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017（修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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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钟星几人还在研究沈朗究竟触发了什么死亡条件。
嘉余的中途离场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个小插曲，甚至没几个人注意到嘉余离开了。
季珊已经哭不动了，她蜷缩在沈朗的尸体旁，仍在小声地啜泣着，嗓子哑得不像话，丁沛给她递了纸巾和一瓶水，她也没动作，只是抱在怀里。
她看起来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在场没有别的女孩子，剩下几个男人，好像谁都不适合去安慰她。
又或者说，其实谁都明白，面对这样惨烈的失去和离别，那些干巴巴的“别哭了”“别难过了”和那句干巴巴的“节哀顺变”，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会被它们安慰。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等哭尽兴了，才好去面对接下来没有沈朗参与的未来。
蒋靖和身边的柯文斌低声讨论：“你说，沈朗的死，会是因为违反了某一条住户守则吗？”
丁沛无措地在季珊身边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干脆就近加入了柯文斌和蒋靖的讨论中：“他这不更像极限一换一嘛，一命抵一命。”他说着看了一眼季珊，用沈朗的死换季珊的活。
“你说得对，”蒋靖也看了一眼季珊，压低声音修正了自己原本不太准确的说法：“当时被盯上的并不是沈朗，而是季珊，应该问的是季珊违反了哪一条。”
但以季珊现在的状况，想问出点什么来简直是痴心妄想，还不如自己推测一下来得快。
“应该不是开了门，也不是留了缝隙。”柯文斌猜测，几个人不同的死状应该和他们违反的规则有关系。先前，他们猜测谭明没有关牢柜子上的缝隙，所以他被塞进了柜子里，而那两个女孩子打开了被敲响的门，所以引狼入室，被残忍杀害在出租屋里。
那被沈朗顶替的季珊又违反了哪一条规则？
与沈朗和季珊同住一栋楼，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丁沛应该是对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人，季珊指望不上，只得靠他对照着住户守则一条一条地筛选：“不是开了门，也不是留了缝隙，应该也不是在黑夜里行动，他们还是很遵守规则的……”
丁沛的视线缓缓扫过一条又一条守则条例，明明只是几行字，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惊，这几行字已经吞噬了四条人命，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是下一个。
突然，丁沛顿住了，这一条守则，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里告诉自己，应该就是它了，但理智上又不太确定。
因为这一条守则，他们之前判定它没有危险……
光华小区住户守则第三条：本小区的住户都比较腼腆，不善交际，所以不必和任何住户打招呼。
察觉到丁沛的停顿，柯文斌追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丁沛咽了咽口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季珊在电梯里回应了那个电梯男的搭话，然后那个手机就出现在了她的包里，算不算违反了第三条？”
蒋靖说：“要这么说的话，第四条也沾点边，从电梯男那里得到的手机，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陌生人的礼物’？”
光华小区住户守则第四条：如果遇见陌生人向你寻求帮助，建议他联系物业，不要私自为其提供帮助，也不要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柯文斌沉吟片刻：“听起来似乎都有可能，但我们毕竟不是季珊本人，无法准确判断到底是哪一条，只能说，季珊大概率是违反了住户守则的，所以才会招致祸端。”他顿了顿，“我们不能再有侥幸心理了，判定第三条不致命这种事，不能再干了。之前是我们运气好，并不是跟所有住户搭话都会死，而是你一旦跟某些特定住户搭话，你就必死无疑。”
蒋靖说：“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刚来那天，房东不是在小区门口等咱们吗？房东带着我们去看房子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光华小区是个非常好的小区，大家都遵规守纪，以后你们住在小区里，可一定要守规矩啊！’这是不是在提醒我们，要遵守住户守则？”
“确实，这句话放在当时的那个语境下面显得非常奇怪，但是我们当时都处于刚被带到这个陌生地方的惶恐中，大家似乎都没有太在意那句话。现在看来，这句话和我们整个副本的主题非常贴合，他就是要求我们遵守规则。”钟星也加入了讨论。
蒋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季珊到底违反了哪一条规则。如果她违反的是第三条，那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就好，可如果是第四条，那就意味着，即便我们遵守规则，有些规则里的陷阱和危险还是会主动找上我们……”
柯文斌拍了拍他的肩：“所以接下来，我们更要当心。”
之后，柯文斌向钟星和叶高逸说了他的猜测，两人显然也很认同柯文斌的话。
众人达成共识后，钟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们一大早就出了门，折腾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
看着季珊啜泣声渐停，人也似乎冷静下来了，沈朗的尸体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了，钟星扫了众人一眼，提议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众所周知，在这个副本里，警察是负责处理小区里各种尸体的工具人。
没人有异议，钟星拨打了报警电话。
蒋靖摸着自己的肚子，嘀咕道：“希望警察叔叔们快一点儿来，我好饿啊，没看时间之前还不觉得，知道现在已经三点了，我就饿得眼冒金星。”
丁沛接了话：“我倒是还好，可能是今天受的惊吓太多，我都不会饿了。”
一直隐在人群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叶高逸闻言看了丁沛一眼，他也不饿，他今早甚至连早餐都没吃，或许是因为心里藏着事，连饥饿感都被消解了。叶高逸攥着口袋里的纸条，心脏怦怦直跳。
眼瞅着就要散伙了，他依旧没有想好要不要把这张纸条拿出来。
报警之后没过多久，警察就赶到了，拍照取证后，法医带走了沈朗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副本的特殊设置，即便多次发现尸体，他们也没有被警方为难，甚至连笔录都没做，口头询问了几句后，众人就被放走了。
钟星和丁沛扶起季珊，准备把她送回位于3栋的公寓里。
柯文斌和蒋靖打算先去吃饭，然后继续寻找线索。这一次，叶高逸没有选择跟他们一块儿行动，而是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柯文斌眉头紧锁，作为搭档，蒋靖对他的各种小动作十分熟悉，见状问：“怎么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吗？”
柯文斌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哪里说不通，似乎应该有一条主线把所有的规则串联起来才对，但现在这个住户守则给人一种非常散乱的感觉，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叫人摸不着头脑。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什么线索被我们遗漏了。”他顿了顿，“又或者说，有人隐藏了某些足以把整条线串起来的线索。”
蒋靖问：“也很正常吧，玩家本来也很难做到齐心协力，这里还是个新手本，新人比较多，还没那么多算计，以后这种事只会更多。”
柯文斌：“也对。”
蒋靖拍了拍他的肩，“想开点，副本不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通关也不可能只靠某一条线索，咱们慢慢找就是，急不来。”
柯文斌叹了一口气。
…………
转眼间，一下午的时间飞逝，眼瞅着天色暗沉下来，钟星开始尽职尽责地在群里催促自由活动的大家尽快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不要摸黑在外面行动。
因为住户守则里的那一条不要在黑暗中行动的规则，众人都尽量避免在夜里行动。在钟星的催促下，众人纷纷结束今天的探索，无论有没有收获，都开始往公寓里赶。
除了叶高逸，他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住户守则上说，千万不要敲门，无论你有没有钥匙，那扇门有没有锁。
而他捡到的纸条上说作为光华小区一名礼貌的住户，通过一扇门前一定要敲门，无论你有没有钥匙，这扇门有没有上锁……
在和众人分开之前，柯文斌还专门提醒他们：一定要遵守住户守则，不遵守规则是一定会出事儿的。
但柯文斌并没有告诉他，如果出现了两个规则，如果两个规则相悖，他应该遵守哪一个规则。
他试图说服自己，像往常一样，遵守住户守则就好。可攥着那张纸条，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低语，万一呢？出现了新的规则，不遵守真的没关系吗？
叶高逸左思右想，却始终无法拿定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主意，他甚至不敢回到自己的公寓，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进屋前到底是敲门还是不敲门。
那他索性就不回去了，只要避开规则，就不算违规。
小区里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便利店门外有桌椅可供客人休息，叶高逸准备在那里对付一晚上。他自觉找到了规则的漏洞，住户守则上说，不要在黑暗里行动，便利店不会关门，矗立在门口的灯始终照着门外的桌椅，他坐在那里，也不算置身在黑暗里，而纸条告诉他，他其实没有那么恐惧黑暗。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一漏洞，顺利地度过今晚。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叶高逸离开小区内花团锦簇的小花园，朝着他选定的24小时便利店走去。这家便利店位于小区大门附近，叶高逸想要到达那家店，就一定会路过小区大门，路过张贴着光华小区住户守则的告示栏。
或许是因为太过在意，明明已经对住户守则上的内容倒背如流，在路过告示栏的时候，叶高逸还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突然愣在了原地——原本张贴在告示栏上，异常醒目的住户守则，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撕掉了。
告示栏空空一片，只有些没撕干净的碎屑留在上面。
叶高逸心底闪过一丝怪异，他掏出手机在临时租户群里问：“住户守则好像被人撕下来了？”
“不太清楚啊，今天下午没有过去看过。”
群里的众人此刻都已经回到了公寓内，也没有人刻意留意过住户守则的现状，没人能够回答叶高逸的提问。
只有钟星在群里不断催促他赶紧回去，叶高逸不好继续问，只得应了一声，退出了群聊界面。
放弃探究住户守则为什么被撕掉后，叶高逸很快抵达了便利店门口，他找了一个光线最充足的地方坐定，准备挨过这漫漫长夜。
不一会儿，天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017（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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