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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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祝明丹打算去我取诗会，又知晓这次的诗会是在谢府举办。
何止然第一反应便是寻了谢子安，与他说这事情：“丹姐自从祝大人离世后，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宴会，哥，你可得让我嫂子照顾着点。”
祝宴当年死谏，据说把陛下气的够呛，连谥号都未曾追封，甚至作为朝中重臣，他与妻子的葬礼，皇帝都未曾去。
众人都以为陛下是厌了祝家，都不敢与祝家有所接触，生怕惹了圣怒。最后一介重臣的葬礼草草了事。
但依何止然看，陛下对祝明丹的态度又颇为不同，有纵容，还有愧疚，都像是出于真心。
反倒是他爹和祝明丹，他爹对陛下比以前生疏许多，祝明丹面上是笑的，可笑意又不及眼底。
他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只能从其他方面照顾着。
谢子安立马答应，回去便同妻子张氏说了此事。
张氏眉眼淡淡，轻笑一下：“止然倒是有心了，不过照顾明丹？恐怕全京城的贵女加一起，都不够她一勺烩的。”
“何意？”谢子安看着轻倚在美人塌上的张氏，难得好奇。他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朝堂之上，女子间的事情他甚少留意，事关何止然，他才上心一些。
“当年祝大人身为御史，得罪了不少人，被他参过的人全关进天牢里都关不下，但祝大人又深受陛下器重，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他的妻女了？”
“偏生当年祝夫人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压根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明丹，那会子还小小的一个，就知道护着她娘，反倒是把那些总爱说人闲话的人气的够呛，我还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说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
“不过现在倒是看上去比以前沉稳许多。”张氏从塌上起身，谢子安便站在镜前，由她为自己更衣。
“是么？”谢子安对于祝明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成亲时那个穿着嫁衣的身影，倒是未曾想这么多。
张氏勾了勾嘴角，“夫君又如何会在意这些小事呢？”
谢子安觉得张氏话里有话，“张氏……”
“夫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兵部同几位大人商量陛下秋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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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诗会的那一日，何止然刚好休息，便亲自送祝明丹去谢府。
二十五弦的瑟占了马车不小的空间，何止然便和祝明丹挤在一起坐，他想和祝明丹勾肩搭背的，却又不敢真的靠近，弄皱了她的衣服。
今日祝明丹浑身上下都是青色，但又青的颜色各不相同，看上去简洁雅致，又别出心裁。但何止然知道，她这套衣服看上去搭配简单，实际上是阿碧和兰芝两人帮忙打理了近半个时辰才弄好的。
他嘀咕道：“看上去像西湖边上的小青一样。”
祝明丹：“小青是男的，额，是雄蛇。”
何止然沉默，转了话题。
“丹姐，你家中放的不是琴么？怎么今日带着瑟去啊？”说着，他还手欠的拨弄了一下琴弦，被祝明丹拍掉。
“按规矩，参加我取诗会的，总要拿出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写首诗，作篇文章，又或者弹奏一曲。”
“今日参加我取诗会的有工部侍郎之女，她擅弹琴，当年我爹参了他爹一本，黄侍郎愣是被陛下发配到西北，直到两年前才调会来，照理说她定是要与我比试一番。”
“偏偏我弹琴弹不过她，不就只好拿瑟来呗。”
何止然说：“那你也可以写诗啊，你读了那么多书，写诗应当不在话下吧？”
祝明丹看他一脸理所当然，无奈道：“读书多就会写诗不成？我要会写诗，也不会拿把瑟去参加诗会啊？”
“啊？”何止然不太相信，“真不会啊？”
祝明丹不说话。
“会不会啊？”何止然拽了拽祝明丹的袖子。
祝明丹扯扯嘴角：“好吧，会一点，不过爷爷说我写的诗匠气有余，灵气不足，我就不去丢人了。”
何止然才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我就说嘛。”
待马车到了谢府，何止然依旧没走，和祝明丹说：“我去找表哥说说话，若是有事，直接过来寻我就行。”
祝明丹：“我能有什么事？”
何止然“哎呀”了一声，“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跑过来寻我。”
“寻你有用？”祝明丹上下打量着他，挑起一边眉头，“难不成你还会对姑娘家家动手？”
何止然顿了顿，说：“那我对姑娘家家的丈夫动手不就行了？你只管说是谁，我约她丈夫去演武场。”
祝明丹掩袖笑，“那要是我欺负别人了怎么办？”
何止然干巴巴道：“没事，我打遍平京无敌手的，其他人应当打不过我。”顿了顿，继续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欺负人的人。”
“真的吗？”祝明丹一对丹凤眼弯起，荡起笑意。
总被无缘无故欺负的苦主开始沉默，沉默后开口道：“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外人的吧？”
祝明丹戏弄地看了他一会，无所谓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对，我才不会这么无聊呢。”
何止然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在门口分别，何止然轻车熟路的去寻谢子安，谢家的侍女领着祝明丹向后院走去，阿碧抱着瑟跟在她身后。
文人好四君子，谢府也不例外。府中分为梅兰竹菊四苑，分别住着谢家家主和三个嫡亲的子女。之后这些嫡亲子女各自成家后，便搬出府中居住了，当今谢府只住着谢家嫡系一支。
此次我取诗会所在的竹苑，正是何止然母亲出嫁前所住的院落。
祝明丹从竹林阴翳下走过，耳边是竹叶沙沙的声音，她看过这院中的景色，想起何止然说太尉府的竹林是何太尉仿照谢府中种的。
今日一见，她才想这真的是仿照的吗？简直两模两样。
谢府中种植的是精致典雅的湘妃竹，种得又细又密，可若自竹林里面走一遭，便晓得这每走一步看的景致都不相同，摆得还是个阵法。
太尉府中则种得是大根大根的毛竹，种得毫无章法，还能在里面拴起个吊床。
她心中正想着，前方就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走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栋小二层木阁楼跃然出现在视线前，楼前的水车咿咿呀呀的响着，一条小溪蜿蜒而下，布置好的花廊架下已坐着几名娇俏的少女正在嬉笑打闹。
主位上坐着一名端庄典雅、浑身清贵之气的妇人，正是谢府主母张氏。
侧位则是一名神情淡漠的少女，正在摆弄桌前的杯子，她的穿衣打扮是诸女之中最为简洁的，就连发簪都只随意带了支古朴的银簪，却因皇室宗室的身份无人敢小瞧。
一见祝明丹来，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花廊下瞬间鸦雀无声。众女神色各异地打量着这个消失许久的祝氏女，如今的何夫人。
“明丹来了。”打破这份平静地是主位上的张氏，“快过来坐吧。”
“玉宁姐姐。”祝明丹笑了起来，“我好久没有见你了。”
张玉宁说：“在你成婚那日不是才见过么？你还拉着我问，何时能吃饭？”
她成婚那日，何家已无女眷，便请了张玉宁来新房陪新娘。那日祝明丹已经饿的头晕眼花，直拉着张玉宁问何时能吃饭，还是张玉宁的小女孩把自己偷偷藏的糕点给了祝明丹，才让她解了馋。
祝明丹说：“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玉宁弯了弯嘴角，“你这丫头，还是如以往一般油嘴滑舌的。”
一位藕色衣衫的少女忽然道：“听闻何校尉同谢大人是表兄弟，我还以为你要叫谢夫人嫂子呢？”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无比天真，一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这是个生面孔，祝明丹并不认识。
张玉宁脸上的笑容淡去，祝明丹看着那少女说：“这我取诗会自有开始，便是我们女子自己的诗会，当然按照我们自己的辈分论才是，跟那些男人有什么关系？”
她身旁坐着的是宣平侯府嫡女沈明露，她连道：“玉宁，明丹，见谅见谅，我这妹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诗会，不晓得这规矩。”
永乐郡主冷声道：“既然她不知道，你又何必带她来？”
玉面如结了霜一样冷。
藕色衣衫少女的脸色忽然苍白，未曾想她只想参与进他们的话题，却惹来永乐郡主生气。
但永乐郡主却并非指责这不知者无罪的少女，继续说道：“你既然要带她来，又为何不同她说清楚。”
“我取诗会不是你们拿来使些小心思的地方。”她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水都洒出不少。
一双清冷的眉眼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嘘声。
沈明露贝齿亲咬，眼眶兀地红了。她是有些小心思，但被永乐郡主如此训斥，她面上过不去。
“是是是，永乐郡主。”唯有祝明丹面不改色，“这诗会就是让姐妹们比比谁写的诗好，写不好诗的来给姐妹们助助兴，提高咱们这鉴赏水平，免得被些酸书生随便两首酸诗就给骗跑了。”
张玉宁笑起来，说：“就是，当年明丹寻到我与永乐，说的要办诗会，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永乐郡主脸色稍霁。
“说起这规矩，倒是明丹。”席间，身着嫩黄色儒裙的少女起身，声音清脆却毫不留情，“你可还没得了这入席的资格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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