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23、回溯记忆

　　这不是第一次被异性拥抱，但这是第一次异性拥抱她后，他自己害羞地捂着脸躲到驾驶座的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
　　叶弦歌头一次对齐舒云这个脑回路感到一丝丝的好奇。

　　他……
　　该不会是故意在拖延回家的时间，让她赶不上更新的电视剧吧？

　　！
　　这她能忍？

　　“你再捂脸，太阳就下山了，你看！街口的交警都骑着摩托下班了。”她催了好几句，齐舒云才红着脸启动了汽车。
　　慌乱得连安全带都没系。

　　还是叶弦歌幽幽提醒了他，他才后知后觉停下车来系安全带。
　　叶弦歌深感他没救了，摇摇头。
　　要不是在汽车上追剧的体验感没有躺在被窝里追剧的体验感好，她高低现在就打开手机开始点开最新更新。

　　她现在已经将现代汉字和燕国的古文字还有鬼族文字全部对照了起来，几乎认识全了。
　　所以自己一个人玩手机，没有丝毫的压力。

　　甚至于这两天齐舒云还教给她各种软件的玩法，第一次她觉得，玄门该死啊！居然将她给打伤了。
　　她但凡知道人间已经这么方便便捷，生活这么美满幸福，她才不住在鬼族那个阴森森冰冷冷的破宫殿呢。

　　饿了渴了，可以点饿死了么外卖，外卖小哥半小时内一定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她的手中。
　　冷了冻了，可以上并夕夕，随便挑选被子之类的。

　　只不过齐舒云不让她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他说家里啥都有，唯三缺的就是客厅水晶灯、牛皮小沙发和超大电视机。
　　说到这个，叶弦歌就沉默了，好吧，不买就不买。

　　她作为鬼，也感觉不到冷。
　　更何况家里有中央空调，在手机软件上点一点就能智能控制全家的小家电。

　　算了下到家的时间，齐舒云停下了车子，在手机上按了按，只道：“今天我们吃排骨汤哦。”
　　他在临出门的时候已经切好排骨放进高压电饭锅里啦，现在在手机上按一下电饭锅启动，就能远程控制电饭锅做饭。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香喷喷的米饭和浓郁的排骨汤就在家里迎接他俩了。
　　听到排骨汤，叶弦歌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眼睛却亮了亮。

　　现在她还不是很饿，不过如果是齐舒云做的饭菜，那还是值得期待吃几口的。
　　他做饭技术还不错。

　　据他说是在大学的时候，周末因为距离太远懒得回飞山，又不想吃食堂的猪食，就会拉上室友到自己家里，大家一起烧饭烧菜来吃，闲来无事看几场球赛，或者打几盘游戏。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朝沦为煮饭夫。
　　咦——

　　不要奇怪她的想象画面为何这么奇怪，因为她新追的那部电视剧《太子哥哥爱上我》讲的是古代一个太子放弃了自己大好江山，选择去种地给女主角煮饭吃，这样太子他就很满足了。
　　她接受不了这样碌碌无为的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怎么可以把百姓弃之于不顾。

　　她哥哥作为燕国的太子，哪怕最后要亡国了，也是选择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上，怎么会跑去与世无争种田呢。
　　不过不认同这样的价值观并不妨碍她去看这部甜腻腻的电视剧。

　　因为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是工业糖精，她才刚接触这些电视剧，感到新鲜得很，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有时候看到兴头上，她还要和齐舒云吐槽一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欺负男主。

　　齐舒云沉吟片刻，瞎编道：“也许是……他不行吧。”
　　叶弦歌似懂非懂，“不行就要被欺负，确实，怪不得你总是被欺负。”
　　齐舒云：？？？

　　*

　　热乎乎的排骨汤被齐舒云端到她的眼前，而她已经将齐舒云最大屏幕的电脑搬到了餐桌上，按下最新一集开始追。
　　又瞧见那个试图侮辱他眼睛的电视剧名字，齐舒云长长叹一口气，斟酌许久，“要不我给你列几部好看的电视剧？你总追这一部，不腻吗？”

　　叶弦歌挑起眉，声音发冷，质问：“你是在嫌弃它不好看？”
　　“不是不是。”齐舒云干笑着摆摆手。
　　算了，她喜欢看就看吧。

　　腹中藏了无数部高分影片无法安利，齐舒云感觉很是挫败。
　　为什么严丽丽安利的那些鬼片她都能看完，却总是不想看他安利的那些啊。
　　机器人大战钢铁侠很好看的好嘛！一辈子不看这部，这辈子都白活了。

　　吃着吃着，他的视线也被电脑上脑残一般都剧情给吸引住了视线。
　　唔，为什么太子哥哥要以德报怨啊，这是什么大脑瘫行为？

　　叶弦歌也对此看不下去了，和他一起大骂编剧。
　　但很快女主又来啪啪打反派的脸，替太子哥哥挽回颜面。
　　他又和叶弦歌嘿嘿直笑，“好甜好甜，按头亲！”

　　不知不觉地，齐舒云就和叶弦歌一起看完了最新更新。
　　到了片尾曲，他才恍然，自己居然也在看这种烂片。

　　有些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可是和叶弦歌讨论这些，真的好有意思啊。
　　他温柔笑着，将叶弦歌眼前吃完了都脏碗拿去摆放进洗碗机。

　　叶弦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躯，只说自己先去休息了，今晚抓小鬼的活动继续。

　　齐舒云本来还想问问她打算怎么查面具尸体这个案件，看见她在打呵欠，刚滚到舌尖的话又吞了进去。
　　算了，不问了，她有自己的考量，不会放任不管的。

　　*

　　子夜，月黑风高，野风呼啸。
　　乌云遮住了整个月亮，大地上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危险的氛围蔓延。

　　乐范动物园旁边一个偏僻的小路上，有两个瘦瘦高高的人影被斜斜的太阳能路灯拉得颀长。
　　脚步声微动，那两个影子就影影重重往前移动着。

　　速度很慢，有股子散漫在里头。
　　叶弦歌领着齐舒云抓小鬼来到了这个地方。

　　平日都是到城西的，如今换了地方齐舒云还有点儿懵，等发现了是乐范动物园后，他面上一喜。
　　原来叶弦歌说的抓小鬼不是前几日抓的那种啊。
　　而是真凶。

　　她是打算夜晚抓凶手吗？
　　她是有眉目了对吗？

　　齐舒云露出小狗一般的眼神，乐呵乐呵望向叶弦歌，叶弦歌沉默半晌：“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白天查不出来，不代表晚上也查不出来。”她勾起凉薄的嘴角，惨淡灯光勾勒出她面上冷艳的微笑。
　　“那你打算怎么查？”齐舒云问。

　　叶弦歌思考了一会儿，十分认真道：“我有两个方案，第一，找一找这一处有没有残存的魂魄，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用回溯回忆的方法探寻他们死前的记忆。”
　　“所以，你感觉到这里有残留的魂魄吗？”
　　叶弦歌顿住，摇摇头。

　　齐舒云：……
　　那第一个方案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嘛？

　　“第二个方案呢？”
　　“哦，我们可以隐身进去，张悦悦用监控录像监控这里，我们可以靠两双眼睛看哦。”她说这话的神色十分正经，不像是作假。

　　齐舒云一个头两个大，第二个方案似乎也不是很靠谱呢。
　　且不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外面行凶，乐范这里偷窥也看不到什么，就说张悦悦已经走了这一条路了，她要是也想走，他完全可以去找张悦悦要监控的结果啊。
　　张悦悦虽然性格比较乖张傲娇，但他哀求两句，也会给他的。

　　突然，叶弦歌神色慎重，她一把拉住齐舒云的手腕，轻轻传音：“安静！”
　　转眼，他就看到地上自己和叶弦歌的影子消失了。

　　叶弦歌已经拉着他隐身在小路的灌木丛边上。
　　说安静，他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可是注意到叶弦歌握着他的手腕，他脸颊上温度升高些许。
　　又肢体接触了，今天触碰好多次了呢。

　　他慌乱得很，浓密的睫毛眨啊眨，试图用这个小动作来掩饰手足无措，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只是下意识牵起他的手而已，他为什么总是在这些事情上十分在意啊。
　　不要想这些！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出现了，以至于她脸色这么沉。

　　远处，八具尸体正在朝乐范动物园赶来。
　　它们感受到了浅声低沉的召唤，这些召唤给了它们力量，去突破鬼王给予的压制的力量。
　　好不容易控制了原主的尸体，它们可高兴了。

　　身体灵敏的月亮蛾兄弟飞奔在大街上，去警局证物收理室里偷出了他们所有人都面具。

　　大家在冒着星星绿光的官方验尸房里，你帮着我，我帮着你，重新将代表着自己身份的面具带回脸上。
　　因为螺丝插进脑门有些松动，老虎大哥又用自己坚硬的肘子梆梆梆给每个人的螺丝敲入更深的地方。
　　直到螺丝钻入脑浆里，白色的粘稠汁液被螺丝给挤得满脸都是，那面具才牢牢固定住。

　　大家才满意地笑着，往外走。
　　要回家了呢。

　　速度要快一些，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终于要回家了呢。

　　这里待得它们快冻死了。
　　残魂迷迷糊糊想着。

　　大家横冲直撞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因为是子夜，他们挑的又是偏僻的小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上任何一个人。

　　马上就到了，爸爸在呼唤它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其它的兄弟姐妹了。
　　它们激动地前进，虽然感到了一丝让鬼惊惧的气息，但它们还是忽略了，义无反顾前进着。

　　每个人走路的步姿都不一样，最多的是双手双脚着地，像四脚兽那般前进。
　　最搞笑的月亮蛾大兄弟，它扑棱着空荡荡的手臂，两只脚像沙漠里的蜥蜴一样跳着跑，宛如脚被烫到一般。
　　本来恐怖的氛围因为有它在，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惊悚了。

　　八具尸体就这么从叶弦歌和齐舒云面前经过。
　　齐舒云眼睛都看直了，他大爷的，这是有湘西人来赶尸了吗？

　　叶弦歌沉着脸，一双眼睛里精光流转，静静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她抬起头，望向尸体们的目的地，冷哼了一声。
　　“凶手这不就马上出来了吗？”

　　紧闭的动物园大门此刻被打开了一个只容纳一人进出的缝隙。
　　园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弦歌眯起幽深的眸子，盯着他。不对啊，凶手不应该是他啊……

　　园长大半夜饿了，想出去搞点夜宵吃。
　　他转身关好动物园大门，结果看到了地面上出现了一坨一坨的影子，奇奇怪怪的，像人又不像人。
　　他好奇地转过身来，结果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死。

　　八个人站姿怪异，眼中冒着奇异的光泽，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虎视眈眈看着他。
　　我去……这是什么鬼，半夜COS八仙过海百鬼夜行吗？

　　他捂住自己受不得惊吓的小心脏，大声呵斥：“你们有病啊，大半夜脸化得那么白，出来吓人，小心我报警啊！”

　　兔子小妹歪了歪脑袋，她脸上的血液和白沫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寂静而又诡怪。
　　在路灯下液体泛着浑浊，看得人想吐。

　　园长看清了那腥臭的液体，又瞥着它们脸上的面具，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眼中神色惊恐，但他还算是有条不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警局报警。

　　“你们的尸体丢了，现在在乐范动物园这里。”
　　动作熟练，看起来这事儿他不是第一次做。

　　宵夜没法吃了，他挡在动物园门口和这八具尸体对峙着。
　　很显然这些尸体没有伤人的心思，唯一有点威胁的老虎大哥，它低低吼叫着，引得动物园中的百兽跟着它一起叫唤。

　　动物园园长瞪了它一眼，只道：“死了还不安分！”
　　齐舒云本来很高兴凶手自己走出来了，刚想上前抓住园长，就被叶弦歌给拦住了。

　　“他都和尸体会晤了，怎么可能不是他杀了人！”他前脚刚说完，后脚就看到园长报了警。
　　……
　　打脸速度快得让他没反应过来。

　　“就算他不是凶手，他肯定也没有将自己知道的全部给说出来！”齐舒云嘴硬。
　　叶弦歌只是让他再耐心等等看。

　　警车很快就来了，不过警车上下来的是小道士。
　　他们也十分熟悉流程，都备好了绳子，将它们给绑进车里。

　　有个小道士嘟嘟囔囔：“之前就一具尸体闹，现在八具一起闹，有完没完了，等进了火葬场，我就不信还能蹦跶出来。”
　　另外一个道士训他：“说什么呢，快点，别磨叽，等回官方验尸房还要用符咒镇压他们呢。”

　　幽暗的灌木丛旁，两人隐身着静看这一幕。
　　“这事儿还有别的道士参与进来吗？”叶弦歌皱眉问。

　　齐舒云看清他们道士服上的标志后，轻语：“他们隶属于玄学凶案局，就是一些不从元阳渡业这两大派出来，进入官方参与玄学案调查的闲散道士。不过一般他们水平很垃圾的，凶案局轻易不会让他们涉险。”
　　这些尸体凶案局应该是做过评估，确定里面的魂魄闹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凶险，才让局里的道士出面解决。

　　那些道士将尸体给运走了，站在动物园门口的园长也失去了吃夜宵的心思。
　　他从保安亭拿出一把拖把，慢悠悠将动物园门前地面上的血迹拖干净，确保不会影响明天买票，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那些尸体的目标就是这个动物园，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过来，是什么呢……”叶弦歌托着下巴思考。

　　“哎，叶叶，我们不进去偷窥了吗？”齐舒云后知后觉想起这件事儿。
　　“骗你的，你还当真啦？”叶弦歌懒洋洋道，嘴角挑起一丝恬静的笑意。

　　“今天就是来守株待兔的，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会有一具新的尸体，出现在动物园里。”
　　她话语潺潺如流水，听起来柔和，却在宣布一个生命的消亡。

　　“什么？”齐舒云不懂她话中含义。
　　“今天在逛动物丛林的时候，你没有看到有个工作人员往黑熊的饭里面放农药吗？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好像叫百草枯，这个名字。”叶弦歌像是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园长带着他们到处在动物园巡逻的时候，她瞧见一个工作人员鬼鬼祟祟打开了农药往黑熊要吃的肉里面撒，黑熊吃了必死无疑。
　　她分析了一下凶手的心里，“谁伤害了动物，凶手就将这个人杀死，将动物的魂魄放到这个人身上。所以我猜今晚，那个工作人员会死，我们在这里等着。”

　　等新鲜的动物魂魄。
　　有可能不能直接见到凶手的面，但是她可以追溯回忆去找到凶手。

　　齐舒云有些难以接受，“你都知道他要死了，为什么还能将他当做诱饵？”

　　乌云慢慢移开，月亮被它推了出来。
　　皎洁月光洒满大地，照亮了齐舒云眼底的一丝惊恐与悲切。

　　“之前程勇先要杀那位女老师，你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先去救那个女老师的，怎么到这儿就变了？”他低声呢喃。
　　“救不救，看我心情，他们死了也不过成为我的子民，有什么不好的吗？”她面容冰冷，不以为然回复。

　　两人在月色中对视，齐舒云从叶弦歌面上看到的是对生命的不屑一顾，叶弦歌则是在他面上看到他越来越动摇的神色。
　　他好像开始害怕自己了。

　　叶弦歌冷哼一声，“死一个人又如何，如果不抓到凶手，人会继续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没有见过千人万人，同一时刻死亡，血淋淋的四肢破碎得满地都是，天地交汇的云霞都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很好看，因为那是我亲手杀死的。”她残忍地勾起笑容。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将她当做一个善良的人了呢。
　　鬼界谁人不知她是如何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爬上来的。
　　当年燕国覆灭之时，那个时代的众国谁又没有听说过她残酷的名号——烈火里爬出来的索命鬼。

　　可能是活了太久了，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三千年前的自己有多么心狠手辣了。
　　可能是睡了太久了，她也对在鬼界那些一个不爽就杀鬼的记忆暗淡了。

　　不过是一个人类，一个给黑熊下毒药的人类。
　　死了便死了。
　　他这么难过，想干什么？

　　齐舒云突然意识到了，他和她的价值观，彻彻底底的不同。
　　曾经叶弦歌为他心软的那些瞬间，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中划过。

　　她帮他制服了要吃他的恶鬼，救了他。
　　她帮他找到了要害他的曾拾，又救了他。
　　她帮他来解决极寒之夜的案件，帮助了他室友苏健和女友圆梦。

　　这些，都是她一时兴起，而不是她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驱使着去做的。
　　他认识到这点后，收起了自己震惊的神情，露出一抹苦笑。

　　她到底是鬼王，是鬼，是祖辈们用尽力量也要将其封锁在鬼界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认清了叶弦歌的面目，他的心脏却剧烈疼痛起来。

　　完全不受控制的心脏一阵一阵收缩着，他捂着心口，在那里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空虚。
　　这是股怎样的滋味……许久没有体会到了……
　　有必要心痛吗？以前的想象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美好罢了。
　　他心中自嘲。

　　叶弦歌见他沉默寡言，甚至收回视线后当做这次争吵没有发生过。
　　他不过是松开了她的手，主动解除了隐身，轻声道：“我进去看看。”

　　如果还能救，那就救。
　　见死不救不是他飞山派坚持到初心与道义，救死扶伤才是。

　　不过想到叶弦歌离不开他，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轻声哀求：“就一次，你跟着我走吧。”
　　叶弦歌静静看着他眼中的挣扎，面色冷了下来，“你要走就走吧。”
　　他要是敢走，她就一剑劈开他的躯体。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乐范动物园内突然传出了一股鬼力异动。
　　哪怕是废物如齐舒云，也感受到了那股特殊的感觉。

　　叶弦歌感受到那股气息很是熟悉，等完全辨别是谁的鬼力时，她脸色一变。
　　语岚！语岚出现在了这里！

　　顾不上吵架，明显找到语岚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走！”二话没说，她抓起齐舒云瞬移入动物园内。
　　那股鬼力异动出现在动物丛林里面。
　　两人来到动物丛林时，异动已经消失了。

　　没有语岚，也没有凶手，眼前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穿着蓝色工作人员制服的人，此刻正在爬树。

　　它爬得不亦乐乎，第一次丢掉笨重的身躯，能如此灵敏地抱着树不会下滑，它很满意。
　　远处旷野的野风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那人猛地转过头来看出现在眼前的叶弦歌和齐舒云。

　　大盛的月光下，它裂起了嘴，黑不溜秋的眼珠呆呆转着。
　　它戴的是一个黑熊面具，面具上细致地画了它浓密的毛发。
　　藏在面具下是一张苍白的脸与乌漆麻黑的紫绀色嘴唇。

　　爬了两下它就累了，抱着树干，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瞧见来人，它歪歪脑袋，在想是不是开饭了。

　　齐舒云歇了想救人的心思，因为人已经被害了。
　　叶弦歌一个伸手，将那只熊、不，将那具尸体给吸到自己脚边。

　　携衣蹲下，闭上眼，她手指轻轻按在尸体乱动的小脑袋上。
　　回溯回忆，无论是什么魂魄，都能用此法，只要这个魂魄是完整的。
　　很显然，这个刚出锅的黑熊魂魄还没有遭到过各大方的迫害，算得上完整。

　　叶弦歌很轻松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块回忆。
　　瞄到旁边眼巴巴望着她的齐舒云，她心中冷笑一声，将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的眉心，让他一起看。

　　脑海中一阵白雾弥漫。
　　一些1080高清的画面传到齐舒云大脑中。