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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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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渊别看平时霸气侧漏,其实一直很乖,很多高中生好奇尝试的烟酒和沉迷的游戏,他一样不沾,学习也从没让老师操心过。
可自从遇到江延,他就叛逆起来,打学生家长、当众出柜、放弃名校,哪一样都能让老师血压飙升,乔渊父母在国外,对他几乎放养,老师实在没办法,甚至尝试过找江延,可在看到江延的腿后,老师愣住,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现在这个让老师操碎了心的乔渊,终于开始喝酒了。
他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那酒甜甜的,和饮料差不多,后劲却那么大,现在他感觉路都重影扭曲了,抬眼望过去,满巷子都飘着江延的脸。
这情形如果能具象化,绝对够诡异,可乔渊却看得很开心,他能闻到江延的气息就在附近,但脑子很迷糊没有分辨力,只觉得视线里的江延都是真的。
他靠着墙眯着眼,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哼哼:“好多延哥,都是我的,今天我大丰收……”
可看着看着心里又难受起来,他慢慢蹲下去,低头枕着膝盖,盯着旁边斑驳的墙皮,委屈地鼓起腮帮子。
“弟弟,你喝醉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乔渊迟钝地抬起头,看着面孔模糊的陌生男人,眯起双眼。
男人笑了笑:“你不记得我了?刚刚在酒吧,我跟你要过微信。”
乔渊拧眉:“我为什么要给你微信?最讨厌朋友圈有人做微商了。”
男人:“……”
乔渊动了动肩膀:“手拿下去,别碰我。”
男人手没离开,甚至往他肩上挪过去,近距离看着他的脸:“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天晚了,你喝这么醉,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乔渊烦躁地挥手:“不用你管,你别碰我。”
男人却不死心,手指抬起来,朝他脸侧靠过去,还没碰上,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
乔渊半起身,干净利落地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啊——”男人倒在地上,发出惨叫。
车里,江延盯着前方深呼吸,手指松了力道,从车门把手上缓缓离开。
倒在地上的男人摔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劲,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乔渊一脚踩住胸口。
乔渊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摸本王的胡须?”
男人:“……?”
江延:“……”
“呵!”乔渊冷笑,一瞬间仿佛霸总附身,抬着下巴不可一世地说道,“本王的胡须,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摸的吗?”
男人:“???”
江延:“…………”
乔渊在男人身上踢了一脚:“滚!再不滚本王咬死你!”
男人:“……”
江延低头拧了拧眉心,乔渊醉成这副中二德性他是万万没想到的,手机界面停留在消防大队的电话号码上,他犹豫很久,还是没拨出去。
乔渊不是胡来的性格,他既然出来,肯定是请了假的,让他这副样子归队,也不合适。
那男人看着乔渊矜骄的模样,实在心痒,忍着疼痛爬起来,温声道:“我坦白,我是喜欢你,想追求你,我不是坏人。”
乔渊歪头,皱了皱眉:“喜欢?”
男人眼睛一亮:“是,喜欢,第一眼就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好吗?让我追求你。”
乔渊露出思考的表情:“你觉得我好吗?”
男人点头。
“我可爱吗?”
男人再次点头。
“帅吗?”
“当然。”
乔渊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有那么点小得意:“我就知道他在骗我。”
男人:“……?”
乔渊抬脚就走。
男人急忙追上去,抬手勾住他的肩膀,低头凑近:“你叫什么名……”
乔渊瞬间翻脸,一巴掌朝他脸上呼过去。
“啪——”
男人趔趄着靠到墙上,一阵天旋地转,他抬起手,没捂被打疼的脸,而是摸向后脑勺,怀疑自己被打出了脑震荡。
这弟弟长得是漂亮,怎么手劲那么大?
要真哄他做点什么,酒醒后会不会直接把我打死?
男人看着乔渊踉跄的背影,生出惧意,不敢再纠缠了。
乔渊歪歪扭扭地走出小巷,站在巷口发了会儿呆,费力辨认方向后,往江延家走去。
江延开着车在后面缓缓跟了一路,最后看他进入自己所住的小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拄着拐杖下车,三月趴在他肩上,他站在原地犹豫许久,还是跟了过去。
乔渊上楼坐的电梯,但下来有可能走楼梯,江延担心他一会儿摔了,决定到半层那边盯着点。
半层是个可进可退的位置,对他来说正合适,但只能爬楼上去。
他腾出一只手去抓扶手,另一只手拄拐杖,还要控制声响,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吃力,好在他做过八年消防员,体能有基础,硬是靠着臂力爬了上去。
楼道里的灯坏了,江延靠墙站在阴影中,抬头往上看。
乔渊并没有敲门,额头抵在门框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还站着,江延都要怀疑他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乔渊忽然动了,他侧过头,脸贴着门,小幅度轻轻蹭了一下,低声喃喃道:“我的,是我的……”
江延一头雾水,他没看懂乔渊在做什么,不过乔渊喝醉了,做什么都不奇怪。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疑惑,就见乔渊抬起手,用力拍在门上。
“啪——”
“咔嚓——”
蹲在楼梯上打瞌睡的三月吓得原地蹦起老高。
不知道是门太脆弱还是他手劲太大,被拍的地方竟然裂了,乔渊歪头盯着裂缝看了一会儿,伸出拳头一捅,裂开的地方直接被他捅开,木屑掉落,裂缝变成一个破洞。
江延:“……”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醉酒的人就是会做奇怪的事。
乔渊手伸进洞口,在里面探了探,找到门把手,轻松把门打开。
他没急着走进去,先歪头贴着门框蹭了蹭,一边蹭一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江延没听清,勉强能辨认出像猫发出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找三月,但三月刚受到惊吓,正蹲在墙角做鹌鹑,根本没有打呼。
江延:“……?”
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乔渊蹭完门框,又贴着门蹭,门是活动的,被他蹭得大开,他就被带得跌跌撞撞进了屋。
进去之后,乔渊像老鼠进了米缸,欣喜若狂,开始兴奋地到处圈地盘。
江延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也听不见动静,实在不放心,等了一会儿,还是上去了。
站在客厅一眼没看到人,家里的陈设也没明显变化,除了沙发上的靠垫倒了下来还多出几道褶皱。
没多久,房间里有细微的动静传来,江延慢慢挪过去,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呆住了。
乔渊趴在他床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形,“嘿嘿”傻笑几声后,手脚开始乱舞,脸贴着枕头蹭个不停,折腾一通后收起手脚撅起屁股,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起来,从这头蠕到那头,再掉头继续。
是他没见识过的撒酒疯姿势。
江延整个人都木愣了,脑子里“嗡嗡”响,见乔渊把床单和衣服都揉得乱七八糟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干脆转身去沙发上坐下。
他挑了个能看见卧室的位置,方便随时关注乔渊的状态。
三月几次在卧室门口徘徊,想进去又不敢,地盘被占领了,还没胆子吭声,最后委屈巴巴地跳上沙发,在江延腿边趴下了。
过了不知多久,乔渊终于停止撒泼,可能是累了,趴在那儿没再动弹,最后歪在床边睡过去。
江延挪进去,把他的衣摆拉到腰部以下,再悄悄检查他砸门的手,确定没受伤后放下,盖好被子退出来。
他回到客厅耐心等,做足早上好好谈一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乔渊半夜就醒了。
醒来后竟然没走门,直接翻窗跳下去了。
江延:“……”
江延操碎了心,急忙坐电梯下楼,好在乔渊身手矫健,跳下去也没什么事,不过看起来酒还没完全清醒,走路依旧左右摇晃。
江延重新上车,再次跟在乔渊后面,直到远远看见乔渊走进消防大队,到天亮都没出来,他才彻底放心。
回去的时候,江延又累又困,先去店里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上楼准备补觉。
电梯门打开,看见对门邻居正站在他家门口,邻居神情非常紧张:“小江,你刚回来?”
江延没反应过来:“啊,是,怎么了?”
邻居急道:“我正准备帮你报警呢,你看你家大门!”
江延看着那门上碗口大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