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霸总成了我同窗》玖樱倾梦

4、第 4 章

　　“……音音怎么啦？下午一直像咸鱼一样趴着哎。”第三节下课后，蓝瞳星转头往背后书包里收拾书，正好凑到后座的花初音跟前。

　　“我也不知道。”同桌的君曦小小声，“午休回来就这样了。”

　　“音音，”蓝瞳星推了推她的手臂，“大课间开始啦，打起精神来啊，你现在就像被战斗力破万了的哥斯拉给碾压过了一样。”

　　“……唉？”君曦刚想说些什么，花初音已经转头仰视向蓝瞳星，“……你说得太对了，太贴切了……不过不是战斗力破万，是破天际，也不是碾过，是完爆，是K.O.……哦呵呵呵呵……”
　　她重新侧过头，趴着。

　　“音音好可怜。”蓝瞳星耸肩，把书包收拾好就站起身，努力拽着花初音的胳臂往外拖，“曦曦也来帮我，我们把音音架到小卖部去给她买点糖啦饼干啦蛋糕啦啥的，她就满血复活了。”
　　“啊……哦！”

　　看着两人连拉带推的弄走花初音，冀玄宇偏头，“我说，阿宸，你做了什么？”

　　“看我干么？”左翊宸一把推开凑上来的冀玄宇，“也许她是因为知道婚约解除了而沮丧。”

　　“不可能。”冀玄宇一口否认，“我姐我清楚。”

　　左翊宸面无表情，“我只是告诉她，她喝的那瓶水我喝过而已。”说完，也不管他，径直起身先走掉了。

　　“哇，这句话信息量可真大！”
　　冀玄宇一个人坐在原位，教室早已空荡荡的，他嘀咕了一句，“……那不就是……间接kiss吗？”

　　也难怪他可怜的义理姐姐会趴街一下午了，女孩子啊，特别是单纯可爱的高中女孩子们，对这种事可是敏感又脆弱的。
　　耸了耸肩，他双手插兜，走到窗边，隔着一排桌椅往下眺望。

　　操场上热闹非凡，而他独身一个人在教室。
　　风掀起蓝色的窗帘，少年眉宇间的孤傲凉薄，就像独自飞越雪山的苍鹰，骄傲、却也寂寥。

　　舔着甜丝丝的冰淇淋，花初音一脸满足。
　　“看吧，我就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甜食治愈不了一向佛系的音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蓝瞳星一边吃着烤肠，一边指着花初音，兴致高昂的和君曦说道。
　　君曦乖巧的点头，“嗯，是呢。”

　　此时，左翊宸正站在二楼拐角处窗边，“……真好哄。”他看了眼女孩重新开心起来的面容，轻哼了一声。
　　从兜里掏出来一支UHA特浓奶糖，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冀玄宇那小子把这强塞给自己时，那贱兮兮的表情中的意味了。
　　“这个可一定要收好，这是用来帮你上升我姐对你的好感度的——特别道具！”

　　握着那管奶糖，左翊宸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自己也毫无察觉的温暖。
　　尽管转来一中，和花初音共处的时间，到今日下午为止，也不过是第三日，但他却觉得和她的相处自然又熟悉。

　　他每天中午被冀玄羽拉着和她以及她的朋友们一起吃饭，课间还时不时唠嗑谈笑。
　　他从未有过这样放松而愉快的生活。
　　而且，他总觉得他也借着这个机会，窥见了花初音的另一面。

　　转来的第一天午休时，他便隔着半个校园的距离，透过北端走廊窗户、看见她独自在空旷的南侧教职工办公室区域的走廊上溜达，偶尔透过窗户往外看，也并不看对面的北走廊教室区是什么情形，她看天空看云彩，看窗台上的盆栽也看楼下花园草木。
　　那时，左翊宸默默地拉开窗，尽量减少了一层碍事的玻璃，在渐醺然的初秋微风里，在花初音无所察的远处，观察着她。

　　预备铃骤然响起的那一瞬间，她身上奇怪的安静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她噙着笑意，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从北走廊拐弯，沿着东廊向班级走来。
　　左翊宸几乎要以为自己之前看见的，不是花初音了！

　　但第二天，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方，她也是相同的气场。
　　不知怎么的，他就鬼使神差般的，决心今天和她好好谈一谈。

　　“……起码，我也需要一个机会。”

　　虽身处学生们竞相吵闹追逐的走廊里，他却恍如置身冷清而寂然的风中，刘海略略挡住了他的眼，使人看不透他此刻的视线变化和想法。

　　“……至少我希望你知道，我为你而来，曾是你的未婚夫。”他低声，看着手里的奶糖。

　　看来，他的筹码还真是少的可怜呢。
　　在这新的开始，他只有和她是同窗的身份，也只有……奶糖加成好感度？

　　左翊宸忽然笑了。
　　也好，没有左家和花家，也没有婚约。
　　我们的关系，干净纯粹，我们的交情，从同学开始。

　　“不怕最后，你输光一切，只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不知何时，冀玄宇已经站在他身后。
　　他笑叹，“你竟然愿意和我姐只从同学从朋友做起，喂，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婚约内情啊，如实说吧，从结婚开始培养感情的案例，也不是没有啊？尤其在你们这样商业联姻还看门当户对的有钱人家之间，就更是了。你这不是——作吗？！明明就是喜欢人家的吧？明明就是想娶人家的吧？”

　　见左翊宸不答话，冀玄宇又叹口气，“怎么，不把我当朋友吗？”
　　“我朋友不多。”左翊宸淡然，他把玩着手里的糖，“而你冀玄宇，我视为兄弟。”
　　“那，有什么不能跟兄弟说说的呢？”

　　冀玄宇顺着他的视线，俯视着回廊下一楼花园长凳的方向，这会儿，蓝瞳星兴高采烈撕开一袋薯片，三个女孩子共同分吃着，说说笑笑着，一派轻松，无忧无虑的天真。

　　“你说你这人真是，明明有钱的要死，完全可以来一套电视剧小女生最爱的霸道总裁桥段，来个那什么，叫啥来着？强取豪夺，砸重金博美人一笑？你可好，不走寻常路，反而搞这一套？”

　　“我对花初音付出了很多感情。”
　　左翊宸目光幽深起来，像在回首遥远的往事。
　　“而我又身处左家权谋私斗的中心，这注定我是一个很市侩的商人，自然会希望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够得到对等的回应。如果我攥着那份婚约不放手，要挟她就此断绝与安北极的来往嫁与我，要么她人在心不在，把所有感情倾付给安北极；要么她拒绝这桩婚约，誓死不与我有半分交集，仍把所有感情倾付给安北极；要么……她嫁给我，也分我一些她对我的感情，但却因婚事非她所愿，心底就此惦记上安北极。总而言之……用现在的话怎么说的？——白月光，是么？”

　　“这三种可能，哪一个我也绝不愿接受。”

　　他停了停，冷笑了一声，下了结论：
　　“那不如从一开始，我就和安北极站在对等！”

　　是的，什么也没有的，对等。

　　冀玄羽耸肩，“你就没考虑第四种吗？也可能她嫁给你，还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左翊宸看他，“概率有多少？”
　　“好吧，以我姐的性格来说，确实……但你现在，这真是场疯狂的赌博啊！”

　　左翊宸没接话，目光看见楼下女生们已经分吃完零食。起身往教学楼入口走来，他转身，率先迈步回班。
　　“好好好，左老大，你开心就好。”
　　伸了个懒腰，冀玄宇跟了上去。

　　“呀！左翊宸，这个给你！”
　　刚回教室没多久，女生们也回来了，花初音几步就来到左翊宸桌前，放下一瓶崂矿泉水。
　　“中午谢谢了。”她故作轻快。

　　左翊宸点了下头，“——你要不要先喝半瓶？”
　　花初音一下垮下脸，“不不不，不用了。”
　　“那么，这个给你吧。”左翊宸勾了勾手指，“把手伸出来。”

　　她伸手，却犹豫着握了握手，左翊宸一手拉开她的手指，另一手将那支特浓UHA奶糖放进她掌心，“看你沮丧了一下午，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这是你的安慰吗？”摇了摇那支奶糖，花初音绽开了甜甜的笑容，“哇，我好感动哦。”
　　“……这是你给我水的谢礼。”
　　“是吗?那我就相信了! 谢谢。”

　　目送她返回座位，拆开糖和蓝瞳星、君曦一起分吃时，冀玄宇贼笑着凑过来，“这么快就开始努力讨美人欢心了？不愧是你呀！”
　　回答他的，是左翊宸随手抄起一本书拍在他脸上发出的“啪”一声脆响。

　　* * *

　　日子一晃，就是周五。
　　放学铃响，君曦有事先回家了，只有花初音和蓝瞳星两人瞎溜达。
　　明天没课，顶多去上个周六自习或补习班，两人就决定先去海边转转，透透气儿再回家。

　　海面上，薄薄的覆笼着一层雾气。
　　花初音独自一人坐在海边高垒的砖石围栏上，眺望着远方。
　　蓝瞳星说要先去便利店一趟，所以她就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这里，上了围栏大坝发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音音我来啦！”
　　利落的一撑身子便翻坐到围栏上，蓝瞳星打开书包，掏出两瓶雪碧，“透心凉，心飞扬~走起？”
　　花初音笑着伸手接过，“走起~”

　　蓝瞳星“咔”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哇！爽！”她放下易拉罐，“音音，说吧？”
　　“嗯？”花初音也喝了一小口，有点疑惑，“说啥？”
　　“左帅哥呀！”蓝瞳星凑近她，“音音，你从左帅哥转来第一天就很奇怪。而且你们应该之前就认识吧？前两天中午，我看见你们俩在院子里说话。”
　　“……”
　　花初音没有否认，又喝了口雪碧，“也算不上吧，只是互相知道有对方这么个人，仅此而已。”

　　“那音音为什么在动摇？”
　　“我有吗？”
　　“没有吗？”蓝瞳星摊手，“算了，不说那个，你那个好不容易才回国来的青梅竹马，安北极，他喜不喜欢你呀？”
　　“那我哪晓得。”

　　“那我们音音——喜不喜欢他呀？”蓝瞳星“嘿嘿”笑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大帅哥那么暖，你不动心嘛？”
　　“我当然很喜欢北极。”花初音喝着雪碧，“但是啊星星，我自己觉得我很难明白，我是幼稚时一时兴起的喜欢，还是即使很多年以后，也能说出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的那种坚定不移的感情。”
　　“安大帅哥那么温柔那么暖，你当然会一直喜欢他的呀。”

　　花初音却摇了摇头，“……那真的，是安北极吗？”
　　“咦？”
　　“我和你讲过的吧？小时候我淘气，他带我去抓螃蟹，故意在后面吓唬我，害我摔进海里；还有一次我被他稀里糊涂带到试胆大会，做了几天噩梦；……这样的事，数都数不清。可现在的他，和过去完全不一样。”
　　“真的，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他还真是和现在那个沉稳的暖男，完全不像啊。”蓝瞳星耸了耸肩，“不过这不挺好吗？再说，音音，五年了，人是会变的。”

　　“唔？”
　　花初音捞起易拉罐，摇了摇，蓝瞳星立刻心领神会，拿起自己的，两人轻轻碰了碰杯。
　　“你说得对，人是会变的。也许在北极眼里，我也变了。”花初音仰头一口干了剩下的。

　　蓝瞳星笑，“啧啧，音音，我总觉得，左校草对你很不一样啊！”
　　“高一的时候，你也说冀玄羽对我不一样。”
　　“对啊，所以现在，冀玄羽和你互相认了姐弟嘛！你们关系超好的不是吗？！”蓝瞳星一挑眉毛，促狭一笑。
　　还真没毛病。
　　花初音反驳不了。

　　“所以啦！左帅哥没准也~”
　　花初音想想觉得没啥可能，索性对蓝瞳星和盘托出，“没可能吧？我们刚退了婚。”
　　“啥？！”蓝瞳星简直要惊掉下巴，“你们有婚约？！”
　　“是有过，过去式。”花初音纠正。
　　“那也很哇哦了~！”蓝瞳星没有过多追问，“不过雨我无瓜啦！我现在心里只有我的爱豆！我爱豆最帅！”
　　“是是是。”

　　“哈哈！”蓝瞳星一口气干尽自己的雪碧，拍了拍屁股跳起来，“十一期间The King要发售新专辑耶！月底月考我一定要考好拿到零花钱！”
　　“加油加油，星星最棒！”花初音很捧场的鼓掌。

　　“所以啊音音。”
　　蓝瞳星转过身来看着她，“不要想那么多，眼下就顺其自然呗？”
　　花初音一怔，才反应过来蓝瞳星是在宽慰自己，她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