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伏哈][HP]》莲蝉

1、第 1 章

　　第一章：梦萦

　　哈利听见一个高耸的、刺耳的男声在说：“杀了碍事的！”，塞德里克的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个旋，随即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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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具。一道绿光闪过，贝拉特里克斯婴儿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尖叫，小天狼星慢慢地向帷幕的后面倒了过去。帷幕后面那里都不是，不是过去，不是未来，也不存在名义上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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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想盆中，他站在记忆的另一端，听着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讲有关他的故事。
　　“那个男孩，必须得死？”
　　他盯着记忆里的那双黑眼睛，一种剧烈的苦痛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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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伏地魔的语调在禁林的掩盖下变得模模糊糊，他在计时，等待着“救世之星”自愿送死，或者，以一个逃跑的懦夫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见禁林对面的伏地魔，哈利无端想起一个在捉迷藏里数数、当鬼的那个孩子。他的头颅微微侧着，苍白的双手交叉在一起，合拢的手中，正握着那根骨白色的魔杖。

　　爸爸，妈妈，小天狼星，卢平，他们的身影消散了。复活石滚落在地上，变得与其它平平无奇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他来了。
　　要么是哈利死去，要么是伏地魔死去。

　　原来这就是“命”。

　　他和伏地魔面对着面，上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对峙，还是在小汉格顿的墓地里。
　　故事只在一瞬间，绿眼睛看着红眼睛，也许只是一个打眼，一道刺眼的绿光朝着他奔了过来，这一次哈利没有再反抗。

　　他死了。

　　身旁有一个细弱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哈利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蜷缩的婴儿。它浑身上下都皱巴巴的，红通通的，看上去好像在锅里煮过。
　　就是它在哭，它的哭闹唤醒了哈利。

　　这里是哪里呢？
　　四周都白茫茫的，只有某个东西的轮廓若隐若现。哈利定睛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对于他来说，这里是一切的开始。
　　哈利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上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时候，漆红色的列车带着自己前往魔法世界。

　　哈利在白雾里发现了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他心中冒出某个人的答案，提起脚步朝对方追去。
　　“邓布利多教授！”他看见对方白花花的长发和点缀着星星的长跑，对方旋过脑袋，停驻脚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隔着一段永远无法跨过的距离，哈利只听见对方的呼唤。
　　“哈利，看着眼前。”

　　哈利未能完全理解老教授那悲伤的言语，身后被甩远的哭声愈发地强烈了，那个无皮的红色婴儿嘤嘤地哭着，像是在哀求他别走。

　　每一个流泪的人都深深牵挂着哈利的心。他在原地驻足了很久，在意识到这些白雾永恒地浮动在这边空间里的时候——哈利回到了原点。
　　那个小怪物还在地上缩成一团，它看起来不足三十公分，放在人类中也是个无法存活的小月儿。哈利看着它，当前时刻没认识到这到底是什么。他只是觉得对方很可怜，那拼命哭嚎吸引着别人注意力的样子，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求。

　　哈利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最终触碰到对方皱巴巴的皮肤。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最终选择把它抱了起来。他见过别的年轻夫妇抱孩子的模样，这个年轻的男孩笨拙地模仿着记忆里的场景，将对方轻轻拢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詹姆，莉莉。哈利从伏地魔的记忆里看见他们最后的脸，莉莉说，哈利，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婴儿慢慢地合上嘴唇，只用鼻孔粗糙地呼气。它的呼气声震如雷霆，巨大的杂音在哈利的耳边，喧嚣中有人大喊他的名字。
　　孩子无法呼吸了。
　　它不停地喘气，却无法得到足够的氧气。
　　哈利有些焦虑地扒开对方的嘴唇，但婴儿还是一副窒息的模样。他以前还在读中学的时候，第一节课，永远是安全教育课。呼吸，他的心扭成了一团，张大了嘴向对方渡过气去。婴儿的胸廓凸起了一个圆穹。在来回了几次之后，它似乎能够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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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雾让他遗忘了时间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离开这里。他的臂弯有些酸麻，可是放下对方，那个好不容易获得呼吸的婴儿又开始可怜地哭喊。
　　哈利想，要是这有张小床该有多好啊。嗯……最好再有一张毯子，一杯热牛奶。

　　他这般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床，一张毯子，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难道这里是他的思想构筑的世界吗？

　　“我不想一直呆在这里。”哈利自顾自地说，“我得离开这里。”他不知道索命咒发出之后的故事了，虽然他认为其他人会办好最后的的事，可他仍然想要去看看。

　　哈利挥了挥手，白雾竟然就这样被他挥散了。

　　天空灰蒙蒙的，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哈利抬起头，雨水打在他的圆眼镜上。

　　婴儿冷得哆嗦，可哈利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抓取一张毛毯。他拢紧对方，把对方拢在自己的胸口，向着不远处的屋檐跑过去。

　　哈利看见一家店铺的橱窗上贴着“蓝色甜点”的字样，雨水被旋转的灯球甩飞出去。

　　街道像是被人缩小后又展开。

　　矗立在哈利面前的是一家孤儿院，带着铁刺的栏杆阻挡外人的进入，它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人气。
　　巨大的“沃尔孤儿院”几个大字被焊在铁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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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黑魔王统治英国魔法界，已经过去了一年。
　　在这一年内，无数反对伏地魔的巫师被屠戮，黑巫师的团体从未有像如此一刻夸张过。他们乌泱泱地走过大街，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英国最后的堡垒——霍格沃兹，分院帽再也不需要分院了，所有的学生被归入“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名讳下。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这三种颜色从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被银色与绿色全然取代。

　　哈利·波特，救世之星，唯一一个躲过索命咒的巫师——这下，他真的死了！

　　死了，没了，什么都没剩下的。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英国的各各地地。

　　埃蒙德斯监狱，2号监。
　　关于伏地魔的俘虏，已经多的安放了七个监狱。第二监狱关押的是主犯的妻子儿女，一些构不上威胁的人。

　　沥青色的牢狱狭窄而肮脏，拳头大的老鼠紧盯着角落里的腐肉以及那些快要变成腐肉的东西，它们从白天到半夜，时时刻刻地侵蚀着活人的生命。

　　莉娜·托兰德，她的丈夫是一名傲罗。六个月前，他因冒犯黑暗君主的名讳而被杀害。莉娜在愤怒之下击伤了食死徒中的一个——如今是黑魔王的副官，被关押在第二监狱。
　　她如今只希望她的女儿安杰丽卡躲得远远地，最好和她奶奶一起永远呆在偏远小国不要回来。

　　食物送到了。
　　只是一堆过期的面包，上面甚至还有别人的脚印。

　　至于水，她们宁愿去接从窗檐上滴下来的雨水。

　　嘉林伸出手去接那冷冰冰的雨水，他乱糟糟的黑头发几乎都打结了，水珠黏在发丝上，眨眼间就被头发吸收了。
　　嘉林的儿子托马斯睁着两只怪异的大眼睛，异色的眼睛占据了面孔的1/2。那——莉娜也不愿意这么说——但那实在是——太大了。那脸上只看得到这双眼睛，其余的五官都被眼睛死死地压在低下。
　　他大概率是个畸形儿。

　　莉娜总是在想，出生在监狱里，还不如不出生。嘉林总是待托马斯很温柔，但他时不时空茫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块儿，没有焦点，好像思想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嘉林舔舐着手指上的雨水，他的手——所有的人，都变得无比粗糙，皴裂。如今只有刺骨的冬风，没有魔杖，这里也禁止魔法的存在。
　　如今的他们和麻瓜有什么区别？

　　黑魔王，那个不可说的人，告知所有人，“魔法只在高贵的血脉里点燃”。对，曾经的黑魔头格林德沃就是用这个口号聚起队伍，一鼓作气占领了整个国家。如今，黑魔王宣称，他们会把被肮脏的血统偷走的魔法还给真正的“巫师”。
　　那些所谓的高贵的荣耀的纯血统，大部分人都投靠了黑魔王，他们的处境随着主子的身份水涨船高，天知道这些近亲繁殖的坏东西是怎么配得上“高贵”这个词的，他们连一个子儿也配不上！

　　莉娜扫视过监牢里的其他人，大部分同她一样形容枯槁。她的视线掠过托马斯的那双大眼睛，他的一个眼睛是红色的，另一个眼睛则是绿色的，那眼睛就跟两玻璃珠一样，多看两眼就让人发寒。
　　突然间地，托马斯扭动起身体，他因眼睛的存在感而被压下的小嘴巴张开来，凑近着去吮吸嘉林手臂上的皮肤。
　　那里本来有一个伤口，而如今，伤口被重新打开，红血从内世界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伏哈饭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