳鸯谱了？

　　“好吧好吧，”格林顿夫人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有喜欢的男生了吗？”

　　“。。。”霍普有点无奈自己母亲的好奇心真重，想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但是一个穿黑袍的身影立刻浮现在她脑海里。

　　“宝贝，你在想什么呢？”格林顿夫人看着女儿，不明白这段时间她怎么经常发呆。

　　“没。。。没什么，妈妈。”霍普硬挤出一个笑容，“我还小呢，没有喜欢的人。”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又有一只猫头鹰飞进了霍普房间。她循声看去，然后愣住了——那是斯内普的猫头鹰。

　　霍普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就像被石头扔过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一阵微风吹过立马又泛起了阵阵涟漪。她挪着步子过去解下了猫头鹰脚上的包裹，但没有打开。晚上再打开吧，她想。

　　晚上洗完澡出来霍普才坐到书桌前，先读起了德拉科的信。信中德拉科明显不是很开心，因为他的父亲被开除出校董事会了，也正因如此他母亲才提议一家人去法国度假散散心。那张寄来的照片里，德拉科身后的宫殿正是法国的凡尔赛宫。

　　以马尔福家的权势，卢修斯怎么会被踢出董事会呢？除非是所有校董一致同意，而且。。。霍普想起了那天在校长室外的走廊上见到卢修斯，她总觉得两件事情之间有点关系，毕竟卢修斯可不像会特地登门问候邓布利多的人。

　　信的最后，德拉科提到了月末回来去对角巷的日子，并且约霍普到时候见面。她想了想，提笔写了回信，反正要去对角巷买书和新袍子，就跟德拉科一起吧。

　　让芮妮去送信后，霍普的目光才落到斯内普寄来的包裹上。她慢慢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和自己料想的一样，是关于魔药制作的书籍，只不过比以前斯内普给她的那些难度更大。翻开最上面那本书，她才看到扉页里夹着一张纸，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

　　三年级教科书对你而言过于简单，这些应该更适合你。
　　S.S

　　看着落款的那个“S.S.”，霍普心里又是一阵烦闷。本来期末时，她就觉得自己面对斯内普时开始不对劲了，后来假期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理清楚自己的想法。虽然这想法说出来很荒唐可笑，但只能说，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没错，是她自己最先跑去关心斯内普，还送他礼物；是她自己没禁闭还总跑地窖，什么事都要问他，假期还要写信给他。可对斯内普而言，无论是给自己回礼还是回信，怕都是出自礼貌和教授对于学生的关心而已吧？

　　她总是不自觉地用各种机会跟他接触，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自己实际上是个成年女人。可偏偏斯内普的年纪也刚好跟她应有的年龄相仿，偏偏他连外形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偏偏他就具有她喜欢的所有特质。“日久生情”这个词俗套但又特别无情，因为它会直接把事实摆在你面前，完全不给你反驳的机会。

　　她自己创造了所有的因素，然后这一切就像一只只手把她推向斯内普，或者说，把她推近了一个死胡同——她喜欢上了斯内普，但这种喜欢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没结果：他只当她是个孩子。而且，他只爱莉莉·波特，那个他从学生时代开始就爱着的女孩；那个人如其名，像百合花一样恬静美丽，又无比坚强的女人；

　　如果不是对莉莉深爱入骨，他怎么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背叛黑魔王为邓布利多做双面间谍呢？又怎么会一次次无怨无悔地以身犯险去保护她的儿子呢？哪怕她自己没有被困在一个孩子的躯体里，这件事情上她也不会有任何胜算——活人争不过逝者。每一个黑夜，他的白月光都会在他心中照常升起。

　　霍普闭上有点酸涩的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才拿出一张纸写道：

　　尊敬的斯内普教授，
　　感谢您的书，我一定会认真学习。
　　霍普·芙蕾西娅·格林顿

　　写完霍普苦笑了一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用这么恭敬的语气给斯内普写信，不过他大概不会注意这种事，反正自己也已经决定整理掉这段短暂又可笑的暗恋了，好让自己在陷进去之前赶紧清醒过来。

　　霍普把信整整齐齐地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暂时连同那些书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想着过几天再让芮妮送吧，反正斯内普也不会着急盼着自己的回信的。随后，霍普关上灯钻进了被窝，在入睡前努力让自己去期待和德拉科见面的事情而不是去想斯内普。

　　一周后霍普才让芮妮给斯内普送去自己的回信，正如她所料，在那之后斯内普也没有联系自己。本就该这样不是吗？霍普努力忽略心中的失落然后自我安慰着，本来自己就只是他的学生。。。而已。

　　月底和德拉科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霍普照旧独自进入对角巷，格林顿夫妇和女儿约定了汇合的时间后就去拜访在伦敦的一位老朋友了。霍普从古灵阁取完钱出来就直奔丽痕书店，可距离书店越近她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两年前自己还没正式入学时，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的斯内普。

　　“嗨！霍普！”不知不觉已经到书店了，德拉科慵懒地斜靠在书店门口的墙上，冲霍普招了招手。近两个月没见，他又长高了很多。

　　“好久不见啊，德拉科。在法国玩的开心吗？”

　　“别提了。说是去散心，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变成和法国几个家族见面寒暄。”德拉科抬手帮霍普开了门，“我刚还跟我母亲说，今天我要跟你单独逛，在法国就没几天清净的。”

　　“你母亲也来了？”霍普有点惊讶，“那她人呢？”

　　“去珠宝店逛了。一会儿见到她介绍你们认识。”此时两人已经在店内，德拉科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层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确定？她知道我的出身会不会让你跟我绝交？”霍普一边照着书单找书一边问德拉科。

　　“关于这件事，我在信里忘记跟你说了，”德拉科从书架后面探出金色的脑袋对霍普说，“我父亲向我问起你之后，我全如实说了，他竟然不反对我们来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让我对母亲说，你是普通的纯血巫师家庭出来的。”德拉科耸了耸肩，“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霍普收起疑惑的目光，但心里依旧是想不通卢修斯这整的是哪一出，他会这么好心帮德拉科和自己打掩护？她可不信他忽然间就不在乎血统了，而且就算真不在乎了，自己儿子一个小伙伴的家庭状况还要大费周章地瞒着自己妻子？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德拉科把一本古代魔文的书递给霍普，说道，“我父亲似乎对你很感兴趣，问了一大堆关于你的事。”

　　霍普总感觉这不是好事，但又觉得这可能是每个家长的共性：总好奇自己孩子身边那个永远得第一的同学，毕竟自己连续两年各科都是最高分，当然飞行课能得“O”是因为霍琦夫人从不为难学生。

　　从丽痕书店出来，霍普和德拉科慢悠悠地走在对角巷的鹅卵石路上，一边闲聊着。路过一家珠宝店时，德拉科忽然指着店内说道，“看，那是我母亲。“

　　霍普顺着德拉科指的方向看去，店里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很瘦但的确很美，白皙的脸上妆容精致，有着一头和马尔福父子一样的金发。她身上的衣服款式很简约但是裁剪得体合身，胸前也别着一个和卢修斯长袍上一样的蛇形胸针，此刻她正坐在店内的咖啡桌旁和老板娘聊着天，一只手随意摆弄着桌上一盆水仙花的花瓣。霍普觉得她像盛开的水仙一样高贵大方，哪怕静静开放，迷人的香气也能吸引人为她驻足，跟她那个浑身散发贵族气息的丈夫的确很般配。

　　大概因为霍普过于傻愣愣地盯着马尔福夫人，以至于对方感受到了目光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儿子在店外，马尔福夫人似乎跟老板娘道了别，然后起身走了出来。

　　“买完书了？”马尔福夫人笑着问德拉科和霍普。

　　“是的，母亲。这是我朋友，霍普·格林顿。”德拉科给两人做了介绍。

　　“下午好，马尔福夫人。”霍普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

　　“你好啊，格林顿小姐。”马尔福夫人对霍普笑了笑，“你刚刚似乎一直在看着里面，是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您跟水仙花一样好看。”霍普乖巧地回了一句。

　　“哦？”马尔福夫人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回答，但很显然这个回答让她心情很好。她弯下腰轻轻在霍普耳边说了一句，“德拉科肯定没跟你说过，其实我的名字就是纳西莎(Narcissa)。”

　　“你们说什么呢？”德拉科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你们是不是还得去摩金夫人长袍店？”纳西莎直起身问两人，“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什么？可是母亲，你说过让我们自己逛的。”德拉科抗议道。

　　“年轻的马尔福先生，你现在要做的是安静，然后像个绅士一样帮你旁边这位小姐拿一下东西。”纳西莎说完就领着德拉科还有霍普往长袍店走去。

　　摩金夫人是个矮胖且说话大大咧咧的女巫，她给霍普量尺寸时不停问着各种问题。

　　“你刚说你几岁来着，亲爱的？”摩金夫人在给霍普量胸围时又问了一边她的年龄。

　　“十三。”

　　摩金夫人用画着大浓妆的眼睛看着尺子上的数值，调侃了一句，“按这个年龄来说，发育得可真不错。”

　　“。。。”霍普不知道需不需要对这个夸奖表示感谢，不过他们这个年龄的确长得很快，这个暑假她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自己母亲换成了新的，原因很简单：她穿不下了，它们不是短了就是小了。

　　“哦我说，它们为什么要把通缉令都贴到店里呢？！外头街上贴的还不够多么？！”这时摩金夫人看着店内墙上的一张通缉令抱怨着，“瞧瞧，阿兹卡班有史以来唯一的越狱犯，太可怕了！我的客人进店里一看这个都要被吓跑了！”

　　霍普也注意到了，今天对角巷街道上到处都贴了通缉令，上头是一个脸色惨白，瘦的脸庞都凹陷下去的男人，他的长卷发凌乱不堪，穿着阿兹卡班黑白条纹的囚服，对着镜头就面目狰狞地怒吼着。幸亏魔法照片上的人只会动而不会发出声音，不然霍普觉得这个通缉犯的怒吼足以让所有店关门大吉。

　　霍普走上前看了看通缉令上的文字，在看到通缉犯名字时浑身一震：Sirius Black.这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的教父？！可是。。。霍普只记得，他是无辜的。

　　这时纳西莎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张通缉令，霍普在她脸上发现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马尔福夫人，你怎么了？”或许她被吓到了？毕竟通缉令上说小天狼星手上有十三条人命，包括十二个麻瓜和一个巫师。如果不是自己早就知道一些情节，可能自己也会以为他是个穷凶极恶臭名昭著的逃犯吧？

　　“没什么，孩子。”纳西莎表情又恢复了正常，转身继续帮自己儿子挑选长袍。

　　等到买完所有需要的东西时已经是傍晚了，霍普站在对角巷出口跟马尔福母子道别，纳西莎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霍普。

　　“今天很高兴认识你，霍普。”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纳西莎对霍普笑得不像一开始那样礼貌且疏离，而是很温柔的那种笑。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马尔福夫人。”霍普看了看手里多的那一件酒红色女式长袍，那是今天纳西莎非要送给自己的，“谢谢您的礼物。”

　　“不用客气，霍普。以前我总想，要是德拉科有姐妹。。。”纳西莎讲到“姐妹”时忽然顿住了，随后岔开了话，“不管怎样，你喜欢就好。”

　　霍普跟纳西莎母子道了别才从破釜酒吧出来去跟自己父母汇合，然后才坐上了回谢菲尔德的列车。

　　车厢外一轮落日挂在西边的天空，列车在轨道上飞快地行驶着。霍普感觉时间就像这辆列车一样不可阻挡地快速前进着，然后一天又过去了。距离回霍格沃茨又近了一天，这是她入学霍格沃茨以来第一次不是迫不及待而是忐忑不安地等待回校的日子。

　　那座城堡里有她想见的朋友，也有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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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